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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1/01/15 14:41:17瀏覽216｜回應0｜推薦3 | |
餘生篇【輯二】2005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目錄 1. 誰是我 2. 南亞海嘯後記 3. 又感 4. 白駒過隙 5. 如白駒過隙 6. 卻顧所來徑 7. 與死為伴 8. 有感 9. 日誌 10.初心 11.偶情 12.白鷺鷥 13.初春即景 14.動物農莊 16.尋夢記 17.夢的解析 18.沙漠囚記 19.時光 20.肉身之愛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1.《誰是我》 2005/1/1 我不是我 不是一向的我 不是昨天的我 不是剛才的我 不是你以為的我 不是自以為的我 不是你不以為的我 不是我不以為的我 我是我 是鏡裡的我 碎片的我 沒有鏡子的我 是流星 是光陰 我不是我 是不我非我非非我 一隻蒼蠅飛過去貼在牆上 我就是 一掌打得稀巴濫 那隻蒼蠅 …………………………………………………………………. 2.《南亞海嘯後記》 2005/1/2 一萬十萬四十萬 乃至一個 親人或陌生人喪生 生還 同樣令人心戚 心甘 生命何無常何渺茫 請卸下汲汲營營的嘴臉 洗卻慾性 還自己一個謙卑樸實的真貌 記得 自己血性的基因 關聯著世上每一個過去現在的生靈 融化在攪拌的時空漩渦中 沒有固定的片刻 固定的面孔 看哪，一張張被拉長變形──消失 的臉 化為海嘯中永恆的罹難者 泯沒激情和騷動 含著無限溫和的眼神 日落時刻 …………………………………………………………………… 3.《又感》 2005/1/13 癱在手術台上顯微鏡下 檢視自己 一堆殘破的碎塊 許多想法和意見拼湊成的 一個人── 幻合靈魂和肉身 有過輪迴和投胎嗎？ 死亡呢？ 恁多碎片 從遙遠的童年一路潰解下來 稚弱的春光 還推得動 方向嗎 離死亡還剩 十年？二十年？隨時？ 環顧四週各年齡層的朋友 這麼多純真上進的心靈 令我無比的滿足 碎塊 即便在愛裡 都甘願吧 …………………………………………………………………… 4.《白駒過隙》 2005/1/29 我們生或死在夢中 昨日和明日 前一刻和後一刻 不是夢迴便是夢想 倘若不查 以為一切清楚明白像可觸摸的肉身 …一切清楚明白 從遙遠的童年不變地鋪展下來 件件清晰可數 某年某月的某一天 像印在膠捲上一樣實在 成捆的囤放倉庫 如果把灰塵撢除黴菌洗淨 所有的過往將赤裸裸地呈現 如果把破損綴補斷裂修復 如果還有如果… 不過越近尾端越不清楚 關於全部的細節 關於過往的一切 東躐一段西掉一點 鬆散脫落再也粘不起來 到底有過嗎 那生命的龐然巨廈 恐怕最終時刻潰然傾頹 既非幻見亦非實相 在有光的地方 塵埃飛舞… …………………………………………………………………….. 5.《如白駒過隙》 2005/1/29 這一生 如白駒過隙， 白駒過隙！ 我既是白駒也是隙 更是那短暫的過 或 什麼都不是的 “如” 以及 一點意義都沒的 “白”── 駒 過 隙 ？ …………………………………………………………………… 6.《卻顧所來徑》 2005/1/31 關於生命 流傳著一些謠言 大家各取所需 有時散落一地的楓紅 不忍踐踏 小心撿拾夾做書籤 隨俗印上格言 有時漫天飛舞的彩色泡泡 不敢戳破 輕捧著百般呵護 危顫顫的幻影 有時寒風細雨 穿刺每一個毛細孔 回憶變成薄紗般的依稀 一點點快樂 一點點痛 ……………………………………………………..………………. 7.