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台的那天是下午兩點多的班機,但人要從普羅帝夫(plovdiv)到蘇菲亞(sofia)得花上兩個小時多的車程. 客人好意說要載我到機場,不過得先讓他在辦公室忙一陣子.我只好靜靜地坐在旁邊的辦公桌,看著他忙進忙出那兒也不能去.不過從一大早等到都十一點多了,也不見客人要出發的跡象.

出門在外我ㄧ向是緊張大師,大概是屬貓的關係吧!總把自己的神經狀態繃的緊,一般都提前兩到三個小時就抵達機場.也幸好因為總是提前,所以也很幸運的避掉幾次可能因為塞車或臨時出狀況而差點趕不上機窘境.

終於到十二點多了客人才放下手邊的工作招呼我上車.大概是一直皮笑肉不笑的臭臉,還有發出深深”怨念"的表情,讓他坐立難安只得就範…

“距離飛機起飛只剩兩個半小時左右,不是說離機場還得兩個多小時車程,這下子怎能來得及?”

緊張大師還是耐不住性子,在車上提出這個疑問….

“別擔心!一定來得及,來不及的話我再把你載回普羅帝夫(plovdiv),多留幾天不就得了!”,說完他塞給我ㄧ條在加油站買的巧克力,ㄧ派輕鬆的繼續往前開.

我也很想多留幾天啊!不過一來總不能讓客人時間都耗在我身上,再則我老闆也不會同意吧!

車往蘇菲亞(sofia)的路不曉得是客人抄近路還是路本來就這樣,剛開始我們都繞著田間的路走然後再繞著忽高忽低的丘陵地型開著…

車子開的很快,中午時分車子的流量並不高,不過會車的時候總會看到客人跟對方來車的駕駛都彼此伸出手做了個手勢…

前半段的路程一直看到這樣的動作,我也覺得好奇,不過不敢多問…

終於再開了一段還算崎嶇的路後,上了高速公路.這時客人開口了:

“看到旁邊的欄杆了沒有?有些都看不到柵欄吧!”

我往他所指的方向看,說實在的一時間我還不懂他講什麼?只是看到光禿禿的路邊哪來什麼柵欄呢…

“因為保加利亞太窮了,所以很多人民就把高速公路旁的柵欄拔掉去賣…!哈哈哈!...”

語畢!他笑了幾聲,我這才懂得他剛剛的話…說什麼柵欄,該說什麼都看不到吧!

“很多年輕人現在都情願到西歐去做事,都在找機會離開保加利亞;想留在保加利亞的真的是少之又少…”他專心的開著快車,然後語氣有點無奈的說著…

“不過我在外面闖了幾年,還是覺得回到自己的家鄉好,可能賺的不是很多,但這是我的國家,生長的地方,我愛這裡,我才不要離開這裡….”

他接著說出自己的感想,我則一邊面向他邊點頭邊呼應他感性的故事,ㄧ邊右手則努力的抓著頭上方的握把,因為…..實在開太快了…!”真的是”驚到皮皮挫~!”

“那為什麼你剛剛開車的時候要把手伸出去,而對方也要把手伸出來呢”,好奇的我還是忍不住問了剛才那個動作…

“喔!你注意到了喔~”,”那是對方駕駛提醒我前方有警車照相,我用同樣的手勢回應表示,”知道了,謝謝”….”他接著說道:

喔~原來如此!確實我也注意到雖在鄉間小路但每隔一段路程都出現一輛警車還有幾個警察在車旁,沒想到這個地方也玩照相罰錢這玩意兒…

“保加利亞人民窮,大家都不想接到罰單.所以當駕駛看到有警車路旁照相,就順便伸出手讓反方向來車可以事先知道前有照相,得放慢速度…這個手勢可是全國通用,每個駕駛看到有警察或警車都會提醒對面來車的駕駛…”,客人接著對我說明這個手勢的意義…

新的年度開始,台灣警方嚴厲執法,聽新聞報導才三天就幫國庫照了三億.不過,總是覺得這不是落後國家的手段嗎?怎麼台灣還搞這些東西?才幾天就從民間開出如此多的罰單,既然可以這麼有效率,怎麼不立法多放些力量在監督那些貪官污吏?不是還有人炒股票都沒事?權勢越大的越不懂的謙卑越死皮賴臉的賴在位子上?還要從日子難過的老百姓壓出些錢來呢?

違規固然不對,但罰錢才是唯一的方法嗎?台灣交通號誌多如牛毛,有些路口號誌也不清楚,違規了又豈只是人民的錯?要開罰單是可以輕而易舉,但何必如此擾民?又何必讓警察勤務加重甚至多背這項黑鍋遭民怨呢?可憐的老百姓,政府空轉,財團污吏掏空國家,那這些我們找誰來罰他們呢?

五年前在保國發生的故事,這友善的手勢讓人感受到保國人民的質樸及互助.讓我這個外人的心暖暖的!不過忘了當時他們探手伸出哪一指,反正不是中指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