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阿哲全部的事後,心情突然輕鬆起來,感覺肩上的擔子卸下了一半,但我抬起頭時,卻發現阿哲一臉訝異,一副無法置信的樣子。 「我……我不知道妳發生這樣的事,難怪你都不肯告訴我們。」阿哲愣了半晌,才吐出這一句話。 「不跟你們說,是怕自己更依賴你們。」把臉轉向窗戶,我淡淡的說:「怕自己從你們這裡得到的溫柔越多,而在學校裡失落會更大,痛苦會更多。」 我一直盯著窗外的風鈴,不敢看著阿哲,猜想著是不是給他增添了大麻煩?剛剛應該堅持不說比較好,對吧?開始後悔說了,為了保護自己和愛我的人,好不容易築好的高牆,沒想到因為一時的溫柔而毀於一旦。我,會越來越依賴他們,而他們,只會覺得我越來越麻煩…… 「那...妳媽呢?知道妳的事嗎?」 「不知道,我沒跟她說過。她太辛苦了,一個人要撫養我,很累,所以我不想再讓她增加煩惱了。」 「芸儀……」 「恩?」 「你是不是以為,你很麻煩?」 我猛來轉過頭看著阿哲,他……怎麼知道我在想什麼? 「我們有緣分可以相遇,甚至成為那麼好的朋友,所以你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會盡力幫你的,因為我們難得的友誼。」 「不要……我不要你們這樣……」滿滿的愧疚,溢出。 「都是你們在幫我,我卻什麼也沒幫到,還一直帶麻煩給你們,你們不但不抱怨,還不斷安慰我,一直陪著我,幫我把問題解決好……」眼淚,跟著愧疚一起溢出。 「你……」阿哲似乎想說什麼,但我不想聽,我怕如果我停下來聽他講了些什麼,我就再也沒有勇氣繼續說完我一直藏在心底的秘密。 「我覺得我好沒用,除了依賴你們,我什麼都不會,我不要這樣,我欠你們太多太多了,卻什麼也還不掉,雖然我們是朋友,也知道這很難得……」 「但是,友情如果只有接受,沒有付出,就會慢慢變質了…….」 「開始,我想逃了……」 不只一次告訴自己,不可以太依賴他們,也不可以一直製造麻煩給他們,他們只要每說一次「沒關係」,每幫我解決任何一件事,我都會在心裡數著自己幫了他們多少,卻發現少之又少。越來越多的愧疚,讓我不知道要如何感謝他們,如何面對他們。 很需要他們,很想念他們,無時無刻都在掛念他們;卻也在逃避他們,害怕他們,對他們產生濃濃的愧疚感。 很矛盾,所以,開始逃避他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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