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靈感來的時候……小記四則對聯
吟詩作對是文人的雅事,距離我這讀理工的似乎很遙遠,但是當靈感來的時候,也曾經留下對聯數則呢!
「漠漠水田飛白鷺,悠悠天際舞金鷹」。
大一時,在校外租屋,同住的學長想要追求中文系的女同學,但是伊人若即若離的,讓他有點苦惱。某天,女同學來,說老師出了個上聯要同學們做對,希望學長也能夠做幾則交上去。學長當夜輾轉反側的不能成眠,我說放輕鬆些,有個下聯可以作為參考,就寫了給他。次日女同學來的時候,看到學長似乎交出七、八個對子,追女朋友實在是有夠辛苦的。
幾天後,女同學喜孜孜的跑來,說教授稱讚學長所做的其中一個對子意境高遠,是所有同學對子中他最喜歡的。自此而後,我就不能隨時回房休息、看書,因為會被當作電燈泡似的不受歡迎。畢業後,聽說他們結婚了,沒有邀請我,大概是深怕我洩漏一個不能說的秘密。
「鶯聲燕語撩人意,虎嘯龍吟振漢魂」。
大二,參加救國團舉辦暑期青年育樂活動的駕訓班。道路實習時(4分之3中型卡車),前車一換手就熄火,我們這車的學員就必須開車推撞前車幫助發動。由於前車中都是些女同學,在兩車相碰時,自然會推擠擁抱並花容失色的驚聲尖叫。我們這車的教練是位老班長,見狀詩興大發,就出了個上聯,要我們這些大學生對下聯。由於文科的同學始終無法應命對出,為了不讓他看輕了讀書人,快下課時,我唸出了我的下聯請他指教。老班長反覆吟哦,似乎頗有所感的樣子,可惜沒機會等到他的評語,我們就集合去了。
「公平公正公開,念念至公,公今長逝,爾後何人繼志述事天下為公;平凡平淡平實,事事持平,平民永懷,切望同胞銜哀奮勵共進太平。」。
77年,蔣經國先生出殯,當天早上醒來時靈感突來拜訪,立刻記下,然後跑到電信局,將這首長聯趕快拍發唁電給治喪委員會。不知道他們曾如何處理,或許丟到字紙簍中,或許印在紀念冊中,反正是沒有任何與治喪有關的人曾與我聯繫,但是一些父執輩,對這公與平兩兩相對的輓聯,倒是頗為稱許的。
「要殺就殺,江湖畏稱冷血客,而今去矣;當救即救,雛妓痛失熱心人,何日再來」。橫批「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82年,劉煥榮伏法,朋友希望我送一幅輓聯給治喪委員會,以回饋竹聯弟兄所曾對我表示的善意。當時靈光閃現,立刻就請專家代筆寫好寄去。出殯時,該聯似乎擺在顯眼的位置,以致各報多有報導,許多朋友也好奇的來電詢問我與劉煥榮究竟有何淵源呢!
作品很少,也不知道是否合乎格律,但是這又有甚麼關係呢?在人生的某個時間點上,透過文字捕捉感覺留下紀錄,可能才是對個人最大的意義。至於文字是否會發光發熱的引起討論,那只能當作是附帶的意外收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