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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0/11/13 19:11:34瀏覽360｜回應0｜推薦3 | |
青春少年篇 (補遺)1966-1972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想找記憶中的舊稿，卻找到更早的書寫文字。在文書夾的封面裡，手寫列出了一些詩作，其中幾首早已遺失了。有兩首的詩名還讓我依稀記起是我當年還算喜歡的作品──《天羅地網》和《社區生活》。前一首刊於當時的〈創世紀〉；後一首投稿〈文學季刊〉，石沉大海，也永久遺失了。 (Joe, 2010)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目錄 1. 生的探究 2. 靈魂舞 3. 海的故事 4. 如果有人問起 5. 年青人一 6. 年青人二 7. 那夜 8. 春聯二首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1.《生的探究》 1966 狠狠甩開那一大堆執泥 就光身子走一條路 ───所以你走過去 不同於那童話裡的國王 〈一〉 「你光了身子？」 「不！」 不，有些東西是剝不掉的。就像一些創口；傷在皮膚上的或事件上的。尤其一些細小的事件，細小而尖銳的纏遊心頭：得了多少、失了多少。啊，又佔到多少益處……這些，不是用來甩或剝或超越的。這些，以及其他的一切，都是用來發生、用以感覺、拿來快樂或痛苦的。這一切，包括死都是，都是用來表明生命：它的消長，以及消長中必須發生的。 那麼，所發生的這些，不應當寄以重大的關切。只要穿透，辛勤的穿透。 你是光了身子，當你 穿透。 〈二〉 「你穿透過嗎？」 「不！」 我向未穿透，只穿過；無意識的，無法用意識，沒有勇氣用。 消懦的穿過，是任何人可以看著發生、坐著經受*的最普遍的生活形式──穿過──無以誇耀的。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 這種經受，沒有最低限度的膚觸。就像路過。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我路過生命 垂視路旁 稍橫一步及可穿透的生命 蟄伏在蔓草之中 人們以為生活過了，當不慎踝觸荒草 以為這就是生命 他們向未 向未 穿透 〈三〉 …… 像條蛆 光著身子在穿透 ……………………………………………………………… 2.《靈魂舞》 1970 鼓聲自沉重的大地昇起 帶黏質的節奏 往古的戰士爬出墳墓 拾起兵器 持槍、執茅、殺戮 在蒼白的靈魂上劃過血的恐怖 鼓聲不歇、戰舞不息 而所謂的舞伴 是再也摟不到的了 * 寫於大四的舞會後。當時流行靈魂舞，之前是阿哥哥。 ……………………………………………………………… 3.《海的故事》 1970 海 從山上 從街道 退回去了 很久很久以前 她就雙手插在口袋 從山上走下 走過街道 走得遠遠遠的 人們走過街道 走上山去 眺望遠處的大海 兩手插在口袋走下山 走到遠遠的海邊 以遊客的沉思 垂視 多情的海擁 抱擁 抱擁 抱 稀薄的沙灘 卻忘了帶給她故鄉的消息 ……………………………………………………………… 4.《如果有人問起》 1970 但是 祇不過輕微地摔了一跤啊 可愛的小朋友 你們為什麼笑得這樣天真 不過輕微地摔了一交罷 是有點疼 但是 我已經忘記 雖然鞦韆仍在飄盪 我不是爬起了嗎 如果有人問起 就說 他祇不過輕微地摔了一跤 * 寫於大學畢業之旅 ………………………………………………………………………………………………………………… 1971~72年間，赴馬祖西莒服預官役，正好是大專生服預官免考試的最後一期。記得從基隆碼頭上船，先到馬祖南竿，聽師長訓話。師長四川人，看似斯文矮小，訓起話來粗魯麻辣，在台上飆四川省罵，讓我印象深刻。隨後搭交通船抵馬祖的離島西莒(又稱西犬)。從交通船艙底的開口，登上一個石砌的小碼頭，拾階而上；左上方是郵局，服役期常來此寄信領包裹；右上方的路通向我要報到的連部。我先經過山頂的空軍高炮陣地，再沿著壕溝下到我的步兵連裡。