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通樹是小喬木,能生長到3-7米高,掌狀大葉子7-12裂,下面被毛,長約40-60厘米,葉柄,葉片圓形,30-50厘米寬,巧妙的掌狀波瓣有5-11個基本葉,每葉通常有輔小葉。莖含有大量白色髓。冬季開黃白色小花,花開在一個大傘狀花序的頂峰,每花有4-5小白色花瓣,大型圓錐花序。通常在大型葉片頂端(表面上類似手掌冠)的無枝的莖上有着直徑2厘米的蓮葉叢狀果實,為一個小球形核果,熟時黑色。它從地下的根系用芽廣泛地傳播。
蓪草莖中的襯皮被用來製造一種稱為米紙的物料。
藥用
中醫學上以莖髓入藥,性寒、味甘淡,功能利水、清濕熱,主治小便不利、淋瀝熱痛等症。
髓心色白柔軟而緻密,可供書畫用紙、帽襯之材料,其莖枝細桿也是孩提時代的勞作用材。在台灣的植物採集史上,它也是最早被採到的植物之一(史上在台灣最早的植物採集紀錄是1857年Fortune的採集),根據Fortune的記載,(由於蓪草可供造紙的特性)在當時的中國已是很有名的產品,在台灣的許多地方也被大量地栽種著,而與稻米、樟腦同為主要的輸出品。事實上其學名papyriferus也正是根據其可供造紙之特性而命名的。
蓪草髓心的用途十分廣泛,李時珍《本草綱目》即記載蓪草具有醫治水腫、頭痛、乳汁不下,並具明目退熱、催生、親熱利尿、通便等功效[24]。除了作為中國傳統的藥用植物外,蓪草髓心還可被雕刻成樓臺故事[25]以及天師馭虎圖像[26]等題材。加以蓪草紙浸濕之後的延展性相當好,所以在明代《客坐贅語》中及提到:
今人家五月五日,庭懸道士硃符,人戴珮五色絨綫符牌,門戶以縷系獨蒜,及以綵帛、通草製五毒蟲,虎、蛇、蝎、鼅鼄、蜈蚣蟠綴於大艾葉上,懸於門,又以桃核刻作人物珮之。
可見蓪草髓心還被拿來作為各種動物及昆蟲的造型,以為端午節佳節避邪趨煞之用。此外,由於蓪草紙遇水之後會形成類似淺浮雕的效果,所以在作為書畫用紙會呈現獨特的風貌,也因此十九世紀時以蓪草紙繪畫的作品深受國外人士的喜愛,並被大量外銷到歐美國家。就連蓪草本身亦被引進東亞、歐洲、北美和南美等國家廣泛栽種,作為觀賞植物之用[27]。
在現代的科技應用方面,經加工製作後的蓪草板可作為牆壁間隔之用,具有隔音、耐火的效果。此外,蓪草髓心還可作為收音機及無線電等的絕緣器材;作為電池的包裝紙還可延長電池1/5的壽命。而多層的蓪草紙在日治末期還曾被日本人拿來作為船艦及飛機的材料,即是取蓪草紙耐熱又耐水的的特性[28]。
其他的蓪草製品還有便箋、卡片、名片、風景明信片、髮髻、鞋墊、水中花、掛屏、壁紙、項圈、糖果包裝紙、案頭花筒、帽襯材料以及小學生勞作用材等。至於蓪草髓心可以代替軟木、保麗龍的功用。而製造蓪草紙時剔除的蓪草心、蓪草屑還可填鋪在棺木底層,作為吸收屍水之用[29]。
不過,蓪草紙主要用途乃是在於造花,是塑膠花尚未問市前,製造紙花主要的材料。早在晉朝(265~420年)蓪草紙已經被使用,清人蕭智漢在《月日紀古》一書中即曰:
外紀晉惠帝正月百花未開,令宮人剪五色通草花。實錄云王符潛夫論已譏花采之費,晉新野君傳家以翦花為業,有染絹為芙蓉,捻蠟為菱藕翦蠟梅若生之事,則花朵起於漢,翦綵起於晉矣。[30]
蓪草紙花的使用不僅在中國宮廷中被紀錄[31],宋明清時期的小說戲曲中,蓪草紙花也經常出現在老百姓的日常生活當中,如《夷堅志》[32]、《東京夢華錄注》[33]、《警世通言》[34]、《兒女英雄傳》[35]、《紅樓夢》[36]、《儒林外史》[37]、《子不語》[38]等。其中,清人李漁更在其《閒情偶寄》提及:
近日吳門所製生花,窮精極巧,與樹頭摘下者無異。純用通草,每朵不過數文,可備月餘之用。絨絹所製者,價常倍之,反不若此物精雅,又能肖真。
可見蓪草紙花的價格不僅較其他羅、絹、紗、綾、絨等材質來得便宜,更重要的是蓪草紙表面帶有一層細絨的特性,使其易於染上深淺不同的顏色,逼真鮮花程度更高於其他材質的假花。所以,清人曹寅在其《洞庭詩別集》中提到:「長安近日多通草,處處真花似假花。」亦是對蓪草紙花和鮮花逼真的讚美。
然而,在二次大戰期間,日本政府為了增加生產,強迫原住民放棄蓪草的栽培,轉而種植其他農產物,也就因此使得蓪草樹只有採伐,毫無補植,造成蓪草紙原料的短缺,蓪草原木隨之漲價。加以小工廠迅速竄出,形成競爭,以及各廠間相互爭奪工匠、工匠工金的暴漲、蓪草製品日漸粗惡、戰爭期間航路被阻等因素,整個蓪草產業受到攪亂,終致停止交易,蓪草紙的身價亦隨之低落,蓪草的出口產生危機。雖然臺灣光復後,有慢慢恢復蓪草的輸出,但隨著1949年中國銷路的斷絕,蓪草僅能輸往歐洲、日本、美國等地,以及塑膠花對蓪草花的競爭、蓪草紙製作的耗費人力等因素,蓪草產業終究抵不過大環境的變遷而趨向沒落,成為老一輩記憶中輝煌的紀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