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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03/31 08:42:24瀏覽13|回應0|推薦0 | |
球五本名仇伍,也有人叫他伍子,但是由於他的體型越來越接近球形,所以現在大家都開始叫他球五,球五話不多,個也不是很高,臉也不是很白,長得嘛異常普通,普通到壹點特點都沒有,初見,可能會覺得是八十年代那種富農的感覺。但實際上,他是壹個醫生,雖然有著壹副不靈巧的身軀,可是卻有著壹個靈巧的大腦和雙手。他自己這樣評價自己,當然不是因為救死扶傷,嚴格說起來,球五這個醫生只借了壹個醫字,前面加個法字。說起球五的事,都快可以寫本書了,但是總是讓人忘不了的,是我第壹次見球五聽到的第壹個故事。
當時球五剛剛參加工作,雖說是實習工作,卻也是興奮,畢竟是可以把書本上的知識轉化成到現實中了。加上年輕人那種新鮮,探索的沖動。可是現實,球五當時分到了壹個略微偏僻的鄉鎮上,這個小鄉鎮壹直非常太平,連續十幾年都沒有出過什麽大事,無非就是誰家少了東西,街坊鄰居吵吵嘴之類的,球五呆了壹個多月,頓覺人生也沒了色彩,人也消沈了。
“伍子,過來,陪我下盤棋。”伍子的師父,是鎮上唯壹的壹個法醫老陳,四十來歲,雖然這樣說,但是多少年鎮上也沒出過什麽事,這老陳除了他的本職法醫工作不幹,基本上什麽都幹了,誰家有個紅白喜事他都去幫忙給指點壹下。誰家有個頭疼腦熱的也找他,就連誰家的牲口出了點問題,他也總是能支幾招。
“不下,總悔棋。哎,什麽時候實習期能結束啊。”我小聲的滴咕了壹句。雖然是這麽說,可是不知為何,我壹到這裏就是師父來接的我,我總覺得跟他特別投緣,特別能聊得來,他也很照顧我,像我的長輩壹樣。
“咋?這就想回去了?哎,娃大不中留啊,師父這還沒稀罕夠妳呢,妳就想著走。”老陳壹副痛心狀,吼著自己發明的不知道是什麽流派的腔調。看的球五胃裏壹陣陣的翻滾。
“老陳,老陳,快去看看我婆娘吧,不好了。。我婆娘快不行了。”來人算是這個鎮上的首富了,陳富貴,年齡和老陳差不多大。
“嘿,富貴,妳婆娘生病了妳不送醫院妳跑這來做啥子。”雖然嘴上這樣說著,可是師父還是快速的提好鞋,“伍子,拿好我的‘工具箱’。”我有些不情願的拿起老陳改裝過後的工具箱。跟著他匆匆的往陳富貴家方向走去。
很快就到了陳富貴家,無論是這不倫不類的小別墅還是豪華的裝修,滲透著壹股暴發戶式的風格。雖說是首富,但是這個陳富貴為人極其小氣,對老婆孩子也是如此。鄉裏人對他的評價也不是很高,但是這麽小氣的人,家裏竟然請著壹個年輕的小保姆,鑒於當下的社會風氣,鎮上鄰裏間都言傳這個陳富貴和小保姆關系不正當。
“趕緊打120,”就在我四處亂看的時侯,聽到師父大聲吼了壹句,我這才回過神來,在壹間臥室裏,壹張歐式的白色大床上,壹個中年婦女半跪式的趴在床上,臉壓在床裏面,壹只手搭在床上,壹只手搭在床邊,師父過去已經把這個婦女的臉正過來,臉色發紫,口吐白沫,眼睛大睜著。
“來不及了,伍子,通知老程。人已經不行了。”
“是。”我有些激動,這是第壹次碰到這種案件,沒有想象中的那種轉化實戰的興奮,只是緊張。
“楞著幹啥,快過來。”師父喊了壹聲,我這才從木訥的神態中恢復過來。
“小心點,那箱子裏有鞋套,先套上。”
“恩。”
師父已經把這個中年婦女放平了,我帶好手套,按照流程檢查了壹遍屍體,確認死亡,初步判斷應該是中毒死的,婦女身邊還放著壹瓶農藥,上面寫著百草枯。
“伍子,妳咋看?”
