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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三年七班回憶的一些往事 轉載 :
2022/06/26 17:51:11瀏覽443|回應0|推薦11
這是一個三年七班的老哥(老姐)回憶的一些往事


轉載 :


今年民國 111年,終於過到了「從心所欲不逾矩」人生又重新開始的年齡!

出生的時候,正值國家動亂,許多人出生在大陸沿海,襁褓中隨著父母逃難抵台;更多的人,出生在臺灣;歷次聯考放榜的時候,榜單上的“台生”和“渝生”*X生*特別多。


真正有清楚的記憶,是小學以後的事了。

五六歲以前,片片斷斷;依父母們道來,都是家家有一本難念的經。

但是少不更事的好處也在此,生活的艱苦,記憶中不太留痕跡,即使熄燈,停電,空襲警報時看滿天探照燈,和其他任何縮衣節食的日子,在回憶中都美化起來了。


讀書考試,努力向學:

六歲進小學,民國四十三年,學號 3 字頭,初中 9 字,高中 2 字,大學則是 55 開頭了。

多年求學生活中,我們這一届的學生,碰上教育改革的許多第一次和最後一次。

初進小學,修改教科書。(你看,我們的 Long Term Memory 多麽好呀!)

注音符號由“粉筆、板擦兒”開始。

正式上國語課本第一冊,則是:

老師早,小朋友早。

老師説:小朋友,你們坐好了,我來說故事。

老師說:小白狗,玩皮球,玩一下,咬一口。皮球來了,小狗咬他,皮球去了,小狗追他。

後來二三年級時 “日曆,日曆,掛在牆壁,一天撕去一頁,叫我心裏著急。”

六年級,“海峽的水,靜靜的流,上弦月呀,月如鈎。”

而五年級那一課“武訓興學”,則是課文中背得最是滾瓜爛熟的一篇了。

“莫嘆苦,莫愁貧,有志竟成語非假,鐵杵磨成綉花針。古今多少奇男子,誰似山東堂邑姓武人。。。”。

苦讀死背的時候,怎麼也沒有想到數十年後,仍然銘刻於心,永誌不忘。

就連後來中學裏那些打了雙圈的課文、詩詞,也都望塵莫及的。


政府的普及教育,三級貧戶和達官貴人的子女,同樣的機會讀書;而聯考的公平,更是各憑本事,是一番兩瞪眼的事情。

那時候的上榜率只有 20% 左右;真的是符合了近年來教育改革以後,大家說的笑話:「三十年以前要考上大學很難,現在則是要考不上大學很難」。


男生服兵役,也是抽籤決定,抽到哪裏,就是哪裏,從來沒有什麽關說的傳聞。


初中聯考,臺北市女生的作文題目是“雙手萬能”,三科總分 281 分可進北一女,學校只錄取五百名新生。

遠東英語第一冊的第一課,是 “A book. This is a book. A pencil. This is a pencil.” ;

開始學“時態”的第一課,則是“Once upon a time, there was a king. His name was Midus.”

