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離】
過於耀眼的早晨 不禁使人心灰意冷
表明一切 獻出自身
握著冰冷的手指 你悲傷地露出笑容
我無言以對 景色逐漸模糊
有開始終將會結束 一切都無須粉飾
希望至少能溫暖你
神啊,再給我一點時間吧
「我該走了」 時間不會停息
心願隨風而逝 喉嚨乾渴不已
前方將會有什麼?兩人僅是平行線
不再回頭的你如此堅強 已經再也無從交集
佇立的街道開始扭曲 只有你曾存在的記憶
從我胸口滿溢而出
化為深海使我沉溺其中
憂鬱的清醒 無法隱瞞的絕望
即使如此世界依舊美麗
It made me sad.
I want to see you, remember again…
握著冰冷的手指 你悲傷地露出笑容
我無言以對 景色逐漸模糊
有開始終將會結束 一切都無須粉飾
希望至少能溫暖你
神啊,再給我一點時間吧
過於耀眼的早晨 不禁使人心灰意冷
表明一切 獻出自身
※
【Separation】
憂鬱的清醒 無法隱瞞的絕望
即使如此世界依舊美麗
It made me sad.
I want to see you, remember again…
就是在這樣的一個日子,你說你該走了。
手裡握著粗細適中的筆桿,明明有著較天文數字更為精采的言語字句想同你訴盡,卻每每在手邊化作了躊躇不定的遲疑因子。
雕花白瓷茶杯中曾經溫熱的液體現下僅剩冰冷和寂寥,如同你臨走前留下的指溫,無可言喻的冰冷──那是繾綣綿長的記憶中令人遺憾的空白一角。
用力的咬了咬下唇,靠著痛覺找回了末梢神經的連結,回過神發現原子筆筆尖停滯的的紙面出現了一點深藍圓漬、因為紙張緻密的毛細作用而無限擴大。
你的離開而造就出的風化腦袋有了從新運轉的跡象,不死心的忖度著三字的禁句〝□□□〞。
目光選不定落點的胡亂掃視,見著旁邊更多了許多現在看來毫無意義的文字符號、是禁句。
我ㄧ怔、然後突兀的笑出聲。
現在寫這些,又有什麼用呢…?然而想法總是和做法背道而馳。
我垂下眼瞼小幅度的晃晃腦袋,試圖要理清其中糾結纏繞上三年、姑且稱之為〝羈絆〞的惱人情緒以及即將滿溢而出的禁句,思量著、關於你之於我的意義。
無解。
長時間維持同一姿勢而呈現痠麻狀的指掌拋下了所執著的筆桿, 攏起垂落在面頰上的過長額髮,改而動作著去揉捏那張印有28行整齊格式的筆記紙, 最後頭也不回的往身後一丟,將它和廢紙簍中其餘17團紙球送作堆──17團都是寫了滿滿28行禁句的紙球。
說不定塵封已久的空乏腦袋除了那幾個字之外已經沒有別的語句能代替了?
「哦哦…我失去了表達能力。」哦哦…我根本就不曾有過,何來的失去?調侃的軟糯語氣之後帶出的是較清水淡但許多的語感,今夜在經過18次的失敗後決定放棄。
我總會成功的,只要我能克服那堪稱障礙的表達能力。
原子筆頑固的流出了大半墨液,手如是有了自我意識似的瘋狂重複書寫著三個字的禁句,碰倒了的瓷杯碎了一地,冰冷甜膩的液體嘲弄似的圍籠成一個不完整的圓,我寧願閉上眼假裝自己不明白這幾近要刨出血肉的事實。
又一個未眠夜。
※
過於耀眼的早晨 不禁使人心灰意冷
表明一切 獻出自身
仰躺在床上卻沒有半點睡意,忘記是第幾個失眠的夜迎來過於耀眼的早晨,半闔的雙眼漸漸有了焦距,盯著依憑眷顧進屋內的透明日光而呈現歡樂色彩的天花板,意外的找著了一處剝蝕出原始的慘白。
我逕自朝著那多了些年歲軌跡的方向伸出手臂,手掌盡力的撐開,大些、再大些,指掌連接處隱隱泛疼了。
急切的貪婪。
妄想去把握、去強留下記憶的碎片,到底全是徒然。
攥僅、再攥緊,直到修剪平整的指甲穿過掌心汩汩湯湯流淌出了滿漲腥甜前是什麼都抓不著的。
不甘的情緒在胸口處駐足,海潮般一浪一浪襲來的乏力,施力過度的指節褪成了夢幻的透明白,顯出關節部位隱約躍動的青色細絲。
眼瞳瞇作一線,在睫羽蝶翼似瘈瘈顫動的岔那不經意的流露出過於幽婉的細膩,在眼角眉梢染上一星半點的倦意。
「□□□…」像只被刻意拋上岸的垂死魚,嘴一張一闔的去描繪三個字的輪廓,輪廓線不斷的加深可終究沒發出一點聲音。
「我該走了」 時間不會停息
心願隨風而逝 喉嚨乾渴不已
我頹然的放下方才仍筆直地高舉在半空中的手,自己從來都不像你那般俐落乾脆。
明明同樣是一個人、明明是如此纖細卻無限強大的你,臨走前毫不猶豫的說著:「我該走了。」一邊露出了微笑,
不知怎麼著現在回想起來竟迤邐出了那麼點哀憐的調子,是在為我的無力弔喪嗎?
前方將會有什麼?兩人僅是平行線
不再回頭的你如此堅強 已經再也無從交集
佇立的街道開始扭曲 只有你曾存在的記憶
從我胸口滿溢而出
化為深海使我沉溺其中
翻下床舖時壓著了遙控器,電視裡的雜音讓人覺得溫暖。裹著床單在毫無溫度的地板上蹣跚拖行,感覺到喉頭的乾澀於是順手帶上了床頭未開的礦泉水,倚著窗欄遙望著這個因為沒有你的存在而變得扭曲模糊的城市。
握著冰冷的手指 你悲傷地露出笑容
我無言以對 景色逐漸模糊
有開始終將會結束 一切都無須粉飾
希望至少能溫暖你
神啊,再給我一點時間吧
朝日的晨曦像是滿載歡愉的氫氣球,在我們共同的街道上飄揚,美好的絕望。那同樣的氫氣球也在我的胸口處上騰,是美好的紅色。
最後在心窩邊炸裂,變成了更多的氣球也變成了花,氣球持續在沒有你而依然美麗的世界飛揚,大紅花朵則伸出了蔓生的觸手枝芽緊緊的扼住我鼓動乏力的心臟。
也許只有此時才說的出口。我旋開了礦泉水的瓶蓋,閉上眼以近乎虔誠的神情將之往腦袋順勢淋下,讓不知變通的風化腦袋瞬間的清醒,用力地敞開寬大的石英窗朝這寂寞的城市一端大喊著:
「好想你──…」
一陣風夾雜著隱晦的信息,吹得白色床單鼓脹、褐髮飛揚。
我只是仍再學著怎麼繼續去愛。
──Amb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