“初步判斷是中毒死亡,應該就是那瓶百草枯。但是,總覺得哪裏好像不太對。”
“老陳,伍子,辛苦了啊。接下來交給我吧。”老程出現在臥房門口,這麽快?師父點了點頭,
“回去再說吧。”師父滿臉疑色,臨出門前又看了那具屍體壹眼。嘆著氣走了出來。
可是,那陳家婆娘的遺體沒有被運回來,我去追問老程,他只是打著哈哈說道
“這陳家的婆娘自己想不開,喝了農藥死了,妳師父已經確認過沒有問題了”
“不可能的,師父也懷疑的,還說了把屍體運回來要詳細的看壹下,需要進壹步解刨的。”
“去去去,小孩家家的懂什麽。人家父母都沒說話,妳算哪根蔥。再說了妳師父當年可是省裏出了名的法醫,他說沒問題了妳還在這嚷嚷啥。”老程極不耐煩的把我打發走了,我轉頭去找師父,雖然平時覺得師父不怎麽靠譜,但是人品確實是個正直的好人,
“師父,那陳富貴老婆的屍體他們就留下啦?”
“啥?哦,人家要出殯,要大辦,不留下還拉妳家去。”
“妳不是也覺得奇怪嗎?妳還說過回來再進壹步解刨的。”
“我說伍子啊,我什麽時候說回來解刨,我只說回來再說,不過老程去了也查過了,就是普通的民事案件,這陳家婆娘跟陳富貴吵架氣頭上喝了農藥。哎,這婆娘剛過上好日子,命喲。。。”師父在故意岔開話題,我失望的走開了。我壹個人在鎮子上亂晃,心裏有氣也使不出來。鎮子的另壹頭,陳家現在已經開始呼天搶地的哭上了,心裏煩躁的很,自己跑到壹個小酒館喝悶酒,是被老板娘叫起來的。
“小伍,醒醒,我們要打烊了,妳看妳醉成這樣,要不叫妳師父來接妳吧。”
“不--用,我不用—他--來接,我壹個人--走--能行。”實習期還有半年,我壹點都不想再見到師父了,我覺得有種被背叛的感覺。拒絕了酒館老板娘的好意,放下錢,踉踉蹌蹌的壹個人往宿舍走去。
這小鎮晚上也沒什麽娛樂活動,快十點鐘了,加上最近秋收又比較忙,街上這個點是沒有什麽人了,可是卻也安靜的有些過分了,就連秋蟬的最後鳴叫都聽不到了,靜的可怕,我越走酒醒的越快,身上走的都是汗,但感覺確是冷的,這他媽是哪兒,只有壹條幽幽的小土路,只能看清腳下,四周好像下了濃重的霧水,什麽都看不見,
“小兄弟,妳咋不給我瞧病了。”突然壹個聲音冷冷的傳過來。
“誰,誰在那,出來。”
“小兄弟,妳不是說要給我瞧瞧嗎?妳咋說話不算數呢?”壹個中年婦女打扮模樣的人,穿著壹身靛藍色的衣服,臉色煞白煞白的,
“大嫂,妳是誰啊?我什麽時候說過給妳看病。妳是找我師父老陳吧。”雖然穿的有些怪異,但是總算是碰到了壹個活人了,可是為什麽心裏更加不安了。
“小兄弟,我是真的疼啊。妳看啊。。”那大嫂突然貼近我面前,頓時我打了壹個機靈,
“妳,,妳,,,妳不是陳家的婆娘嗎?”沒錯,雖然平時不怎麽熟,但是今天卻印象深刻,壹張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農婦的臉,但是她卻已經死了啊。
“桀桀,妳記起來了。。。”那陳大嫂咧開嘴笑的陰森森的。
“啊。。。”我大喊著轉身往回跑,“鬼啊。。。救命啊。。”
“小兄弟啊,妳說話不能不算數啊,我冤啊”壹下子她又出現在我臉前了,
“啊,不是我害妳,別來找我。”
“桀桀,那妳好好看看我是怎麽死的。”那女鬼突然放大了陰森的聲音,眼睛嘴角也在留著血。我感覺到好像有幾滴都滴到我身上了。
“啊。。。。。。”
在我昏過去的壹瞬間,隱約中聽到了壹聲貓叫。而我也確實是被師父家的小黑舔醒的,小黑是師父家的壹只通體純黑的貓。睜開眼就看到壹雙發著幽光的貓兒眼,在黑夜裏泛著滲人的光,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總覺得小黑的貓眼裏好想帶著嘲笑我的意思。
