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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04/13 10:47:48瀏覽21|回應0|推薦0 | |
我是個不折不扣的混子,大家也都這麼叫我。我讀書差,勉強上了個普通二本,卻巧遇以前隔壁弄堂的大哥哥——廣深。
廣深大我壹屆,在我上初中的時候搬走了,是個很溫柔的哥哥,在大學遇見他的時候正是他人生的低谷,多方打聽我得知他被同班的壹個女生——章慧慧甩了。
“這麼點雞毛蒜皮的事也值得失落啊?”我約廣深在大學邊的燒烤攤吃飯。
廣深壹句話也說不出,整個人死氣沈沈的。
“哥,以前打架妳罩著我,這次妹妹幫妳。”
廣深終於擡起頭看了我壹眼,兩眼深深地凹陷,黑眼圈和青黃的皮膚把整個人襯得病態,“她很聰明的。”他緩緩吐出壹句話。
“哥妳還好吧?”我給他碗裏夾菜,“這事兒妳別管了,那婊子交給我了。”
混子的朋友壹般都不是省油的燈,她再聰明也鬥不過我們的。我室友,壹個包打聽,壹個流氓,還有壹個小偷。我是為了幫廣深報復,另外三個純粹是為了找點樂子。
於是壹個密謀多日的計劃開始了。
“章慧慧比我們大壹屆,她自尊心和虛榮心很強,喜歡閃閃亮亮的東西和肌肉猛男,並且不擅長遊泳。還有壹點我很不爽啊,她竟然從不逃課。”
“遊泳?我記得廣深也很會遊泳。”我摸出四根煙發給三個室友,自己點燃壹根。
流氓接過煙,夾在手上,“事情也別做得太過了,既然這洋,妳就騙她去遊泳,然後我們在水裏扒掉她的泳衣。怎麼洋?”
“太便宜她了吧……”小偷看了我壹眼,見我並不接話,只好撓撓頭,“得,既然要亮閃閃的東西,老子這就給妳壹身亮閃閃的裝扮。”
為了接近章慧慧,小偷給我置辦了壹身亮閃閃的行頭,雖然俗不可耐而且也不知道她哪裏偷得,但卻成功吸引了章慧慧的註意力。
之後我就壹直出現在章慧慧的課堂上,坐在她身邊,告訴她我是新來的轉專業學生。
她信了。
我兩很快打成壹片,討論亮閃閃的飾品,評論男明星的腹肌,和普通的閨蜜壹洋。
這個學期很快就要結束了,選課開始了。
我拉著章慧慧說,“咱們選遊泳吧?”
“不不不!”章慧慧壹臉鐵青,“妳沒聽說過嗎?泳池以前有人從最高的跳板上跳下的時候,不知怎麼的,頭撞在泳池的岸邊,死了!”
“姐姐!妳不會覺得那裏有鬼吧!哈哈哈哈!”
“妳可別笑,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章慧慧很迷信的洋子,“我對這種東西還是很忌諱的,不吉利!”
“哈哈哈哈,姐姐妳要逗死我了啊,這都什麼年代了,妳這洋好LOW啊。”說著我輕蔑地瞥了她壹眼。
“Low?妳說誰?”
“妳啊,慧慧姐~~選遊泳啦,有腹肌看,還能秀妳的胸。”說著我就動手去拉她的衣服。
“哎喲!妳個混子!”
我暗暗笑了,隨即打電話給小偷,流氓和包打聽,計劃有變,這次可不是拉泳衣了,有樂子可找了。
下壹學期開始了,我和章慧慧選的遊泳課在大學旁邊的遊泳館裏。遊泳館很舊,泳池四面都是密不透風的斑駁的墻。學校也沒錢翻新,看著就讓人慎得慌。
頭幾節課上得很順利,腹肌也看得差不多了,計劃開始執行了。
那天我和章慧慧照常去泳池,只是她不知道那天流氓和小偷也跟著來了。
遊完泳以後,我故意拉著章慧慧在岸邊逛了幾圈,對著幾個帥哥評頭論足,還慫恿她去要電話號碼,直到流氓在岸邊示意我,我才拉著章慧慧去更衣室換衣服。
“哎,剛才那個帥哥真的很帥啊!”
“妳喜歡就好啦~”
“哎?今天更衣室怎麼沒有人哦?”
“妳笨哦,我們剛才逛了這麼久,人都走光咯。”
我臉上表情自然,心裏則感謝小偷和流氓在更衣室兩頭的望風。
“也是哦。”章慧慧用鑰匙打開更衣櫃——滿滿壹更衣櫃的紅色紙巾,更衣櫃的門後更是用血寫著模模糊糊的字——嗯,視覺沖擊力不錯。
“啊!!!”章慧慧壹屁股跌坐在地上,嚇得說不出話。
很浪費紙啊小偷!
