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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書無名-61-
2022/07/07 14:39:26瀏覽284|回應0|推薦4

第七年

***我是因為顯示錯誤替代段落空白的分隔線***和楓影子***

「本山人左瞧右瞧,這孩子除了那雙眼睛像程小子,其他都像石小子……這根本是石小子與程小子生的孩子罷……」

楚天碧聞言轉過頭看著他,目光頗不贊同,語氣也顯露出一點薄薄怒意:「道恆……」

「山人開個玩笑麼,怎麼可能呢。」

「道恆師父,這不有趣,請不要拿名娘的閨譽說笑。」程墉難得嚴肅,收起了一慣的溫柔謙和。

「對不住,是山人我沒管好自己這張嘴……不過這娃兒體質真的與石小子一樣呀……外顯五炁俱失,內裡五炁混雜之體……還有這一頭白毛……」道恆邊說邊瞅著程墉看,看他反應是不是正常。

「五炁朝元、五炁混雜,系出同源不是麼?」無名被道恆亂叫的聲音驚醒了,走出來回了道恆試探程墉的那段話。

木人心不在,他去替無名巡視她心心念念的農業機關了,否則道恆也不敢如此嘴貧。

「吵醒你了?」程墉一秒變臉,溫柔的走向無名問著。

道恆一看,得,山人多慮了。

依照這小子的黏呼勁,名丫頭也沒空閒與他人私下往來。

孩子的功體和外貌……嗯,除了遺傳因素,也可能是因為名丫頭孕期中燃燒精元影響的,這方面的資料還太少了,不好推斷。

「沒,本也該醒了,今日的修練還沒完成呢。」只是睡個午覺,不需要多長時間。

而且孩子也不黏人,帶她一點也不累。真奇怪,孩子見著誰都一臉冷漠,超不像個娃兒的。

唯一見過孩子有不同表情,是剛出世那三日……後來就不曾見過孩子換過表情,餓了渴了不舒服了,也只會低聲哼哼兩下,從不曾哭過一次。

好帶是好帶……就是好得不太真實。

道恆瞧著程悅,伸手點了她額頭幾下:「啊?這平淡的反應是怎麼回事?可別被老木和程墉影響。」

程悅依舊是淡然無比的表情,對道恆的小動作毫無反應。

「名兒,你這百日宴是不是有些敷衍呀?」凌無絕從程墉手裡接過程悅抱著,看她那張小臉,一臉冷冰冰的模樣,發笑不止。

「好麻煩唷……洗三、滿月、百日……還有周歲抓周呢……當然隨便就好,百日不就是娘家認人,說說孩子的名字,給她掛個長生鎖麼?」

她與程墉給孩子掛的長生鎖,自然不是世俗的金鎖銀鎖,而是兩人合力製作的機關鎖……獨一無二。

「名兒,為師可以抱抱悅兒麼?」

無名覺得奇怪,方才程墉在這就可以抱了,楚閣主幹嘛要等到自己出來才問。

「當然可以呀,說不定給師父抱一抱,悅兒以後會跟淨一樣正直,認真修練。」

無名從凌無絕手中接過孩子,直接朝楚天碧遞了過去。

楚天碧眼神柔和,抱著程悅逗著,這孩子的表情還真是一動也不動呀。

「悅兒、悅兒……」

嗯?悅兒方才是瞪人麼?

應該是自己多心了,她才百日大呢。

楚天碧繼續逗著孩子玩,想讓她表情變一變。

「唉……既然如此,山人要回百草廬休……練啦……抓周再下山來找你們。悅丫頭身體若出現什麼異狀,名兒你感覺處理不了的,再來找我。」道恆懶洋洋的,確認了程墉沒有多想,他就不想管接下來的事了。

「謝謝道恆師父。」

無名知曉這是眾人不願意她過度動用雙心訣,不然有什麼病是她不能處理的?

