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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道無親,常與善人
2016/01/10 04:43:13瀏覽1010|回應0|推薦21
生物及地理學家 Jared Diamond 探討人類社會崩潰(collapse)的現象,歸結出五個關鍵因素:
1) 自然資源遭嚴重破壞乃至耗竭; 2) 氣候變遷; 3) 好鄰居走了; 4) 惡鄰居來了; 5) 失能的政治組織與一成不變的文化習俗。
這個分析有老子“福兮禍之所伏”的意味。一個富裕繁榮文化斐然的社會,往日成功的機緣,竟正是明日致敗之由 - 怎不讓人悚然而驚。

成功需要天地人的配合,其中許多巧合偶然。但人們一成功就容易昏頭,誤以偶然為必然,因此對外在的變化不知警覺;這類錯誤叫做“貪天之功”。人們一成功也容易自滿,發展出許多成功理論,欲行之千秋萬載,卻沒意識到對手及舞台皆已不同;這類錯誤叫做“過恃己意”。

或問曰:既然有如許先例,為何人們不會學到教訓,未雨綢繆呢?

首先,決策階層關注的短期利益,未必符合社會的長遠利益。決策階層通常也是最有錢的階層,未必感受得到其決策對大眾的影響。有時兩個對立的決策團體忙於消滅對手,加速了社會整體資源的惡化。有時決策者雖有心解決長遠問題,但力有未逮。更多的情況是,決策的後果不易預測,甚至也不易測量,使得決策過程充滿了任意性(arbitrariness)。

民主制度雖讓決策階層有解決問題的壓力,但並不保證決策的品質。這年頭還在嘴巴上動輒以民主為最高價值的人,當個會議召集人或計票員可能稱職,當個領袖則令人憂心。

運氣好的民主社會,會碰到真正的領袖且懂得玩民主遊戲使自己當選。運氣不好的民主社會則常選出會議主席或是有能耐的貪夫。這是民主的風險。

就看天意了。若都謙卑一些,不貪天之功,不過恃己意,留餘地,存善念,那麼“天道無親,常與善人”,還是有盼望的。

( 創作散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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