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耍笨了，魔術是假的！你表演的更假！快滾下來！」本來只是一句話，後來變成三十句，正確來說，是一句話從三十位小學生口裡噴出。

我專注地在台上甩動紅絲巾，簡單的動作重複三分鐘後，變走了同學們的耐心。三分鐘表演時間結束，我回到座位，絲巾回到口袋，三十根舌頭回到嘴巴，老師回到台上，粉筆回到黑板。

放學後，我到公園繼續變魔術，沒有任何觀眾，所以沒有任何責罵。我的魔術本來就不是變給別人看，而是要完成魔術本身，直到雨珠穿過樹間，打在額頭上，我才把紅絲巾收回口袋。

回到家後，我站在電視機前變魔術，阿爸坐在沙發上，焦距花了些時間才停在絲巾上。三分鐘後，酒精暴衝，額角青筋猛跳，他抓起酒瓶吞了一大口酒，接著酒瓶離開阿爸掌心，化身白鴿飛翔，停駐在我的臉上。

魔術結束，我把電視還給阿爸。

媽咪從醫院回家，又從醫院把我接回家。我不再變魔術，就算再多觀眾也不變，我的魔術本來就是不變給別人看的，而是要完成魔術本身。變回笑容，變走奪去笑容的人。誰說魔術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