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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0/06/20 15:01:56瀏覽1780｜回應11｜推薦92 | |
說著,說著,他忽然猛地想到那年夏天, 那個暑假, 那個穿迷你裙的女孩.... 那是他升大三前的暑假, 很幸運地,在糖廠找到實習的工作. 上班的第一天,他起個大早, 穿上媽媽燙得筆挺的白襯衫和刷的黑亮的皮鞋, 興奮又緊張地出門,爸爸還特別叮嚀新買的摩托車要鎖好, 別讓小偷給牽了. 到了辦公室, 他跟科長報了到後, 科長便叫秘書進來, 介紹給他說: "這是我們科裡的林小姐, 林小姐在這兒已經好多年了, 經驗豐富, 你這兩個月有甚麼問題就找她". 他伸手跟她說:"您好", 手裡還冒汗. 這似乎是他生平第一次和生人握手, 喔, 不對, 第一次是剛剛和科長握手, 正是第二次, 因為爸爸特別吩咐, 到公司見到科長經理要和人家握手才有禮貌, 這是科長的秘書, 應該也需要握手吧! 看他伸出手,林小姐也伸出手和他握了, 但看得出她抿著嘴,一副快笑出來的樣子.看 她要笑不笑的表情, 讓他有點不知所措, 不知道自己那裡作錯了. 但她隨即露出正常的笑容, 說: "來, 我帶你去辦證件". 她帶他去填寫一堆表格, 辦進出糖廠的證件, 介紹他相關部門的同事,還參觀糖廠的各種設施. 每個人好像都認識她. 他乖乖的跟著她走來走去, 聽她的指示填這填那, 直到中午, 才把一切搞定. 她說:"你今天有帶便當嗎?" 他答道:"沒有, 我需要帶便當嗎?" 她說:"要不要帶都可以啊, 那我帶你去公司附近吃飯好了". 他說: "好, 謝謝". 她又露出快笑出來的表情, 這回, 他看到她臉頰上淺淺的酒窩. 可愛的酒窩, 讓他頓時覺得她似乎不再是那麼高不可攀. 她說: "你中午都吃甚麼?" 他說 "不知道, 隨便吧". 她說:"好, 那我們去吃客飯吧, 你有騎車嗎? " 他說 "有, 我有摩托車" 她輕快得說: "那太好了, 省得我還得騎腳踏車". 他先去牽車, 她進去拿皮包後在門口等他. 南台灣的夏天悶熱的令人恨不得將冷水往身上倒. 她穿著一件連身迷你裙, 露出均勻的雙腿, 雖然她長的不是太高, 但蹬上不低的高跟涼鞋, 把人襯得很修長, 蘋果綠的迷你裙配上一把粉紅圓點的陽傘, 讓他想起那部 "夏日戀情" 裡的女主角. 她坐上他的摩托車, 雙手環住他的腰. 他頓時全身輕飄飄起來, 但有點不知所措, 不知該如何回應, 只好盡量保持原來姿勢, 免得她把手縮回去. 那是他生平第一次和女人有如此近距離的接觸. 每次在電影裡看到這種鏡頭, 他都會目不轉睛, 想像著那是甚麼樣的滋味? 想像著甚麼時候會有這樣一個女孩坐在他的摩托車上, 用她的雙手緊緊環住他的腰?! 沒想到, 終於美夢成真. 而且,得來全不費工夫. 吃完飯, 她回去科長辦公室, 他則去實驗室. 第一天只是報到, 是星期五. 過了週末, 便是正式上班. 糖廠提供宿舍給實習生,免得他們上下班太遠. 雖然在同一城市, 但騎車也得要一個多鐘頭, 所以,他星期日晚上就搬過去. 星期一,開始正式的工作. 星期一, 下班前, 她來實驗室找他, 說 : "晚上要不要一起去吃飯? 我帶你看看宿舍附近的環境", 他說 "好". 事實上, 他也不知如何拒絕, 住在宿舍, 晚上本來就沒事, 總不能假裝說要念書, 那未免太書獃子氣, 他可不想在她面前像個書蟲. 吃完飯, 她建議去吃冰. 在冰店, 他實在不知道要點甚麼? 他一向胃不是太好, 媽媽總叮囑他不要學別人, 動不動就吃冰.媽媽說要是一定得和同學去冰店, 那就叫牛奶, 至少, 牛奶不傷胃. 她點了紅豆牛奶冰, 問他要甚麼? 他支支吾吾半天, 終於硬著頭皮說 "我就叫一杯牛奶吧". 隨後又解釋 "我胃不大好, 喝牛奶比較不傷胃". 出乎他意料之外, 她不但沒嘲笑他, 反而把小姐叫來, 說 "來一杯牛奶, 而且, 請你把它加熱一下",小姐走後, 她輕聲細語得說 "你胃不好, 喝熱牛奶會舒服些, 而且熱牛奶還能幫助睡眠". 他被她體貼的話語感動的差點熱淚盈眶. 生平, 除了母親外,這是第一個如此溫柔對他的女人. 在聊天中, 他得知她自從商職畢業後就來糖廠當秘書. 家裡她是老大, 下有兩個弟弟, 三個妹妹, 爸爸是基層公務員, 她需賺錢貼補家用. 她常常來實驗室找他, 次數之頻繁, 已引起很多人開始開他們兩人的玩笑. 說他交了個秘書女朋友. 表面上, 他總是否認, 說她才不是他女朋友. 暗地裡, 他想, 她應該算是他的女朋友吧? 他們一起去看電影,去逛夜市, 在夜市人擠人時,她會緊緊拉住他的手, 在黑漆麻烏的電影院, 她會伸出手讓他握著,從電影上映握到散場. 他喜歡她可愛的酒窩, 喜歡她像媽媽一樣的照顧他, 也喜歡她坐在他摩托車後用手環繞他的感覺. 這就是愛情嗎 ? 他想, 應該是吧. 他覺得他戀愛了. 終於, 科長找他去談話了,東拉西扯的半天, 終於切入正題, 說 "聽說你這陣子和林小姐走得很近, 你們這些大學生真是單純. 你知不知道每年你們來糖廠實習, 就是糖廠這些女孩子們的旺季, 她們這些商職商專畢業的就是想交你們這些大學生, 你自己看著辦吧!' 爸媽不知從那兒也得知他和她交往的消息. 在暑假結束前一個禮拜,每天下班前就來糖廠找他, 還對他耳提面命, 要他年紀輕輕要專心念書, 不要亂在外面交女朋友, 他在最後那個禮拜,都沒和她聯絡. 她也沒來找他. 聽說, 科長找她個別談話過, 要她別惹這些嘴邊沒毛的毛頭小子. 實習結束, 他離開的前一晚, 她請他去吃冰, 還是同一家冰果室. 還是替他點了一杯熱牛奶. 臨別前, 他欲言又止.覺得應該說甚麼, 卻又不知該說些甚麼才適當, 只是不知所措. 她說: "甚麼都不要說, 我知道你要說甚麼, 我能了解" 她輕輕給他一個擁抱,轉身騎上她的腳踏車. 蘋果綠的迷你裙剎時飛揚起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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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創作｜散文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