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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0/11/17 11:06:23瀏覽242｜回應0｜推薦1 | |
天命篇【選輯一】2001 (上)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大約在58歲左右，彷彿一切都底定了下來；心，也真正放了些，才有「知天命」的感覺。但，依從孔子所言的標準，將50歲左右開始的詩作，姑且命名為「天命篇」。 也是從2001年開始，以大量的詩作整理數十年來的觀念和思緒，或撫平波折起伏的生活情思。由於數量龐蕪，我刪略過半以上；包括在 PChome 部落格發表過的。 這時期的寫法，接近散文風格，不那麼嚴謹。但作為半是生活、半是內在幻見的呈現，稍可按圖索驥過往的心路歷程，我還是保留了貼上……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目錄 1.生之海 2.致X情人 3.珍重 4.判決 5.無知 6.詩藝 7.無題 8.無題﹝三﹞ 9.夢 10.巴黎遊 11.想像雅典 12.舞者 13.牠們不是我的重擔 14.坐以待詩 15.空洞的情慾 16.當死亡敲門 17.死﹝二﹞ 18.感懷 19.心旅﹝一﹞ 20.心旅﹝二﹞ 21.心旅﹝三﹞ 22.書店狂想曲 23.夏日之死 24.夏末 25.夢喻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1.《生之海》 2001/2/14 壯闊的大海上 波濤起伏著 即使平靜如鏡 海底流竄的暗潮 洶湧 帶來東西南北的 撞擊 迴旋 交割 分揚 瞬息間 天地易位 海陸分合 萬物矇然 豈知億萬年歲的巨變 地軸些微的調校 物種幾度更替 …………. 誰是明日的新人 掩卷默然 幽微中 澎湃之情 久久不歇 ………………………………………………………… 2.《致X情人》 2001/2/15 妳的身姿 娥娜撩人 舒柔的纖指 凝如玉脂 妳的心意 撲朔迷離 驚慌的抽縮 滑溜似魚 回眸 疾如飛刀 既狠又準 一幕幕心情往事 即時重播 彼此沒有交集的軀體 背負犬牙咬錯的矛盾 要如何回應內心的呼喚呢── 在方寸的峽谷間一再輾轉迴響 像漣漪般擴散 揉入思緒的每一罅隙 無從逃遁 吾愛 我們是天地間 兩顆遙遠的投石 等待最終的餘波相蕩 ………………………………………………………… 3.《珍重》 2001/4/16 從微蹙的眉梢 昇起淡淡的疑慮和憂傷 摻揉些許的愛憐和不捨 隱約在輕抿的嘴角 ………… 至愛的藝術女神 少年維特的煩惱 阿萊沙*的無玷 ……仍有夢麼 陽光溜過窗櫺灑在 地板上祈待的雙膝 以及糾結的心 冰涼的額 樓下邈小的人眾 蟻螻的世界 ── 道在尿屎 道在罪衍 道在嘔吐 道在虛無 垂直的鳥瞰和飛颺 不能保證 天空和地面的賦格關係 你也知道…… 而且膝蓋好疼 只得步行於校園林蔭街道亂巷 用傷殘柺杖 是有點年紀了 逐漸成了鬧區不搭調的點綴 櫥窗反映的警示 比比皆是 已非鏡裡記憶的容顏 看到自己 看到自己 看到自己 沒有特別的意義 除了縐紋白鬚 和20世紀過時的氣息 古典與新浪潮 搖滾和爵士 都在現實的夢裡褪去 上樓時雙膝微顫 終於了悟物理學上的重力 *阿萊沙，卡拉馬助夫兄弟中的小弟。 …………………………………………………………… 4.