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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光年》:美麗而過於保守的純愛風
2006/10/30 16:13:17瀏覽2074|回應0|推薦2
 

        《盛夏光年》其實擁有很明確的「行銷導向」做為拍片標竿:漂亮適切的偶像卡司、同志議題的包裝、五月天阿信創作歌曲的加持,以及日本「純愛風」影響之下的情節鋪排這些是《盛夏光年》獲得票房成功的優勢元素,但卻也同時是它的侷限與盲點。尤其在看似流暢平穩的劇情主線之下,太過「輕描淡寫」的問題顯而易見,讓電影彷彿變成一幅矯枉過正的風景畫,清新、美麗,卻也保守、夢幻而欠缺神采。

        其實電影的企圖很明顯,導演只想保守地把敘事重點完全集中在兩男一女三個主角身上,他們微妙的友/愛情關係,就是電影的唯一主軸,因此身邊其他的人物、背景,都被稀釋到幾乎是刻意忽略的狀態。可是身為一個台灣本地觀眾,電影裡許多未被交代的時序、場景和背景(如考上大學後三人的學校、住宿狀況,搬上台北的背景等),實在很難也跟著「忽略」不去思索,例如劇情中鑲入「九二一大地震」這個全台灣人都能感同身受的歷史關口,它的寫實、象徵意味強烈,但在情節中反而卻又被沖淡到幾乎沒有推動情節的實際功能。雖然這種只鎖定在主要人物上的作法實則顯而易見,但還是讓整個電影的整體感與敘事邏輯都受到影響。

        這個部份也影響到三個人物關係的失衡。雖然敘事觀點很明顯是擺在張睿家的角色掙扎、茫然身上,但在過度凸顯他的同志情愫的狀況之下,讓張孝全的角色變得太過天真單純,楊淇的角色更顯得扁平而毫無性格血肉,尤其電影後半段拍到這兩人的「戀情」,幾乎完全沒有著墨,甚至沒有任何親密關係的交代(連親吻擁抱都沒有)。他們究竟是太過純情?還是創作者在這樣一部以同志感情為主軸的電影中,非得「必須」這樣將另一段舉足輕重的男女關係化約到近乎於零的地步?

        電影的高潮其實應該從兩個男生的床戲開始向上攀升,但這場「關鍵床戲」的設計與剪接邏輯都很奇怪,看似張孝全喝醉半推半就,但他又是「主動」跳上張睿家身上脫衣與他發生關係,接下來極度詭異地跳接兩位男星背面全裸的全景鏡頭,似乎有「為裸露而裸露」的突兀之感。在發生關係過後,最後的海邊對話,不但又把卡在中間的楊淇當成花瓶直接隔離(她自己說我讓你們把話講清楚,我回車上),兩個成年男子的感情談判,反而回歸到童年回憶的純情對話,實在太過純愛、保守到近乎反高潮的感覺。

  《盛夏光年》在商品行銷上的策略與企畫相當出色,成功的選角也讓電影本身已有先天的優勢在,而陳正道在影像上一向注重的視覺美感也依舊維持。可惜的是,整部電影看下來,不免讓人覺得有種為了小心翼翼呵護同志議題與純愛風潮,反倒在觀點與格局上變得太過保守狹隘的捉襟見肘。我認為這可能是它受到市場歡迎的關鍵,卻也同時成為這部電影整體成績的致命傷。

(本文原載於「台灣電影筆記」網站:http://movie.cca.gov.tw/index.as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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