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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5/05 21:37:56瀏覽602|回應1|推薦12 | |
篇一 遺憾的愛
醫院急診室內,醫生、護士們一貫的忙碌著,病人們的呻吟,家屬們的憂心如焚一幕幕上演著,一對夫婦、一個大男孩獃獃的站在急診室的一隅,蒼白的臉色、無助的神情,惹得邊上的其他病人家屬,也不禁嘆息。 生死有命,有時,真的是強求不來。 急救室的大門終於開了,那夫婦與男孩眼睛一亮,希冀的眼神投向剛出來的醫生身上,白袍的醫生身上不再潔白,染上的一片刺眼的紅。 他凝然的表情在看到夫婦與男孩充滿祈求的眼神時,有些遲疑了,嘴唇動了動卻一句話也沒說出口,醫生默默低下了頭,輕輕的對著夫婦與男孩搖搖頭,嘆了口氣才接著說:「對不起,他傷得太重,我們已經盡力了,請你們….節哀吧」 聽到這樣的話,也等於宣判了所有人的死行,夫婦與男孩的表情霎時間像是被雷殛到般,整個呆掉了,婦人腿一軟,整個人差點跌到地上,一旁的男孩及時扶起母親,臉色也是鐵青的可怕。 「不,不,這不可能,怎麼可能呢?怎麼會呢?…..」那中年男人面如死灰,錯愕的直搖著頭,裡面的男孩是讓他感到最驕傲的兒子呀,他才這麼年輕,大好的前程、大好的人生都還沒有體驗過,怎麼能就這麼去了呢?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 「爸、媽,你們先坐下,別這樣….哥,別讓哥替我們操心呀….」大男孩哽咽著,把已經失神的母親拉到一旁的椅子,讓她能靠在椅子上休息。 「對,對,不可能呀,我不信!宇程,我跟你說,你哥不會這樣對我們的,他沒有,他沒有死、沒有死….後天就要出國的人,怎麼會這樣說走就走呢?」婦人突然拉住男孩,她臉上有著慌張、有著祈求,有著一種不願相信的惶然,但眼睛彷彿壞掉的水龍頭,一直流出連她自己也不明白的淚水。 「他的腦部在出車禍時,受到重擊,這是最重的傷,也是致死的原因…」醫生繼續說著,但他的話彷彿已經離這家人很遠、很遠了,醫生也明白,這種突如其來的死亡確實最讓人難以接受,於是他靜靜退開了,給這家人一個喘息的空間。 急救室內,蓋上白布的人被推了出來,婦人不能接受,她哀號著衝上去,在眾人措手不及的狀況下,一把扯開了白布,躺在冰冷鐵床上的身軀無法隱藏的顯現出來,那是個清瘦的男孩,頭上撞破了ㄧ個大傷口,血液已經乾涸了,一張清秀堅毅的臉龐了無生氣,靜靜的躺下那兒,儘管覆蓋他的白布被掀開了,他仍毫無所覺得躺在那兒,彷彿這世上的一切已與他再無關係。 「不!」婦人掩面,失聲痛哭。 她不要看、不要承認那是她十月懷胎生下的孩子!那孝順的孩子怎會這樣不孝,怎麼忍心讓他們白髮人送黑髮人呀。 「哥…哥….怎麼會呀…怎麼會這樣呀….」名喚宇程的男孩,終於在親眼見到時,也忍不住的哭了。 「老天呀,我們做錯了什麼?做錯了什麼?!要讓我們面對這個….」中年男人轉身抵著牆壁,讓眼淚隨著痛苦與傷心流下。 這天,台南的天氣一樣炎熱,在這個急診室內卻是異常的寒冷。
齊安芸接到宇程的電話後,立刻搭上計程車趕到成大醫院,她心裡又急又怕,只好拼命的安慰自己不會有事的,也許只是個小車禍,就擦怕了點皮,也許嚴重點,就是一點小小的腦症盪,再嚴重的,她連想都不敢想。 「何爸!何媽!宇程!宇楓呢?」齊安芸看到何家幾個人,何媽在哭、何爸默默在拭淚,何宇程繃著一張悲痛的臉,強忍著不讓淚掉下。 她慌了,一股莫名的恐懼開始在她的心頭蔓延。 「安安,我哥..我哥他走了…」男孩一臉悲傷講完,他用手抹著臉,抹掉溢出了淚。 齊安芸聽了,不發一語,她咬著下唇,瞪著何宇程,彷彿要用眼神把他燒出個洞來,男孩沒有迴避那嚇人的眼神,他只是用哀傷的、痛苦的、了解的目光哀憐的看著齊安芸,相顧無言,末了,齊安芸的目光掃過哭泣的何家人,一甩頭,頭也不回的轉身跑出了急疹室,不理會何宇程焦急的呼喚,她用盡了力氣狂奔,她聽到自己的心跳如擂鼓,感覺風在刮著她的臉頰,也不曾暫緩腳步。 「安安,你要加油!要考上間大學!大學,真的是個你非去不可的地方!」何宇楓曾說過的話,隱約在風中傳來,輕輕柔柔的,既溫和又寵溺。 是的,是的。宇楓去了美國,那麼遙遠的美國,在世界另一端。 宇楓說他會很忙的,因為他是去做研究助理,去唸研究所的!麻省理工那麼優秀的學校,勢必很忙的,宇楓說了,他可能一個月也不見得有空連繫我一次的。 而我答應了他,我會乖乖唸書考大學的,對,是這樣的,我該回家看書去了。 齊安芸自想自答著,何宇程對她說得那些殘酷無情的話,霎時間也消逝在風中,消逝在安芸的”期望”與”認知”裡,她的宇楓去了美國,去唸他申請上的麻省,去做他愛做的實驗,而她,何宇楓的女朋友現在最重要的事,就是達到她應允何宇楓的話,考上一間大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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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