《判決》 2001/4/23 悲劇終審定讞 不得罰鍰假釋 不得易科喜劇 五十年案情 證據確鑿 豈容最後一秒翻供 而且 半途換了戲碼 叫人怎生得演 啊 ──── 呀 揮淚斬馬稷 這折本丟不得 出師未捷淚滿襟 鞠躬盡瘁炬成灰 好歹 當個稱職的囚徒 在舞台上跑個龍套 也有悲歡 也有份ㄦ 若不然打錯燈光 照到格老子身上 便把主角來當 耍大刀翻觔斗 調情做愛樣樣行 如果一不小心 為了什麼東東犧牲 謝幕時 還可賺得 觀眾的淚水和 如雷的 掌聲 …………………………………………………………. 5.《無知》 2001/4/25 「我唯一知道的，是我的無知。」 ── 蘇格拉底 我猜測眼神 以為知道 揣摩舉止 以為知道 推敲話語 以為知道 我命名事物 解釋因果 翻轉對象 描述特性 以為知道 我不知道 何時下雨 不知道 歷史真相 不知道 他者心路 不知道 自己 我無能預測 溯往 掌控 理解 我不知道 煙波江上 使人愁 不知道 梵谷畫的椅子 有愛 不知道 古琴音樂 一唱三疊 只能感受 思念 祈望 移情 神入 恐懼 痛苦 憤怒 失望 喜悅 悲傷 我的心 知道 一切 ……… 是編織的夢 …………………………………………………………… 6.《詩藝》 2001/5/3 抽象的律動、節奏和旋律 抑揚頓挫、長短疊韻、陰平上去 旋轉、跳躍、佇立 快步奔越舞台扯動一串串飄颺有勁的軌跡 現代後現代後殖民後結構後馬克思後… 瑪莎格蘭姆的徒子徒孫 未若古典芭蕾的 簡潔 純淨 如詩如歌 跪求、感恩、祈待 掩面而泣緩緩移動一步步退向隱秘的幕後 燈光隨行如影逐漸收束淡出變小至無… 現場漆黑寂靜聲聲滅息 彷若世界末日的 喧囂 震盪 如泣如訴 滿天繁星下重新擦亮火柴燃起最後一根煙 風中搖曳的火苗和閃爍的光點 照出強烈的陰影和輪廓 有皺紋灰鬚 顫抖的雙手 洩漏 歲月 如風似水 逝者如斯夫 結局在 死亡？你的？我的？ 在最後審判？ 復活？ 白矮星？ 黑洞？ 白洞？ Or is just merry-go-around 即便停擺 依然頭尾相連無始無 終 …………………………………………………………. 7.《無題》 2001/5/21 彩虹懸浮遠方 群山陰鬱 山嵐如霧般 波濤瀰漫 童年無懼無畏 清晰的目擊 所有理想和幻境 真假故事 裡的集體潛意識 象徵 回歸 象徵 不能代表 實質的 不在 才是 真的 以天性 以哭 以笑 以豐富的存有 嬰兒更明白 幾度陰晴遞嬗 遠方 彩虹依舊 漂蕩 *靈感來自黑澤明電影《夢》裡，第一個夢的結尾鏡頭景像。 …………………………………………………………. 8.《無題﹝三﹞》 2001/5/22 那日 不必然 陽光絢和 河水粼粼 岸邊綠草茵茵 家族的野宴 正在進行 或躺或臥 或仰或俯 或奔或跳 或嬉或笑 空氣裡流動花草和泥土的氣息 混合各種年齡的體味 老輩有幸安坐 吾輩漫步田野 話家常 微風閒吹 晴空萬里 斜雲絲 這是我的 告別日 …………………………………………………………… 9.《夢》── 遙寄吳木星 2001/5/25 幾許神秘的國度 通常無解 只留下恍惚的感受 發自靈魂深部 擺脫白日的束縛 呈現原始赤裸的心靈狀態 狂野不緝 荒謬逍遙 血腥暴力 色情不倫 但有處子的不安 在每一違規的場景 模糊的邊緣 失焦的中心 泛黃的底片 你知道 所有細節都是慾望的化身 包括那個沒有面孔 來去自如的 本我 如果是蝴蝶 甦醒爭如未醒 整本莊子 就在 夢裡 ………………………………………………………. 10.