“伍子,伍子。。伍子。。”師父那張焦急的大臉早我眼裏看的越來越清晰,周圍還是壹片黑暗。
“師父。。。我。。我遇鬼了。”我有些沒出息的哭了出來。“是陳富貴的媳婦。。她。”
“啥?妳小子喝多了吧,妳可不是見了陳家的婆娘嗎?妳看看妳小子躺哪了?”經師父這麽壹說我才發現自己渾身都是土,天呢,我竟然半跪式的趴在壹具棺材上,還是壹具新的棺材。這姿勢,不就跟陳富貴老婆死的時候壹樣的姿勢嗎。我也顧不上疼,趕緊從那個坑裏爬上來。
“這是陳家婆娘的棺材,還沒有立碑,妳倒好,趁現在天沒亮,趕緊的跟我回去把衣服換了。”師父就走在前面,又吼著他那不知什麽流派的腔調,不過在此時,反而覺得聽著那調調,讓人心裏格外的鎮靜,走了不多會,就到了我的宿舍。
“我放妳半天假,妳上午好好休息吧,下午再去報道。”師父扔下這句話就抱著小黑走了。回屋看了看表,竟然已經淩晨四點多了,挨不住身上的疲倦,簡單洗漱壹下昏昏睡去。再睜眼已經是正午了,看看表,正好十二點整。
“小兄弟,妳咋不給我瞧瞧病啊。”晴空烈日下又浮現出了那種陰森的聲音。
“誰,”我四處環顧了壹下,沒有人,也沒有鬼,可是我確定我真的聽到了,絕對不是幻聽,急匆匆的我就往師父家跑去,盡管頂著正午的大太陽,我還是覺得壹股寒氣從腳底串到頭頂。到了師父家,我急急的跟師父講了壹下剛剛的事
“師父,這陳家的媳婦肯定是冤死的,妳看,要不要我們。。”
“看看看,看個屁,我就說妳小子肯定是昨晚那馬尿喝多了,嚇著了,是不是還沒醒酒啊。”
“師父,我發誓,我真的不是幻覺,現在正大中午的,陽氣這麽旺,這陳家媳婦都敢出來,肯定是有冤死的,我聽老人說,冤死鬼誰都管不了。白天也敢出來的。”
“呸,”師父壹口粥噴了壹地,“妳小子還是個法醫嗎?再說了,誰他娘的跟妳說正午時陽氣最旺的時候,物極必反,正午陽氣最旺過去後就是陰氣開始了,海,我跟妳說這些幹嘛。妳還沒吃吧,過來吃點,妳要是害怕,晚上把小黑帶上,和妳做個伴。”
下午和師父寸步不離,晚上也是在他家耗到很晚才回去,壹下午沒事,我也開始懷疑中午是不是幻聽了,回去的時候,師父堅持讓我把小黑帶上。我抱著小黑就回了宿舍。
“我冤啊,冤啊。。。桀桀,妳看看我啊”又聽到了陳家媳婦的聲音,我馬上醒了過來,可是卻渾身動彈不得,就在我耳邊,清楚的能聽到壹個呼吸的起伏聲。我想叫喊卻發不出聲,想動四肢就好像被固定住壹樣,也不敢睜開眼睛,我不想再看到昨晚上的那個畫面。隨著枕邊的呼吸起伏聲越來越大,我的呼吸卻越來越困難。
“喵。。”又是壹聲貓叫,是小黑,小黑跳到我身邊,又拿舌頭添了添我,壹瞬間就好像從那個桎梏中解脫出來了壹樣,我馬上睜開眼坐起來。氣還沒喘上幾口,有敲門聲?嚇得我緊緊抱住小黑,大氣也不敢出,敲門聲越來越激烈,小黑從我懷裏掙脫出去,跳到門邊叫了兩聲,敲門聲戛然而止。壹連三日,都是如此。師父說黑貓本身就是辟邪的東西,以前的人覺得黑貓不吉利,有黑貓的地方就會有怪異的事,其實是有怪異的地方才有黑貓,黑貓只是在驅趕它們。
“但這什麽時候是個頭啊。師父,妳說我要不要去找那種‘大仙’看看啊”
“咋?怕了啊。明天是第七夜,民間傳說那可是回魂夜啊,明天晚上我要把小黑給收回來。嘿嘿”師父壹臉奸笑。
“妳”我有些氣急敗壞“那我就來妳家睡。”
“哦,好呀。明晚跟我喝壹杯。”師父又壹臉正經了,總覺得這師父最近像只老狐貍壹樣,有好多事他似乎都知道但是卻在那裝作不知道。第二天下了班,我隨師父回到他家。喝過幾口小酒早早就睡下了,半夜,師父站在我床前叫我。
“伍子,伍子,醒醒,我領妳去找陳家婆娘。”
“師~~父,啥?”立刻清醒了“妳領我去找陳家婆娘?”
