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見我思－英雄與梟雄之死

2011-12-21 00:58 工商時報 【張慧玲】

    　2011年在「亂與變」的流轉中，即將告別人間。這一年，絕對是值得大筆一書的年份：西方民主體制面臨平庸化考驗，多少民選政府應變失據；中東北非（MENA）強人統治突遇茉莉革命，多少梟雄俱往矣；兩岸紀念辛亥革命百年，向左走向右走，一中各表殊無定論。面對各有缺憾的政體、交織如麻的經濟，世局瀕臨「戰爭與和平」的關頭，世人已注定要迎接焦躁不安的2012年。

    　就像奧斯卡頒獎典禮，每年都要追憶當年度去世的電影從業人員，這一年，浪花淘盡多少英雄與梟雄。英雄令人緬懷，梟雄令人感慨，因為他們的曾經存在，讓這個世界充滿戲劇張力。

    　這一年過世的英雄，單單在第4季，就有蘋果創辦人賈伯斯與捷克前總統哈維爾。無論你是不是蘋果迷，都無法忽視賈伯斯絕地大反攻，對科技世界所造成的翻天覆地；無論你是否熟知冷戰終結的歷史，都無法忽視哈維爾致力民主運動，對東歐共產世界所造成的骨牌效應。

    　這一年過世的梟雄，幾乎都是美國霸權的眼中釘，包括911恐怖攻擊主謀賓拉登遭美軍格斃、利比亞軍事強人格達費命喪革命軍之手，以及牽動東北亞政局的北韓最高領導人金正日猝死。美國前總統布希所謂「邪惡軸心國」，只剩伊朗總統還在世，但歐巴馬總統也已串連西方盟國，準備對伊朗使出「石油禁運」的撒手鐧。

    　由於民主被視為普世價值，賓拉登、格達費與金正日之死，大快美國之心。看著北韓上下為「民族慈父」痛哭跪倒，CNN主播差點忍俊不禁，國內的年輕輩甚至覺得像《全民最大黨》的演出橋段般不真實。然而，經歷過台灣戒嚴時期，曾經在年少時為「民族救星」跪拜哭倒的我輩，卻有種昨日再現的微妙情緒。

    　台灣幸運的是，在後兩蔣時代，和平推進到總統直選的民主新階段。北韓在金正恩接班後，究竟將更加鎖國抑或是加速改革？端視其與環太平洋列強角力的結果。一如茉莉革命推翻強權後，MENA當事國百廢待舉，仍有待時間來驗收成效。

    　然而，民主政治發展到現階段，自身也是弊端叢生，政黨間為勝選惡鬥，政治人物缺乏擇善固執的氣魄，決策流於短視近利，不改革無以服眾，美國如此，台灣亦復如此。正如某些關注民主發展的學者分析，辛亥革命推翻了帝制，兩岸卻在政局顛簸中創造出上百乃至上千位的小皇帝，例如在台灣有上百位的立法委員，在中國則有成千的政委、各級地方官。

    　百年前的辛亥革命為「一中」樹立了民主的里程碑，但台灣離民主的真正目標，還有一段差距，對岸離民主的理想更是天差地遠。因此，「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須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