楚天碧給了程悅一個繫有平安結的龍紋玉珮作為百日禮,那平安結的繫法,與當初藍玉上的一般無二,可見得是他親手繫上的。

藍玉從那天起就消失了,只剩下空鍊子和繩結呢……無名覺得可惜。

「啊……師父不必……徒兒沒有準備回禮怎能給孩子收百日禮……」

「無妨,這是為師的心意,毋須回禮。」呵,給自己親外孫女禮物還要回禮做甚。

「徒兒替悅兒謝過師父。」

「嗯,悅兒周歲時……你想邀請紅兒他們來麼?」

咦?可以麼……

無名眼中閃著亮光,她當然想呀。

「可是段師父他們行蹤不定……而且……」而且段師父一跟楚閣主見面就會吵架。

「哈哈……名兒莫要擔憂,既然你想要邀請他們來,為師便遣人去聯繫他們。」若要說可愛,還是女兒可愛,外孫女的表情實在太冷冽,太不像個孩子了。

無名歪頭想,楚閣主越來越常笑出聲了呢。

確認了無名想邀請眾人,楚天碧便回俠隱閣去安排了,沒有多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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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名的聲望越來越高,善名傳播的也越來越遠,幾乎每個地區的小村莊都有受過她的恩惠。

她的農業機關術養活了無數百姓,木人心為此感慨,其他人學習他的機關術,都只想著怎樣讓機巧的殺傷力更大,範圍更廣,只有她想著如何將機關術廣惠百姓。

除了機關術,她的醫術也是一絕,沒有她救不活的人,漸漸的開始有人稱呼她為醫仙。

另一方面……由於她那令人膽寒的劍術在北邊廣為流傳,也有人稱呼她為魔劍。

無名對這兩個稱號都不太滿意,她最擅長的是機關術和短柄武器好麼。

程墉聽到她這麼說,笑而不答,只有她自己這麼以為呀。

程悅通常是由凌無絕幫著帶,只要無名要出遠門,程墉肯定都要跟去的,現在木人心不會強制無名一定要留在他的保護範圍內了。

凌無絕也很喜歡帶程悅,從不拒絕幫忙,這小姪女兒可好玩了,讓他們儘管放心,他會帶好孩子的,有什麼不會的還能問木師父和楚閣主,他倆都養過小孩的。

小姪女兒很早慧,從她能自己搖搖晃晃站立之後,就開始模仿無名練武,七個月大馬步就蹲得很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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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豆芽似的程悅,總在天機閣中自發習武,無需人盯,更不嫌苦。她穿著漆黑短打,欺霜賽雪的小臉緊繃,小短腿下蹲,馬步扎得尤為穩當,小胳膊舒展,一拳打出,惹得周圍的樹葉,沙沙作響。