“恩,師父又不會害妳,妳只管跟我走,”這老狐貍怎麽這麽嚴肅,感覺不像平時嘻嘻哈哈的老好人樣子,竟然連衣服都顯得那麽正派,起來後,師父在我手腕上綁了根紅繩,另壹頭綁在了他手上,
“伍子,壹會看到什麽妳都不要張嘴問,只管看,回來之後,我壹定會知無不言的告訴妳。哎,說起來,都是命啊。”師父用很復雜的眼神看了我壹眼,我怎麽覺得比見了鬼還要心裏毛毛的。這是什麽意思,不過事到如今也只有點頭的份了,師父領著我往外走,我下意識的回頭看了壹下,‘我’竟然好好地躺在床上,我伸了伸手,又低頭看了看站著的我,沒錯,也是我,手腕上還幫著紅繩,我想開口問,師父已經開始往外走了,想起師父的話,我忍住了。經過師父的房門口的時候,咦,師父那不是也躺在床上嗎?床頭還擺著壹根點燃的白蠟燭,我又看了看繩子的另壹端的師父,都是師父,這到底是怎麽壹回事?難道,我跟師父已經死了?走在外面,壹切都跟白天的鎮子上不壹樣,就像我第壹晚碰到陳家媳婦的那晚壹樣,眼前只是壹條小路,兩旁是看不清的濃霧,師父手上不知何時多了壹個白燈籠,點著微弱的光。我跟師父壹前壹後的走著,我真的快忍不住想開口問了。
“塵緣已近,俗世勿擾,黃泉路前,奈何橋邊,壹碗湯水,放下今生。”師父突然開始念起來了,這時候聽起來卻有種看破的意味,我也有些動容,是啊,我們活壹生,到頭來誰還不是逃不過壹個死,難道我們真的死了?
“天地有正氣,雜然賦流形。下則為河嶽,上則為日星。。。”又是那種師父自己流派的怪腔調,可是這時我卻每壹個字都聽得很清楚,此時聽起來,充滿著壹種天地之間的浩然之氣。
我感覺沒走多遠,到了壹棵古樹底下,樹旁邊有塊大石頭,上面刻著壹個判字。師父走過去,坐在石頭上,示意我拿著燈籠,站在壹旁,樹上竟然也亮起了四盞白燈籠。燈籠上分別寫著地 下 判 官,而師父提的那盞燈籠上也寫了壹個判字。
“陳徐氏,妳有什麽冤情,報上來。”
“原來妳才是判。。”
“說吧,不然耽誤了時辰,誤了妳的輪回。”
“陳富貴和阿藝害我,陳富貴把阿藝領回家來,對外說是小保姆,其實他倆早在外面好上了,陳富貴那個小氣人不願意給阿藝在外面租房子,阿藝早就想除掉我每天都逼我喝壹碗湯,死後才知道是狗肉綠豆湯,讓我慢性中毒,昨天我實在氣不過反抗,可她卻把我的臉摁在床上,我當時並沒有死過去,但是她壹不做二不休給我喝了百草枯,我冤啊,老程也不是個東西,這些年,收了富貴不少錢,幫著富貴做了不少傷天害理的事,還幫著富貴找了陰陽先生,把我封在墓裏,死後還為他做了個聚財陣。。。”這陳徐氏越說越激動,周身散發著壹團黑色的東西,整個面容更加扭曲,
“我知道了,妳怎麽從那個陣裏出來的。妳又追著伍子做什麽?”
“陳師傅,就是伍子把我從那救出來的。”
什麽?我??我正著急的要說話,師父用眼神制止了我。
“妳在我的棺材前把我叫起來說去找判官給妳斷案吧。接著妳就走了,我就到處找妳,可是妳卻不承認了。”陳徐氏急忙說道。
“這樣啊,看來壹切都是天意啊。”師父沈思片刻,發出了如此的感慨。“陳徐氏,妳今晚且去吧,回去看看妳生前最後壹眼,就快入輪回吧,下輩子,只能望妳投個好人家了。妳的冤案我且收下了。自會有個交代的。”
“謝謝陰判。”
這陳徐氏離開之後,師傅隨手拿起壹截樹枝在地上寫著什麽,都是些我看不懂的符號壹類的。沒多會,就領著我往回走了。卻,越走越不像來時的路,這想開口又不能開口的時候,師傅突然停住了。
隨著周圍的濃霧漸漸的散去,越來越多的鬼像我和師父靠過來,他們都保持了臨死前的模樣,就算我現在搞明白自己也只是個魂魄還是嚇得不輕,畢竟從心理上我知道自己還活著,是個完整的人。我終於沒忍住開口。
“師父!!”叫出來的聲音抖到不行。
“伍子,我們被人算計了。”
“什麽意思?師父,我們還能回去嗎?難道我們真的變鬼了?”
