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成身退  勖世典範

【聯合晚報╱社論】 2011.02.12 01:54 pm

楊志良的公事包網拍，起標價1000元台幣，最終出價竟然超過了500萬元。這件事雖然要等得標者匯入款項才能確定，但網路上競標一個退休政務官的公事包，創下紀錄，已反映出今日社會人心之所嚮往。 公事包不起眼，貌不驚人的楊志良為官期間也不長，網友競相出高價，買的不是包的價值，而是一段楊志良政壇為官的特殊典型。這個典型不容易一句話說明白，但大約就是「直言不諱，義無反顧」。 楊志良畢竟是楊志良，官場生涯的句點，依舊是「楊志良模式」的繼續演繹。他卸任前批了狀告名嘴的公文，儘管未必能告得成，但拚一股真氣，縱使要走了，一定要把話說清楚。楊志良一年多的署長任期，數度跟電視政論節目槓上。他批判這群名嘴妖言惑眾，讓防疫漏了大洞，死去的人命等於是被名嘴間接殺害。他甚至為此多次落淚，金剛之怒背後讓人看見了一個歐吉桑的慈悲。 這是楊志良留下的身影，一個今日政壇罕見的擁有「粉絲團」的官員。真去考究，楊志良的言論並無驚人高論，甚至可說就是常識而已，但為什麼他總得到高民調支持？其實很簡單，因為他所言所行，就是一般人心裡頭的是非觀念和道德準據。道德是非本就不是什麼艱澀的道理，市井小民人心皆同，但偏偏多數作官的只敢說官話。楊志良只是說「人話」、不說「官話」而已。 所謂風俗之厚薄繫乎一二人心之所嚮，楊志良成了牽引風俗厚薄的「一二人心」的象徵，其實十分諷刺。大部分官員，一碰到理盲而濫情的民意，不是瑟縮詞拙，就是巧言令色。其實民眾未必皆盲從，有時只待官員將政策道理說清楚。這麼簡單的事，多數官員卻不敢做，總是要先觀風向。楊志良既非英雄也非聖人，他對事情看不下去就直說，該據理力爭就力爭，實在理念不合就請辭，正所謂無欲則剛。 500萬元有人要買楊志良的公事包，無非是為當今政壇留一個註解：老百姓欣賞真情的為官風格。但不知楊志良的官場同僚，能否看懂這種人心之所嚮往？ 【2011/02/12 聯合晚報】

【聯合報╱社論】 2011.02.12 02:10 am

「白目歐吉桑」楊志良在衛生署長任內最後一天批定的最後一份公文，是以衛生署的名義向台北地檢署告發鄭弘儀等七名電視名嘴，涉嫌散布傳染病疫情謠言，導致沒打疫苗的民眾因流感重症喪命。 誠然，這不是一件容易從法律途徑獲得解決的爭議。楊志良自亦有此認知，故對是否告得成似不抱太大期望，他說只是想「讓名嘴們跑跑法院」；相對地，被告們則顯得有恃無恐，好像吃定告不成，鄭弘儀等甚至揚言要反告楊志良。 然而，法律訴訟是一回事，在本質上，這卻是一個十分嚴肅的道德倫理事件。楊志良所主張者，不在告不告得成，而主要是希望社會大眾及名嘴皆能記取教訓，在公共議題的爭議中必須維持倫理道德的思慮。相對地，鄭弘儀等所應思考者，也不應在是否會被告倒，而是自己在道德倫理上有無應當感到羞恥之處，及在社會良知上有無應當感到愧疚之處。 也就是說，在此一事件中，有無社會道德犯罪感，應比法律是否判罪更受關注；亦即，要不要臉，比會不會定罪更重要。正如楊志良所說，他覺得那些名嘴應當「下地獄」，但未必會「進監牢」。 這又是一件「言論自由／社會責任」的爭議，也又是一件「媒體論壇／政爭劇場」的爭議。疫病流行，人命關天，無論是媒體人或政治人物，當然有參與議論的責任；但是，倘若把防疫也炒作成政爭題材，使國人的認知發生偏差，甚至致人於死，這自然就會有法律及道德上的爭議。就此案而論，未來開庭後，若有染病致死者之關係人作證是因聽信名嘴「疫苗奪命」的說法而送命，自不無可能成為院檢斷案的依據；而即使名嘴的言論與未注射疫苗而致死的法律聯結不易建立，但「大話新聞」當時如何渲染挑唆的情景，其實迄今國人皆仍記憶猶新，即使法律不能對名嘴定罪，但名嘴們難道在今日一切情勢皆已明朗之後，仍然絲毫沒有道德上的犯罪感？亦對社會公眾沒有絲毫的歉意？在這個時刻，名嘴的自我反省，比法律的制裁更重要。 當「媒體公共論壇」變成了「綠色名嘴劇場」，由於道德倫理的扭曲，造成了是非正誤的扭曲；又由於是非正誤的扭曲，造成了道德倫理的扭曲。當Ｈ１Ｎ１疫情警報發布之際，整個綠營洋溢著「這是給馬政府就職周年的最佳禮物」的幸災樂禍之情，一方面全力渲染疫情，一方面又全力扭曲阻撓防疫工作；「大話新聞」就是以這「兩方面」來搬演其政爭劇場。然而，當時可能因自己無知而玩弄民心，但若迄今一切真相大白仍不知反省道歉，那就是不知羞恥了。「新聞自由」容許媒體有犯錯的空間，但「新聞自由」並未包庇縱容媒體有明知犯錯卻不肯反省的特權。 當台灣國成為綠營的最高價值，「大話新聞」即對中華民國的一切皆全盤否定；當馬英九成為綠營編結的「傾中賣台」的稻草人，「逢馬必反」即成了「大話新聞」的唯一真理。鄭弘儀等名嘴是在反對防疫工作嗎？其實他們只是不希望看到馬政府任何的施政有成功的機會，其中當然包括希望馬政府提供的疫苗無人接種；至於有沒有國人會因未接種疫苗而致死，在他們看來，也只是對馬政府及中華民國的一種懲罰而已！看懂了以上邏輯，就能看懂如「大話新聞」這類的節目；亦即，因為以中華民國為敵，所以也常自陷於以中華民國之人民為敵的陷阱之中。 當鄭弘儀以「綠色當家名嘴」的身分，出現在綠營獨派的政治集會中，對著群眾斥罵馬英九總統「這就是，幹X娘」的時候，「陸生三萬」的曲直何足道？「疫苗奪命」的是非何足惜？花博空心菜的真偽何足論？一切的道德倫理又豈在其心念之中？ 即使法院未來判定鄭弘儀等人有罪，也只能處以每人新台幣五十萬元以下罰金；這與此事所造成的社會影響實不成比例。問題在於：當楊志良認為民眾因未打疫苗而致死是衛生署長的責任，名嘴們會不會覺得也有「伯仁因我而死」的道德犯罪感？也就是說：知不知恥，比會不會被定罪重要！ 【2011/02/12 聯合報】