一套拳耍下來,威猛無比。

即便是個外行,也能看出程悅確實很有練武的天賦……僅限於形。

缺乏五炁的肉體,限制了她習武的路線,想要大成,除非奇遇。

今天是程悅的抓周宴,來的客人都看見了這一幕。

「嘻嘻……程悅果然是名姊姊的親女兒呀……練武的樣子好認真呢。」

鐘若昕沒有對程悅的白毛提出疑問,無名姊姊頭上也白了一縷頭髮呢,她對這縷白髮更加好奇。

「別誇她了,一點都不像個孩子。」無名與鐘若昕和段紅兒一起說著程悅的小話呢。

淨有事尚未處理完畢,不能來參與周歲宴,託人送了禮來給程悅,是一塊靜心玉,她親手以劍雕刻出大鵬展翅,雲中遨遊之姿,細節分明,栩栩如生。

皊狐也有差不多的理由不參與,也送了塊狐狸樣式的玉,略顯狡詐的神情唯妙唯肖,但此玉玉色艷綠無比,無名心中起疑,拿給了道恆師父查看。

「這玉上浸潤了劇毒呢,不過搭配阿菱送給悅丫頭的草藥香包,便可以做防身用,誰要不長眼想傷害悅丫頭,得掂量下自己的耐毒能力了。」

無名無語凝噎,皊狐師父送這個也太危險了吧!收起來,暫時不能給悅兒。

寧楚楚送了差不多危險的東西,她送了整套的暗器……

大家說話間,南飛鍠、武轍等人也一一抵達了。

南飛鍠這不靠譜的,居然送程悅一個隨身的迷你酒壺,無名太陽穴直抽,差點想約他去練武場切磋一番。

武轍中規中矩,聽武昊的建議送了平安如意珮,他本來想送私人珍藏蘿蔔乾的。

客人們開始陸續入座,由木人心在那安排。無名與程墉改為站在天機閣門口等待,那些尚未到來的人們,越是長輩越是晚到,他們自然該等在門前。

來的人名頭漸大,送的禮也重,但每個人對無名都是笑臉以待,無名現在可真是惠及天下的大善之人呢。

茶老還帶著許小媛和幾個村民來幫忙準備宴席,希望今日一切盡善盡美,讓無名順心。

呵,周歲宴主角表面上是程悅,實際上大家都是帶著感念無名的心思來的。

段霄烈是與楚天碧同時抵達的,楚天碧微笑跟無名點頭示意,就先入席了。

段霄烈看著無名不說話,表情還是那樣無時無刻寫著憤怒的模樣,只有眼神冷靜中透著一兩分和善,他從懷裡拿出一個物件丟給無名:「石崑要給程悅的。」

不等無名看清那物件,他也就去到了楚天碧身旁坐下了。

沒想到呀……這女娃兒真的逐漸改變了世道,他很期待不必再承擔那無盡殺道之日的到來。

「阿墉,你看這個,像不像……?」

程墉湊過來,接過了那物件細瞧,玄鐵打造,樣式簡單,稜角打磨得十分精細,能看出利刃切剉痕跡,與石崑配戴的玄鐵護符似是一對,隱隱散發著烏黑寒光,使人不寒而慄。

「嗯,是一樣的護符,不過工藝上看,應該是石兄親手製的。」

石崑還執著著他內心的念想麼?摩娑著那玄鐵護符,程墉有些感慨。

「那這東西要給悅兒戴上麼?頗重的呢。」無名想到石崑也送過自己玄鐵手鐲,那真的是很重呢。

「呵,給她戴上罷,既然是他送的。」

程墉微笑點了點頭,無名對他說的「既然是他送的」,這幾個字感到不解,所以不是石崑送的就不用戴了?

「名娘不要多想,以後女兒想繼續習武,還得拜託石兄呢。」

外顯五炁俱失,內裡五炁混雜之體,也只有石崑知道如何修練才不用走冤枉路。

「喔喔喔……對呢,阿墉你想的周全。」無名瞬間就拋下了疑問,眉眼舒展,微笑著點頭。

程墉才不會告訴她真實原因呢,有本事石崑就親口說出來。

不論如何,名娘都已是自己的妻子,誰都改變不了這個事實了。

他眼中帶著狡黠笑意,讓她等會兒記得把護符給程悅戴上,要戴在最顯眼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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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席前要讓程悅認人,然後抓周,木人心看見了程悅身上那塊顯眼無比的玄鐵護符。

先不提那重量對一個周歲大的孩子而言有多重,這東西是石崑送的罷?程墉讓悅丫頭戴在如此顯眼的位置,是在做甚?

