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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01/07 10:28:52瀏覽130|回應0|推薦0 | |
石青杏昏昏沉沉醒過來,發現自己竟然躺在客廳裡,渾身傷痕。
發生什麼事了? 用力撐起身體,石青杏腦袋裡一片空白,完全想不起自己為什麼會一個人躺在客廳裡,嘆了口氣,心想八成又和老東西掐架,被他海揍了一頓,這日子叫人怎麼活下去? 石青杏心裡所想的老東西,就是她的賭鬼老公謝文海。 謝文海這人不務正業,缺錢時才會去打打零工,一有錢就會去賭博,輸了錢就會去喝酒,喝了酒就會發酒瘋,每回發酒瘋就會罵東罵西,好像所有的人都對不起他似的,只要她一回嘴,就是一頓好打。 記起來了! 昨晚,謝文海喝了酒回家,又開始發酒瘋,硬是要向她討錢去賭博,她哪肯?都已經快繳不出房租了,哪有可能再拿錢給他去賭博? 兩個人一言不合,當場就對幹起來。 她的身子骨雖然硬朗,仍架不住男人大開大闔的拳打腳踢,被謝文海一拳重重打在胸口,她一時透不過氣來,便暈了過去。 石青杏撩起胸衣,果然,胸口一塊青紫,摸上去還隱隱作痛,她咬著牙站起身,慢慢走進浴室,對著鏡子打量自己。 鏡子裡的她,鼻青臉腫,青一塊紫一塊,看上去好不悽慘。 「這該死的老東西,出手好狠!」 石青杏看著鏡子裡狼狽不堪的自己,恨聲咒罵道。 快速洗了個澡,石青杏用蓋斑膏輕輕塗抹在臉上的烏青瘀傷處。 待會還要去公會領上個月的薪資,她不希望公會的人……尤其是那該死的總幹事吳嘉容,瞧出她被老公毆打的痕跡,連僅剩的自尊心都留不住。 可是這該死的蓋斑膏,怎麼都遮不住臉上烏青的瘀痕,以及最近一直冒出來的黑斑啊? 抹著抹著,石青杏的眼淚忍不住掉了下來。 這是怎麼樣? 我以前好歹也是有錢人家的千金大小姐,現在卻過著這種爛日子。 都怪自己不長眼,老爸明明說謝文海這人不可靠,自己偏偏卻被豬油矇了心,以為他是有遠大理想、很有志氣的偉男子,一心一意想要嫁給他,在父母大力反對的情況下,不顧一切和謝文海私奔。 一開始還過了幾年好日子,沒想到兒子出生後,謝文海整個人就變了樣,表面上說是要拼命賺錢養家,結果卻染上賭癮,搞得人不像人、家不像家。 她一個人含辛茹苦賺錢持家,好不容易把兒子拉拔長大,原以為可以鬆口氣、享享清福,沒想到兒子也是個扶不起的阿斗,眼高手低不說,一年找了十二個工作,沒一個工作做得長久,最後乾脆窩在家裡,不去找工作。 美其名是準備公務員考試,其實就是想當個啃老族,宅在家裡混吃混睡,根本就沒有外出賺錢的打算。 是喔!考了5年連普考都考不上,到底在準備些什麼? 石青杏原本還會對兒子有點寄望,幾年下來也死了心。 隨便他吧,說也說不動,兩父子完全是同一個模子打造出來的。 不僅外貌長得像,連個性也像,全都死懶,好吃懶做,看她被謝文海打也無動於衷,頂多從房間裡冒出頭來,嚎上一句「吵死了」,就用力甩上門繼續當他的宅男。 有時候想想,還真讓她感到心灰意冷,賭鬼老公沒藥醫也就算了,肯定沒救,可是自己一手帶大的兒子,為什麼也讓人這麼心寒呢? 真是恨吶! 石青杏狠狠地挖了一坨蓋斑膏,在臉上胡亂塗抹,全然沒有留意到,就在她怨恨到最高點的時候,一抹青色的幽光,在她的眼眸裡一閃而過。 草草換了件衣服,摸摸放在抽屜裡的錢包……哼,果不其然,裡面的錢都被謝文海拿光了! 這麼多年的經驗下來,石青杏早就有了防備,哪這麼簡單就被死鬼老公把她的錢財搜刮一空? 她的錢包裡面,絕不會存放超過200元現金,那些小錢只是用來應付死鬼老公,讓他搜刮去喝酒,免得他又來討錢。 事實上,早在很多年以前,石青杏就已經在家裡頭,偷偷弄了個她私人專用的小金庫,老公兒子通通不知道,家裡的資源回收物堆得跟座山似的,隨便藏在某個角落,兩父子都是死懶鬼,哪會找得到? 上班的薪水以及資源回收換回來的錢,石青杏全都藏在小金庫裡,要用錢才會去取用─她絕對不把錢存放在銀行裡,肯定會被她老公偷領出去賭博。 石青杏找出印章,別上腰包,經過兒子房間前,還刻意打開門看了一下。 不在!不曉得又跑到那裏去了? 這孩子沒有良心,昨晚看老娘被他那沒人性的老爸海揍一頓,倒在客廳裡死活不知,他都不會出來察看一下,更不用說挺身而出,來救老娘於水深火熱之中。 白養他這麼多年,真叫人痛心疾首! 