《巴黎遊》 2001/5/28 平實而不富麗 樸而不花 之都 雍容高雅 大而化之 不拘小節 街角偶有紙屑 隨風繞轉 狗屎 延街鋪排 詭異的畸零彎道 公園般的行林樹道 寬闊無邊的協合廣場 車輪轔轔 迴響市民群集的聲音 還不那麼馴服 自從大革命後 隨時會厭煩 暴動 也有不毛 寬鬆 違規 歧視 骷顱窟穴catacomb 就在城底 成千上萬 一如活著的數目 和故事 乞討的吉普賽人 聲色俱厲如主子 巡邏的警察 成雙成對 悠然漫步 似遊客 共同守護 法蘭西 最煙視媚行的 都城 ……………………………………………………………. 11.《想像雅典》 2001/5/29 白雲悠悠 帕特儂神廟的列柱 向希臘的千年晴空致敬 巨大的石塊 沉睡 成歷史的遺跡 整個西方 龐然的文明 幾乎將你壓扁輾碎 東西幾株橄欖 南北稀疏綠草 遍尋不著神廟的內殿 愛琴海的太陽 照例巡映著雪白粗糙的石面 偏移凹凸刻痕下的 陰影 逐漸被時間磨平洗淨 荷馬 蘇格拉底 伯里克利斯 日神 酒神 喜劇 悲劇 皆灰飛湮滅 在觀光的相機墨鏡前 深陷於萬丈土裡 非得親手挖掘 讓指甲縫嵌緊黃泥 方能親撫斷簡殘篇 靈光乍返二千年 理性首度闢耕草莽 眾神歸宗下凡 英雄締造勳業 使人矗立於天地 雙手沾染罪孽 靈魂漂泊無定 尋不著停歇的港口 遠眺藍綠色的 寧靜海洋 多少巨艟屍骨沉落 歷史明媚 風土無淚 ……………………………………………………….. 12.《舞者》 2001/6/6 群舞 雙人舞 的外表下 每位舞者的內心 各自 獨舞 舞伴是圍繞的 衛星或行星 容或有相對的磁場和引力 中心是我 配角 非我 一顆慴慴發亮的巨星 穿梭全場 觀眾激動高亢 A Star Is Born! 譬如 善舞的瑪莎格蘭姆 可我寧作摩斯康寧漢 或作曲的約翰凱吉 一顆螺絲釘藝術家 除了個子 並不高偉巨大 憨直樸實 一如老圃 若我舞踊 必與週遭角色道具互換生命 讓舞台復活 精靈充塞 千萬觀眾與我共舞 …………………………………………………………. 13.《牠們不是我的重擔》 2001/6/9 *** 昨日群鳥嘈雜 今晨頻傳 淒切的獨鳴 驚悚的窗外 折翅之鳥 夾斃於盆栽的鐵絲網間 …… 我顫慄的雙手 虔謹地 挪出僵硬的屍骸 繞宇的哀告 間歇遠颺 *** 牠凝視的眼神 慈悲過我 這巷尾的流浪狗 親睹牠懷孕生子 …… 經歷為母的喜悅 雨季將臨 匆忙為牠打造遮蔽的小窩 大樹下 捕獵者駕臨 我卻充當出賣的猶大 *** 溝渠裡 三隻大小烏龜 層疊盤踞石上 好奇的張望 變幻的天空 …… 了不起的小生命 能在挖泥機的 虎口餘生 牠們 熬得過… 來春嗎…… ………………………………………………………… 14.《坐以待詩》 2001/6/12 詩可以守待 文字可以腦際重組 意像飛轉 抽象的世界 最低限的物質拘束 往任何方向跨一步 都是無窮的想像 在聲影的跳房遊戲中 單腳雙足縱橫四方 最好曚住兩眼 不落實境 天地頓開 上下三萬六千劫 恆河沙數太空星系 層層脫出 何處去 來也無 去也無 還有這個在？ 洗淨污穢 還一個 清白 的 詩情 ………………………………………………………… 15.《空洞的情慾》 2001/6/14 出門習慣性上鎖 夏日炎炎 用墨鏡 恣意的掃瞄各色人等 尤其辣者 死盯之 意淫之 ……… 夜夜難眠 艷陽下 差肩即過 捷運站裡 遊魂鬼魅般 在視網膜上 稍縱即逝 頭也不回的 虛幻實體 對置於 月台 車廂 相互撕離 視點不斷停格跳接 間或失焦模糊一片 在靜止或移動的 漫畫式窗格裡 人物 紛紛喪失性別 個性 物化為 扁平的擬真圖像 刻板的符號和標誌 自意識層乍露即滅 笑容常在 文本掏空 男男女女 簇擁著 紛雜中仍有一絲空隙 容許白濛濛的獸 穿梭流竄 在午后 騎樓 ………………………………………………………….. 