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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03/31 09:00:29瀏覽12|回應0|推薦0 | |
第壹章:輪回
這壹年,閏9月。年初便是北地風雪交加,南地水淹連綿。沒開個好頭。
初夏,早晚已感受不出多少涼爽,隔三差五便會來壹場陰雨,幹不了的世界,濃濃的腐味。
周壹,初升的太陽沒掛梢就蒙上了層層灰霧,悶濕,眼看著要下雨的樣子。
庶曛蹲坐在S城郊區廢棄工廠的壹桿電塔下,提著深藍色的行李包,漫無目的的抽著煙,眼望向路的盡頭。約莫壹刻鐘,庶曛腳下積了兩個幹癟的煙頭,他起身撣了撣落在褲子上的煙灰,路盡頭緩緩駛來了壹輛附著灰塵的桑塔納兩千,停在了庶曛面前。庶曛與車內人交了眼神,無言,開了後座的門,坐了進去,繼而車發動,駛出了這壹片荒地。
“蔓依呢?”車內前座的姚淩菲開了口,打破了壓抑的沈默。
“早上通了電話,她身體不舒服,不與我們壹起了。”庶曛應到,視線落在了車窗外。壹片片掠過的荒田,猶如催眠曲的五線譜,看著看著庶曛就睡了過去。
“庶曛,這都幾點了,還在睡。”庶曛迷糊中聽到了蔓依的叫喚聲,睜開了眼。他撐起了平躺的身,背後出了壹身汗,內襯粘稠的附在身上,很不自在。還來不及回神,庶曛便感覺似乎是哪裏出了問題。他發現此時自己並沒有在瑾瑜的車中,而是出現在了自己的家中。他努力回憶了壹下,並沒有頭緒。剛才蔓依的那壹聲叫喚還在耳邊,庶曛下了床,出了房間。
“蔓依?是妳嗎?剛才是妳叫我嗎?”庶曛在客廳,廚房,衛生間,每壹處都找了壹遍,但沒見著蔓依。
“bonny bonny was my seat in the red rosy yard......”房中傳來了庶曛特意為蔓依定的手機鈴聲,庶曛順著聲音走進房間,拿起手機按了接聽鍵。
“餵,蔓依是妳嗎?”庶曛帶著重重疑問問道。
“庶曛,今天我身體不舒服,妳們去P城吧,我就不去了。咳咳”電話另壹頭傳來了兩聲蔓依劇烈的咳嗽聲,便掛斷了電話。
“餵餵餵,這是怎麽回事呀?蔓依!蔓依!”庶曛對著已經掛斷的電話悶聲追問著。再撥過去時蔓依的電話已經關機了。
風從半開的窗戶中吹了進來,掀起了窗簾,打落了放在床頭櫃的玻璃杯,伴著碎裂的聲音,水灑了壹地。
壹絲線索閃過了庶曛的腦海,他記了起來,早上出發前也是如此的場景,水杯砸碎,水灑了壹地,然後陽臺會傳來壹聲悶響,會有壹只黑色的信鴿撞到陽臺玻璃上,斷了脖子,暈死過去。就在此時,陽臺上傳來了壹聲悶響。庶曛立刻跑了過去,果然,與出發前的場景壹模壹樣。
庶曛被眼前的場景驚住了,他點開手機屏幕,看著時間,周壹,7點34。
“怎麽會這樣,明明已經出發,上了瑾瑜與淩菲的車,而且時間也該過了9點45。為什麽這個時候才7點34。這難道是壹場夢嘛?”庶曛腦子混亂的思考著。
他坐在客廳中為自己倒了杯涼水,喝了大半杯,壓了下不安的思緒。半個小時後,冷靜下來的庶曛認為之前可能只是壹場夢而已,便用深色的行李包隨便撿了幾件衣服便按著計劃出了門。
當庶曛到了郊外廢棄工廠時,時間是9點20。他等得無聊,便掏出了煙,點上了壹根,繼而第二根,當車停在庶曛面前時,庶曛覺得這壹切都太熟悉,便沒有說話直接上了車。
車中姚淩菲與王瑾瑜坐在前排,只是看著庶曛,淩菲問道“蔓依呢?”
“早上通了電話,她身體不舒服,不與我們壹起了”,庶曛還想再說,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麽了,只想靜靜的待著,看著窗外壹片片掠過的荒田,漸漸有了睡意。
車的壹路顛簸,很快讓庶曛進入了夢境,夢中,他仿佛看見蔓依站在自己身邊,笑著說道:“庶曛,這都幾點了,還在睡。”
話音剛落,庶曛便驚醒了,他又出現在了自己的房間中。內襯被汗濕了,身邊的壹切與之前壹樣,他拿來床頭櫃的手機,時間是7點,他決定靜靜的等待。當時間到達7點30時,手機鈴聲響了起來,接聽,“庶曛,今天我身體不舒服,妳們去P城吧,我就不去了,咳咳。”然後便掛了電話。當玻璃杯落地,陽臺傳來撞擊聲時,庶曛便知道了這壹切並不是夢。而是真真切切經歷過的現實。
第二章:車禍
庶曛這次依舊拿了深色的行李包隨意放進了幾件換洗衣服,在9點20前到達了郊區的廢棄工廠電塔下,抽了兩根煙,等到了瑾瑜的車,與淩菲簡短的對話之後,他深吸壹口氣才坐進車內,迷茫的看著窗外,然而這次他刻意定了定神,克制著自己壹路顛簸伴隨著的睡意。
P城距離S城有四個小時的車程,需要穿過壹座跨江大橋。壹路高速,從城市的荒郊穿過另壹座城市的荒郊到達市中心,直到車速放緩,即將閉上眼的庶曛才恍過了神,他搖了搖頭,重重的拍了自己的臉,看了下前座正在熟睡的淩菲與似乎也有些疲勞的瑾瑜,確定這次並沒有回到過去,這才舒了口氣。
P城是屬江北古城,盡管城市已經在改革開放後發展數十年,城中的青磚瓦岱依舊依稀可見,古城,道路並不寬,車流與行人穿插著,讓庶曛他們不得不三五分鐘壹大停的在車道上行駛。淩菲也被周邊急切的喇叭聲吵醒,她瞇著眼用手撫了下汗濕的額頭,對著瑾瑜說道:“到P城了嘛?這怎麽這麽堵呀,可悶死我了。”
“恩,是到P城了,可是今天周壹,不應該堵成這樣呀。”瑾瑜伸頭努力透過前窗像前方看著回答到。
“慢點就慢點吧,我們現在......”庶曛話還沒說完,口袋中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掏出手機看著,顯示的是S城的壹個陌生座機號碼。
庶曛想這可能是某個業務員在壹個壹個號碼打電話拓展業務,又覺得這號碼中有著三個4,似乎冥冥之中讓人有種不詳的預感,伴著不吉的消息壹般。正在猶豫是否要接時,車子壹個急剎,庶曛踉蹌了壹下,按到了接聽鍵,手機滑落在地。
“餵!請問是庶曛嘛?”掉在車墊上的手機傳來了壹個陌生男子的聲音。“餵!餵!請問是庶曛嘛?”
剛才前方的車突然壹個急剎車,瑾瑜還好反應快,及時踩了剎車,避免了追尾,同時嘴裏小聲的傳來罵娘的話語。
庶曛坐正了身子,伏下拾起了手機,放到耳邊,“妳好,我是庶曛,妳是哪位?”庶曛已經做好了掛電話的心理準備,。然後對方並沒有如庶曛所想壹般說出壹推銷業務的話語,而是言簡意賅的幾個字:“嗯,妳好,我們是S城B區公安局的。”
庶曛正覺得有些驚訝時,對方繼續說到,“妳認識韓蔓依吧,她手機上最後壹個電話顯示的是今天早上7點30,電話打給妳的。是這樣嘛?”
“對,我認識她,她是我女友,上午七點多她是打電話給我了,不過我想問壹下,她發生什麽事了嘛?”
“嗯,這個,今天早晨我們接到報警,在B區朝陽小區內,發生兇殺案,死者就是韓蔓依,希望妳前來確認並做壹下......”
庶曛聽到這個消息時,腦袋嗡的壹聲,如被撞擊壹般,失去了思考能力,壹片空白。
時間仿佛凝滯壹般,無聲無息。
瑾瑜與淩菲同時回過頭,帶著疑慮的表情。
“誰呀?蔓依怎麽了?”幾乎是異口同聲。
“不會的,怎麽可能,剛才公安局打電話給我說在朝陽小區發現了蔓依,說蔓依死了,妳們說這開的什麽玩笑,哈哈......”無力的笑聲,語無倫次,足以看出庶曛此時內心的焦慮。
“什麽?”前座的兩人同時問了出來,瑾瑜回過頭無心的把著方向盤,試圖著將車從擁擠的車流中駛出,尋個可以停車的地方。淩菲繼續問著,庶曛將電話中的原話說了出來,便沒有再繼續說話了。
瑾瑜壹點壹點打著方向盤,終於將車尋著了壹個臨時停靠點停了下來。間隙庶曛播了幾次蔓依的手機,聽到的只是:“妳好,妳所拔打的電話已關機......”
