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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今生之髮戒〈二十一〉
2006/12/20 09:21:48瀏覽329|回應0|推薦3

 一切為時已晚,如今,萬三因為撞見自己心愛的妻子出軌,憤而跳海輕生,雖然獲救卻生死茫然。

 美鳳恨不得跳下海裡的是她而不是萬三,不只她恨自己,大女兒麗娟也恨她,一早離開家,匆忙中忘了皮包,她回首在桌面上拿了皮包正要往外衝出去,不巧撞見麗娟拋擲過來的怨恨眼神,惡狠狠的像死魚的眼一般瞪視著她,她一驚,皮包差點掉落,待回過神來,才好似逃犯一般逃離了家。

 等待的時間總是如此煎熬人,美鳳和樹根再手術室外苦苦等待了三個多小時,這一百八十多分鐘對美鳳來說猶如三十年。

 手術室門一打開,美鳳搶著上前詢問醫師,看著醫師臉上的表情,美鳳已經心知肚明,卻仍抱著一線希望,她希望奇蹟會降臨在萬三身上。

 「醫生,請問我先生…」

 美鳳話還沒說完,醫生已先搖搖頭:

 「陳太太,我們已經盡力了,以後只有等待奇蹟出現了。」

 「奇蹟,您是說萬三還有救囉?」美鳳興奮的問。

 「可能一輩子成植物人。」

 醫生殘酷的宣告,讓美鳳一下子承受不了,她瘋狂的衝進手術室,樹根在一旁要拉她已來不及,美鳳像瘋了那樣,跪在萬三身邊,萬三直挺挺躺在床上,口鼻上掛著氧氣罩。

 美鳳顧不得旁人的阻止,一昧放聲哭喊,看著床上不言不語毫無知覺的萬三,美鳳哭喊著:

 「嗚~嗚~阿三~你醒醒啊!你這樣放著我們母女幾個以後要怎麼辦?你醒醒啊!我以後再也不敢作對不起你的事啦!原諒我啦!萬三~你醒醒啊!萬三~」

 美鳳在哭喊中數度昏厥,她最後醒來,也只能看著躺在床上的萬三,嘴裡不斷重複念著:「我以後再也不敢作對不起你的事啦!原諒我啦!萬三~你醒醒啊!萬三~」

  大家都說美鳳瘋了,她常常獨自在半夜跑到海邊沙灘上,面對汪洋大海,大聲叫喚著萬三的名字,夜深人靜時,那淒厲的聲聲呼喚,隨著海風飄蕩在村莊的每個角落,聽起來格外悲涼、淒慘。

 知道美鳳遭遇的村人大都在背後指指點點,說是自作孽;不可活。除了她的家人,鮮少有人會同情她。

 美鳳瘋了,所有家務事都落在麗娟身上,她不僅要照顧弟妹,還要照顧母親,另外,躺在家中病床上的萬三,也是一大負擔,對於一個未成年的小女孩來說,這個擔子也未免太沉重。因此,有時候,麗娟替母親洗澡,又遇見美鳳瘋性大發吵鬧不休時,麗娟總會氣憤得脫口而出:

 「為甚麼變成植物人的不是妳!」

 已經懂事的麗娟,對於母親的行為非常不諒解,有時甚至還會在有意無意間掐她一下,以洩心頭怨氣。

 萬三自從昏迷以來,他的右手總是緊緊握住,一付忿怒難耐好像要揍人的樣子。

 他手中握的正是那一枚他親手用美鳳的髮絲編織的戒子,這枚髮戒聚積他對妻子的所有情愛,他的一生只愛妻子一人,和美鳳成親到如今躺臥病榻成為植物人,他倆總是聚少離多,在海上想家想妻的孤單生活,沒有其他消遣活動,就靠著心中對愛的堅持,將每次回家替美鳳梳頭時偷偷蒐集起來的髮絲,利用無數個不眠的夜晚,編織了這一枚髮戒。

 在他得知妻子竟然背叛他,而他又堅決選擇輕生一途的當時,他確實曾經忿怒的想要把髮戒拋擲入海,但,太多的思念與愛戀,讓他捨不得丟棄這一份讓他刻骨銘心的情愛。

 萬三,將身體投擲入海的剎那,他緊緊握住他所有的愛,向這個世界永別了。

 他的手仍然死命的握住髮戒,他的魂魄全然寄託於這枚髮戒,悠遊於黯黑的幽冥地界,匯聚天地人倫精華之氣的髮戒,引領著萬三看到了他和美鳳,還有好友樹根以及孩子們的前世因緣…。〈待續〉

( 創作連載小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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