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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05/12 16:35:43瀏覽1584|回應0|推薦2 | |
一個七歲的中國女孩,為何在二次大戰時隻身到了納粹德國?到了德國卻再度面臨歐洲的戰火,女孩怎麼面對錯亂的認同和思鄉的煎熬?由德國漢學家洪素珊(Susanne Hornfeck)撰寫的小說《銀娜的旅程》,不僅描寫了女孩曲折的成長故事,故事背後,也正是台大外文系退休老師蕭亞麟的真實經歷。
第九篇 一九三八年十一月 / 「碎碎」不平安
「姆媽,姆媽,我要問妳一件事!」 「慢一點兒,銀娜。妳今天為什麼這麼晚才回來?」 「好了好了,妳現在先把外套脫掉,我們坐下來再說。」銀娜感覺到,姆媽在拖延時間。她知道姆媽在這件事情上的態度非常保留,但這一次她沒法等瑪爾塔來了再問,因為這個問題太重要了,她必須知道她的好朋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事情是這樣的,英格的母親娘家姓賽登史帝克,後來嫁給了方克斯坦先生,他是個猶太人。」 「希特勒早就看猶太人不順眼了。他希望『清除猶太人』。也就是說,他不希望猶太人住在德國,所以猶太人才會到處被刁難、被歧視。前幾天,有一個信仰猶太教的年輕人,在巴黎開槍打死了德國大使館裡的一位職員,造成昨天希特勒發表了一篇極具煽動性的反猶太演說,要求所有的猶太人應該為這件事負責,為這件事受到懲罰。我很難過英格的父母也因此受到了連累。」 「我一點兒也不知道英格是猶太人。她爸爸看起來跟海報上那些醜陋的男人完全不一樣啊,而且上宗教課的時候,英格一直都是選基督教的。」 這天晚上,臨睡之前,銀娜對著洗臉台上的小鏡子,仔細端詳了一下自己:濃密閃亮的黑髮,直垂及肩,剪成了典型的娃娃頭,額前的劉海,剛好垂在丹鳳眼的上方。眼睛下面是寬寬的腮幫子,還有比她那些德國好友都要深一些的膚色。在露天泳池游泳的時候,她的德國好友很快就會被太陽曬得紅通通的,而銀娜卻一點事兒都沒有。難道她也是屬於比較低等的人種嗎?剛到德國的時候,銀娜也曾因為她來自不同的國家而被嘲笑,但像這樣的話,從來沒有人對她說過。而今天為什麼紮著金髮辮子,有著湛藍眼睛的英格,反而是屬於低等的人種呢?明天她一定要把情況搞清楚,英格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第二天早上在教室,銀娜發現英格的位子還是空的。 這天下午,銀娜做完功課就對姆媽說,她要到城堡大院去玩,但事實上,她出了門就向右轉,直往磨坊路的方向去,不一會兒她就已經站在糕餅店的門前。被砸破的櫥窗,現在已經用木板釘住了。她逕自穿過後院入口,經過烘烤房,到了方克斯坦家的大門前,按了門鈴。方克斯坦一家住在咖啡館的二樓,英格的媽媽打開了門,她梳著髮髻的頭髮略顯散亂,眼眶也紅紅的。 「您好,方克斯坦太太,我想來看看英格怎麼樣了。」 SA──又是一個縮寫。但銀娜現在已經知道那是代表「衝鋒隊」 ,也就是那些穿著咖啡色上衣,手臂上綁著一個卐字標記的人。當初她還以為那些人是佛教徒呢,真是差太遠了! 「人種」──銀娜漸漸開始憎惡起這個字來。本來一個完全正常的人,突然之間就因為種族的不同,而變成了一種恥辱。銀娜不由自主地握住了英格的手。英格則大大地歎了一口氣,接著說:「他們大概很快就不准我再跟妳們一起去上學了。我爸爸說,去學校已經沒有什麼意義了,我們必須盡快離開這裡。很多猶太人都已經移民到美國或別的國家去了,但我們因為沒有親戚在國外,所以沒有任何人可以投靠,況且要去這些國家都需要簽證,只有上海不要。」 「上海?」剎那之間,伊娜完全說不出話來。「你們想去上海?」 銀娜腦海中迅速閃過英格即將面臨的狀況:她在很短的時間之內,必須面對道別、分離,去到一個全然陌生的環境。上海,那個銀娜日日思念、夜夜夢回、時時企盼回去的家鄉,對英格來說,卻是一個全然陌生的地方,未來充滿了不安。她很快就會失去這裡所有的一切,被迫放棄自己所愛的東西。到了上海,她那金色的辮子和湛藍的眼睛,會像銀娜的黑頭髮和丹鳳眼在布蘭登堡一樣,那麼引人注意,讓人側目。但這一切她都不能跟英格說,現在當務之急,是她必須趕快安慰她的好朋友。 書中主人翁就是台大外文系退休教授蕭亞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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