“蔓依的手機關機了,要不今天妳們先在這,我立馬趕回去壹趟,去蔓依家裏看看。”車剛停下來,庶曛便與瑾瑜他們說到。
“不,我們跟妳壹塊回去看看,說不定他們只是認錯人了,現在回去差不多晚上八點就能到。”淩菲看著瑾瑜,詢問著瑾瑜的意見。
“這樣吧,車先給妳開回去,我與淩菲去我爸那裏說壹聲,之後就趕到S城找妳,我們隨時保持聯系。”瑾瑜壹向是穩重的人,此行來到P城壹來是遊玩,二來是帶著淩菲見見自己的爸媽,權衡了壹下,便做了決定。淩菲思考了壹下給予了肯定的眼神。
“行,那就這樣,那妳們下車取壹下行李,我抓緊時間回去。”
於是三人同時下了車,瑾瑜與淩菲取了行李,庶曛坐到了駕駛位,定了導航,便匆匆互相告別,上了路。
擁擠的失去著實讓庶曛流了不少虛汗,當車從擁擠的市區開出去後,他便加了速度,隨著導航,上高架,入高速,到了收費站才有了短暫的停頓。當車過了跨江大橋時,庶曛看了下時間是6點40,天色已經開始泛黑,車並不多,他便繼續提上了速度,向著S城開去。
空曠的路段極為安靜,庶曛麻木的加速開著車。
“前方路口為事故多發地段,請減速慢行,”導航中機械的女聲並沒有引起庶曛的小心,他依舊急切的提著速。此時前方路口處正有輛開著遠光燈的貨車迎面向庶曛駛來。距離越來越近時,強烈的高光然刺著庶曛的眼睛,產生了壹時失明,當貨車駛過後,視線才漸漸清晰。就在這時,壹個人影出現在車前,庶曛壹驚,急忙剎車,連打方向盤,慣性使然......
“蹦”壹聲巨響,打破了郊區夜晚時刻的安逸,庶曛連人帶車撞上了路邊的護欄,壹切都靜止了,壹排護欄被擠成了壹堆,車頭變形,雖不嚴重,但庶曛卻磕著了額頭,昏睡了過去。
第三章:再次輪回
“庶曛,這都幾點了,還在睡。”蔓依熟悉的聲音再次傳來,庶曛微微睜開了雙眼,記憶混亂,時空仿佛逆轉。身體如剛經歷過車禍般,腦門與胸口壹陣劇痛。
房間內,床頭櫃上放著手機,盛著半杯水的玻璃杯,半開的窗,微微浮動的窗簾。
時間,又回到之前。
“蔓依,是妳嘛?”庶曛扯了扯被汗水粘著的內襯,起身向房外望去。
世界依舊安靜,並沒有蔓依,只有微風掃起窗簾發出的微微“砂砂”聲。
庶曛努力理了理混亂的線索,猶如這個房間就是壹切輪回的開頭,只要睡去便會回來。他瞥見了床頭櫃上的手機與玻璃水杯,不敢正視,恐懼感,恍惚感,充斥在他的身體裏。
避開了全身猶如撞擊般的疼痛,庶曛下了床,走出房間,為自己倒了壹杯那味道與溫度都很熟悉的清水,靜靜的看著墻上掛鐘的時針,等待著電話鈴聲的響起。
“bonny bonny was my seat in the red rosy yard......”7點30。房間內準時傳來了電話鈴聲,庶曛腦子裏過了壹遍想說的話,才走進房間接起電話。
“餵,蔓依是妳吧?妳今天是不是身體不舒服,不準備和我壹塊去P城了?”
“庶曛,今天我身體不舒服,妳們去P城吧,我就不去了。咳咳。”蔓依說完,便掛了電話。
答非所問,讓庶曛似乎意識到了點什麽,他立刻放下手機,拿起玻璃杯,轉身將半開的窗戶關上,然後走到陽臺,等候著那只即將撞過來的信鴿。
壹秒,兩秒,三秒,每壹秒都是關鍵......就在庶曛以為可以改變這個輪回時,握著杯子的手感到壹時無力,落地的破碎聲傳來,庶曛擡頭望向窗外,迎面飛來的信鴿猶如帶著使命壹般,壹頭撞向陽臺玻璃,發出壹聲悶響,暈死在陽臺上。瞬間的變化讓庶曛還沒來得及反應,便化成了壹陣暈眩,昏倒過去。
再醒來時,沒有了蔓依的叫喚聲。
深夜,周邊寧靜的有些可怕,空氣中彌漫著醫藥酒精的味道,燈光有些昏暗,四面白墻。庶曛想起身,卻發現自己滿身疼痛,右手背上掛著藥水,身邊躺著正在熟睡的母親,無法動弾。
輕微的動靜驚醒了身邊的母親,她緩緩起身,看著醒來的庶曛。
“妳醒了,妳這壹睡就睡了兩天”母親柔聲說道。
庶曛看著母親,紅腫的雙眼布滿了血絲,透著疲憊的聲音。讓庶曛有些不忍。他問到:“發生了什麽嗎?我怎麽壹點都不記得了。”
“妳前天去了P城妳還記得嗎?”母親幫庶曛在頭下墊了個枕頭,然後按了墻上的服務鈴。
聽到P城,庶曛想起了之前發生的壹切,但這都是才發生的夢境,有些混亂,便繼續問道到:“不記得了,我是出了車禍嗎?”
“恩,那是前天的事了......”母親簡單敘述了壹下經過又說道:“這些也是瑾瑜與我說的,等明天他再來看妳的時候妳再問問他。”
“那蔓依呢?”庶曛追問道。
聽到“蔓依”這兩個字時,母親看向別處,有意回避著庶曛的眼神。
“她......”母親正準備說時,病房的門被打開了。走進來壹個穿著白大褂,剛睡醒的醫生。
醫生姓顧,是庶曛父親當年的戰友,所以此次庶曛車禍住院,顧醫生對他格外照顧,這剛按下服務鈴沒多久便帶上簡單的器具來到了病房。
庶曛母親忙起身迎接,客氣的對顧醫生說:“顧主任,真的是麻煩您了,大半夜的還勞煩您過來查看壹下我兒子的病情,他這剛醒,請您看壹下。”母親的話語句句帶著敬語,希望顧醫生能用心觀察壹下。
庶曛只是看著,想要立馬表現出生龍活虎的樣子讓母親不要太擔心,然而車禍引起的傷勢還是比較嚴重,尤其是那沈重的腦袋,仿佛裏面灌了鉛水壹般。
顧醫生與庶曛母親簡單的附和了幾句便拿出備好的醫用電筒,來到床邊,壹手撐開庶曛的眼皮,另壹只手打著手電對著庶曛的眼珠:“看著燈光,集中註意力,向上看,向下看......”觀察著瞳孔的變化。
簡單的觀察結束之後,顧醫生便走到庶曛母親身邊。
“小庶沒什麽大問題,車禍只是造成了他的右腿輕微骨裂,頭部有些輕微腦震蕩,剛才觀察了壹下,恢復的還是比較好的,昏迷的原因可能是由於情緒激動造成了神經的緊繃,大腦壹直不希望醒來的原因。之後大概需要再住壹個星期的院,這我會給妳們安排好,期間多休息,尤其是骨裂,多註意補充營養,有助於恢復,另外我也會給妳們配點藥。其他還有什麽問題隨時找我就是。”顧醫生從庶曛母親緊繃的眉宇之間看的得出來這位母親的擔心憂慮,說完之後皺著的眉頭才略微放松。
“真是麻煩您了,謝謝,您這麽說我就放心多了,太感謝您了。”母親感激的說道。
“這沒什麽,要有事隨時叫我,我這還有別的事,就先走了......”說完顧醫生就退出了病房。
顧醫生走後,病房內再次陷入了短暫的安靜。
被打斷的話題庶曛還想繼續追問,但看到母親疲憊的面容,著實心疼。“媽,妳就先回去休息吧,明早再來,顧叔剛才也說了,沒什麽事。”
庶曛母親並沒有同意,只是走到床邊,給庶曛掖了被,“妳再睡會兒,媽就在妳跟前趴會兒,等明早瑾瑜他們來了我再回去睡會兒。”
“恩,那我再多睡會兒,這會兒困勁上來了”庶曛看執意強求也沒用,只能由著母親,閉上了眼。
寧靜安逸,加上昏沈,庶曛壹會兒便又熟睡了過去。
第四章:無限
“庶曛,這都幾點了,還在睡。”蔓依站在庶曛窗前叫喚到。
“蔓依,是妳嗎?我又做夢了嗎?”