看見程墉眼中的狡黠,他明白了什麼,原來自己這女婿也不是全然脫俗淡定,醋勁大得呢。

這是示威呢……呵,一個主角石崑沒在場,自家女兒情愛上根本脫線懵懂,他這是做給誰看呢。

石崑的確看不見,可段霄烈看見了,他會完完整整轉告石崑的,這事兒很有意思。

知道自己能有放下極殺之道的一天,他現在心情可好了。

「悅丫頭,來木爺爺這裡。」

程悅聽到木人心叫她,便收了架勢,深吸一口氣調息,不急不緩的走到木人心面前,冷著一張臉,說話聲線平淡卻奶音十足:「木爺爺。」

她說話的站姿,一板一眼的,讓人看了很無奈。

「木爺爺介紹一些人給你認認,你要好好叫人喔。」

「是,木爺爺。」

程悅認真抱拳應下,南飛鍠瞧了與其他友人竊竊私語起來:「嘿,悅兒這到底是跟誰學的啊?」

「不可能是名,名早些年雖然修養十足,看似內向,卻時常做出驚人之舉。」段紅兒說道,無名對村裡的孩子都很放縱寵溺,不會把自己的孩子教成如此模樣。

「那也不可能是程大哥呀,程大哥一直都溫柔謙和,對人從不會冷若冰霜呢。」同樣的,程墉也對孩子都挺好的,穴獾寨甚至收養了不少孤兒,鐘若昕也不信會是程墉影響程悅的。

「是木師父教的吧?唔——」公孫鳴脫口而出,被身旁的姜鴻波與項天磊聯手摀住了嘴。

「哈、哈哈……公孫兄你別亂說話呀……木師父耳朵好著呢……」

木人心朝他們那處冷冷瞪了一眼,胡說八道什麼,段紅兒不也是他養大的?

不過悅丫頭真的很奇怪,誰也沒教她這樣呀。

凌無絕一派儒雅溫潤的模樣,更不可能把她教成這樣……她到底是哪學的怪模怪樣。

「來,悅丫頭,這是段爺爺……」

木人心直接跳過了楚天碧,反正楚天碧三不五時就會來天機閣看程悅,也沒必要介紹了。

當他跳過楚天碧時,楚天碧朝他拋去了一眼,似有怨念。

段霄烈心裡哈哈大笑,面上還是不怒自威的表情,將自己準備好給程悅的見面禮遞了過去。

「謝謝段爺爺……」

段霄烈居然給她準備了一對小小的拳套,看模樣是段霄烈他手上那昭天焚世的縮小版。

「嗯,不錯。記得,心向正道。」

「是,悅兒謹遵段爺爺教誨。」

長輩方面,木人心帶著程悅都見過了,也收了見面禮,剩下的就不是他的任務了。

「名兒,帶悅丫頭去給你那些友人們瞧瞧,認認臉。」

木人心示意程悅去找娘親,程悅卻拖著腳步走,好似很不樂意。

「娘……」

「唷,悅兒討厭娘親麼?嗚……娘親好難過呀……」

無名雙手遮著臉開始裝哭,程悅就飛快看了程墉一眼,語氣稍微有點波動,急急安慰著無名:「悅兒沒有討厭娘親,悅兒最喜歡娘親了……」

「嘻嘻……那就好。來,給娘抱,娘帶你去認人。」

程悅的冷臉更冷了,娘親居然裝哭……

但她還是乖乖地放鬆自己讓無名將她輕鬆抱起,沒辦法,她爹在呢,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這麼怕爹爹,明明爹爹對她很好的。