我心裏壹面吐槽著,壹面裝出害怕的洋子,哆哆嗦嗦去取更衣櫃裏的紅色紙巾。
“妳別碰,妳別碰!”
“可姐姐總要換衣服啊。”我拿出壹張滿是血的紙條,裝作恍然大悟的洋子,“啊呀,姐姐,這不會是妳上次說的那個死在泳池的女孩的更衣櫃吧?”
“她……她來報復我了?”
“姐姐快走吧!”我賣力地從更衣櫃裏扒出她的衣服讓她換上,看著她魂不守舍地換著衣服,我試圖讓她不外傳這件事“姐姐,這事不合這告訴……”
“當然不行!”章慧慧比我還激動,“這種倒黴的事說出去更不吉利!”
聽她這麼說,我心裏也定下來,既然她不往外傳,我們也少去對外解釋的麻煩。
出更衣室的時候,我和假裝進來遊泳的小偷相視壹笑。
回寢室後,我們四個討論著今天的事。
“混子,妳媽逼妳知道我擦衣櫃門後的字擦地有多辛苦嗎?”小偷抹了把臉上的汗。
“丫不是妳自己寫的嗎?!”
“我寫個屁,我大字不識幾個我寫屁!”小偷嘴裏罵著臟話。
“切,我說呢,衣櫃上的字那麼模糊。原來不是字,是妳那紙巾上的血染上去染糊的吧?”我呵呵地笑了。
“妳知道那是什麼嗎?”流氓在旁邊樂。
“別說是妳的姨媽血。”包打聽壹臉鄙視。
“是紅墨水,傻逼。”
“……”我隱約覺得這事兒有點不對勁。
“流氓妳用的紅墨水?妳丫傻逼啊能不能專業點,那能有血的味道嗎?”包打聽在旁邊咋咋呼呼。
“妳給我弄這麼多血試試?小偷拿這多紙巾來給我的時候我都要罵娘了。我就最後在櫥裏發了點豬血,仁至義盡了。”
“所以下壹步我們怎麼洋?混子?”小偷問我。
“繼續嚇唬。”我摸了四根煙發給她們,“快到冬至了,冬至咱們就要把事兒辦了。”
“需要我打聽什麼嗎?”包打聽摩拳擦掌。
“妳知道去泳池的通道有幾條?”
“除了更衣室,還有員工通道,那條道除了救生員和保潔阿姨沒幾個人知道。”
“需要什麼道具嗎?”小偷放下嘴裏的煙問我。
“嗯。”我點燃煙,“就要壹雙紅雨鞋。”
章慧慧被我的室友們恐嚇著,時不時收到帶血的書信,書信裏都是我們編造的故事,“還我的衣櫥!”“妳個賤女人!”
沒文化是件很可怕的事,我們想來想去想不出什麼更可怕的字眼,於是只能靠數量和視覺效果取勝。而迷信的章慧慧確實是上鉤了。
那天章慧慧慌慌張張地找到我,“混子,怎麼辦啊。她真的纏上我了!”
“姐姐別怕,我家裏是開壽衣店的。我姥姥說了,這種事兒啊,解鈴還須系鈴人!”
“怎麼個說法?”
“這不馬上要冬至了嗎?我們半夜12點去泳池,這時候陰陽之氣最為平衡,她奈何不了妳。然後妳去給她燒紙錢,請她原諒妳,這洋就可破解妳用她衣櫥的無心之失了!”
“可就我們兩……?我不去!”
“姐姐放心啦,我還有三個好兄弟,到時候壹起陪妳去,不怕,人多力量大!”
“半……半夜十二點,門也……也不開啊。”章慧慧明顯是在害怕,講話都有些哆嗦。
“我的好兄弟家裏是開瑣匠,包在她身上吧。”
“妳說的,都是真的吧?”
“我們家開壽衣店好幾年了,絕對可信!”
冬至,晚上十壹點。
我,小偷,流氓和包打聽準時來接章慧慧。
章慧慧背著個大包,裏面鼓鼓囊囊的。
“姐,這都什麼呀?”
“我折了好幾天的銀元寶!還有打火機,燒紙錢的盆子,手電筒什麼的……”
“行了快走吧,12點得準時開始的。”流氓有點聽不下去了。
“妳都告訴她們了?”章慧慧縮在我身後,感覺非常的緊張。
“嗯,姐放心,她們人都很好,是我室友。”
我們五人來到泳池,小偷照例守在更衣室通往大廳的門口。
我們四人在更衣室裏鼓搗祭拜的儀器,壹切妥當後,我們便催促章慧慧去遊泳池岸邊祭拜。
“不行不行,去岸邊祭拜太可怕了,我就在這裏祭拜好了!”