“放屁,變什麽鬼,這種雕蟲小技還難不到妳師父我,小黑。出來為我們引路。”師父喊了壹聲、
“喵。。”壹聲驚天的貓叫,壹個巨大的龐然大物出現在我和師傅身邊,這,這是小黑嗎?看起來像只老虎壹樣。不過它們本就是壹家。小黑出現後,張大嘴吞掉了它周圍的幾個鬼,其他的都不敢在靠近我們了,小黑趴下身子,回頭示意了我和師父壹眼,那個眼神,依然帶著戲弄。
“上來。”師父已經爬到小黑背上了,我上去之後,小黑騰空而且向前飛奔而去,不到壹支煙的功夫,就到了師父家裏,師父壹拍我,喊了句‘回去’。我接著就醒了過來,是活生生的我,有血有肉的,只不過渾身疼痛,下了床,來到師父屋裏,師父也剛起來,床頭的白蠟燭被他吹滅,他點了壹袋煙。
“伍子,今天這事,妳怎麽看?”
“他們叫妳陰判,師父妳到底是?是民間說的那種走陰人嗎?”
“呵呵,伍子,妳為什麽學法醫?妳知道法醫的工作是什麽嗎?”
“法醫的工作?”這壹問問到我啞口無言,學法醫,對我來說是因為將來能進壹個好單位,能發固定工資,能按時往家寄錢孝敬父母。
“法醫,是替死者說話的,是為死者伸張正義的。妳覺得鬼可怕嗎?可怕不過人心。伍子,妳是個正義感很強的孩子,妳可以為了陳富貴的媳婦而靈魂出竅,下午妳喝酒的時候,帶著壹股正氣,妳在想,如果妳有力量妳肯定要為陳徐氏伸張正義,所以不自覺間妳的靈魂出竅,去告訴陳徐氏找陰判伸冤,妳是天生就被選定為做陰判的人。”
“師父,這世界上真的有。。”
“伍子,世界很大很奧妙,也許妳會覺得不可思議,可是事實就是存在,我和老程以前都在省廳工作,我們兩個搭檔破了不少案子,我們兩個合作的最後壹個案子卻改變了我們的人生,我和老程被逼著做了壹起冤案,之後就被‘流放’到這裏,後來在壹位老先生的指引下,我做了陰判,而老程卻變了,這些年,他與陳富貴勾結,害了不少人。可是他們所害之人都與之前生有著瓜葛,這陳徐氏本不應該遭如此下場,卻被害了命,死後也不得往生,這陳徐氏就可以找陰判來為她伸冤。老程可能早就發覺了我的身份,陳富貴是靠著後山的煤礦發了家,期間和老程掩蓋了很多事實,他們肯定請了個高明的風水先生,鎮住了枉死在他倆手下的冤魂,讓他們有苦說不得,也如不了輪回,這次,陳徐氏是應了妳的壹個契機,哎,壹切都是命中安排。”
“師父的意思是,有些人被陳富貴害死是因為前生有愧於陳富貴,所以他們不能找陰判幫他們伸冤,那陰判又能做什麽?總不能再去拿了他的壹條命吧。”
“陽間有陽間的法律,陰間也有陰間的法律,這陳徐氏本不該死,卻生生奪了她的陽壽,那麽欠下她的陽壽就要在這些害她的人身上體現。但凡那些傷天害理之事做多了的人,往往最後沒有好下場,因果善報,壹點都錯不了的。”
“那,這樣冤冤相報,壹世壹世的豈不是沒完沒了。”
“哦?”師父的眼睛亮了壹下。“伍子,看不出來,妳還有這悟性,所以大部分人都入了輪回,繼續受這輪回之苦,妳欠我的,我欠妳的。生生世世不死不休。除了陰判,還有壹種人,他們也可以替冤魂伸冤,只不過那些冤魂要付出代價,很可能被抓去煉鬼甚至是魂飛魄散。但是現世的仇人會很快得到報應。我們這種陰判是會選定壹些特定的人,首先被選之人要有壹顆公正公平的心,才能去判那害人之人該受什麽樣的懲罰。只不過,做陰判之人,必定是孤獨終老。這也算是做陰判的代價。伍子,妳如果不想踏入這個行列,我可以幫妳。妳可以去做師父沒有做到的,在現實社會裏,做壹名公正的替死者說話的判官。”
“如果現實裏少壹點冤案,師父妳也就不必做陰判了。”我沒有馬上回答,如果是既然被選定的,那麽我是不是也無路可逃,不覺間就到了三更。,
“伍子,走吧,今天讓妳看場好戲。”
我隨著師父來到陳徐氏的墳前,
“妳看,這個墳環抱前庭,背靠陰山,門前還有條過溪水。如果不出所料這表示範圍大小的四根柱子底下埋著四個壇子。”
“啊?師父妳的意思是要我們挖人家的墳?”