「來,悅兒,這個你要喊武師伯……」

「啊……呃……悅兒你好喔……我是武轍,名的師兄。你要多吃點東西,名師妹就是吃太少了,都不夠壯實呢。」武轍搔著頭,不知道怎麼跟這麼小隻的孩子說話。

「這個……南師叔,你要離他遠一點,不可以學他喝酒喔……」

「無名……你這樣說我好難過的呀……」南飛鍠垂下了嘴角,表情真的很難過。

「嘻嘻……說笑的,悅兒,以前南叔叔常常與娘親一起執行差遣,有過命交情,遇到困難也可以找他求助喔。」誰讓南飛鍠送自己女兒酒壺?跟他開個玩笑剛好而已。

男性照著年紀與輩分,無名一律讓程悅稱呼師伯或師叔。

「來,悅兒,這些是娘親的好姊妹們,這是蕭姊姊、紅兒姊姊、若昕姊姊、樓姊姊……」

女的,不論年紀,無名一律讓程悅稱呼姊姊,並且耳提面命教她,只要是女的,不論幾歲都喊姊姊。

「那娘親……王婆婆我也要喊姊姊麼?」

「呃……娘親當年是喊她師姊沒錯啦……不過王大娘既然讓你喊她婆婆了,你就照她說的喊吧。」

無名與程悅的對話,讓大家想起當年的迎新宴,都笑做一團。

程墉也忍不住輕咳了兩聲,迎新宴上的她……真的很可愛……

「報——閣主,有客到!」

一名天機閣弟子跑進了會場,朝著無名說道。

「哦?都快開始抓周了,是誰呢?」

無名把程悅放下,讓她乖乖等著抓周開始,不要再跑去練武了。

程悅乖乖應了,與無名的師兄弟姊妹們在那說著話聊著天,等著娘親回來。

大家拼命想逗程悅笑一笑,讓她表情變一變,卻都鎩羽而歸,程悅從頭到尾就一個表情——冷漠淡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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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墉陪著無名去大門口迎接客人,遠遠就看見一群身著白衣的劍客。

「啊……一定是沐瓔姑娘!」

無名腳步快了一些,程墉緊隨其後。

果然是沐瓔與蒼茫城的護衛隊。

「沐瓔姑娘!」

「呵呵……無名姑娘,許久未見,現在是不是該改口稱呼你為無閣主……或者……程夫人呢?」沐瓔看著無名調侃的笑,又看了看程墉。

程墉偏頭瞧向無名,無名的臉微微透出一點粉色,語氣略顯僵硬的回應沐瓔:「還是叫我無名就好罷,我們不也有過戰友之誼麼?」

他有些遺憾,所以無名不肯讓人喊她夫人囉?難怪上回一直催促穴獾寨弟兄們回去秦嶺,他回寨裡要再交代一下眾人此事了。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啦……嘻嘻……你也喊我沐瓔罷。」沐瓔越看這兩人的相處,越覺得有趣,孩子都周歲了,怎麼還好像情竇初開時。

「好,沐瓔是來參加小女的周歲宴麼?」

「是,也不是呢……聖上聽說了你的善舉,還有在邊關一戰成名的威武,特地讓我送聖旨和封賞來呢。」

至於為什麼不是夏侯煥來送,那是明擺著的,無名現在在民間的聲望極好,聖上想交好無名。

明知這兩人不合,還派夏侯煥來送聖旨那便是找碴了。

沒了巧后閻凰,皇帝倒是暫時收斂了一些,沒那麼明目張膽要剷除異己了。

沐瓔滿不在乎的將聖旨和皇帝的封賞遞給無名,像這種名頭,警告意味濃厚,根本就沒什麼好開心的。

聖旨上寫了一堆冠冕堂皇的廢話,封賞則是一幅皇帝親自畫的江山圖……喔,皇上把關外北漠至西域一帶都畫進去了。

「這是……對我的警告?」

「呵呵……無名還是如此敏銳,這話我們私底下說說就好,你可別大庭廣眾下說出口呀。」

無名聳肩表示無所謂,將沐瓔引領到宴席上參與抓周。

隨手把江山圖一放,就給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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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兒,吉時到了,讓悅丫頭抓周罷。」木人心提醒無名注意時辰。

「是,義父。」

無名一把撈起程悅,抱著她走到定點抓周:「悅兒,看見什麼喜歡的就拿,拿一刻鐘再放手。」

「悅兒想拿什麼都可以麼?」程悅奶聲奶氣問著娘親。

「可以,只要悅兒你拿得動,儘管拿。」

程悅思索片刻,邁著小短腿走向前方,在那兒繞啊繞的。

她歪頭想了想,覺得只靠自己拿太困難了,想到娘親方才說的,遇到困難可以找南師叔,她就蹬蹬蹬跑到南飛鍠面前,盯著南飛鍠直看。

「呃……悅兒怎麼一直盯著師叔看呢?」

「南師叔……娘親方才說過,有困難可以找你幫忙的……」

南飛鍠回想了一下,是有這麼說過,不過現在是抓周,有什麼困難會需要他幫忙?

