話說,好習慣不容易養成,壞習慣可就一試總會上癮.譬如:愛吃辣的沒辣食不下嚥,這雖非壞習慣可也須養成;愛吃酸溜溜的突然沒酸吃,搞不好懷疑有孕了,這也非壞習慣,但僅限於特定族群;愛開黃腔的不能黃,語言結巴混身不自在,有人說這就是[土],我很懷疑;有煙癮者,沒煙抽可能會手足無措學猴子搔首抓腮.在這裏我要坦白告解:我會抽煙是在初中時好奇嘗試.第一次嗆得肺幾乎要噴出來,經不起同學激直呼:[Try again!][Try again!]好!這下子會了,可是不僅學校嚴禁家裏也不准,在外頭也得偷偷摸摸生怕被人瞧見狀告學校或家裏.一陣子的好奇之後,可能違反我生性喜好自由自在,既無法隨意也就算了(沒上癮吧).直到當兵部隊都配給有菸於是重起爐灶,這一開火就沒完沒了了.

    年輕那時作設計工作,爲著趕工或者突破,經常徹夜苦思使得煙癮更大,而且點一支菸抽一兩口放著繼續工作,待想起要抽已經燒光了.就這樣燒掉ˋ抽掉ˋ以及往來客戶的互敬菸,通常一天要買兩包,若湊巧來客頻繁就得三包菸,這對於經濟不寬裕的家庭的確造成負擔.於是動念戒煙改用[青箭](非廣告僅舉例),可也只挺了約一週不成了.一來實在難抵煙癮,坐立難安怎麼用心思考設計?而且幾天算來竟然不便宜,這口香糖可是連辦公小姐ˋ來訪女客都要,同事們沒事就自行開抽屜吃上兩片,這更不得了我幾乎成了免費貨架.我不好抱怨卻惹得會計小姐(她也是常客)對同事開罵了,並建議我改用煙斗,她說電影上看見煙斗不持續抽會自行熄滅,而且不須互敬.這是好辦法,可是聽說煙具不便宜,她不再講話了.

    過幾天,正在埋首工作時,一個小紙盒悄悄的放在面前,我問她啥東西?她很瀟灑的說:[打開看嘛!]是煙斗!雖然紙盒不是煙斗包裝原盒,雖然那隻煙斗不是很精美,但我感受到了,也惹得同事們一陣[哦!哦!]的起哄.我故意問她要多少錢?她不吭聲調頭就走,這是有生以來的第一支煙斗.這一支陪我好多年,連煙斗嘴咬壞了也捨不得再買,因為專賣店說這款不值得換嘴也就將就了.直到十一二年前,女兒送我的生日禮物是一支精美的好煙斗,以後陸續再送兩支,從此就這三支輪流使用,那第一支就當做紀念物,沒事時取出擦拭撫摸搓著卻在一次搬家時弄丟了.

    這壞習慣兒女們也曾建議戒掉,我回應:大半生不偷不搶,不賭,不嫖,也不酗酒,勤勤儉儉的只有這壞習慣.他們也就不再說話了.不過我自己倒是自行要求,小孩ˋ女客在不抽,外出若非需要大半天以上也不帶,但要徹底根絕恐怕得醫師下令了,我想大概得忠心耿耿的鞠躬盡瘁死而後已.是很糟糕!

後記:當年我是三個孩子的單親爸爸,那會計小姐之後還趁假日囑家具店送來一套原木製客廳椅,上班時我到大辦公室本想謝她,她一看見我立即在嘴唇上豎指頭,只得默默放在心上.那套椅子修修釘釘用了好多年因為嫁女辦喜事才淘汰,僅留用茶几至今.原本她可能會是孩子的後娘,但之後她跟老闆一家子瘋香港的[六合],後來也隨著公司收攤而不知去向.不勝唏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