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普總統日前簽署「美國AI倡議」(American AI Initiative)命令,要求聯邦政府各部門,把AI研發和商業化當優先目標,調撥更多人才、預算和資源支持發展人工智能,以求維持「美國AI第一」。很多人認為,美國終於「醒了」,耽於政爭內鬥和自滿於霸權優勢多年後,政府終於知道「辦正事」了。但已開始的「工業革命4.0」人工智能發展,中國已走在前頭,美國有先天良好基礎,如果還追不回來,經濟和科技霸權拱手讓給中國就為期不遠了。

川普的命令既沒有專門撥款、未成立專管部門,對AI領域科學家、工程師和學生簽證都缺乏配套政策,甚至繼續排斥外國人才,讓人擔憂只是立場宣示,最終會輸給中國的「專制優勢」和資源的集中投入。中國雖被美國逼得避提「中國製造2025」,但AI領域實力已和美國並稱「世界雙雄」,這才是貿易戰之外,未來美中爭霸的重中之重。

德國政府五年多前提出「工業革命4.0」概念,泛指世界人工智能運用和工商業自動化的趨勢。要列舉美國優勢在那裡、還剩甚麼?「壞消息」最近的確不斷湧現。

「新聞周刊」日前刊登「中國將成為下一個矽谷」文章,認為加州矽谷雖不會很快消失,但最大對手馬上要登上國際舞台,它就是中國。因為中國雄厚資金、豐沛人才和政府大力支持,全部已到位,能實現這個目標。英國「信息時代」雜誌也指出,去年全球人工智能投資,大約一半流向中國。主因是中國以此作為國家戰略,資金充沛、高等教育標準提升、有財力用矽谷招聘人才的待遇留住人才、地方和中央政府對科技支持力度,比其他國家大得多。美國「財富」雜誌更認為,美國技術公司很快將在自己的地盤上,被中國公司打敗。

這連串「唱衰美國」的聲音,並非出自中國,而是歐美人的感慨,美國真的遇麻煩了。川普政府正運用外交和經貿資源,全力想阻擋這種頹勢。國務卿龐培歐日前訪歐洲各國,四處勸服盟友封殺華為,想進而遏殺中國高科技發展,但英、紐、德等國家出現不認同的「雜音」,收效如何,尚待驗證。

川普日昨又推文說,美國無法靠阻止中國先進科技發展,而須靠美國科技樣樣領先、維持優勢,才能保持全球科技龍頭地位。他說了真話,也承認必須靠美國所有企業一起努力。在企業自由發展的理念下,美國科技、軍工、消費等領域多數是民間主導,讓民企發揮創造力、透過競爭領先全球。但AI等高科技,中國政府投資巨大、提供各種稅務優惠和獎勵,已使美國模式逐漸輸給中國。

中國模式為何能在新科技領域,逐漸超越美國?5G發展就是好例子。中國實施計劃經濟,政府對5G的扶持提升至國家戰略層次,包括對5G頻率使用費「頭三年減免,後三年逐步到位」,全力扶持華為;美國各電信業者卻須付政府數百億美元天價,以拍購各種頻譜使用權,加上5G基地台覆蓋廣,投資高,偏遠地區根本沒人願鋪設,消費者訂用價格高、業者發展樣樣受約束。而沒有優質5G網路作基礎,等於沒有好的5G生態「孵化器 」,難產生優質軟硬產品,用戶規模、應用條件都受限制,電信業缺大錢投資,市場快速反應能力遠不如中國,整個領域和商業運用,自然也輸給中國。

人工智能的情況類似。台灣出身、曾任微軟、谷歌等中國地區負責人的李開復,著有多本「人工智能」專書。他認為美國是世界人工智能研究積累最深、應用成果最多國家,但隨著電腦「深度學習」技術廣泛應用,人工智能進入實幹時代。中美研究人員和工程師都可從互聯網的全球資源中獲益,帶給中國這個「學生」趕超美國「老師」的平等機會。

更重要的,人工智能競爭力取決於商業化執行、產品質量、創新速度和大數據,這些要素中國都優於美國(手機和網民量是美國五、六倍以上),美國想不輸很難。

美國創新能力仍領先中國,而中國模仿、抄襲和剽竊雖被詬病,卻不能忽視像阿里巴巴、百度、騰訊、搜狐、滴滴等依國情「改良創新」的能力。未來「工業革命4.0」競比大數據運用、人工智能、量子資訊和虛擬實境等,中國在論文、專利數量等都開始超越美國,美國政府再不帶頭大刀闊斧振衰起弊,科技霸權寶座將拱手讓給中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