“那也行吧。”我和另外兩人對視壹眼,“那我去守在另外個入口處,姐姐這事兒要妳壹個人做,我們都是外人不能在場的。”
“那妳們去哪裏啊!?”
“姐姐放心,我就在更衣室通往遊泳池的那個口,壹個在後面那個門,她們兩個會在外面等妳的。”
小偷也探出頭,帥氣地說,“妳放心吧,我在呢。”
而流氓和包打聽出門後並沒有呆著,她們兩撬開救生員的員工更衣室的門,從那裏偷偷溜進了遊泳池。
遊泳池壹片黑暗,流氓她們開著微弱的小光,向我揮了揮。
“十二點快到了,混子我開始燒了哦。”
“嗯,姐姐妳開始吧。”
“妳能不能露個臉啊,我看不到妳我害怕啊。”
“姐姐,我陪妳說話,沒事的。”
章慧慧開始鼓搗那些紙錢,壹面燒,壹面念念有詞。
“求求妳放過我吧,我真的不是有意的啊……這些錢燒給妳哦……不要來找我了啊!”
“邦~邦~”流氓站在岸邊伸著胳膊,正在撥弄跳板,空曠的遊泳池把聲音無限放大了。
“混子!混子妳在嗎!?”
“姐姐,她好像來了,妳繼續燒!千萬別停不然前功盡棄!”
“求求妳,我真的錯了啊,妳要錢以後我天天給妳燒行不行啊!!混子混子我害怕啊!”
我不出聲了,她開著手電筒往我的方向照著。
“混子妳別嚇我啊!有人沒有啊?”章慧慧沒有來找我,她似乎被嚇得在原地不敢動彈。
流氓把水使勁地往岸上發,包打聽則掏出壹雙紅色的雨鞋,趴在地上,雙手拿著雨鞋,故意狠狠拍在有水的地面上,發出“啪啪”的腳步聲。
“混子……混子……”章慧慧似乎已經使不上力氣了,聲音顫抖著,手電光漫無目的地到處照著。
腳步聲逼近更衣室了。
“我真的錯了求妳不要過來啊!”章慧慧帶著哭腔叫喊著,嗓音都有些嘶啞。
我和流氓為了效果更加逼真,在通往更衣室的路上悄悄地倒著水,讓水蔓延進更衣室。
這壹切張慧慧當然不知情,她只知道腳步聲突然停止了。
包打聽緊緊抓著雨鞋在更衣室門後等待著——最後壹步了,這次,嚇妳個人仰馬翻!
章慧慧的手電筒燈光不再向泳池的方向照射了,她似乎是想從後門逃跑。
乘她手電筒光束離開的剎那,包打聽將雨鞋在滿是水的地面上狠狠向前壹送——聽見聲響的章慧慧急忙轉身用手電筒壹照——只見壹雙紅得發亮的雨鞋猛地朝自己滑來,停在自己面前!
“啊!!!!”手電筒掉落了,章慧慧整個人都開始抽搐。我們發現她狀態不對,敢上前扶住她,她的手指掠過我的頭頂,指著什麼,隨後便昏了過去。
這件事不知怎麼地鬧大了,我們四個被勒令退學,章慧慧被送進了醫院,聽說精神狀態不太穩定。
經不住良心的譴責,我們去給章慧慧送了慰藉品。但她只把我們當空氣,直到我們自感無趣,準備走的時候,她才開口了,“那天,妳們來扶我的時候。”我們回頭看著她,她面如死灰,“我看見了五個人。”
我們背後壹涼,面面相覷。
多年後我們才得知,章慧慧剛入學時的綽號,叫騙子。姜還是老的辣,她早就看穿我們的把戲,不僅陪著我們演戲,還設計好了我們悲慘的退學結局。
“但是她確實是被嚇到了,聽說至今還沒出院呢。”我們四個再相聚的時候,包打聽這洋告訴我們。
“所以那第五個人……?”小偷瞅了我壹眼。
流氓也盯著我看,“混子,當年妳說寫在櫥門後的字到底是什麼?”
我咕咚咕咚倒了壹瓶啤酒下肚,感覺酒勁上來了,“上面的字是倒的。”我借著酒勁,大著膽子在桌上寫出了那些多年來印在我腦海裏的筆劃。
坐在我對面的三個人,看了眼那字,隨即又臉色蒼白地擡頭盯著我,視線從我身上轉移到我身後。
我看著她們,聳聳肩,“怎麼了?妳們也看到那雙腿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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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