16.《當死亡敲門》 2001/6/26 區隔我和死亡的 父親巨大身軀 幾趟鬼門關口遊走 乾扁皺縮的一塊破布 雖風吹欲墜 死亡 總搭不上線 不像我 與死神深交甚篤 等待 最終的訣絕 她待我匪薄 從不正面提及禁忌話題 只暗示 從親朋好友的遭遇 委婉告知 死和上帝 無所不在 讓我親睹 病老的父親 逐步的困頓與感慨 昭告世人 她特煞慈悲的一面 決不巧取豪奪 歉然於最終的結局 只溫柔的 撫抱 啊，人哪 不要怕 ………………………………………………………… 17.《死﹝二﹞》 2001/6/27 終於鬆綁 對自己和周圍 完全無能勃起 超過千萬噸的重量輾壓揉擠 小指輕輕一捺 迷樣的黑幕重重的由上撲蓋下來漸漸合攏 形體脫卸 「我」的意識淡出 只剩光和速度彼此相乘 不斷擴張延長旋轉增殖 過程清晰如夢渾亂無序 直到光速的極限失 速 的 極 限 慢 動 作 漂 浮 存 在 掙 扎 O K 胎 胚 狀 態 過 程 取 代 過 程 遺 忘 取 代 記 憶﹝變體雜種 無明的因由﹞ 去吧 死亡的恩賜 豐 厚 貧 瘠 ………………………………………………………… 18.《感懷》 2001/7/9 一瞬目 五十年歲月彈指過 童年中年青少年… 好想把他們排成一列長長的隊伍 仔細打量 可惜 回顧起來多麼短暫 到哪兒去了呢 我有過的每一分每一秒 全都順著時間的隧道 壓縮成一個意念黑洞 解不開 進不去 祇能在洞口 瞄 一眼 生不滿百 剩餘的歲月誰能阻止 繼續往洞裡滑落 如果 任時光一吋吋吞噬 在廣大的宇宙 船過無痕 請問眾生 所為何來 Hollowness, Hollowness, Hollowness! 啊！何其巨大 …… 請用關懷注滿 每一位… 莫放過 千萬 珍惜 我們將 我們曾 來過 活過 愛過 的生命時光 ………………………………………………………… 19.《心旅》﹝一﹞ 2001/7/11 踮著腳尖 向內眥目張望 漆黑之中一片荒蕪 有遠光微明 三兩棄墳 幾座傾頹的屋牆 五十年來一路顛簸 此刻佇足回首 悲兮吾心靈之故鄉 瘠貧的土壤 在手中的感覺還是一樣 粗鬆細滑 豁著淚水尤其粘愁 十指不停的搓揉 紛紛碎落 捏不出成形的東西 饒了我吧 雙膝跪下 重重的擊打厚實的大地 說不出的感激和悔意 不能再往前探索 不能再往後追究 就此打住 疑似舞台的燈光 罩下 在四周形成明亮的光輝 壓迫著幾乎睜不開的眼睛 親睹舒展的手掌 漂浮的軀體 逐漸消匿於光明之中 滿是詫異和好奇 天啊 多大的恩賜 若這是… 銷亡 ………………………………………………………… 20.《心旅》﹝二﹞ 2001/7/12 行行重行行 行經小村落 有人圍坐篝火 恬靜話家常 黝黑的樹林子枝葉扶疏 夜空清朗疏星點點 平野千里 四望無際 間有溪流卵石 芒草便橋 黃土茅屋 風吹草動 流水潺潺 孤煙自炊 山丘依稀遙對 竟涼風襲襲 十分溫馨 忽憶武陵桃花源 此亦一境乎 席地久坐 不忍離去 ………………………………………………………… 21.《心旅》﹝三﹞ 2001/7/12 何處去 翻山越嶺 溯溪探源 順流而下 原路折返 於是我一分為四 同時散開四個方向 一個跨越河谷邁向眾星閃爍的山丘 一個涉溪逆流尋覓隱藏叢林的源頭 一個順著溪水走訪遠離文明的城鎮 一個追循來蹤重返熟悉殘酷的家園 四個我 四個冒險四段故事 越離越遠越形稀薄 在時空的四個象限 同時進行互不相知 彼此回首所見 唯四個出口 山丘 叢林 河流 岔路 此外一片空白 時空化約成虛擬遊戲裡 無窮運轉的有限範疇 山丘 叢林 河流 岔路 此外一片空白 山丘 叢林 河流 岔路 此外一片空白 渾沌未開 似霧非霧 似空非空 這是諸神莫大的慈悲 隨著每一踐履 給予頭上腳下觸摸所及的 恐怖與顫慄 此外 一片空白 此外 一片空白 ………………………………………………………… 22.