當庶曛清醒過來時,又是汗濕了內襯,身處自己的房間,壹切如常,回到了原本的模樣。
(有時候我們可能會在去做壹件事的某個瞬間,感覺到這曾經發生過,能預想到下壹秒會發生什麽,這並不是記憶,而是我們的預知感。有時候我們會在夢中做自己曾經做過的事,比如當年的校園生活,曾經身邊最親近或者是最思念的人,這並不是記憶,而是我們確實穿越時空回到過去,然而這只是短暫的停留,醒來便再也回不去。若妳懂得我的意思,妳便能看懂我寫的這些,並不復雜,只是夢中有夢,無限輪回。)
經歷了幾次如此的輪回,庶曛此次鎮定了些。
他仔細觀察著這個熟悉又陌生的房間,白契的墻,簡單的幾件家居,顯得冷清。記憶中,只有每次蔓依陪伴著時才會顯得家中溫暖人氣些。
他拿起床邊的手機,正想給蔓依打電話,然而想起上壹個夢境中他想要改變輪回時出現的暈眩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現在是七點,蔓依打電話來是7點30,玻璃杯砸碎與信鴿自殺的時間是7點34左右,我大概9點20到達廢棄工廠,如果在瑾瑜車上睡著會回到這裏,不睡著的話會在晚上8點左右出車禍。這些事物都不能去改變,如果改變便也會重新回到這裏。”庶曛思考著這幾次輪回出現的規律,想要尋找著其中可以抓住的原因,來解釋為什麽會出現這般混亂的輪回。
手機上的時間跳到了7點15。庶曛轉頭想要尋著紙筆,記下這些,畫出線索圖。視線落在了床頭櫃上立著的相框,裏面擺放著庶曛與蔓依的合照。
“蔓依,蔓......依。之前接到電話說蔓依死了。對,是蔓依,”庶曛意識到了什麽,繼續找來紙筆,抓緊時間,條列出壹條時間表。
“ 7點到7點半之間蔓依是安全的,打過電話之後便會關機,接到警局的電話中說蔓依出事地點是朝陽小區,我與瑾瑜淩菲見面時間是9點45。也就是我可以在來到這的半小時內確保蔓依還活著,之後兩個小時內就是蔓依可能出事的時段。”空白的紙上漸漸被庶曛羅列出了這些。
“bonny bonny was my seat in the red rosy yard......”當時間定格在7點30時,電話鈴聲準時響起,庶曛接起電話。
“庶曛,今天我身體不舒服,妳們去P城吧,我就不去了。咳咳” 電話中蔓依咳嗽了兩聲便不再說話。
“恩,好。”庶曛簡單的回答後便掛了電話。
天氣有些悶濕,雖有微風,但並不感到涼爽。
庶曛迅速下了床,脫去汗濕的內襯,換了身衣服,帶了頂鴨舌帽,期間伴有玻璃杯落地,信鴿撞擊的聲音,他已經不以為然了。
這次庶曛並沒有帶行李,只是帶著手機與羅列好的時間表,便出了門。
S城,如老成的成功男士,物質,冷漠,喧囂填充著這裏的每個角落,嘈雜。在閏九月的今年,似乎總會發生些不為人知的秘密。
周壹早起的上班族帶著壹張張冷漠的臉 ,彼此擦肩。7點50。庶曛到了樓下,留意了時間,便行色匆匆的融入了人群。
庶曛壹路無神,腦中反復考慮,因不確定是否能趕在蔓依離家前到達蔓依住處,便決定蹲守在朝陽小區門口,尋著蔓依的身影。
朝陽小區距離庶曛住處有二十分鐘的行程,相比較離蔓依的住處近許多。他壹路小跑,抓緊著每分每秒。
“嚓”,緊急的剎車聲。
“臭小子妳急著去投胎嗎?......(緊接上是咒罵的話語)”壹輛車急停在了正在小跑過馬路的庶曛身邊,庶曛也是捏了把汗,只是落下句“不好意思”就急著繼續小跑離開。
“好險,要剛才撞到不知道又會回到哪個世界。”緩了神,才註意到自己離朝陽小區只有不到500米的距離。
朝陽小區是S城B區尚還未規劃到拆遷的老小區之壹,陳舊的有些腐味,整個外觀昏沈無光,墻面又開始覆滿了爬山虎,遮蓋著這座小區當年的輝煌。
小區門口早早就坐著幾位自帶板凳的老大爺,其中兩位對坐著在中間的棋盤中廝殺,而其他的幾位則不知觀棋不語這壹說,如指點江山,各自有壹番熱情。這個世界便是這樣,若妳無法再去年輕時,妳只有在回憶年輕時,將那壹份沖動勁放在別的地方,以此寄托自己逝去的故事。
庶曛走進小區門口的保安室,裏面正坐著壹位帶著老花鏡看報紙的大爺,他並未註意到庶曛。
“老師傅,那個我想問壹下剛才妳有註意到壹個短頭發的女孩子經過這裏嘛?眼睛很大,個子壹六五的樣子。”庶曛輕聲問了句。
老師傅似乎並沒有聽清,倒是發現了庶曛,擱下了報紙問道:“儂剛撒麽滋?”濃濃的S城方言口音。
“噢,就是想問壹下剛才有沒有壹個短頭發的女孩子經過這裏,個子到我這,眼睛很大。”庶曛勉強聽懂了老師傅的話,用手比劃著身高,說著。
“噢...麽註意到。濃到裏相尋尋庫。” 老師傅說完又繼續看起了報紙,便不再理睬庶曛。
“恩,麻煩您了”庶曛見老師傅無心答理,便出了保安室,在小區大門對面的花壇邊,尋了幹凈的地方坐了下來。
8點08分。燥熱讓庶曛有些脫水,他只能靜坐,看著出現又消失在小區門口的人群。
8點15分。第壹波早起的上班族漸漸少去,小區門口出現的多是些老頭老太,蔓依並沒有出現。
8點25分。蔓依的身影依舊沒有出現,庶曛回想了壹下細節。“之前電話中蔓依答非所問,可是自己卻能與司機,老師傅對話,這是什麽原因。”
就在此時,小區門口緩緩停下來壹輛舊款白色兩廂福克斯,欲開進小區內。之前會不時有車從小區中往外駛出,但是這輛車卻往小區內開去。 庶曛隨留意到,但只是記了下車牌SA1212,沒有跟著進去。
9時,小區門口下棋的幾位老人熬不住漸熱的天,罵罵咧咧的分出了勝負後便依次搬起小板凳回了各自的家。期間庶曛有留意經過的幾個帶著防霧霾口罩的年輕女子,但卻在看了那壹雙眼睛後被否定掉。
庶曛對蔓依的眼睛有著很深的理解,這要追溯到2011年10月13日,庶曛與蔓依認識的那壹天。
那壹年大二,10月的天正是桂花的花期,滿校園的桂花香,風掠過,似有女子走過壹般留香,沁人心脾。
周五,庶曛結束了上午的最後壹節專業課,出了教學樓,腋下夾著兩本書,獨自走在通往第二食堂校園主道上。因為下午沒課,便漫不經心的晃悠。第二食堂是庶曛偶爾去的地方,因為那離校區的女生宿舍區近,所以便成了女人的海洋,作為壹個單身男孩,難免會期望著偶遇。就在那壹天,丘比特無意射了壹箭。
“來二兩韭菜豬肉的,多盛點湯。”庶曛邊搗鼓作料,壹邊跟食堂三樓水餃鋪老板娘說著。
庶曛坐在就餐區等了約莫八分鐘,老板娘招呼著:“韭菜豬肉的好了。”
早已有些餓的庶曛立刻小跑來到鋪前,準備端時,壹個女生搶先了壹步,那就是蔓依。正想理論時,老板娘又端了壹份韭菜豬肉的水餃出來。庶曛摸了摸頭,到嘴的話被咽了下去。他端詳了蔓依的臉,這壹看,便再也收不回心了。
那是壹雙藏了壹片海的雙眼,明亮,溢著光。蔓依走之前回看了壹眼庶曛,淺笑。
自那天之後,庶曛便喜歡上了蔓依,也從此開啟了壹段屬於他們的愛情。
9點20。已經到了最後的時段,庶曛明白若9點45分未與瑾瑜他們見面,時空便會扭曲,他也即將回到未知的世界。庶曛想要抓緊最後的時間,決定起身走進小區去做最後的尋找。
朝陽小區內安靜的厲害,透著些老齡氣息。庶曛從壹棟壹棟居民樓前走過,沒有發現任何不對勁的地方,最後時刻,他握緊了拳頭,心裏想著,“若是知道蔓依出事的地點就好了,也不至於瞎跑。”
9點45。瑾瑜的車停到了郊區廢棄工廠的電塔下,庶曛落坐在壹棟居民樓內的樓梯上。
時空交錯,瞬間,萬物坍塌,時間定格在了9時45分25秒。
第五章:恐怖的發現
庶曛再醒來時,是在醫院中。他平躺著,渾身的疼痛讓他相信現在就是真實的世界。
然而庶曛錯了。
母親伏在床邊熟睡著,庶曛輕微動了壹下酸脹的胳膊。微小的動靜驚醒了母親。
“妳醒了,妳這壹睡就是兩天,”邊說邊起身幫庶曛在身後墊了枕頭。順便按下了墻上的服務鈴。
這壹句話讓庶曛震住了。他不明白為何這裏也是輪回的世界,更加不明白為何會出現這樣的輪回。
之後他無力地接受著顧醫生的檢查,聽著他與母親同樣的對話,直到顧醫生離開。
“媽,我壹直都是在這裏嗎?”庶曛帶著些許祈求真相的眼神。
庶曛母親坐下,溫柔的笑著,“是呀,壹睡就是兩天呢,可把媽急死了。”
“那之前我......蔓依呢?”庶曛腦中的線索完全混亂,焦急的問道。
母親並沒有想到庶曛這時候會提到蔓依,刻意回避.“蔓依有事,我讓她先去忙了。”
庶曛看得出母親並沒有說實話,他也不再追問,只是考慮了壹下,說到:“瑾瑜明早會來嘛?”