石青杏越想越覺得悲哀,心裡隱隱作出一個決定……反正現在也失業了,養不起這個家,或許是該做個了斷的時候了。 輕輕掩上門,石青杏嘆了一口氣,腳步沉重地離開住處,騎上機車,往公會的方向慢慢駛去。 到了公會,為了避免公會的人發現她臉上的瘀傷,石青杏連安全帽都沒摘下來,便直接走到會計的辦公桌前,悶著聲音說道:「美秀,我來領錢了。」 會計美秀看了她一眼,認出她是石青杏,訝異地說道:「你來領上個月的薪水嗎?可是,妳老公說你生病了,托他來領錢,妳的薪水已經被他領走了。」 「什麼?薪水已經被我老公領走了?」 這句話有如晴天霹靂,登時炸得她魂飛魄散。 「妳、妳怎麼可以讓我老公領走我的薪水?妳明明知道我和他的情形,我之前就已經交代過,只能把薪水交給我,妳怎麼可以讓他領走我的薪水?」 石青杏只覺得有口氣憋在胸口,彷彿就要爆發出來,不知不覺中,說話的音量越來越大聲。 「我知道……,我也沒想讓他領,可是,總幹事說可以讓他領,我沒辦法,只好把錢交給他了!」 會計美秀很委屈地指向後方,推說都是總幹事吳嘉容拿的主意。 「我不管,沒有我的同意,怎麼可以讓人領走我的薪水?你們今天一定要把錢給我,要不然我跟你們沒完沒了!」 胸口的悶氣終於爆發出來,石青杏像是火山爆發般大聲咆哮。 「吵什麼吵?有話不會好好說嗎?那麼大聲想幹什麼?」 吳嘉容尖細的聲音從背後傳來,石青杏轉過身,怨毒地瞪住她。 「妳還敢說?妳為什麼要讓美秀把錢交給我老公?這錢我不承認,妳必須把我的薪水給我,要不然我絕不會善罷干休!」 石青杏豁出去了,一肚子的怨氣毫不保留地宣泄出來。 「他是妳老公,又說你生病了,他來代領,為什麼不能把錢交給他?」吳嘉容絲毫不退讓,振振有詞道。 「嘴巴講講就可以領走我的薪水嗎?他有我的委託書嗎?你們有打電話向我查證嗎?隨便說說就讓人領走我的薪水,天底下還有這樣的道理嗎?」 石青杏見吳嘉容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益發火冒三丈。 「那妳還想怎麼樣?反正妳老公已經把錢領走了,妳自己回家跟他要去。」 吳嘉容開始打起太極拳,要石青杏自己想辦法。 「憑什麼?誰同意給的錢,誰就要負責,我不管,我今天非要領到錢不可!要是領不到錢,我就上法院告妳!」 「誰理妳,妳愛告誰就告誰,關我屁事?我警告妳,不要在這邊鬧事,信不信我叫警察來抓你!」 「妳叫啊!妳叫啊!有膽妳就叫,我今天不把你們這裡鬧了個天翻地覆,我就不姓石!」 「好啊,那妳別走,嘉銘,打電話報警。」 吳嘉容露出不屑的冷笑,根本不甩石青杏的叫罵,高聲叫她弟弟吳嘉銘,直接打119報警處理。 石青杏看著吳嘉容臉上不屑的笑容,心中的怒火不打一處來,便抓起會計桌上的茶杯,將茶杯裡的茶水用力潑向吳嘉容。 吳嘉容閃避不及,被茶水潑了一身,驚恐地發出高分貝的尖叫聲。 石青杏沒想就這樣放過她,一個跨步上前,伸出手,就往吳嘉容的頭髮抓了過去,想要用力撕抓一番,給吳嘉容一個教訓。 一旁的吳嘉銘見狀不妙,急忙沖過來抓住石青杏的手,一把將她推倒在地。 石青杏掙扎起身,脫下安全帽,對著吳嘉銘就是一陣亂打,吳嘉銘不甘示弱,也用力揮拳反擊。 這時,不知情的公會理事長走進公會,見辦公室裡有人扭打成一團,登時怒聲厲喝道:「你們在幹什麼?有話好好講,幹嘛動手動腳?」 吳嘉容故做委屈狀,上前將事情的經過講了一遍,石青杏則一語不發,惡狠狠地盯住吳嘉容,眼中不停閃動著令人發寒的青色幽光。 「這件事我知道了,石小姐,妳先回去,我會召開臨時會議討論這件事情,等有了結果,再通知妳來。」 理事長想了想,心知當下無法解決這件事情,只能先安撫住石青杏的情緒,要她先離開公會辦公事,以免把事情鬧得無法收拾。 對於理事長的話,石青杏還是肯聽的,當下也不再多說些什麼,對著理事長微微一鞠躬,便轉身離開公會辦公室。 石青杏戴上安全帽,騎上機車,臨走前,深深看了公會辦公室一眼,心中無限怨恨地發下毒誓。 「吳嘉容,就算我死了,也絕對不會放過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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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