後來舉凡讀書授課,經商貿易,洽約會談,都是那時候奠下的中英文的語文基礎。


省辦高中,市辦初中,從我們的下一屆開始。

所以北一女,北二女(後來改名中山),建中,師大附中,成功中學等校的許多學生,直升高中,少了一次聯考。

而初中、高中在同一個學校裏唸六年的,我們便是最後一屆了。

北一女有名的儀隊,開始在我們上高中的那一年。

待到大學畢業,這一屆的男生,又成為只要服一年兵役的最後一期;不必經過考試,全都是預官。

次年開始,成功嶺由暑訓改為寒訓,服兵役兩年,而且大四下要考試決定未來服役時當官還是當兵。


此外,我們這一屆的同學中,還有一件有趣的現象。

前前後後的大學生們,戀愛交友,多是低屆女生和高年級的男生們一起玩;唯獨我們這一屆,碰來碰去,不論系別,校別,好像都和同年的人交往。

雖然戀愛中波折起伏,結局難料,但是大學畢業至今,再看周遭老同學們,實在不乏同屆要好,從出雙入對到晉結連理,至今平起平坐,相敬如賓的美滿姻緣。

同學們,亦喜歡到這樣的老友家中,關了門可以毫無顧忌,暢所欲言,談前塵往事,細數當年讀書求學,戀愛追求的快樂,傷心或糗事了。

那時候出國留學依親,限制很嚴格,報上結婚啓事中常有新人分在兩地宴客的越洋結婚之事。

而通信與交通的不便,相愛的人苦分兩地,因為各種因素而解除婚約的,也不在少數。


我們這一批學生,中學時是受教於江學珠,賀翊新等教育家們。

大學中,又有錢思亮先生當校長(畢業前一個月換了閻振興先生,畢業紀念冊其實早已印好,臨時又插放一頁閻校長的照片),何其有幸。

而沈剛伯,姚從吾,臺靜農等國史學大師們,更是有幸一睹風采,受教門下。

(姚老師教史學方法論,說報上的遺失或尋人啓事等等,都是史料。像這樣的回憶雜文,是否也可以算是“口述歷史”呢?)


小學時候,男女生同校甚或同班,各校的制服大同小異,頭髮也沒有規定;女生們常是長長的兩條大辮子。

考上初中,新生報到以前,驟然剪短,很是傷心一陣。

隨後六年的齊耳短髮,自然捲的頭髮不准打薄,髮夾就從左耳一直夾到右耳好似髮箍,無怪人人上了大學,或留長或燙捲,迫不及待的求變求新,男生們六年的小平頭,則要等到成功嶺下來以後,才能慢慢留起,梳一個油亮的飛機頭了;出去剪個頭理個髮,洗頭時坐在椅子上要向前低頭沖水洗淨,緊閉着眼睛以免進水。


中學,規定穿制服,而且婚喪喜慶、旅行出客,都是那一件;但是戲法人人會變,巧妙各有不同。

男生們初中時是大喇叭褲,上了高中,又開始窄褲管。

女生們則是裙長在膝蓋上下隨潮流而變化。

上衣領口要竪起,短袖襯衫的袖邊要淺淺翻起,而長袖襯衫的袖口,則捲上二三褶才顯得神氣。

女生們的白襪子,六年下來,小腿腳踝曬出一截白圈來。

考上大學那一年的暑假,便拼命的急着曬勻了膚色,好改穿皮鞋,搖身一變當大學生。

書包沒有特別規定的女校中,則有一陣子流行提那竹編的方形野餐籃子當書包用。

而足下,則人人一雙球鞋,從高筒黑色,白色打籃球穿的回力牌,到後來白色淺面尖頭,都隨着時代改變而異。

若是加上三年的幼稚園,四年的研究所,我們很多人花了二十多年在學校裏;所以唸書的日子,也格外令人回憶。


上小學的時候,推行國語,教育民主的概念。

學校裏面有自治小市長的選舉,非常熱鬧。

候選人坐在平日用的桌椅上,被擡著遊街示衆,敲鑼打鼓讓同學們認識,爭取選票。

當時的臺北市長是高玉樹先生。


當年衛生環境不好,砂眼是流行病,小學的級任老師們,除了監督每日例行“手帕,手紙,口罩,茶杯”的晨間檢查外,更是每日早午兩次要替患有砂眼的同學們點眼藥。

只是那些手帕,手紙和口罩,每一天由書包裏拿出放回,多半為了檢查,裝模做樣而已,純粹作秀,捨不得用。

手帕摺叠處,一條黑綫;衛生紙破破爛爛,都好像是演戲的道具;唯有茶杯,因為值日生每日要提大水壺領回一桶脫脂牛奶,每人分一杯補充營養之外,老師也指示要日進八大杯水,那是物盡其用了。

此外和清潔衛生有關的,則是十條中只記得一條的“清潔歌”了:

“衛生第一條,洗手記得牢;飯前大小便後,一定要洗手。”