“嗯,會來。”母親看不見庶曛內心的焦慮,簡單應道,接著說:“妳再休息會兒吧。”伸手為庶曛掖了被。
“嗯。”庶曛刻意別過頭,閉上眼,裝作睡去的樣子。
盡管確實很累,但庶曛努力讓自己保持著清醒,在腦中迅速回憶著發生的壹切。
不久,母親便發出了沈重的呼吸聲。看來是為庶曛操心太多,庶曛這才回過頭,睜開了眼,確保著自己不會在迷糊中睡去。
這壹夜是煎熬的,任何壹個恍惚都會讓庶曛產生就這樣睡去,回到另壹個輪回的世界。然而他努力著,想要等到明早,等到與瑾瑜見面,詢問蔓依的情況。
S城的深夜總是徹夜燈火,過度的人潮讓黑夜成了另壹個不同的白晝。唯獨這裏,寂靜的似乎落針都能辨別得出。
庶曛緊盯著白墻上掛著的時鐘,從十二時走到三時,壹陣困意襲來,恍惚間似乎聽到了蔓依的叫喚聲。即將睡去的他忽然驚醒,壹身冷汗。
當時鐘從三時走到早上五時,天漸亮。
又過了不知多久,光線透過玻璃,落在了病房的地板上,時間已到了早上七點。母親大概是生物鐘的原因,再累此刻也會醒來。庶曛見母親動了壹下,便閉上眼裝成還在熟睡的樣子。
母親見庶曛還在睡,輕聲走開,拿著手機出了病房。
走道內已經開始叮咚作響,聽得出是病護早早起來打點早飯,擦洗病人的各種瑣細聲。
母親的聲音時強時弱,勉強聽得出是與父親在通話,“庶曛沒什麽事了,妳讓瑾瑜他們今天來看看他吧......還有,不要提蔓依。”
當門再打開時,庶曛裝出被吵醒的樣子,讓母親以為他剛醒。母親見庶曛醒了,立馬走到床邊。
壹夜未睡,庶曛出了壹身虛汗,想提壹提神,加上喉嚨的幹澀,便對母親說到:“媽,能給我弄杯冰水嘛?我現在想喝些。”
“瞎說什麽,這才剛醒過來,身子傷得那麽嚴重,我給妳倒些溫水,冰水太沖太刺激,實在想喝涼的,媽給妳涼涼。”母親擔心著,取了床邊的水壺,找來兩個水杯,壹遍壹遍相互過掉熱氣。
“媽,行了,溫的就溫的吧。”庶曛覺得實在渴的有些難受。
“來,過會兒媽給妳去買些粥,妳等會兒在這裏等我壹會。”母親握著水杯遞到庶曛面前。
庶曛大口喝著水,母親見怕是渴壞了,喝完又給庶曛倒了壹杯放在床頭櫃上涼著。
“媽,瑾瑜他幾點能過來。妳昨晚不是說他今天會過來嘛,還有蔓依,怎麽也沒見著。”
“阿...瑾瑜我壹會讓妳爸給他說壹聲,蔓依我也給去個電話,這孩子最近挺忙的,妳這邊沒什麽事,我就沒讓她過來。”母親圓著善意的謊言,然而壹向不會說謊的眼神卻出賣了她。
氣氛略顯尷尬,庶曛想了想,勉強伸出了左手,摸了壹下臉說到:“嗯,媽,妳去給我弄條毛巾來吧,我擦壹擦臉,都要覺得自己臭死了。”
“好咧”母親說完就起身給庶曛出去弄了盆溫水,幫庶曛簡單的擦洗壹番。母親的每壹句話,每壹個動作,身上的每壹處疼痛讓庶曛覺得這裏的壹切都是真實的,他卻不得不繼續提著精神,等待著瑾瑜。
母親買過早飯安排妥當後便被庶曛強硬著要求回去休息了,病房內就庶曛壹人,他細心聽著過道內的動靜,盼著瑾瑜能夠早些過來。
時間落在了八時,庶曛因為只能躺著,不能走動,困意壹點壹點襲來,壹波又壹波。當門被開啟時,庶曛已經恍惚在睡著的邊緣。
“庶曛。”是瑾瑜的聲音。
庶曛就如同受驚壹般,整個腦袋壹陣轟鳴,呆呆的看著周邊,視線落在瑾瑜身上時才清醒過來。
“妳這是睡傻了嘛?身體好些沒,上次來看妳,聽妳媽說還處於昏迷狀態。”
“嗯,”庶曛這會兒不知道該說什麽只是簡單回道。
“那,這是給妳帶的壹些水果,等妳媽來了讓她給妳弄著吃。”說著瑾瑜將水果放在儲物櫃上,在鄰著的病床上坐了下來。
“嗯,謝謝了。淩菲呢?”庶曛見就瑾瑜壹人,繼續說到:“瑾瑜,我是在我們去P城的那天出的車禍嘛?”
“是的,還好妳人沒事,不然我都覺得太對不起妳,讓妳壹個人開車。淩菲在上班,沒能請到假。”瑾瑜說著,起身走到窗前,開了壹扇窗,微風順勢吹進,“給妳開窗透透氣,這睡了兩天,人估計都要睡發黴了吧。”
“瑾瑜,我那天是接到蔓依出事的電話嗎?”庶曛突然壹陣頭疼,皺了下眉毛,繼續問道:“蔓依是真的出事了是嗎?”
“這......庶曛...”瑾瑜支吾著,不知道這時候是否應該告訴庶曛。
“妳與我說實話,我了解妳,妳也了解我,沒必要為了什麽瞞著我。” 庶曛說出這句話時,心裏其實早有了答案,只是想再確定壹下。
“嗯,遲早妳也會知道的。”瑾瑜坐定,雙眼帶著些許無奈,“那天我們在去P城的路上,妳接到電話說蔓依出事了是真的。後來妳出了車禍,警察有來找過妳,因為妳出了車禍,處於昏迷中,便讓妳父親前去接受調查的。當時我也跟著去了。”
微風不經意間劃過,溫柔間卻刮著心。
“後來聽警察的報告,蔓依是在朝陽小區的壹片很少有人去的小林子裏發現的。現場我有去看過,很少能有人註意到那個地方。發現時蔓依身上並沒有其他傷口,只有脖子上有深深的勒痕,身上東西也沒有丟失。後來看了當時的法醫報告,死因系他殺,用繩子壹類的兇器,動機不明。死的時間大概是中午十二時前後。”瑾瑜有意看了下庶曛,只是壹張平靜的臉。
庶曛強忍著內心的隱痛,壓著情緒問到:“後來呢,蔓依的爸媽呢?”
“蔓依的爸媽接到電話後立馬就從Y城趕來了,蔓依的母親見到蔓依的屍體時就當場暈了過去,這也是她被送來醫院時才知道的。他們有來看過妳,看到妳昏迷著,只是流淚,惋惜,之後就去根據警察的要求處理事物了。”瑾瑜覺得說出這些對於庶曛來說比拿刀子在他身上劃過還痛,安慰到:“庶曛,妳別太傷心,這種事情誰遇到都...還有,在蔓依家裏有發現壹本日記,有出事前兩天記載的內容,警察說裏面有關鍵性的線索。妳父親有去看過。”
“什麽線索?”庶曛瞪著布滿血絲的雙眼,隱隱的含著著淚水。
“聽妳父親說,他有偷偷拍過幾張照片,應該在妳爸手機裏,具體的物件被警察帶走了,其他的我暫時也不知道。”瑾瑜看著庶曛的狀態,不知道自己是否該繼續往下說。
“那蔓依現在在哪?”庶曛有心撐起身子,想要坐正,卻因為頭的劇烈疼痛放棄了。
瑾瑜上前幫庶曛調了床頭的高度,繼續答道:“蔓依現在在附醫的太平間,警察正在與蔓依的父母協調,估計再過兩天可能就要處理後事了。”
“妳知道我手機放哪了嘛?我要給蔓依她父親打支電話。”
“妳手機在妳爸媽那吧,妳要給蔓依她爸打電話幹嘛?”瑾瑜沒想到庶曛因為自己的告知會讓他有如此的決定。
“我想讓她爸帶我去壹趟附醫,見壹見蔓依,我連她最後壹面都沒見著......我......”庶曛略有些失聲,硬咽著,“那天早晨接到了蔓依的電話,她說身體不舒服,不與我們壹同去P城,我也沒多想,要是當時有追問,就不是如今這個結果。”
“庶曛,妳千萬不要這麽想,我們也最怕妳這麽想,這不是妳壹個人的責任,妳這剛剛醒來,不要太動氣,註意好身體,蔓依她爸與妳爸有溝通過,這個等妳媽來,妳跟妳媽說壹聲。”瑾瑜勸慰著。
庶曛並沒有聽進去,原打算年底與蔓依兩家商榷訂婚,卻在這時,失去了蔓依,如同失去了未來,他眼神有些呆滯,望著窗外,那白的有些刺眼的天。
“其實我和淩菲看過妳爸拍那本日記。”瑾瑜實在不忍隱瞞,慢慢的說出隱情,剛說完就被庶曛打斷。
“上面寫了什麽” ,庶曛急切問道。
瑾瑜從口袋中拿出了手機,打開了相冊,翻出了其中的三張照片,準備幫庶曛拿著翻看。
“我自己拿著吧,我還不至於傷成那樣,”庶曛吃力的伸出左手,接過手機,雙擊,挪動著照片。
2014年,4月25日。周五。陰轉晴。
今天下班比較早,六點不到就到了家。庶曛加班,又是自己吃晚飯,隨便去“野孩子燒餅店”買了兩個土豆餅,吃了壹個就覺得很飽了。
天還是陰陰的,難得傍晚轉晴,出了會余陽,怪異的紅光,讓我覺得很不舒服。昨晚做了壹個很真實的夢,弄得今天上班壹天都在回想。夢裏有壹片小林子,我躺在那,就那麽壹動不動,很奇怪。
現在很想打個電話給庶曛,跟他說說夢境,讓他帶我去看壹場電影,今天才上映的《同桌的妳》貌似很好看。看來只能等庶曛有空的時候壹起看了。
老媽今天打電話過來,問了工作,順便也問到了與庶曛怎麽樣,我也不知道怎麽糊弄過去的。認識庶曛的時候是大二,那壹年,我們從相遇,到相愛,很幸福的壹年,大三,是感情穩定的壹年,如今畢業快壹年了,總覺得沒有了當年的熱情。真想能做壹個夢,看到未來的樣子。
不知道庶曛這個時候有沒有下班呢,打個電話給他吧,算了,還是等他電話吧。
希望明天有個好心情。
2014年,4月26日。周六。晴。
昨晚又做夢了,這次的夢境還是那樣,在小林子裏,從未見過的小林子,卻感覺那麽的熟悉,不能動彈,能看見壹個人影,是個女孩,在我耳邊碎語,很輕,不知道說些什麽,也看不清她的臉。 很奇怪,就像我死了壹般。
白天庶曛加班,下午就約了學妹去萬達逛了壹會商場,與她說了我的夢境,她與我說她曾經也做過相同的夢。
晚上庶曛陪我吃了晚飯,他說和瑾瑜淩菲約好下周壹去P城遊玩,這家夥真是,幹嘛選在周壹,害的我得請假,又要編理由。飯間和他還聊了別的,說了我媽打電話來提到他,他居然沒什麽反應,當時就想問他我到底對於他而言是什麽,實在有些郁悶,他卻照樣吃的那麽香。
晚上到家前,他在門口與我說年底想與我爸媽商量訂婚的事宜,我嚇到了,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做好準備,我自己呢,是不是也做好了準備,該是什麽樣的心情和心理準備去面對呢。
記得大二那年六壹,和庶曛剛認識沒幾天,他帶我鉆洞溜進W城的歡樂園,玩了壹下午,最後送我回去的時候他與我說做他女朋友,我當時是什麽樣的心情,是什麽樣的心理準備呢。
訂婚是件大事,真的就要這樣跟著他,過壹輩子嘛。還是到年底再說吧。
手機上的照片並不是很清楚,庶曛遇見看不明白字跡的就來回重復著看,想從每個字裏面找到線索。他繼續翻看第三張照片,也是蔓依出事前最後留下的筆記。
2014年,4月27日。周日。小雨。
這初夏的天氣真是糟透了,下午和庶曛約好去桐棲街吃許久沒有吃的雞腳旭旯,卻半路下起小雨,掃了興。還好他個小夥子心細帶了傘,想必以後嫁給他,壹輩子都不用帶傘了。哈哈......