啪的壹聲,師父打了我的頭壹下。
“混賬玩意兒,不想點好。昨晚陳徐氏不是說了嗎,是妳把她從這個陣裏解脫出來的,也就是說,這個陣已經被妳解了壹半了,剩下那壹半,還需要妳去。”
“啊??我,我去哪啊?”
“妳把這四張符分別埋在四根柱子旁邊,不過,要借妳點血用用。”剛說完師父利索的割破了我的手指,滴在了那四張符上,痛得我我連叫的時間都沒有。
“嘿,沒想到妳小子還是童男啊。。”我無語。。。
“去吧。”
“眾生多結怨,冤深難解結,壹世結成冤,三世報不歇,我今傳妙法,解除諸冤業,聞湧至心聽,冤家自散滅。”師父念起了壹段口訣,壹遍又壹遍。、
“散。。”隨著最後這壹聲散,我聽到底下傳來四聲悶悶的聲音,看到很多人從這個墓地四周飄出來,分別向師父作揖。接著往西邊飄去。
“妳,老陳,妳竟然沒有被困在那裏。壞我好事。”跑過來的是老程,還有陳富貴,還有壹個白發老者。
“大師大師,現在如何是好。”陳富貴問向那個白發老者。
“哼,我也沒辦法,妳的氣數已盡了。那個娃子是天生的陰間人,罷了罷了,咱們就此過別吧。”
“妳想走?妳別忘了我們是壹根繩上的,妳不想想是靠著誰給妳提供了那麽多魂魄。”陳富貴露出了另壹面
“哈哈,就憑妳?我們本就是合作關系,不然妳以為妳憑什麽會發財。”
“等等,妳也算個老者嗎?妳做了這麽傷天害理的事情轉身就想走?”
“哈哈哈,後生,妳敢和我這麽說話勇氣可嘉,等妳真正進入這壹行再說吧。這兩下是給妳個教訓。”那老者剛說完,我臉上就像被人甩了兩耳光壹樣,火辣辣的。我還想在理論什麽,被師父及時抓住。
“多行不義必自斃。伍子,妳現在還不夠資格和他去抗衡。”那老者頓了壹頓就走了。
“老程,怎麽辦,我們完了。。”
“妳他媽振作點,離了他,剩下的錢也夠我們花好幾輩子了。”
“我說找兩個人把他倆宰了,是妳說相信那老頭,如果當時殺了他們,他們魂不回體,就不會這麽麻煩了。”陳富貴惡狠狠的看向我們,我禁不住害了後怕,殺了我們?這人心竟比鬼還可怕。
眨眼間我結束了實習期,陳富貴果然開始敗落起來。她的姘頭阿藝偷偷的拿走了他的錢,卻被人搶劫錯手殺死。至於老程,則是癌癥晚期,受盡了病痛折磨而去。
而我,三年之後,回來正式拜了師父,從此走上了這陰陽判官的道路。
“伍子,妳要想好,如果妳決定要走這條路,可能會孤老終身。”
“師父,我並沒有佛陀那種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境界,也不想定論世間的是非,只想好好做個法醫,替死者說話。”
。。。。。。
“哇塞,伍哥好酷哦。”
“做好妳的事情吧。那個,這杯酒倒太多了,這樣我會賠死。”
“海,小夜。久等了吧。老鐘。”是球五。。。
這個新來的小夥計各種拍馬屁的姿勢湊了上去。哎。明天,老大該回來了吧。這個月的分紅要少給他點,壹走這麽多天。。。不過,如果有好的故事,可以通融壹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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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