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每星期二次的早晨咖啡室聚會、我感到有點興趣缺缺。

我家那口子問我為什么、我也說不出來個理由。我們三位都已屆退休年齡、
生活裡‧可以說無憂無慮。但在話題中、天氣、家庭、政治、嗜好、經濟、
總離不開這些圈圈裡。在有意無意之間、我感覺得出來、有一種潛意識的
較勁的味道。像在日本廾年前的日子裡、家庭生活圈、常常被社會上一窩風
的現象、牽着走、不能自己。譬如說、聽說東家買了一台新冷氣機、西家買
了一部新日產、我那口子言下之意、我們家不能給比下去了、我對這種互相
间較勁的心態、蛮不以為然、但也感到無能為力、只好量力而為。

在美國生活了二十五年、覺得上面這種心態、好像也流行存在着社會當中。
一般朋友相處、也有點物以類聚的味道、階級面、智識面、經濟面、
都能相同於同等的地位、話才可以談得投機、相聚才會有樂趣、否則、就变
成了＜話不投機半句多＞的局面。鲍比(IBM前電腦設計師、IQ160
MARIPOSA法院工作、負責全部電腦設計)談話內容、就離不開工作、
嗜好的汽車、調薪、打轉;吉姆好友(伯克萊退休歴史教授)談的就是他
租出去的酒吧、三個出租公寓、生活上都有固定的收入、不愁吃、不煩穿、
我三老最瞧不起是那些有頭有腦、無業拿政府福利金的年青力壮人。
三人之中、我是現金最窮、〔每月联邦退休年金194美金〕、不工作就沒有
辦法把菜飯端上桌、唯一有的、就是這廾七個房間的汔車旅館、加上賣也
賣不掉的五十畝地。這些都是實情、也不是什么值得好炫耀的。唯一差强
可以告慰自已的、是05年賣掉三分之一土地、付清了所有貸款、变成了
美國5%的少數無債份子。也許這種情態、讓他兩在心態上感受到某種壓力、
使美國人狂妄自大的潛在意識受到衝擊、反射到他兩的言行上。

其次、對于此波經濟、我因為沒有負坦、也沒有管理費用、維持低價、不必
要的開支全部癈除、連水電全減少一半、廣告只用Google與Yahoo搜尋
關鍵字、在優勝美地無人可以與我競爭、比價。總之、經濟再差、沒有乾飯
吃稀飯的心裡、老神在在、無比的輕鬆自得、那口子這么多年、從沒有像現
在安穩地睡得着覺、這是我們的老來福、天塌下來、我們還是有一碗飯吃。

然而、這一波的世界不景氣、多少也感染到我們這個小生活圈子、見了面-
也總離不開經濟的話題了。剛一開始、我沒有太注意、但在談話當中、我多
多少少感覺到他倆對中國人的談話中,增加了一定的比重、我的一切作為-也
有着一定的代表性--一個美國籍的中國人--有一種潛意識的較勁的味道、
在無意的當中透露出來。我的節儉、耐勞、自已動手、讓他兩感受到我的
堅忍不拔、他俩知道我不會被這一波的世界不景氣打倒、也因此我在離開
漢堡王的早晨咖啡店聚會中、總會得到一句:「你是這小鎮裡的有錢人!」
我聽了、有一份複雜的感受很難表達是喜是憂、也許我所經歷的、是這小鎮
裡的小型中美經濟戰爭、目前我是暫居優勢而已。但對這種長久都是談自己、
沒有什么新鲜的話題、可以學習、充實以增長見識、慢慢感到乏味!這才是我
興趣缺缺的真正原因。

******************

美國人難改狂妄自大習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