今天算是這壹個月來和庶曛在壹起時間最長的壹天,走了不少路,晚上壹塊在“野孩子餐廳”吃了晚飯,點了壹份Y城的特色菜,那味道讓我突然很想家。和庶曛來到S城的這壹年來,就過年時回了壹趟家,也不知道老爸老媽現在在家裏幹什麽呢,真不知道當初來到這我是怎麽想的。
昨晚我又做了同樣的夢,夢裏還是那樣,但是我似乎聽清了壹句話,“庶曛是我的。”真的很奇怪,醒來之後覺得四肢無力,好像真的去了那壹樣。這個夢真的不知道要做多久。
明天就要和庶曛他們去P城了,還是早點睡吧。
庶曛是我的。
庶曛放下了手機,閉上眼思考著。
“妳覺得有什麽線索嘛?”瑾瑜見庶曛看完問到。
“那個奇怪的夢嘛?”庶曛睜開眼,將手機遞給瑾瑜,“那也只是個夢,雖然蔓依是在小林子裏被發現的,那又能說明什麽。”
“妳忽略了裏面提到的人影,和人影說的話'庶曛是我的'。瑾瑜提醒到。
“可是這也只是夢境,難道憑著夢去尋找答案嘛?”庶曛有些不解,頭痛讓他失去了思考能力,只能茫然的看著瑾瑜。
“如果不是夢呢,如果蔓依確實是出現在了林子裏,卻在醒來前又被送回家呢。”瑾瑜反問到。
“妳為什麽會這麽說?難道妳還知道什麽嘛?”庶曛追問。
“我以前有看過壹部電影,高智商犯罪,裏面的兇手會在殺人前選好目標,在夜裏潛入被害人家裏,給被害人攝入安眠藥,後將被害人帶到事前選好的兇殺現場,幾經來回,讓被害人精神恍惚,覺得這只是夢而不去抵抗。最後在確定要殺的時候享受被害人不掙紮,任其虐殺的快感。”瑾瑜回答到。
“可是......”庶曛想不明白,繼續問道:“動機呢”
“妳......”瑾瑜毫不猶豫,回答到。
“我?”庶曛有些震驚,瑾瑜所說的並不是沒有邏輯性,他突然覺得這個世界仿佛每壹個人心裏都藏著恐怖的壹面,包括身邊的瑾瑜。“這些等警察他們調查結果出來吧,畢竟我們也只是猜想。”
瑾瑜低下頭,低語道:“嗯,這也只是我的猜想,妳別想這些了,等會兒我去打電話,讓妳爸媽過來吧。抓緊時間見蔓依最後壹面,遲點可能再也看不到了。”
庶曛沒有回答,忍者頭疼,回想著之前輪回裏所經歷的壹切,“這個推理說的通,但是我應該怎麽去證實呢。8點至9點在朝陽小區門口並沒有看到蔓依,之後在小區內尋找也沒有看到不尋常的地方,法醫說蔓依死亡的時間是十二點左右,這完全沒有壹點線索能串在壹起。怎麽才能去阻止蔓依被殺呢。”
“瑾瑜,警察那邊初步調查報告什麽時候出來?”庶曛思考完問著。
“估計快了吧,這個要問壹下蔓依的爸媽,警察是直接與蔓依爸媽聯系的。瑾瑜應答到,看了下手機,“都快九點了,我去打電話讓妳爸媽過來,之後的妳自己與妳爸媽說吧,我暫時了解到的也就這麽多,妳好好休息,我出去打電話。”說著瑾瑜便起身,出了門。
曛看著墻上的時鐘,壹秒壹秒,每壹下猶如壹分鐘那麽慢,他也不知道瑾瑜這個電話打了有多久,腦中漸漸變得空白,只覺得世界都飄了起來......
第六章:拯救蔓依
“庶曛,這都幾點了,還在睡。”
庶曛睜開眼,原來是自己睡著了。很疲憊,就像在這個時空睡著會在另壹個時空醒來。
重復了多次的世界,這次又會發生什麽呢。
庶曛撐起好似許久沒有休息的身體,他脫去汗濕的內襯,靠著冰冷的墻,思考著如何面對。
“蔓依為什麽會在電話裏答非所問,她究竟是什麽時候去的朝陽小區,又是如何被害的呢。”庶曛細心分析著。“這個時候打電話給蔓依會不會重新輪回呢,或者蔓依接了電話,又或者不接。”
庶曛認為不如試壹下,頂多時空交錯,再昏厥壹次。
於是他拿起手機,沒有猶豫,撥了蔓依的電話。
“都...都...堵...”電話通了,世界並沒有輪回,但是電話直到結束也沒有人接,庶曛持續打了四五支,依舊無人應答。
“為什麽沒有人接?7點30電話還會打來嗎?”庶曛有些摸不透,下了床,來回在房間裏走動,“如果7點30電話打來,就有兩種可能,壹種是這個時空必然發生的事,壹種就是電話錄音或者蔓依被強迫那麽說。我該如何判斷呢?”
每壹個未知都是壹個謎團,著實讓庶曛有些發毛。
“看來只有不接電話來確定了,如果沒接電話,時空輪回了,那就是必然發生,如果沒有輪回,那就說明蔓依此時已經被兇手控制了。”庶曛來回走動的頻率加快了,焦急的等待著7點30的到來。
"bonny bonny was my seat in the red rosy yard...... "電話鈴聲終於想起,這是壹首蔓依曾經推薦給庶曛的壹首歌,蔓依說,這首歌很安靜,讓人舒服。然而此時,卻讓庶曛覺得異常刺耳。
庶曛定在原地,閉上眼,等待著什麽,直到電話鈴聲停止,他才睜開眼睛。時空沒有改變,著說明蔓依此時已經出事了。
庶曛坐下,再次努力編織著這錯綜復雜的線索。“蔓依此時已經出事了,法醫報告說死亡時間是十二點左右,那蔓依這段時間還是活著的,我需要在9點45分的時候去見到瑾瑜,9點45分之前我在朝陽小區沒有見到蔓依,為了能找到蔓依,只有在見到瑾瑜他們之後再去朝陽小區。”
"bonny bonny was my seat in the red rosy yard...... "正在思考時電話鈴聲再次響起。庶曛明白過來,接聽了電話,聽到了相同的話語之後便掛斷了電話。
玻璃杯落地,陽臺傳來壹聲悶響,庶曛任其發生,繼續思考著。
“這裏到郊區的廢氣工廠有直達公交,大概需要壹個小時左右,在見到瑾瑜後,出發從郊區駕車到朝陽小區,處於高峰期,應該需要40分鐘左右,也就是大概11點能到達朝陽小區,期間不能睡著,而且不能確定是否會輪回,只能走壹步算壹步了。” 庶曛看了下時間,已經過了7點45,他立刻換了身衣服,沒有帶行李就出了門。
世界依舊是那樣的世界,人群,車流,置身與其中不能不相信自己就是在壹個現實的世界裏,庶曛卻經歷著壹次又壹次這樣的輪回。
庶曛上了直達的公交,車內沒有多少人,他尋著壹個靠窗的座位坐下,拿出手機,定了四個鬧鐘,分別是9點20。9點45。11點20。12點。
出城的車流並不多,壹路暢通,車上的人換了壹批又壹批,庶曛隔五分鐘用手捏下手臂,保持著清醒。
離城區越來越遠,車上的人也越來越少,到達郊區廢氣工廠這壹站時,車上只有零星的幾個人。
9點15,庶曛下了車。四周似乎除了能聽見幾聲鳥叫便沒有別的活物,他走到電塔下,從口袋中掏出了煙,為自己點上壹根,深深的吸了壹口,蹲坐了下來。
9點20,庶曛掐掉響起的鬧鐘,同時掐掉抽完的第壹支煙。
9點30,風卷著灰迷了庶曛的眼,流了些疲憊的淚。
9點35,第二支煙點燃,有些苦澀。
9點40,瑾瑜的車出現在了路的盡頭,帶起壹陣灰塵。庶曛將煙頭丟在腳下,撣了撣煙灰。
車停了下來,庶曛上了車。
“妳怎麽行李都沒帶呀,蔓依呢?”前座淩菲回頭問到。
庶曛做好了輪回的準備,說道:“蔓依好像出事了,今天不去P城了,我們現在去蔓依家,妳們得幫幫我。”
“蔓依怎麽了?”瑾瑜與淩菲同時問到。
庶曛看了看前座的兩人,時空沒有輪回,便說出了自己的計劃,“今早蔓依打電話給我說身體不舒服,不和我們壹起去P城,我還想問怎麽了,她就掛了,再打過去的時候蔓依電話已經關機了。我估計她是出事了。”
“那妳為什麽不直接去,給我們直接打個電話不就行了嘛。”瑾瑜不明所以,問到。
庶曛知道現在和他們解釋自己必須要在這個時間,這個地點見到他們,否則就會輪回,他們必然不會明白,想了壹下,回答道:“我是為了能見到妳們,至於為什麽,等找到蔓依再與妳們解釋。走先開車。”
瑾瑜與淩菲丈二摸不著頭腦,但是信任庶曛,便啟動了車。
“現在去哪?”瑾瑜問到。
“去蔓依的家裏,我們得抓緊速度,盡量十壹點前到。”庶曛回答到。
庶曛壹路都和瑾瑜淩菲找著些話題,避免了瞌睡,話語中唯獨沒有提到蔓依此時正在面臨的危險。
10點50左右,他們的車駛入蔓依居住的小區,停在了12幢樓下。
“妳們在樓底下等我,我上去看壹下蔓依在不在家。 ”庶曛看了下手機,已經快十壹點了,與瑾瑜他們說完就下了車,沖進了居民樓。
“他今天怎麽了,總覺得怪怪的。”淩菲詫異的說道。
“誰知道,妳隨著他,他說蔓依有危險,看那樣子不像是開玩笑的。”瑾瑜給予淩菲理解的眼神,安撫到。
庶曛壹口氣爬到了四樓,重重的喘了兩口粗氣便按動了門鈴。
門內傳出空靈的回想:“叮咚...叮咚...”
