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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學考最後一天 25
2010/11/22 19:15:48瀏覽318|回應0|推薦3

 
  給五年後的自己:

  哈囉,我是五年前的妳,現在正在辛苦的準備大學轉學考,很努力很努力的,卻又打混的比誰都嚴重。現在好累好累哦,卻又無比開心自己每天在家活的快樂又自在。

  妳呢,妳正在做些什麼事呢?

  是每天跟家人和朋友出去逍遙玩樂,還是跟五年前的妳一樣,每天坐電腦前看著有時無聊有時有趣的網頁兼聽歌?

  那麼……個性該不會還是一樣那麼無聊吧……五年了,總該有點轉變,而且是好的方向。

  我想想……妳絕對不會又孤僻的要命,不會懶的連其他人都拿妳沒辦法的爛脾氣。還有,妳已經不小了,也該長大了。就算沒長大,妳也要努力讓自己更像大人一點,老是幼稚的作白日夢,一點建設性都沒有。

  聽到沒有?簡儀佳。

                        二○○七年十二月二日


  「妳應該要多寫一些對未來美好戀愛的期望吧。」

  「不要,我為什麼要寫?」

  「喂……妳真的不是女孩子耶。」侑竹從鼻孔哼氣一聲。

  「那妳寫什麼?」

  「我幹麼要跟妳說啊?不給看不給看的啦,走開走開。」她一把推開我,我向後退了幾步,惋惜的見她躲躲藏藏的將透明祈願卡蓋進掌心,哼著歌很開心的原因,是我看不到她而她已經把我的看透透了。

  去年十二月底,我在國外網站寫了一封五年後的信給自己,經過五年,也許我會收到一封五年前的簡儀佳寫給自己的電子信件。信裡的內容我依舊記得大半,重點跟我手中這張十幾公分長的祈願卡一樣。

  「妳就只會期望學業進步,那妳畢業了之後要坐吃山空哦?」

  「沒有啊……那好吧,我寫……」重新拿起簽字筆,筆頭已被許多人寫過,分叉的分叉,沒水的沒水,費盡力氣及耐性在句尾加上一句,「希望畢業後找到好工作。」

  「然後賺好多好多錢。」

  「我才不要那樣寫。」

  「為什麼!」不是疑惑,她瞠大眼完全反對我。「我就寫我要找到好工作,可以賺好多好多錢,而且要找到有錢的白馬王子養我一輩子耶。」她驕傲的挺起身子,突然大叫起來:「妳笑什麼?」

  壓抑笑意,我的話斷斷續續,「沒有……我只是覺得……妳的願望好遠大。」

  除了學業,除了身體健康外,還有什麼?沒有人規定女孩子一定要對未來戀愛懷有期待,至少我現在……我現在沒有。

  闔上筆蓋,望見太陽光襯得祈願卡好亮,我將它勾掛進侑竹祈願卡緊鄰的右邊,而且底下有一疊不同人的期望,厚厚的交疊一起。這些願望,是不是真的都會實現呢?侑竹說要拍照留念,於是我上了鏡頭,跟我們兩人的祈願卡一起。

  太陽不大,氣候涼爽,早上侑竹打電話給我,說她想出去晃一晃,晃著晃著晃到紅毛城,遙遠的淡水,遙遠的鄧育揚,遙遠的粼粼波光。我站在高處,眺望一片亮晃晃的淡水河,思緒飄散四散。

  說是遙遠,但或許它也不是太遠,那道鈴聲這麼接近。

  鈴聲響了,收回視線,接手機之前看見侑竹擺出不一樣的姿勢,忙著拿手機自拍,應該會有半個小時沒空理我。

  「阿姨,我是洪妤欣啦,臭舅舅要我問妳……唉呦不要摸我頭,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抱怨大叫,彼端稍頓,「阿姨,要不要跟我一起看會煮菜的老鼠鼠,還有很可愛的樹懶?」

  為什麼……為什麼那個笑咪咪跟我說悄悄話的洪妤欣會知道我的手機號碼?

  「阿姨,妳聽不清楚要問仔細一點哦。我先說好了,我在舅舅家,舅舅借了兩部動畫片,妳不來的話我就跟舅舅說,要他死心不等妳了。」

  死心什麼?

  「簡儀佳,我沒有對洪妹妹說這些。」鄧育揚澄清的聲音。

  「嗯,哦。」

  「妳現在在哪裡?如果妳想看的話可以來沒關係,如果妳不介意還要大老遠來我家……可能有點麻煩。」

  「我在淡水,差不多要回去了。」探頭望望侑竹,她依然很努力的擺出甜美笑臉,對著手機鏡頭按下快門。

  「淡水?」

  「紅毛城,等我一下,一下……一個小時……」如果說去他家就能正大光明,而不用偷偷看他被抓到的話,我想,我應該……「一個小時好像不叫一下,還是你們看,不用等我了。」

  「洪妹妹晚上才會回家,妳慢慢來,我不急。」

  「喂!我急呀!我要看啦!」彼端襯著洪妤欣大叫的聲音,跳腳聲,不高興的嚷嚷聲。

  「還是你們看,我……」雖然剛才那股想要去的念頭,被我稱之為失去理智,可是一秒鐘後拾回理智,為什麼念頭依然那麼強烈呢。

  「儀佳,妳和誰講電話啊,我肚子餓,要去買吃的,炸花枝丸、冰淇淋、山粉圓,愈講肚子愈餓。」侑竹突然一手搭上我肩膀,湊進手機想偷聽我講電話。

  我一僵,回頭瞧她,原本對著手機鏡頭的甜美笑容正挑高眉,無限好奇的瞪我。我乾笑幾聲,立刻蹲下身,她也蹲,我往左轉,她照轉,往前跑幾步,她像背後靈一樣黏緊緊的,甩都甩不掉。甩不開侑竹的情況下,我講話變得異常心虛。

  「簡儀佳。」

  「我有聽電話……」回應鄧育揚一聲,餘光卻望見侑竹的表情陡然曖昧起來,一副恍然的模樣。我全身發冷,不自覺結巴,「我……可以買東西給你們吃。要不要?」

  「阿姨如果買的話,我就可以考慮等阿姨唷。」這回是小女生。

  意思是我比不上那些食物……好悽涼。

  「好,等我。」

  「嗯,妳到家打電話給我,我騎車去接妳。」他說。

  「你告訴我公車號碼和搭車下站的地方,我自己會去,我自己會……」幾乎是急的想反駁自己的無能,我沒有勇氣踏出第一步,陌生道路到處充滿我無法適應一個人的可怕怪獸,可是我想踏出去,好想好想。

  莫名萌生的堅決,掛掉電話後依舊顫抖的雙手,下定決定的那瞬間,我一定耗掉好多力氣。

  簡儀佳,寫完信之後即將過完一年的簡儀佳,請趕快跨出腳步體會外面的世界,有一天,妳一定會發現,框框裡的妳只是隻井底之蛙,只能望得見遙不可及的天際,想伸手,卻什麼也觸碰不到。
 

( 創作連載小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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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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