衛生署前署長楊志良昨天在談話節目透露，衛生署已告發七位名嘴，涉嫌煽動民眾別打流感疫苗導致死亡。據了解，衛生署告發對象就是三立大話新聞主持人鄭弘儀，以及常上節目的六位名嘴。

楊志良前天剛卸任，昨天受邀上談話節目談施政內幕。他未改大砲性格，吐露卸任前批示的最後一紙公文，就是向台北地檢署「告發」名嘴，顯然他卸任前說「讓名嘴偶爾跑跑法院」，是來真的。

楊志良在節目中被問到告了哪些名嘴？他只回答：「從鄭先生開始，有七個人。」據衛生署人員透露，除了鄭弘儀，還包括經常上該節目的來賓徐永明、鍾年晃、吳國棟、侯漢君、王定宇和何博文等。

楊志良也說：「如果地檢署不受理，再來研究用民事告！」他指出，用「疫苗奪命」這種標題，影響很大，「以後防疫怎麼做？我該作為而不作為，是否我失職？」講到「不要愧對國人，這樣就可以了！」他還一度哽咽。

衛生署人員透露，楊志良在八日下午五時四十幾分批示這件公文，公文及大話新聞節目相關錄影光碟片，都已送至地檢署。由於地檢署需分案辦理，還要一些時間，才會知道檢察官是否起訴。

衛生署人員解釋，用白話來說，告發就是檢舉，先就刑事責任，了解名嘴有否有犯罪嫌疑；未來，若號召因未打流感疫苗而往生家屬控告名嘴，則是訴求民事賠償。

【聯合報╱記者白喬茵／台北報導】 2011.02.11 02:39 am

為民眾不敢接種新流感疫苗，楊志良槓上名嘴，昨揚言怒告三立「大話新聞」主持人鄭弘儀，和參與討論的名嘴吳國棟、侯漢君、鍾年晃、徐永明、何博文及台南市議員王定宇。對楊志良的提告，鄭弘儀和台南市議員王定宇都表示會反告回去。 鄭弘儀說：「我一定會循求法律的途徑，告人不能亂告，當時我們的討論都是有根有據，加拿大、美國的疾管局都有死亡的例子傳出，台灣資料也顯示，有些人接種過後會暈針、顫抖，這些有後遺症的人，政府對他們的關心和照顧在哪裡？」 台南市議員王定宇表示：「我不排除要反告他汙告，所有的資訊都是公開透明的，Ｈ1Ｎ1在他當署長任內死了多少人，相當清楚，現在他不調查死亡原因，卻要來告人，這是很可笑的一件事」。 聽聞被告，名嘴鍾年晃回應：「他是要告什麼？我們從來沒有在節目上叫大家不要打疫苗，但有些人因為打完疫苗產生損傷是事實。」名嘴吳國棟則問：「他是以楊志良的名義告嗎？那很好啊！我們都等他告，希望他告人不會用到政府的錢，現在政府很窮！」 侯漢君則表示不願再回應；另一名嘴徐永明至截稿前未接手機。 【2011/02/11 聯合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