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有雨,一點一點,一滴一滴。
坐在窗邊,我靜靜的望著窗外,雲層有點厚,所以也下起了雨。
你還好嗎?為了可以匹配你,我隻身一人來台南唸書,即使我真的好想好想你,即使我知道你永遠都不可能喜歡我,可是我還是選擇等待,等待到我不再喜歡你的那天。
「靜羽!」身旁傳來一個女孩的氣聲,我轉頭,黑黑翹翹的中長髮,俏麗帶點古典美的長相,是我在這一班最好的朋友–劉語芊,「不要發呆啦,老師在看妳了。」警戒地盯了我一眼,她說。
我看向台上大約邁入不惑之年的數學女老師,然後發現她正在看我,於是我轉移了目標,直接看著黑板發呆。
我是藍靜羽,台南市某某學校住宿生。
我的家鄉在高雄,只是因為那個人,我在阿伯勒飄落的時候跟他告白,所以決定來到這個地方。
嘴角揚了揚,反正今天就要回家了,當個裝認真的乖寶寶也無妨。
☆ ☆ ☆
電腦上的及時通,始終沒出現你的身影。
夏勝翔,你,好不好?
你會覺得我很花痴嗎?
那天,我這麼問你。
我不知道。
然後你這麼說。
忽然覺得很痛很痛,原來對你而言,我是花痴嗎?
所以我好怕,我好怕愛情這個東西。
可是偏偏,那麼久了,都兩年了,我卻還不能把你忘記。
那你喜歡的人是誰呢?
顫抖著,我問。
……
然後從此之後,你再也沒有在我的及時通欄裡上線過。
或許本來就不該去發現我喜歡你,六年,每年阿伯勒飄落的時候,總是有你的笑聲一起走過。
那個時候我被欺負,然後你義憤填膺的樣子,我永遠都無法忘記,因為一直到現在,每次被排擠,我總是想起你。
那個時候,如果沒有你,我真的會以為這世界再沒人可以信任我然後死去吧。
「那個人住哪裡?我跟我哥很閒,剛好可以去她們家扁她!」
心裡暖暖的,可是一直到今天,這樣的暖,變成了悲傷。
因為你永遠都不會再跟我這樣說。
「靜羽?又哭了?」我最要好的朋友–喬彩瑜失笑道,今天她住在我們家,從頭到尾,或許就只有她最懂我吧!
白白的皮膚,咖啡色的自然捲髮,可愛精緻的臉龐,看起來很有氣質,所以即使她的個性像個大姊頭也依然桃花不斷。
「嗯。」悶悶的回應著,我說,頰旁有淚珠滑下。
電腦中播放著五月天的知足,我聽著,眼淚卻也氾濫著。
當一陣風吹來,風箏飛上天空,為了你,而祈禱,而祝福,而感動。
記不記得那時候我們放風箏?我的風箏總是飛不起來,然後我看到你的風箏飛得好高,離我越來越遠、越來越遠。
記不記得那時候的歌唱比賽?其實我很想說你唱的很好聽,可是或許習慣了,我就是沒辦法跟你說「你唱的真好聽」吧!所以我只好挖苦你,可是真的,你唱的天使,很好聽。
能被你喜歡的人一定是個很好的女孩子吧!只是那個人,終究不會是我。
終於你身影,消失在人海盡頭,才發現,笑著哭,最痛。
記不記得那天滿地的阿伯勒?我看著你上台頒獎,我看著你的身影漸漸消逝在我面前,我笑著,卻也哭著。
再見。我在心裡這麼說著,以後都見不到面也罷,我會在你看不到的地方等你,等不到也沒關係,因為在表白之前,我哭了整夜,因為我早就知道是這樣的結局。
「不用為了那種人哭啦,他現在變得超娘的耶。」彩瑜憤憤不平的說。
我笑了起來,她說你在拔河比賽的時候還拿著鏡子梳頭髮,她說你終於擺脫了「永遠的第八名」,她說,她說著每個你的消息。
原來笑著祝福你離開,原來笑著希望你幸福,才是最痛的。
如果我愛上你的笑容,要怎麼收藏要怎麼擁有,如果你快樂再不是為我,會不會放手其實才是擁有。
記不記得你還在安親班的時候?在遊覽車上,你總是跟你哥哥改編著一首又一首的歌,總是害我笑得要死。
記不記得你說你聽朋友會哭?記不記得你說你喜歡紫色?記不記得你說要當考古學家?記不記得……我們約定過你要當考古學家,我要當科學家,還要一起合作?
可是對不起,我的夢想變了,我更愛唱歌,我更愛寫作,所以我努力的證明自己,所以我終於掃掉了陰霾,我終於拿到第二名。
夢想會變,是不是也代表人也會變?
那個時候你總是那麼衝動,總是跟我對罵;那個時候你那麼龜毛,寫一個字總是要寫半天,每次我早就寫完了,你才寫到一半。
從小我或許說過很多次的我喜歡你,可是到畢業的前一個禮拜,我才知道,原來這樣才叫做喜歡。
我最希望的就是你可以快樂,只要你可以快樂,那我就別無所求,那我……就知足了。
「我是不是很笨很花痴?」眼淚又流了下來,我哭著問彩瑜,卻也像是在問自己。
喜歡你,我是不是很花痴?
我很矮,總是笑你的長短腳,我總是追不上你的成績,而你,總是拿下一個一個獎狀獎牌。
所以我好不甘心,這樣的你,這樣受歡迎的你,不是我可以匹配的。
「喜歡一個人怎麼會是花痴!」彩瑜反駁,看起來就像在幫我打氣的樣子,「那喜歡我的曾子揚怎麼辦?」
我笑了,又笑了,曾子揚不嫌棄的喜歡她六年,然後在第五年開始,他開始追她,送她巧克力或是飲料,寫信告白,可是看到彩瑜的時候臉總是紅的不得了,一句話也說不好。
同樣是六年,可是我沒有曾子揚的勇氣。
因為打從一開始,我就輸了。
「呵呵。」我笑了笑,其實我想說,因為那個最重要的人,應該已經把我當花痴了吧。
那個人應該很喜歡五月天吧?畢業那天,我記得你的狀態是"知足,畢業前的最後一首歌。"
是不是當時在你心中,就已經住進一個人了?我無從考之。因為六年的之後,我們很少在說話見面,可是畢業紀念冊裡面,總是少不了你那個自戀自大耍帥的身影。
我為什麼會喜歡你?我也不知道。我不喜歡自戀自大的人,我喜歡一個幽默的人,我喜歡體貼的人,可是你不幽默也不體貼,你總是講些冷笑話。
「喂!藍靜羽,妳要不要聽笑話?」
「好啊,什麼笑話?」
「我講完了。」
「……你是白痴嗎?」
真的是一個白痴……至少也要說「妳就是個笑話」吧!
我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可是可以的話,我真的很想再見你一面。
遠遠的觀望就好,因為再見面,我們已經是形同陌路。
遠遠的觀望就好,因為我只是想看看……你最近如何?有沒有過的很好?
我不求你看我一眼,我不求你會記得我,我不求你在意我,因為只要能這樣默默的想你,就夠了。
因為只要你幸福,一切就都足夠了。
我只希望你幸福,這樣,再痛,我也能很快樂。
知足的快樂,教我忍受心痛。
【全文終】 -- 這是我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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