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拉法葉百貨前等待開門營業的中國購物人潮

本文刊載於2012/7/28聯合報A21版

      法國國慶的隔日，來到凱旋門，無名英雄之火熊熊，香榭麗舍大道的香頌與咖啡依舊。漫步在巴黎的街頭，電影《午夜巴黎》中的景緻雖然仍在，然而對應庶民的生活，帝國的神采已不復見。

      9：30拉法葉百貨公司（Galeries Lafayette）敞開大門，喜盈盈的迎接在門口久候的購物人潮，當是消費人潮的金髮碧眼法國人卻極為少見，上門的滿是黑髮黑眼的「龍的傳人」；五官深邃的法國美女樓層指引可以說著蹩腳的普通話、精品櫥窗前蜿蜒的人龍與近日擴大的中國退稅櫃台等，在在都說明著中國驚人的經濟實力。

      拉法葉百貨外的街角旁，向路人乞討的有為學費所困的靚女，有盤纏用盡而無法返鄉的型男，有抱著罕病兒向路人哭訴的父親，也有三餐不繼的老嫗；今日的蒼涼，很難想像這曾是疆域擴及歐陸的帝國。顯然在歐債的陰影下，日子難過的不僅止於歐豬的五國，歐盟強權國家的底層人民，也同為所苦。

      帝國昔日引以為傲之凡爾賽宮的金碧輝煌、羅浮宮的豐富館藏、左岸的饒富人文與聖母院的雨果想像，反映著與拉法葉百貨相同的「中國奇蹟」；共和國在經濟的壓力下，靠昨日鐵蹄蹂躪的「東方睡獅」、今日「和平崛起」的「東方紅」所挹注的主權基金（sovereign wealth fund，SWF）與觀光收益殘喘。

      這一堂「生存遊戲」的歷史課，也在台灣同場加映：六、七十年代的胼手胝足，在近二十年藍綠惡鬥的空轉下即將消耗殆盡。今日巴黎街頭的景況，可能就是明日台北街頭的寫照；帝國雖然落日，仍有餘暉映照，寡國小民的潦倒，怕迎來的只有無盡的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