《與死為伴》 2005/2/4 淚與冷漠糾纏在一起 面對無解的生命難題 啊！掉頭不能不顧 死亡在旁邊 還未僵冷 昨天和前天生命去哪了呢 轉眼無蹤 我寧可相信 是你選擇了顏色 顏色選擇了死亡 灰濛降臨 泛紫泛青 在日出的時刻告別 多麼溫絢而熱烈 至於夜半悄然離去 必有難言之隱 或親人不肖 或友朋不義 唉，這只有留待下輩子平反了 沉寂的夜 還是我底最愛 ……………………………………………………………………. 8.《有感》 2005/2/6 不，我所知甚微 關於生命底種種現象和因緣 頂多是模糊的猜測 在諸多的猜測中逐一鋪展 某些信念和幻想 以一塊塊積木搭建起 一根小指頭就可摧毀和重建的 迷人王國 我懂得虛無 不是虛無 髑髏眼裡猶帶識 其實我不懂 生死之間 任何一段小小的苦樂 枯木龍吟喜還在 天色已晚 薄暮中的大街小巷 瀰漫著家的氣息 昏黃的街燈下空無一人 細雨霏霏 帶著光 飄灑 在 轉角的草坡 一旁的破腳踏車 和瘦小的流浪狗身上 敷予一層層 絲緞般的亮晶 這兒已經是巷子底了 遠離繁華的市景 渠水潺潺 倖存的竹林覆我以黝暗的影子 收容我 呵護我 以及永不磨滅的億萬星光 ……………………………………………………………………… 9.《日誌》 2005/2/8 就這麼幾個朋友 和日常的去處 勾織成歌謠般的平凡生命； 單純的哼唱 配上單純的伴奏旋律 偶有雷雨交響 意外混雜了長久鬱積的若有所思 一路自崇高跌落 悲劇穿插喜劇荒謬到底 然而歌謠的質素 未曾稍褪 或者搖滾的憤怒 或者藍調的無奈 最終化為投擲的眼神向窗外無雲的晴空 靜靜的 風濤樹聲一波波散開 銷沉 久違的白鷺鷥 再度以暗黑的腹影 迎頭劃掠蒼茫的仰視 ………………………………………………………………….. 10.《初心》 2005/2/8 毋需旁人教導 生命之事 早已銘刻在心 只待睜開眼睛 好難，這一輩子的工作── 睜開靜觀的眼 在搖晃翻騰的小舟上 觀看 日月東湧西沒 把心恆定於北斗 回頭 雲消霧散 陽光下 人物咫尺 事件一一呼之欲出 遠至開天闢地的造物及 渾沌之始 尚未冷卻的熔岩 一樣可以親炙 世界與我是襁褓中的同伴 彼此嘻呵著童語 心照不宣 …………………………………………………………………….. 11.《偶情》 2005/2/9 雨去了又來 一陣陣 灑落微悶的大地 把煩燥的都會溫潤起來 風跟著助興 繞著落葉打轉 一圈圈 勾起莫名的逸致 廿世紀的少年 坐擁廿一世紀全部的想像 餘皆註腳 註那一個模糊的虛線 風中來雨中去 瀟灑一趟 了結 ……………………………………………………………………… 12.《白鷺鷥》 2005/2/12 每日此時癡癡等候 固定出現天際的鷺鷥 以黑色腹影迎頭飛越 白遂成為幻象 ……………………………………………………………………… 13.《初春即景》 2005/2/21 昨夜春雨霏霏 遮雨板上的滴答聲 忽快忽慢 心情隨之高低盪迴 循聲音的想像 映射一個具體而微的大千世界 潑灑成點點滴滴晶瑩的珍珠 在夜的街光下 閃爍七色彩虹的淚 對樓傳來大人和小孩的互語 此起彼落 遠處 一些悉悉嗦嗦似曾經歷 更遠處 依稀的摩托車聲 淹沒在都市巨大的沉寂裡 又有寒流來襲 氣溫降到10度以下 在目擊的範圍外 只能想像 路倒的遊民老人 飢貧受凍的孩童以及 窮困的夫妻 深陷劫難的伊甸園 煞有介事的報導 輕輕敲痛惻隱之心 在漣漪的最外圈 旋即平覆 雖曾施捨過 心裡某個未知的角落 長久 被啃噬 的碎片粉末兜轉著 拖曳受傷的部位跛行 吶喊聲撕裂無情的巨大存有 終至到達漣漪的最外圈 瞬間沉沒 頂多冒出幾個氣泡 在虛無的空氣中迸破 ……………………………………………………………………… 14.