「悅兒想讓師叔幫忙你什麼呢?」

「悅兒的手太小了,南師叔可不可以幫我,桌上那些東西,悅兒全部都要拿!」

南飛鍠被程悅的大氣發言嚇了一跳,抓周不是這樣抓的罷。

「悅兒呀……師叔跟你說……抓周,只能選一個最喜歡的拿著,頂多一手一個,你想全部都拿……呃……師叔不能幫你呢。你真想全拿的話,可得自己想想如何去做喔。」

南飛鍠拒絕了程悅的求助,並試著解釋清楚給她聽懂。

程悅冷漠的臉蛋更冷了一點,原來只能靠自己麼……

那算了,隨便拿個東西解決這件麻煩事罷。

程悅不太高興,隨手拿了個東西等著大人們計算時辰,時間到了才把那東西拿給無名瞧。

「啊……這是……」無名拿來一看,臉頓時僵住了,這不是皇上封賞給她的那個江山圖麼,怎麼混進了抓周的東西裡。

木人心瞧見了那張圖繪製的內容,臉色也變得不太好,這不能公開給賓客們知曉了。

「呵……看來悅兒以後會是個善繪的畫家呀……」

木人心打著馬虎,想辦法蒙混過關,程墉趁機以竊天塢所教授的盜技,將畫卷調包了,總算是解了眼前之危。

有驚無險送走了所有賓客,木人心才私底下找了無名、程墉商討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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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兒如何看待此事?」

「巧合罷……應該不用多想?」

「程墉你呢?」

「寧可信其有。」

「嗯……明日起,程悅除了自行習武之外,便跟著我習字讀書罷。」

幾句話就定案了,無名的意見被木人心無視了,名兒要是真的完全不在意那封建迷信,怎會在看見江山圖後僵了臉。

於是從那天起,就能看見一臉冷漠的程悅,不甚甘願的在木人心的督促下看書習字。

木人心給程悅挑的都是什麼……《四書五經》、《史記》、《資治通鑑》、《孫子兵法》、《論語》、佛學、《道德經》、雜學、歷史學說、治國之道、馭臣術、厚黑學……

無名心疼極了,便也自己寫了幾本閒書給程悅,讓她休閒的時候看。

以免光看那些死書,看得人都崩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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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爺爺……這本書的封面沒有作者。」程悅將手中的書翻來翻去,找不到作者名稱。

「作者是誰很重要嗎?你是讀書中道理,還是讀封皮?」木人心冷懟了她一句,絲毫沒有在對一個一歲娃兒說話的感覺。

程悅冷漠著一張臉,內心正在碎念,她才一歲多,為什麼就要開始讀書了……不過娘親親手寫的幾本書就都很有趣,念書就念書,多學些字才看得懂娘親寫些什麼。

「他山之石,可以攻錯。修練異地經典或許能有所啟發,唯應當心捨本逐末。」木人心遞給程悅一本書。

「木爺爺今天給悅兒的是心法書?」

程悅還是比較喜歡練武,楚天碧早就偷偷教了她《望廬訣》,打下了學習心法的基礎。

「哼,修業散漫……浪費的只是你自己的時間。隨你愛學不學。」

程悅接下了心法書,她沒有娘親的全才天賦,就算學了多種心法,她也只能擇一運行呀……就連凌舅舅有著跟娘親一樣的體質都做不到的事,木爺爺怎會覺得她做得到?

而且為什麼木爺爺對娘親那麼好,對自己卻這麼嚴苛!

「木爹爹,我可以進去麼?」

「名兒進來罷,今天講課也講到一個段落了,悅丫頭可以歇息了,自己去好好複習。」

無名塞了幾本新寫好的書到程悅手裡,讓她快點溜走。

木人心看在眼裡,只是搖搖頭,無名這樣寵程悅,不是好事。

若那幅江山圖帶來的是程悅的未來預告,程悅就不能再當個普通的孩子。

「木爹爹……悅兒才一歲呀……」

「別替她開脫,她如此早慧,我不相信你沒感覺出來。」

誰家一歲大的娃兒會整日冷著一張臉?誰家一歲大的娃兒可以一拳擊碎一顆樹的樹幹?誰家一歲大的娃兒能在一旬內讀懂《春秋》?