連的三個排都被分到海邊守碉堡──這也是我們在服役時的唯一任務。我先被分到第一排當排長，旋即改派到第三排。以下所記的即為擔任第三排排長時的經歷拾綴。(Joe, 2010) 5.《年青人》(一) ── 排長與傳令兵 1972 他有一副修長的身子、手和手指 我以閃爍的世故招呼他，他 以青年的熱忱答覆我 我記得，然後，他慷慨地扛起我的行李 用他大方的手指 和 大方的腳步，樸樸走下海邊，我們住在那裡 一間矮小的屋子，進門就是他狹窄的床鋪 容易得風濕的位置 我們很少站著，大部分時間坐下，寫信或交換幾句字 不管站著坐著躺著，他都有一個堅定的脖子 有時，我停下筆來看他，他是個年青人 不常微笑，但總有一股坦坦然的神情 喜歡打抱不平 也會為了賭氣而吵架，我記得(只有一次) 大部分，都維護著正義 對年青人，正義一定存在，而且在他的一邊 有一次打破了頭、掉了幾滴淚，不發一言 就沉默下來，這為年輕人是好的 這樣，他年老不會暴跳如雷 他喜女人 床頭貼了許多封面女郎的圖片 他自己畫了一張 女朋友的 一身著綠，還握著一把槍 據他說，很性格 我看了，嗯，是很性格 當然也喜歡抽菸 時常啣著香菸，手扠口袋，低頭沉思 喝酒不多，喜歡豁拳 而我，經常輸給他 昨天，他決定不再跟我說話了 我看了看他坦然而略帶嚴肅的神情、 堅定的脖子，修長的身子、手和手指 我點了點頭 他是年青人 明天他就要退伍了 ……………………………………………………………. 6.《年青人》(二) ──排長與小兵 1972 我 不很喜歡他 他不像是聰明的都市人 手掌粗糙巨大 說話略微結巴 有一天，他靦腆地走進屋子，想要說話 我一向不善於攆人，就讓他留下 他不停地搓揉一雙粗糙的手 談起了他第二個媽媽 那要花很長的時間聽完他結巴的故事 很小就輟學，為了祖父過世和父親續絃 很小就開始養家 小到踩不住犁耙 我專心地聆聽他誠摯的聲音 注視他溫厚的目光和手掌 建議他好好睡一覺 當故事和陽光一同在屋裡消逝 第二天起，他的誠懇使我發覺他的聰明 他的雙手使我信任他的牢靠 他經常為了自尊打架 我覺得這是年青人必須的 他常說將來要做個馴狗師 像他父親一樣 我總是祝福他： 這孩子該有一個美好的未來 我離開的時候 他送我一條省下的香煙 我結巴得說不出話 ………………………………………………………………. 7.《那夜》 ──我與連長、輔導長及輔導員 1972 *** 外島服役末期，副連長返台受訓，連長藉機把我調到連部代理副連長。那時正好部隊要調防，我負責點交本連防區的地雷。就這樣在連部待了一陣子逍遙的日子。(Joe, 2010) ___________________ 我們坐在半壁暈黃裡 他習慣地一手甩過椅背，用琴聲和影子把燈光擋住 他 斜躺在床上朗笑 歌唱 他 享受剛泡過熱水的腳 坐在床頭 外面 風很大 他彈吉他彈吉他 他 談話談話 他 和我，沉默著 他一直隨著琴聲從牆壁望出去 微側的陰影不曾稍動 他 重複的推玩小黑 他 和我沉默地坐著 他又回到第一個曲子 他 們錯落地哼上幾句 我的腳自然地打起拍子(那樣地不合節奏) 他們似乎唱完所有的歌 一曲接著一曲 他 起身、出去 找不到進來的狗 進來 出去 他 說看到狗在外面，於是 他 出去 他把頭轉過來 因為錯了幾個音符 屋裡愈來愈冷 我說去找狗…… 吉他的聲音漸漸被吹散 外面的風很狂 雖然 月色很好 ………………………………………………………………. 8.《春聯》 (一) 1981 風風雨雨艷陽天 雲起海湧氣象千 (橫批)意興風發 (二) 1982 卅五寒暑一頭亂髮吹將去 幾番風雨瀟灑兩肩抖落來 (橫批)小事一樁 ── 寫於三芝。 不知為何，有兩首春聯被記在稿子裡。。三芝靠海，冬天多雨有時風大；秋天風清氣爽。一年四季，天空景象變化多端。 文稿夾封面：柳永 詞 「念去去，千里煙波，暮靄沉沉楚天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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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創作｜詩詞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