《動物農莊》 2005/2/24 終於，天地茫茫 只存一個模糊的身影正在褪色 在寒冬中匆匆移動 不知何時日出春臨仇恨消弭 通常，永無止境 因為，種籽已經發芽 在昨日搭乘的計程車上 在晨間健身的團體中 在各種媒體的洗腦下 利用學校教育灌輸下一代 仇恨與報復的的根鬚逐漸蔓延擴展 是誰操縱這一切 假革命之名行不仁不義的勾當 是誰舔不知恥 如此自命為拿破崙者流 答案在《動物農莊》 ── 歐威爾的小說裡 …………………………………………………………………… 15.《尋夢記》 2005/3/8 如果回到赤手空拳倬然的一身 是否象徵一切重頭開始 過往的卅年一筆勾銷 回復廿歲的青春 面對尚未開拓的全新視域 是否還能嗅到自身清純的氣息 感受盎然的生命力 如果 甩開現有的累贅和羈絆 ──書籍、音樂、收藏、家庭和同事 以陌生的姿態進入社會 且如處子無玷至今 可會羨慕此時佈滿污泥的傷痕 矗立在時空盡頭的兩端 一念之間幾度迅速移換 天旋地轉之下 分不清誰是誰在誰的位置 誰老誰年輕 像初生嬰兒皺巴著一張臉 突然不耐的睜開眼睛 看到未來的現在 睡吧，嬰兒和老人 回到初春的夢裡 彼此消融在廣邈的懵懂 互不相認 雖然 有一絲絲的熟稔 飛掠心頭 ……………………………………………………………………. 16.《夢的解析》 2005/3/9 生命的種種奧秘 我們多少瞭然卻不能言說 像一層層包裹的 雪白薄紗 最裡層 正是被夢幻充塞而一無所有的 繁複和透明── 一顆巨大的五彩泡沫 攜帶著變形蟲似的映象和時空的漂浮薄膜 這就是全部的世界 無法駐留的所知所思所見 又能不受驚嚇 並堅實的相信使意義變得具體而壯碩 放下翱翔的牽掛 逐一打點各個細瑣的角落 整理出可堪告慰的場所 冒著變成化石的危險 投以最後一瞥 默悼珍重 在迸破之前 ……………………………………………………………………. 17.《沙漠囚記》 2005/3/10 灼熱刺眼的沙漠 無邊無際的向四面八方伸展 盡頭的地平線上 泛著黃光抵擋天空垂壓的蔚藍 偶爾捲起一陣風沙 在沙丘上繞舞 斜坡下的陰影裡 一朵小黃花微微顫抖著 陽光掉落這裡 同遭禁錮 施受乾旱的酷刑 只有靜待夜的降臨 看繁星如織倒抽一口緊逼的寒氣 可以支撐到日落日出嗎 或直到死亡和拯救 卸除沒有綑綁的綑綁 擺脫沒有束縛的束縛 …………………………………………………………………… 18.《時光》 2005/3/14 好平淡的日子 剛散步回來 換了乾爽的衣裳 女兒安靜地在房間從事翻譯工作 太太忙著打電腦 為過世週年的妹妹整理資料 周日下午 世界停止例行的腳步 街上少了許多人 隔壁聒噪的鄰居也噤聲了 巷弄變得無比安寧 空氣中傳來幽靜的田園氣息 白頭翁和綠繡眼相續來到窗前 在搖晃的枝頭歇息整飾羽毛 偶爾偏轉小腦袋 留意四周的動靜 我小心翼翼的移動 深怕驚走了嫻雅的訪客 打斷牠們透露的 一點點消息 ……………………………………………………………………. 19.《肉身之愛》 2005/3/14 一心嚮往那幽閉的黑暗地窖 隔絕外在熙攘煩擾的 學術政治宗教論戰 和人與人的爭鬥 只剩純粹的我 和自己相處 真正的觸摸 右手撫摸左手 舌舔舐唇 牙齒咬合牙齒 眼注視眼 在此存有 幼時懵懂過 少時盼望過 成年夢想過 近六十才活到 這遭虧欠的肉身 因傷痛病老 變得清晰實在 願抱著身體 重回兒時的禁閉黑洞 重新在恐懼中給予撫慰 從那裡開始 彌補一甲子失落的關愛 (end) 青田街#2, 2005 / Jo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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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創作｜詩詞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