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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飛
2005/06/07 16:42:00瀏覽9|回應0|推薦0
「菲菲,我把森林的照片給我媽看過,她很滿意耶!」
「不錯,伯母喜歡啊!」
「可是塔羅牌說如果我跟他告白之後,好的結果是一切如往昔,壞的下場就是什麼都不是。」
「你也告白啦!不就是好的結果!」
「是沒錯!塔羅牌好準!森林說我們還是當朋友。」無邪越說越小聲,越是沒自信。「最重要是他大一下就跟我說他有喜歡的人。」
「那是藉口吧!」她好像記得有教他那一招拒絕別人,可是偏偏用在無邪身上。
「菲菲,我懷疑那個人就是你。」
「這玩笑很難笑!」她差一點把口水全噴出來。「我最多和他相處的時間也只有上下課,不小心和他搭同樣的車。倒是你跟他同班同系,相處的機會隨手可得,你自己要努力!不要亂猜測好嗎?」
「如果真的是你。」無邪欲言又止,菲菲不禁翻白眼。
無邪走到公車門前很嚴肅地說:「我就永遠放棄他。」
在菲菲還未來得及反應之前,無邪已上了公車,連再見也來不及說,公車就開走。
菲菲只得愣在那裡。
「再見。」這句話她哽在喉嚨,如魚刺般地讓她呼吸困難。
我‧成‧了‧她‧的‧假‧想‧敵?
她的影子被路燈拖的好長好長,沉重的心酸。

無邪一片癡呆地望著電腦,其實老早就不對焦。MSN上的森林亮著燈,彷彿是光亮燈塔,而她像是落難者找不到語言求救。沮喪如海浪般打的她頭昏眼花,三年的不棄不離,把心捧在手上,卻只換來當朋友的承諾。
掛著網,懸著一顆等待東風的心。
所有的風言風語颳起雪紛飛。「我看見森林和享菲走的很近!」、「他們一起上下課,感情太好吧!」、「森林好體貼幫她拿東西。」
所有的暗示是什麼都很明顯。
無邪無語,多年苦心是否能修成正果?
如果享菲真是他喜歡的人,她真的會心甘情願放手嗎?
比成績,她拿獎學金過日子,自己還有幾科主科等待重修;所以她勝。
比外表,兩種不同風格的女子,她的異性緣佔上風。
比內涵,她會琴棋書畫,自己來個毛筆字都寫的像鬼畫符。
比智慧或才智,自己都懾服,還論什麼輸贏嗎?
為什麼會想待在森林的身邊?自己覺得莫名奇妙。因為追求者至少不會少到哪去,偏偏看上他,平凡無奇的他。
跟其他男生調情,森林無動於衷,吃醋是遙遠又不被太陽照耀的行星。知情的大家製造機會,包括享菲,然而木頭還是木頭。為什麼賴在他身邊,她就覺得幸福?享菲說是安全感,或許是那樣,但是為什麼是他?只有他能救贖自己?

凌晨兩點鐘,自己的情場失意不會因時間而遞減,安眠藥混著水下肚,卻不能補滿自己空洞的心。
任何的抉擇都由森林決定,她只能開始學著隱藏感情。
森林對自己實在太好,說真的她是很難放棄這樣子的男人。如果對手是享菲,自己真的會心甘情願嗎?就算不甘心,她也要學著甘拜下風與祝福。省省比較的力氣去療傷!
原來我們終究是朋友而已。無邪擁著淚入眠。
不能帶著愛擁抱對方的同時,感情依舊在友誼止步。

bbs轉信:
「我的名字是林森,一共五個木。命中缺木。
從小到大大家取笑我是「木頭人」。
我討厭嘲笑,學會沉默寡言,慢慢忽略外面世界的變化。
我專注完成家人賦于我的人生計劃,我專注,同時我也忘記自己是活生生的人。
不是木頭人。
msn開著,等她成了我每天的例行公事,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變成這副德性?
她未上線,為什麼她還不上來?不安、難熬、焦躁.....
沒有預兆,自己的心境改變。
自從自己耍自閉之後,只留小小的一扇窗,留給能改變我的唯一。
上大學之後認識她,像一隻彩蝶翩翩飛過,那一刻起,我像老天乞求蝴蝶常駐我心。
她,冷淡帶一些自以為是。這是別人說的。
私下我看到的是害羞引起不知所措,她十分幽默。在通勤時刻,其實我都偷偷拿放大鏡觀察她,只要她前一天趕報告太過疲倦,今天起床的模樣帶點迷糊,超cute!
有時候她述說不如意的事,努力不讓眼淚掉下來。同時我的心微微被她的動作牽扯。
我懂得她是需要依靠的,我願意用雙臂環成堡壘,讓她溫暖。
耍自閉太久,我也遺忘如何表達自我,我對她的感情,雖然醞釀的很慢,作用的慢,但是我和她之間隔著一片海,是自己太過懦弱沒辦法跨越,到妳身邊成了不可能的任務。
為什麼最近妳少了笑容?
能告訴我嗎?
妳的刻意疏離又代表發生什麼事?」