等了壹會,沒人回應,庶曛再次按動門鈴,同時擰了擰門把手。門被庶曛壹使力,居然拉開了。
庶曛這才發現,門居然是虛掩著的。他開了門,深吸壹口氣,聽著屋內的動靜。
“蔓依,妳在家嘛?”庶曛試探性的問道,向屋內走去。
蔓依租住的屋子格局方正,客廳向南是扇面積很大的玻璃門,整個室內通透明亮。庶曛在每個房間都尋了壹遍,沒有發現任何不對勁的地方,唯獨是在蔓依的房間中,發現放在床頭櫃上的相框中,與蔓依合照的相片沒有了。
庶曛又仔細觀察了壹遍,估摸著瑾瑜他們等了有壹會兒,不再浪費時間,下了樓。
庶曛在二樓樓梯口碰見了正在上樓的瑾瑜。
“等了好半天也不見妳下來,蔓依不在家嗎?”瑾瑜停下腳步,看到了正在下樓的庶曛。
“恩,不在家,我們抓緊時間去朝陽小區,她可能在那。”庶曛走到瑾瑜身邊,頓了頓,繼續說道:“瑾瑜,妳要相信我,也不要問我為什麽要去那,我怎麽知道,怎麽判斷,等我找到蔓依了再與妳解釋。”
“可...”瑾瑜有些不明白,只是遲疑了壹下,“恩,我們現在去朝陽小區吧。”說完便跟著庶曛下了樓梯。
淩菲在車裏等得直犯瞌睡,庶曛與瑾瑜上了車,驚醒了淩菲。
“現在什麽情況啊?蔓依不在家嗎?”淩菲帶著重重的疑問。
車內兩個男人似乎保持著默契壹般,什麽也不說,瑾瑜發動了車,直接向朝陽小區駛去。
淩菲壹路看著身邊與身後的兩個人,都是沈默的臉,但各自都有各自的心思,自己也識趣,靜靜的坐著,什麽也不說。
手機上的時間跳到了11點20,瑾瑜的車駛到了朝陽小區門口,在馬路邊的臨時停靠點停住。
“瑾瑜,妳與我下車吧,淩菲妳在車上等我們,我和瑾瑜到小區內找下蔓依。”庶曛欲開門,對著車內的人說。
“恩,那淩菲妳就在車上等壹下,我們去去就來。”瑾瑜沒有熄火,看了下淩菲,得到肯定後開門下了車。
出了車,壹股熱流用來,兩人關了門,走向小區大門。
門衛室內的老大爺正在聽著收音機,喝著茶,頂上的風扇“呼赤呼赤”的搖著,見著庶曛與瑾瑜走進小區並沒有上去盤問。
庶曛帶著路,尋找著之前輪回中,瑾瑜所說的那片小林子。想了想,試探性的問:“瑾瑜,妳記得妳曾經跟我說過這裏有壹片小林子嘛?”
“什麽小林子,我有跟妳說過嗎?”瑾瑜帶著疑問的表情看向庶曛。
“估計我記錯了,不過妳現在幫我留意著,看看周邊有沒有小林子,這個小區不是很大,應該很快就能找到。”
瑾瑜停了下來,看著神情有些焦急的庶曛在前面獨自走著,越發覺得不對勁,同時不忘庶曛說的,向四周望去。老舊的小區,幾乎每壹棟都覆滿了翠綠的爬山虎,雜亂無章的綠化帶,真想壹眼找出小林子還真不是件易事。
瑾瑜看庶曛走得有些遠了,小跑上前跟上,說到:“”我往大道右邊找,妳去左邊,如果找到了就彼此打電話。
“恩,行。”說完兩人就分頭行動,加快了腳步,抓緊著壹分壹秒。
庶曛仔細留意著四周每壹處空地,順著居民樓壹棟壹棟走過,約莫過了五分鐘,並沒有發現。這時,口袋中的電話響了起來,庶曛停下,拿出手機,是瑾瑜打來的,他立刻按下接聽鍵。
“餵!是發現什麽了嘛?”庶曛問道,順便用手擦了擦額頭上滲出的汗。
“沒有發現什麽,只是我在這發現了壹排柵欄,好像隔出了壹片菜地,進去好像有壹片林子。”電話另壹頭的瑾瑜回到。
“好,妳告訴我在多少號,我這就過去。”庶曛立馬回頭,向右邊走去。
“我看看啊,妳等下,”瑾瑜走到最近的居民樓下,找著牌號,“15幢,我在這裏等妳。”剛說完,電話就被庶曛掛了。
沒過兩分鐘,庶曛就跑了過來,瑾瑜也不拖踏,領著庶曛走到柵欄附近。“看到沒,就在裏面。”
柵欄並不長,剛好家在兩棟具名樓之間,隔出壹片空地。向裏探去,最外面中了壹圈竹子,遮擋著裏面的世界。
庶曛與瑾瑜看了看周邊,沒有什麽人,停著幾輛私家車。庶曛留意到壹輛白色福克斯,就是之前自己見到的那輛。透過窗裏面隱約見到有個人。
“看什麽呢,我們要不要進去看看。”瑾瑜順著庶曛的眼神看去,問著。
庶曛覺得有些不對勁,被瑾瑜這麽壹問,又回過頭,決定先進林子裏看看,回道:“噢,沒什麽,我們進去看看吧。”
“恩,妳確定蔓依會在裏面嘛?”瑾瑜繼續問到,同時兩個人跨過不高的柵欄,沿著田地間的黃土小路,向林子裏走去。
“不確定,不過我得進去看看。”庶曛回到。
“轟”壹聲,白色福克斯發動了起來,庶曛聽到聲音回頭張望了壹下,看見白色福克斯已經打彎,駛上了主道,開了出去。他覺得可能錯過了什麽,但又不確定,便與瑾瑜走進了這別有洞天的小林子。
剛走進林子,便略感陰涼,裏面種著些許棵成年松樹,光線稀疏透過,真不知道誰會發現這個地方。
“妳別說,這小區裏有這麽壹片林子還真看不出來。”瑾瑜走過壹棵有電線桿壹般粗的樹幹。
“恩,是的,妳仔細看看,蔓依說不定在這裏。”庶曛留意著每壹棵樹下,“蔓依,妳在裏面嗎?”
瑾瑜盡管懷疑蔓依為什麽會出現在這,但還是細心的找著,同時也呼喚著蔓依的名字。
兩個人來回走過每壹棵樹,終於在壹棵樹下發現了線索。是壹塊人為墊下的絲絨布,大小剛好可以躺下壹個人,但是這並不能說明什麽。
“為什麽不在這裏?”庶曛看著絲絨布自言自語著,神色有些痛苦。
“庶曛,妳到底怎麽了,妳能告訴我為什麽妳懷疑蔓依會出現在這裏?”瑾瑜雙手扶在庶曛的肩上,問著。
“這個,我怕說出來妳也不會相信我。”庶曛沈默了壹會回答到。
瑾瑜看著庶曛的眼睛,透露出堅定的眼神,說到:“妳跟我說,我相信妳。跟妳做了這麽些年朋友,妳幾時見我沒相信過妳。”
也是,庶曛與瑾瑜是高中至大學的朋友,在學校,不管遇到大小事宜,庶曛所作所為瑾瑜都是有目共睹,他信任眼前的人。而且他們畢業後同時來到了S城,瑾瑜通過庶曛父親的引薦,進了壹家事業單位。這讓庶曛與瑾瑜之間的友誼更加穩固。
“好吧,我告訴妳。不過妳先讓我理壹下思緒。”庶曛靠到了邊上的樹幹上,“我現在正在經歷著壹次又壹次的輪回,而且是輪回中套著輪回。是不是有些難以置信?”
“輪回?什麽意思,我沒明白。”瑾瑜看著眼前這個疲憊,幾近崩潰的人。
“就是我如果在這個世界裏睡著了,我就會回到這壹天的開始,起床,接到蔓依的電話,然後去郊外與妳們匯合,與妳們到達P城,之後我會接到蔓依出事的電話,我獨自從P城來到S城,路上我出了車禍,昏睡過去我又會回到這壹天的開始。如果我刻意去改變輪回中必然發生的事物,我就會到另外壹個輪回中,我會出現在病房裏面,妳也在,妳會告訴我線索,那個世界的妳告訴我蔓依出事的地點就是這邊,這個時間,但是現在,蔓依並沒有出現。我不知道哪裏出現差錯了。”庶曛抱著頭,努力解釋著。
瑾瑜帶著恐懼的眼神看著庶曛,難以想象庶曛說的究竟是否是真的,不過還是上前安慰到:“壹定是我們錯過了什麽線索,不要放棄。”
庶曛沈默著,突然,他想到了什麽,叫了出來:“白色福克斯!”