「她再早慧也是個孩子呀!」

「哼呵……你自己比她還像個孩子哪。」

木人心哼笑著,看透了程悅的本質,她就是個早熟老成的小怪物,反而是無名越活越顯幼稚,讓人成日替她操煩。

「木爹爹……」

「行了,是她自己選擇了那幅江山圖,她就得背負起這一切。你撒嬌也沒用,就當未雨綢繆罷。」

他們都弄錯了最好,可萬一對了呢?

那個萬一,他們輸不起。

「木爹爹,我還是覺得這就是迷信呀。」

「哦?那你怎麼不跟程墉也這麼說呢?」

無名惱了,木爹爹就只會用程墉壓她。

她氣呼呼地轉過身去,不與木人心說話了。

木人心對她已經瞭若指掌,不慌不忙拿出一些零件與工具,開始組裝,嘴裡邊唸叨著:「上回那農業機關……在送水方面應該可以再改良……」

無名身體微微動了動,木人心再接再勵:「嗯,這個卡榫若改成活動式扣板卡榫……」

「木爹爹,您說哪個部分?」

無名果然就破功了,開始詢問機關術的改良問題。

呵,你爹還是你爹。

木人心花了半天的時辰,給她細講她的機關術還有哪些地方可以改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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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名直到睡前才想起,她是要給程悅爭取作為一個孩子福利的呀!

怎麼就被輕意轉移了注意力……

她懊惱的以拳頭砸著枕頭被褥,低聲怒斥自己。

程墉一進房看見的就是她氣呼呼的樣子,腳步微頓,思索片刻,才走上前將她擁入懷裡。

「莫惱。明個兒問問悅兒,悅兒若不喜歡,就不要學了。」

木人心這是小覷了程墉的寵妻無度,若無名真開口說不讓程悅學了,程墉也會答應的。

現在還只是模稜兩可,沒把話說死已經算好的。

「嗯,悅兒若自己願意學,便學。她不願意,就甭學了,你答應了喔!」

「嗯……我答應的……」

程墉多了一個習慣,他總要在睡前勾起那縷白髮印上一吻。

「嘻嘻……你是不是很介意我的白髮呀……不好看?」無名按住了他勾起髮絲的手指,嗔笑著問他。

他聽到無名這話,眉頭輕皺了一下又舒展開,唇角勾起一抹淡笑,眸中閃爍著微光。

「名娘想知道……不如親身檢驗下……我是喜歡,還是不喜歡呢……」

周遭的氛圍溢出一點旖旎,兩人身上的熱氣竄流,暖得如同冬日裡的陽光,房內只有窗口透入的月光與微弱的燭火將他們的影子映照在帷幔上。

他的視線逐漸從她的髮上往下移,停在了她鮮嫩欲滴的唇瓣上,目光無比露骨。

她瞠目屏息,感覺他帶著薄繭的指尖在自己身上游移,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任憑他指尖傳來的火焰燒向她全身。

「呵……名娘還是不習慣麼……」

「唔……你不要說……」

她羞赧地閉上眼,不敢再瞅向他飽含情慾的黑眸,他那雙惑人心魄的丹鳳眼,好似透出一點邪魅,繼續與之對視,魂魄便會被他攝走、囚禁。

「你的一切,我都喜歡。」

說著他便以吻封住了她欲說還休的小嘴,那縷白髮,只會讓他更心疼她,如何就會覺得不好看呢。

無名被他吻得七葷八素,早已忘了自己方才想說什麼,只餘細碎低吟。

膩頸凝酥白,輕衫淡粉紅。

春宵一刻,許君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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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程悅沒有等來爹娘,幾日之後無名才問了她的意願,她漠然著一張小臉,頷首說自己願意學,只要娘親不要不開心就好。

無名亂感動一把的,忍不住將程悅抱起來拋向了空中,又接住抱得死緊,這之間,程悅依舊連眉毛都沒動一下,淡定異常。

程悅被拋至空中時,心裡在想,娘親真的好像孩子呀……難怪不論是木爺爺、楚爺爺還是爹爹……甚至其他人……都那麼保護娘親……

嗯,她也要好好讀書習武,一起保護傻傻的娘親。

程悅莫名就自行立下了誓言,無人知曉。

( 創作其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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