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兄弟之情，煙消雲散



天外，蒼龍居內。



此刻，除了蒼心──東官排行老五之外，不見其他人蹤影。蒼心看似莫約二十出頭的少年，個頭不高，頂多有只有五呎七吋高，身著米袍，臉上無時無刻掛著憂心忡忡的神色，極蒼白的面容，一副因長久寒窗苦讀卻不見人賞識的模樣。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先是響入蒼心的耳內，緊而來的是蒼角低沉怒吼聲。



向來東官排行大哥的蒼角，是以火爆性子出了名的，早熟悉的此人的蒼心，依仍坐在椅上，翻閱著他請龍尾出差時，在凡間所帶回的書冊。



“蒼心，蒼氐這小子又躲到哪去！？”



蒼角怒氣沖沖促步來至蒼心面前，手握著百辟寶刀，刀柄上雕滿精密的圖騰似龍鱗，刀鋒銳利，隱約散發著靈氣。



蒼心闔上書，起了身子，直立在蒼角前頭。



也許是身高六呎三吋的蒼角，本是體形高拔，兩人站在一塊後，讓原就個子矮的蒼心，更是低了一大截。但蒼心他並不在乎，只是甩甩衣袖，開口回話：“不知，待我幫你去問問蝶兒，也許牠會知道。”



蒼角揮手，允可他去尋問，誰叫他這堂堂大漢子，只懂的耍大刀，沒那法子，啥都不會。蒼心緩不濟急地走到花叢前，只見一隻七彩蝶栩栩飛來，他伸出左手，那蝶兒似乎懂他的心思，翩然地在他手上停了下來。



蒼心向來無表情的臉龐，卻對於人以外的動物，總能敞開心房，露出淡笑。



他輕撫著七彩蝶的翅膀，低著頭，將臉靠近於蝶兒旁，細聲道：“蝶兒，許久不見，妳可好嗎？”那七彩蝶在他話完後，便震了兩下翅膀，似乎是在回他話。



在一旁的蒼角等的有些不耐，連忙開口督促蒼心：“蒼心，求您老行行好，知道您大哥我沒耐性兒。何況這事在拖下去，要不得呀！”蒼心點頭，表示理解，只在對蝶兒說了幾句，花不到一刻鐘。



就在蒼心手上的蝶而飛離後，蒼角便等不急地一把揪住蒼心的肩，連忙問道：“怎麼？你那蝶兒與你說了些什麼？知道蒼氐那小子在哪兒了嗎？”蒼角一慌，那力道抓不穩，將蒼心給抓疼了。



蒼心因他的強勁，痛的眉都揪在一塊兒，他便開口對蒼角道：“大哥，手先鬆一鬆，好嗎？”蒼角聞言，他那似雜草叢生、渾然見不著尊容的臉，霎時瞠大眼睛，俄頃，蒼角倏地收回了手。



他一臉滿是歉意，摸著後腦，語氣平緩了不少後道：“兄弟，你也知道大哥我這個人，活著時就是因為魯莽，混著一身蠻力，沒腦子，才因此被奸人給害死的。所以──就原諒大哥吧！別和大哥計較！”蒼角才剛一下話，身後便傳來了個響，但回的人卻不是蒼心，卻是剛從凡間偷溜回來的東官老六──龍尾。



龍尾穿著來不急卸下的大紅袍，悠哉地穿插於蒼角與蒼心兩人之間，神色自在地開口：“大哥呀！您連蒼心都惹呀！怪哉！咱記得咱家蒼心老爺，可是沒情緒！”身高只和蒼角差一吋的龍尾，搭上蒼角的肩。



蒼角被他這麼一碰，整人反感極了，他毫不給情面地推開龍尾，眼底盡是厭惡，他嗤哼了一聲：“小子，你那雙手最好放乾淨點，別想從大哥我身上撈上半點油錢！”蒼角這一推，還有那話一出口，就斷送了他兩兄弟間的許久情誼。



龍尾原有的笑臉，在那一盞茶的時間，轉而取之是冷言冷語，那是龍尾生前的放蕩不既的模樣。龍尾垂低著頭，將手放入他的袍袖內，心想：“大哥，虧咱把您當了此久的兄弟，這已經不是一兩回痛扎咱的陰霾。”龍尾自己也明白，生前的他，確確實實是個人人喊打的小賊，但誰沒有過去？他也知道蒼角也曾有段日子也不是個江湖惡人？但他和其它兄弟，也不都沒當面說他的不是。



正當龍尾打算取出暗器，頓時被打住。



一轉眼間，周遭多出了不少天兵天將，皆持著武器，將他三人團團圍住。蒼心先是認出了玉帝隨身侍衛柳天將，向來愛與二哥龍亢一同開玩笑的他，此刻表情有著說不出的嚴肅。他看的出來，肯定有事要發生了。



帶頭的關天將開了口：“抱歉了各位，在下也只是奉命行事。來人，通通帶回去。”他來了個先禮後兵，提前到歉，便吩咐下屬動手。



三人除了蒼角心裡有個底外，其於二人渾不知，為何玉帝要如此勞師動眾？莫非他們犯了什麼罪？



龍尾將擺在袖袍的手取出，恢復了以往的笑容，與一位要壓制他的天兵，表現相當要好：“咱看人決出不了錯，您很快就可以升到天將。”只可惜他這嘴皮子，對此天兵毫無用處，他仍依指示地將龍尾給扣了住。



龍尾不抵抗，是因他知道那樣做對他沒好處。現在銬在他們雙手上的銬子，可是附有靈性，使用於仙法高強者，只有你一掙扎，它便越緊，直至壓迫筋脈，痛苦不堪。



不過就算要他煙消，至少也得讓他消失的明目，龍尾開口向關天將問道：“為啥要抓咱們？您好歹也說個明呀！”



原打算離駕的關天將，被他這一響，直視著龍尾的眼：“難道蒼角沒和你們說嗎？蒼氐偷摘了王母娘娘的聖桃，還毒死了玉皇的寶貝魚兒，令玉皇龍顏大怒。”關天將不便多說，二度命下屬將他們捉回覆命。



蒼心與龍尾聞言，兩人同是睨著莫不坑聲的蒼角，心中百般矛盾油然而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