瑾瑜還沒明白,就看見庶曛起身,向外跑去,瑾瑜沒有多想,跟著跑了出去。
瑾瑜追出去時,庶曛已經快跑到了小區門口。
庶曛跑到小區門後時,白色福克斯早就沒了影子,他來到瑾瑜車前,敲了敲車窗。
淩菲正在玩著手機聽到敲窗的動靜,嚇了壹跳,放下手機,放下了車窗:“嚇我壹跳,妳們去幹嘛了,好半天才來。”
“妳剛才有沒有看見壹輛白色福克斯從小區開出來呀?”庶曛顧不上別的,問到。
“有呀,怎麽了?”淩菲看見遠處瑾瑜也正向這跑來。
“往哪裏開了?”庶曛有些咄咄逼人的氣勢。
“出了小區上了道,在前面右拐,然後我就不知道了。我也沒怎麽留意呀,怎麽了這是?”淩菲覺得庶曛就像著了魔壹般變了壹個人。
庶曛立刻走到車左邊,上了車:“淩菲妳先下車,我去追那個車。”
“不等瑾瑜嘛?”淩菲還想繼續問卻被庶曛打斷,
“下車!”庶曛是吼出來了。
淩菲有些上火,加上壹頭的霧水,開了門,憤憤的下了車,落下壹句:“妳今天吃錯藥了吧”,重重的關上門。
當瑾瑜跑出小區門口,庶曛已經把車開了出去,留下了發懵的淩菲。
“他今天怎麽了,跟神經病壹樣?”淩菲看見瑾瑜,將火氣發在了瑾瑜身上。
瑾瑜看著車已經消失,有些無奈,回到:“妳怎麽不攔著他,他現在這種狀態肯定要出事呀。”
“我哪裏知道妳們在幹什麽,壹天的好心情沒了。”淩菲見瑾瑜也在責怪她,火氣更大。
庶曛開著車,駛上了世紀大道,這是壹條較長的主幹道,離下壹個十字路口還有大概五分鐘的車程。 庶曛重重的踩著油門,希望能追上剛才的白色福克斯。
當車開到第壹個十字路口時,庶曛並沒有發現那輛車,他憑著感覺,繼續直開,忽略了已經變紅的直行燈。此時對面正有壹輛大拐彎的黑色速騰駛來,庶曛這才發現不好,急忙踩下剎車.....
“哐!”壹聲悶響,庶曛整個人因為沒有系上安全帶,直接從震碎的前窗飛了出去,壹頭栽在了水泥地上。
周圍的交通立刻陷入了癱瘓,車輛行人全部停了下來,被撞的轎車車內只有司機壹人,並沒有大礙,他立刻下車,跑到庶曛邊上,查看著庶曛的情況。
“小兄弟,妳沒事吧?”庶曛隱隱約約聽到耳邊有人問著,努力睜了睜眼睛,壹陣暈眩,昏睡了過去。
第七章:最後的救贖
“庶曛,這都幾點了,妳還在睡。”
寧靜,時間又回到了起點。庶曛蜷縮著,眼角流下淚水,身子隱隱顫抖著,帶著恐懼,絕望,疲憊,與對蔓依深深的思念。
時間是無法靜止的,7點30,電話鈴聲再次響起。幾近崩潰的庶曛無力的伸手接起了電話。傳來的話語沒有變化,庶曛聽著耳邊電話掛斷的都都聲,呆滯的看著天花板。他想沈沈的睡去,休息壹會兒。
“哐...” 就在庶曛陷入睡眠時,玻璃水杯落地的聲響驚醒了他,
“如果我再努力壹點,細心壹點,去發現我忽略的,蔓依就會有救。我不應該在這個時候就放棄,也許這次,我能發現白色福克斯上的人,就能找到蔓依,我得賭壹賭。”庶曛心想著,窗臺傳來了壹聲撞擊的聲音。“之前在八點二十五分左右,有在朝陽小區門口見到那輛牌號為SA1212的白色福克斯,之後是在11點30左右在小林子附近再次看見。這次,我得全程看著這兩車上到底會不會出現什麽線索。”
庶曛起身坐了起來,床頭櫃上的照片落入了庶曛的視線,照片上的蔓依,蓄著長發,齊眉的劉海,最為引人的是那壹雙帶光的大眼睛。原本已經虛脫的身子感覺輕松了些,他下了床,換了件衣服,帶上了壹頂鴨舌帽,匆匆出了門。
庶曛這次的目的很明確,就是去尋找那輛可以的白色福克斯。
燥熱的天氣下,行駛過的車流,走過的人群,似乎都與庶曛有過壹面之緣。再次過馬路時,庶曛留意著紅燈,直到綠燈才跟著人流走過。
8點10分,庶曛到達了朝陽小區,他在大門對面的樹蔭下,找了個不被輕易看到的角落坐下,掏出了煙,點燃,靜靜的等待著白色福克斯的到來。
庶曛抽完第二支煙時,手機上的時間跳轉到了8點25分。果不其然,牌號SA1212的白色福克斯出現在了庶曛的視線中,庶曛並沒有立刻上前,而是看著車慢慢駛進了小區。
為了確保不被發現,庶曛壓低了帽子,在門外多待了十分鐘才走進小區。
出於不漏掉壹絲線索,庶曛沿著左邊的居民樓開始搜索,確保了並沒有看到白色福克斯的車影才往右邊居民樓小心摸索。8點50分,庶曛即將走到15幢,不遠處看見了那輛白色福克斯,裏面正坐著人,似乎發現了庶曛。
庶曛立刻低下頭,壓了壓帽檐,順勢走進了16幢居民樓,上了樓梯。每上壹個臺階,心臟都重重的回應壹下。到了二樓,庶曛停在了樓道窗口處,平復著心跳,他小心的透過窗口張望,看見白色福克斯並沒有離開,車內的人還坐著,這才舒了口氣,因為玻璃的反光,實在看不清人臉。
9點,庶曛看了下時間。“9點45分如果見不到瑾瑜就要發生輪回,現在我該怎麽辦呢。”庶曛心想著,視線落在了福克斯的天窗上,透過天窗看見車內似乎正躺著壹個人,用睡袋包裹著,並不是看的很清楚,只能大概的猜測。
“恩,好的,我這就過去,二十分鐘後在祁門飯店見。”庶曛看得出神,三樓傳來了壹男子下樓的聲音,同時打著電話。
庶曛腦中瞬間有了壹個想法,急中生智,走上樓梯。
“師傅,您好!”庶曛上前叫住了正在下樓的陌生男子,陌生男子身上傳來濃濃的煙味。
“恩,妳好,妳有什麽事嗎?”男子帶著懷疑的目光審視了壹下庶曛,停下了腳步。
庶曛從口袋中掏出煙,抽出壹根說到:“能跟妳借個火嗎?”
男子爽快的答應了,從口袋中拿出打火機,遞給了庶曛。
“還有我想問壹下這壹撞是15幢嗎?”庶曛點燃了煙,遞還了火機,拖延著時間。
“噢,這裏是16幢,隔壁是15幢,妳走錯了。”陌生男子接了打火機,就準備離開。
“隔壁?噢,不好意思啊,您能帶我去嘛?”庶曛見男子要離開,跟上前去。
“就出去往前走壹點.....”陌生男子邊走邊比劃著。
兩個人出了居民樓,男子在前走著,庶曛在男子後面跟著,盡量避開了車上人的視線。
走到15幢居民樓時,庶曛用余光留意著車裏的人,並沒有向著他們看去。
“諾,這個就是15幢。”男子指著15幢的號牌說到。
“恩,看到了,謝謝您了!”庶曛輕聲回應到,卻並沒有看向男子指的方向。
“恩,不用謝!”男子回應了壹個笑容,就離開了。
庶曛緩步走進15幢居民樓,在樓梯處向車內看去。
這裏離車較近些,反光沒有那麽強。庶曛瞇縫著雙眼,想要看清車內人的模樣。
此時小區內行人並不多,白色福克斯停在路邊的樹蔭下,車內沒有任何動靜,透過車床,庶曛仔細的分辨著。
“短頭發,是個女人,貌似有些面熟。”庶曛瞪大了眼睛,腦中回憶著認識的每壹張面孔,“這不是蔓依的學妹,沛涵嘛。她怎麽會在在車裏。車裏躺著的到底是不是蔓依?” 壹系列的疑問,讓庶曛有種想立馬沖上前去的想法。
庶曛看了下手機上的時間,已經9點15了。還有三十分鐘就要再次輪回了。他已經沒有時間可以去浪費了,於是他上前,快步向白色福克斯走去。
拉開車門,迅速坐上車,車內的沛涵嚇了壹跳,來不及反應。
庶曛回頭看了壹下後座,眼前實在讓庶曛難以置信,蔓依正被壹深色睡袋包裹著,沈沈的昏睡著。邊上的沛涵帶著恐懼的眼神,瞪大了雙眼,看著庶曛。
短暫的沈默,庶曛平復下了有些激動的心情,深深的吸了壹口氣。“妳就是兇手嗎?”
沛涵並沒有回答,只是慌張的看著庶曛,她知道自己所做的壹切都已經被庶曛察覺到了,但是她並不知道庶曛是如何發現的。
“沛涵,妳是準備殺了蔓依嗎?”庶曛追問道。
“我...妳怎麽會在這,妳說我要幹嘛?殺蔓依,怎麽可能.....”沛涵緊張的語無倫次,支吾道。同時看向了前方,避開了庶曛的視線。
“沛涵,不要再說謊了,我知道壹切,我知道所有妳想做的事情。”庶曛伸手拉住了沛涵的胳膊,力氣過重,沛涵臉上露出了疼痛的表情,“妳是不是想把蔓依帶到小林子裏,在她精神恍惚的時候殺了她?我看了蔓依的日記,她說她每天都會做壹場夢,自己出現在林子裏,身邊有個人,就是妳對不對?”
沛涵慌張的臉壹下子沈靜了下來,似乎壹切都沒有發生壹般。甩開了庶曛的手,看向庶曛,回答到:“看來是被妳發現了,原本以為計劃的壹切都萬無壹失,呵呵,居然被妳發現了。”
“為什麽要這麽做?”庶曛有些氣急敗壞,低聲吼道。
“為什麽?呵呵,妳想知道為什麽?”沛涵嘴角揚起了有些陰森的笑容,讓庶曛覺得眼前似乎正坐著壹個惡魔壹般。
“既然被妳發現了,那我就告訴妳為什麽吧。”沛涵眼中夾雜著怨恨,但隱隱之中又帶著些許對庶曛的愛意,她頓了壹下,繼續說道:“我是為了妳,為了不讓蔓依得到妳,我才會這麽做的!”
庶曛完全不能理解其中的邏輯性,問道:“這和得到我有什麽關系?”