「如果是我,我就永遠放棄他。」
享菲腦中只有這句話,如演不好的連續劇,一直重複再來。
剛開始的憤怒與不解,為什麼還要扯上我?
酒精催化之後,她能理解無邪無奈的心情,總覺得好氣又好笑。愛是自由的,就算用禮讓,因為不適合而無法愛上對方也沒用。
教授給了一個到義大利的機會,問她願不願隨他去義大利當助手?但要休學一年。WHY NOT?
全世界都給于肯定和支持,為什麼自己這一次卻不和游移不定?
去義大利學習皮革,她是一直期待。打工、存錢、學習義大利文,忙碌,她卻覺得夢想近了。因為這樣,所以一切的別人對他的不諒解,都無所謂了。那麼多的委屈和忍耐,夢想卻不可思議地快速來到面前,值得了嗎?她不知道。
過慣台灣這種步調的生活,現在要去義大利,真的很不可思議!
之前,在夜市擺攤,一些自製的皮雕藝品。
那天,有個金髮碧眼的外國人,臉上有些風霜卻蓋不住他銳利的眼神,他用半生不熟的中文說:「作品是你生命的一部份,請你要好好善待作品。」她當下愣住,那句話觸動她的心靈花園,她不曾跟任和人說這些維生工具是她的作品,大多人也以為她從那個國家批來的,她沒有解釋過,賤賣使她一度感到悲哀和歉疚,因為生計自己也不得不狠心和學著冷默。
開學,她才發現那個人是她設計課新請的兼任老師。
他們一見如故,分享自己的世界、創作概念等一切。原來他是義大利米蘭人,在美國長大,學習設計服裝,直到回到義大利擔任設計師,才重新學習創作皮革,這學期來是看在人情上,順道遊玩台灣,結束也要回義大利擔任大學教職。
是他,讓自己了解什麼是對創作的熱情和不顧一切的堅持。他也有林森的溫柔,但不曾要捉住她。一種信任感引導兩人的方向,像是家人的陪伴,溫暖又親切,像是朋友,給她自由和空間,一種叫做不灼傷的溫柔。

早上傳來無邪進急診室的消息。聽說是吃了過量的安眠藥。
享菲呆呆坐在車廂中,捷運的速度將她思緒拋到九宵之外。愛情一加一,再加一個自己,三人總是悲劇。
無邪的感情快化為灰塵,要林森把話挑明更是一大傷害。
曾經回憶中的依偎,逐漸失去溫度,想逃避再逃避,因為答案太過於明顯!為什麼他要傻傻陪著她?跟著她不會累嗎?享菲一直想發揮她的驕縱,看見他的一臉無辜,什麼話一一吞進去。
回過頭,那些溫柔相隨的時光該是終結的時候,不能再漠視自己錯過太多,其實就是有所謂。這些問題搞得她快窒息,她須要天空。
「無邪。」
「我沒事,我以為我醒來轉身就是地獄。」
「少來,你那麼善良一定在天堂。」陪伴她的室友原想把氣氛緩合一下,反而弄巧成拙。
「這些玩笑都不好笑。」享菲悶悶的說。
「森林剛剛來看我,剛走不久。」無邪笑著。享菲卻覺得好悲傷,也幸好沒遇見。
「享菲,你還記得我昨天說的話嗎?如果我不在,就請你好好照顧他。」
「我拒絕這句話,你給我好好活下去。」
無可抑止的怒氣提醒她離開。「我先走。」
頭痛,為什麼又是我?

我不是故意吃那些藥。
當我對森林告白之後,回應的是:「我愛上你的朋友。」那瞬間凝結心酸比心痛來的多,祝福的話我當場說不出來,原來這種刺激會把所有風度都嚇光。
之後,我常失眠。
瞞著享菲有關森林喜歡她的事,一半是妒忌,另一半是自己貪圖在情場失意之外的天堂。享菲提供我一張友誼的溫床,如果一破局,我連友誼都疾疾可危!
看著森林離去的背影,我聽見我心底一個小小的聲音:「你們要幸福!」

大雨旁沱,享菲茫然看著雨景。雨像是打在她的心上,撕裂的疼痛。
一把傘靠近。
「享菲。」
「林森,你看過無邪嗎?」
「嗯。」兩人共同的默契直視前方。
「最近你的笑容少見許多。」
享菲不語,她找不到自己的聲音。
「你應該做你喜歡的事才會快樂吧?」
「你呢?」她選擇坦白。
「有,一直。」林森覺得是種苦澀的快樂。
「我應該做什麼?」
「人都會飛向生命呼喚他要去的地方。」這樣哲思意味重的話一出口,林森愣了一下。
享菲卻笑了。
「你笑了。」
「這句話不適合你說。」
「你跟他不適合,不會有好結果。」
換享菲愣住,原來林森看出來,她以為遮掩的很好!
愛他錯了嗎?「我會和他一起努力!」是他給了她天空,他就是她的天空。
「留下來,留在我身邊。」終於說出來,心突然敞了好多。
享菲沉默。享受不是友情的溫柔果然犯法!
享菲踏出傘外,雨一點一滴佔據她深藍色的襯衫,雨水進了眼框,溼了衣服。林森知道這是她獨有的拒絕,也無語離去,雨下進他心底。安靜結束這這一場戀情。

她像一隻鷹,孤獨徘徊在街上。
自由是她獨有的風格,因為自由而美麗,吸引了獵人,窺視她的美麗,嘗試捕捉,她逃開,因為一但成為困獸,她也會失去美麗。

街角的冷清讓她覺得好冷,老師發現了她。
「你還好嗎?」他拿出手帕為她擦拭水珠。
淚止不住得墜,在那瞬間她完全放棄對林森的愧疚,她不要因為世界的斐言流語就放棄她的愛,然後後悔過下半輩子。她不要因為友誼就留在這裏徘徊不動,美好的過去在這天已經完全崩解,既然過去不再,手中只有未來,就別依戀了。
她討厭流眼淚。「只是雨水而已。」
「sorry,我什麼都給不了你,請你一定要跟我回義大利,至少讓我幫你完成夢想。」
看著她淚流不止,他把雨傘收起,緊緊擁著她。
「人都會飛向生命呼喚他要去的地方。」她輕喃「帶我遠走高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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