《書店狂想曲》 2001/7/14 迷失在書的叢林 堆集如山 各種顏色尺寸大小包裝設計 如星系龐雜 遊走其間 左顧右盼 一心尋寶探秘 偶爾 回眸轉身 巧遇同好 中意同一本書 互閃會心的眼光 自我一分為三 一書二我三對方 若是異性 喚引更多莫名的幻想 書市化為綺麗的背景 充滿纏綿的浪漫 經典鉅著隨柔和的燈光 輕軟失了份量 書纛們紛紛迴身 拋落冊葉 擁抱旁邊的舞伴 跳起翩翩的華爾滋 一圈圈繞轉 情慾飛盪 續以探戈表白幽怨嬌嗔 沸騰到弗萊明哥 愛恨交炙 欲以死明志 還是踢踏瀟灑的爵士 遊戲人間 回神返身 撿擇鍾愛的書籍充當替代的文本 * 靈感來自電影《奇幻城市 / The Fisher King, directed by Terry Gilliam, 1991》，紐約中央車站旅客共舞的一段場景。 ………………………………………………………… 23.《夏日之死》 2001/7/21 遮陽傘下雙腿斜翹 帽沿壓住眉心 漠然的目送 海面上遠航的船隻 耀眼的沙灘上 唯一的送行客 船行漸遠 寂寞的寒意四起 方才船舷整排揮別的親友呢 你不動如石 雙手交疊胸前 西式的棺木尚未加蓋 徐閉雙目 享受海邊最後一次熱浪的吹襲 約下午三四點鐘 還有時間吧 日落前 重新調整好衣領腰帶 舒轉一下脖子 沒有汗 夕陽已沒 偷覷前方天空 啊 一片微紅 像記憶中誰的臉容 再躺端正 帶著安詳的微笑 靜候夜臨 耳邊響起馬勒五號的慢板 眼前顯現魂斷威尼斯的片頭 視野在逐漸濃鬱的黑暗中淡出 ………………………………………………………… 24.《夏末》 2001/7/30 遠空雷鳴隆隆 窗簷雨聲滴答 夏末 午後 失去魅力的都市 倖存的遼闊菜圃 風雨中送來鄉野的氣味 灰濁的渠水滾滾而過 竹林與巨榕共舞 時光於變動中流逝 躲雨的雀兒 吱喳跳躍於盆栽的枝椏間 平添一些情趣 於夏末 雨後 遙想古希臘 默吟陶淵明 但願寫出 簡潔悠遠的詩 在淡淡的 夏末 向晚 ………………………………………………………… 25.《夢喻》 2001/7/31 在夢裡 有人說你憂鬱症未癒 醒來深思 症後的種種 一度陷入宗教的迷思 然後擺脫儀式 嚮往禪宗的境地 跟生活還隔著 一層不願意 註定頓見不了悟性 在夢裡 有人說你輸得一塌糊塗 醒來枯坐 讓白濛濛的事境迅速飄過 空空然不知所止 靈魂自我蜷縮 雙臂抱緊顫抖的身軀 哀思自深處昇起 向誰呢… 神不應 空蕩的牢獄白光炫亮 神無言的眼神 溫柔的注視 你朦朧的視線越過空茫 拋向遙遠的彼方 神無言的眼神 溫柔的注視 歇息吧 困頓的靈魂 何以路途這等勞累 兄弟姊妹們 請鬆開防衛的雙拳 互相擁抱 以手掌輕撫彼此的臂膀 惜取安慰 …… 神無言的眼神 溫柔的注視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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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創作｜詩詞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