“妳還記得我們才認識的第壹天嗎?”沛涵看向庶曛,問道。
“妳不要說這些有的沒的,現在妳告訴我,這與我有什麽關系!”庶曛急切的問著。
“怕是妳也不記得了,那是我大壹的時候,妳與蔓依來我們班做設計協會宣傳的那壹天。”沛涵並沒有被庶曛的情緒所影響,靜靜的說著,眼看著前方,“那壹天,因為妳那壹份溫柔的笑容,我悄悄的喜歡上了妳,加入了妳的協會,可是妳卻已近和蔓依在壹起。大壹下學期,我每天都會關註妳得狀態,評論妳,偶爾能收到妳的回復,我很高興,覺得那是壹種幸福。也許那時候妳可能連我的全名都叫不出來。跟妳真正開始熟悉的時候是我大二時的10月13日,妳與蔓依吵架了,那天也正好是妳的生日,妳壹個人在後街小酒吧裏喝酒,我有跟著妳。後來,妳看見了我,居然叫出了我的名字,還讓我坐下來陪妳壹塊喝兩杯。那天我聽妳說了很多,妳說妳有多喜歡蔓依,有多想此時此刻蔓依為妳唱生日歌,多想有個人陪著妳。回去的時候妳已經喝的爛醉,我把妳送回去時,妳對我說要是我是蔓依多好,我當時真的很想成為妳的蔓依。第二天,原本以為妳可以記住我,但是我卻又看見妳與她牽手從我面前走過,忽略了我。我很自卑。之後,我總是會出現在蔓依的身邊,與她漸漸成了所謂的閨蜜,與妳見面的機會也就多了,就這樣簡簡單單的愛著妳也好,可是,前幾天我卻聽說妳們準備結婚了,我接受不了這樣的事實,我愛妳愛得如此辛苦,卻從來沒有被妳正視過,我就想簡簡單單愛著妳,在妳身邊。”
庶曛聽完這些,深深的吸了口涼氣,他不知道身邊的這個人,會因為他而潛伏著,就像壹顆隨時會引爆的炸彈,而他自己卻從來沒有留意過,他問到:“這就是妳想殺死蔓依的原因嗎?”
“是的,我如此愛妳,而她卻什麽都沒有做卻被妳如此愛著,憑什麽!我就是想讓她安靜的死去,在死的時候都以為是在夢中,任由我來安排。她死了,我就可以在妳身邊了,讓我成為妳的蔓依!”沛涵帶著祈求的眼神看向庶曛,卻只能在庶曛的眼中看到那深深的陌生與恐懼。
“沛涵,妳冷靜壹下,”庶曛看了下後座昏睡著的蔓依,繼續說道:“妳知道妳這個時候在做什麽嗎?妳這樣做妳就能得到妳想要的壹切了嗎?妳以為愛是這樣來定義的嗎?這個時候放手還有機會,不要再繼續下去了。我不會報警,不會說出去,只要妳離開,不要再出現在我們面前。”
沛涵完全沒有聽進去,轉身拉起了庶曛的手:“庶曛,沒有人可以剝奪我愛妳的權利,妳與我在壹起好嗎?我壹定可以做的比蔓依好,她總是會生些小脾氣,惹妳心煩,我不會,我全心全意對妳好!只要妳與我在壹起,行嗎?”
庶曛想縮回手,卻越是被沛涵握得更緊,他明白此時想要讓沛涵清醒過來是不可能的。他看了下車內顯示器上的時間已經跳到了9點30分,再拖壹會兒就可能再次輪回了。
“沛涵,妳松手,妳松手我就答應妳行嘛。”庶曛為了留有不僵持的余地,對著已經暫時失去理智的沛涵說道。
“妳答應我了是嗎,我們壹起殺了蔓依好嗎?”沛涵激動地問出庶曛都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的問題。
庶曛壹時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回答到:“沛涵,妳松開手,妳讓我抽支煙,我和妳好好談談”,庶曛見沛涵並沒有什麽反應,繼續說道:“我和妳商量壹下怎麽殺蔓依好嗎?只要妳靜下心來,和我談幾分鐘。”
沛涵似乎相信了,臉上緊繃的表情松了下來,同時也放開了手,靠在了座位上,看向了窗外。
庶曛不確定沛涵此時到底是否保持著清醒,看著她現在處於放松的狀態,他再次看了下時間,摘下了帽子,從口袋中掏出了煙,為自己點燃了壹支。
“呼!”庶曛深深的吐了壹口煙氣,“沛涵,妳為了什麽如此愛我?”
片刻沈默。
“為了什麽?”沛涵反問道,“為了得到妳的註視,為了妳能分壹點愛給我,我從來沒愛過別人,是妳讓我懂得了愛壹個人,但是妳卻從來不愛我。”
“妳都知道,我不愛妳,為什麽還要如此強求?”庶曛吸了口煙,嘴裏泛著苦味。
沛涵從口袋中掏出了庶曛與蔓依的照片,露出了笑容,“呵呵,是的,妳不愛我,完全是因為這個女人,我恨這個女人,只要殺了她,妳就會愛我了。”
“咳咳!”庶曛被這樣的回答驚到,重重的被煙嗆了壹下,待平復過來,看著沛涵扭過了頭,帶有怨恨視線已經落在了沈睡的蔓依身上。
“如果妳今天不會發現我,我會讓蔓依安靜的死去,如今妳發現了,就和我壹起殺了她吧,我們好好的在壹起生活,結婚。” 沛涵迅速從右手口袋中掏出了壹把刀,就要向蔓依紮去。
說時遲那時快,庶曛看見刀光,立馬丟了燃燒殆盡的煙頭,壹把上去,攔住了就要落下的刀。
沛涵見庶曛制止,厲喝道:“妳不是答應和我壹起殺了蔓依嗎?不是答應和我在壹起了嗎?”
庶曛哪顧得上解釋這些,竭力去奪刀。
女人瘋狂到了壹定地步,力氣不可估量,庶曛好不容易將沛涵的手往上擡了些,又沈沈的落下。
“沛涵,妳是瘋了嗎?妳以為殺了蔓依我就會愛妳嗎?妳醒醒吧,快點住手!”庶曛大聲吼道。
沛涵目露兇光,擡起膝蓋,壹個加力,刀落到了睡袋上,再稍微下去點就要傷到蔓依了,庶曛低聲“啊”的壹吼,使出全身力氣,沛涵沒有招架住,壹個踉蹌......
庶曛頭撞到了擋風玻璃,身子壹傾,撞上了車門,手中緊緊握著奪下的刀,然後他卻感覺到刀柄上有壹股熱流壹般。是血!他立刻爬起去看後座的蔓依,只見蔓依依舊靜靜的躺著,身上並沒有出血。庶曛這才意識到可能是剛才奪刀傷到了沛涵。
庶曛扭頭看到沛涵時,她正用雙手捂著自己的頸部,壹股股血不停的向外淌出。庶曛嚇到了,他哪裏知道自己失手傷到了沛涵,立刻扔下刀上前扶住沛涵,問道:“沛涵,妳沒事吧?”再想做些什麽,卻不知道該如何處理。
此時的沛涵面露痛苦,但是卻顯得格外冷靜,她想要說話,卻只能聽到血泡在喉嚨處炸開的聲音。她輕輕松下壹只捂著喉嚨的手,摸向了庶曛的下顎,眼中帶著那壹絲祈求愛的眼神。
庶曛想去接沛涵的手,卻在半空中落了下去。
庶曛傻了,他失手誤殺了沛涵,這壹切太突然,他完全忘了自己正處於輪回之中,只是怔怔的看著眼前已經沒有動靜的沛涵。
車內沒有了任何聲響,庶曛呆坐著,失去了思考的能力。蔓依依舊沈睡著,不知道自己身邊發生的壹切。沛涵靠在座椅上,已經死去,血液卻還在不停的往外流出。顯示器上的時間從9點44分跳躍到了9點45分。
世界靜止了,化成了壹塊塊碎片,撕碎了庶曛眼前的壹切,他也閉上了眼,失去了意識。
第八章:夢壹場
“庶曛,這都幾點了,還在睡!”
庶曛壹下子驚醒,然而這次,他看見了壹個女子正真真切切的站在窗前,開了壹扇窗,微風吹了進來。
“蔓依,是妳嗎?”庶曛強撐起疲憊的身子,看向背影,問道。
女子回過頭,回答到:“蔓依?蔓依是誰呀?說什麽夢話呢!”沛涵上前坐到了床邊,露出了調皮的微笑。
“沛涵?妳怎麽會在這!蔓依呢?”庶曛用手撫了壹把臉,迷惑的追問道。
“我為什麽不能在這呀,妳睡傻了嗎?妳怎麽壹直問蔓依呀?蔓依是誰?”沛涵也露出了迷惑的表情。
庶曛根本無法理解眼前這個時空,轉頭看向了床頭櫃上的照片,裏面擺放著他與沛涵相擁,笑容甜蜜的表情,蔓依卻不見了蹤影。
沛涵不知道醒來的庶曛是怎麽了,向前靠了靠,拿起床頭櫃的玻璃杯,想要送給庶曛喝口提提神,“哐!”壹聲,沛涵失手雜碎了玻璃杯,“哎呀,我怎麽這麽不下心”說著出去尋來掃把與拖把進了房間。
庶曛看著眼前的沛涵,問道:“妳和我?是男女朋友嗎?”
“啊?我看妳是真的睡傻了呀!連我都忘了!是不是昨天跟我求婚後悔,今天醒來裝傻不承認呀!哼!”沛涵說著,卻不忘細心的掃著碎了壹地的玻璃渣......
2014年4月29日,庶曛所居住的小區內停著三四輛閃著藍紅燈的警車,15幢居民樓下拉起了警戒線,幾名警察正在對壹名跳樓的死者做現場檢查。邊上圍觀了幾十名小區居民,紛紛在那議論紛紛。
庶曛家中,沛涵在客廳中傷心的哭泣著,幾名警察在壹邊邊安慰邊做著筆錄,其中壹名刑警手中拿著壹本日記本。
4月29日,晴,周二。
當我醒來,我發現我不再輪回。
蔓依消失了,她並沒有被我救活,反而我卻失去了壹切。
沛涵成為了我的女朋友,我不敢相信,這個世界在玩弄我。
我試圖再次睡去,卻再也回不到過去。
也許,我死了,就能見到蔓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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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