其他則,好像最後一條是青菜豆腐湯有營養之類了。

那時候,滿街“禁止隨地吐痰”的標語,現在不但臺灣少見,就連大陸上也漸漸看不到了。

全民衛生,顯然日新月異,就連垃圾不落地,也都行之有年了。


小學讀書時,鉛筆盒裏面除了鉛筆、橡皮、尺之外,一定還有小刀片一個,削鉛筆之用。

而削鉛筆有本事的同學,深受歡迎!削出來的鉛筆,每一枝都修長清爽,不似我手拙,削出來像狗啃的一樣,見不得人。

而月光牌香水鉛筆,則是女同學們的寶貝了。

小刀除了用來削鉛筆以外,便是用來在課桌上刻線為界,作為劃分領土領空,確保男女授受不親之用。很是破壞公物。

好在那時社會風氣純良,沒有聽說過校園中有什麽殺傷事件;若是今日,那還得了,凶器帶進校園,豈不天下大亂。

所以說一個時代一個時代的演變,冥冥中都有道理。

現代社會暴力事件多,學生用免削鉛筆,倒也少了一項紛爭。

後來漸漸開始用鋼筆,還都是吸墨水式的,一不小心,就是一灘藍墨汁;加上寫毛筆字大小楷時磨墨,和毛筆上飛濺出來的墨汁,白襯衫上面不帶一些斑斑點點的,還真少見呢。


食衣住行,苦中有樂:


三十年前,曾經有一本“走過四十年”的專刊,完全便是我們成長年代的生活寫照。

那時候,臺北的住屋,都靠近“城中區”。

高中軍訓課打靶,衹有 48 路公車,每隔 30 到 45 分鐘才有一班,開到山脚邊的三張犁靶場。

現在則都是世貿中心熱鬧之區。

同學們有人家住在八德路的,則真似荒郊野外,屋外便是田疇。

日式房子還很多,上玄關要先脫鞋,房子低矮。

而孩子們,則總是按耐不住好奇心,要在那些白色紙糊門上用小小的手指頭去戳幾個洞看看。

那些鋪地的榻榻米,夏日午後,用冷毛巾擦過,躺下全身沁涼舒適。

天氣燥熱時,只能開窗通風;手中搖晃各式的摺扇,羽扇,檀香扇;難得見到一臺桌上型的黑色搖頭電扇,現在已經是古董了。

冬日陰寒,除了穿得厚重,便是屋中放了大炭盆取暖;盆上架著小壺燒水,免得過於乾燥上火,同時又不能忘了把窗子留一條縫,以免二氧化碳中毒;我們則最愛把橘子皮丟進盆中,聞那清香。


除了喝水,即便是洗臉洗澡,也都要生煤球燒開水。

住在公共宿舍中,都是各家關了房門,在家裏用一個大鋁盆裝水洗澡。

偶爾去公共澡堂,則母親一定在澡盆中先加一大瓶的來蘇藥水,消毒。

工人們騎著拉著板車,堆滿一層層的煤球,挨家送賣;碰到雨季潮濕,煤球用夾子一用力便散落一地,更是需要小心翼翼的伺候着;一個煤球快要燒完了,就要再加一個預乾預熱;起火的時候,更是急躁不得,否則只見黑烟不見火苗,真正欲速而不達。

待到後來有桶裝瓦斯的時候,那就真是家庭主婦的福音了。


不但是送煤球的,還有收破爛的,以及軍公教人員配給的油鹽麵粉等等,都是用板車運送。

依照家人的年齡,用“大口、中口、小口”的糧油券去換取。

很多人家都在空地或後院養鷄、養鴨,給自己添加營養或增加收入之用。


大街上人來人往,牛車也昂然并行。

汽車很少,過街不用擔心,也無所謂路口如虎口之説。

上下學、出客、訪友,以及看電影,多是公車代步。

腳踏車很流行,中學男女生門把座墊擡得高高的,拉風得很。

大學校園中,則是前後載了同學一起趕教室。

特別趕時間的時候,偶爾叫一部三輪車,多雨時候那黑黑重重的帆布雨簾,濕悶的空氣,以及簾外雨中昏黃的街燈,都是難忘的回憶。

大學時,開始有男生騎摩托車了,而小本田的機動腳踏車也流行了好一陣子。

計程車則是很晚才有的交通工具了,看着跳表,心驚肉跳,提早下車再繼續走路的事,時常發生。
( 創作散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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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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