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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7/06 19:55:14瀏覽319|回應0|推薦4 | |
第六年 ***我是因為顯示錯誤替代段落空白的分隔線***和楓影子*** 新婚後過於荒唐的下場,就是無名早早就懷了孩子。 木人心氣得差點就持扇砍死程墉,這個時間點,讓傻女兒懷孕不是找死麼。 他臭著一張臉加強了天機閣的機關防禦,務必做到滴水不漏。 道恆耳提面命交代著注意事項,讓無名千萬不要跟以前一樣拚了命練武,適當的練武還是可以的,有任何不舒服要提早講,不要隱瞞。 楚天碧聽見消息後,想殺石司命的心思更濃厚了,他一日不死,女兒一日不能安生。 未來還有小孫子或小孫女兒哪。 而無名在眾人的監督下,只能簡單做些輕巧的活動,或是用創新的機關術造福人群,不然就是去聽茶老說書,連短柄授業都讓木人心先接過了,他不能親身上場示範,多得是年長的弟子可以,他只要出張嘴毒死眾人便行了。 ***我是因為顯示錯誤替代段落空白的分隔線***和楓影子*** 茶老已經很少說起無生教的段子,現在最常說起冥宮之亂,還有後續那些俠隱閣四散各處的弟子們,他們的故事。 無名也從中得知了許多好友的下落,好些人居然都在江湖上有了屬於自己的稱號呢。 ***我是因為顯示錯誤替代段落空白的分隔線***和楓影子*** 武轍師兄被人稱作頑石蒼松,在武林中四處守護需要他高壯身影的人們,身上開始多了數不清的傷痕,憨厚的臉上也開始顯露出風霜。 ***我是因為顯示錯誤替代段落空白的分隔線***和楓影子*** 南飛鍠的稱號可就玄奇了,不殺劍南飛鍠,一個不殺人的劍客,如何行走江湖、遂行正義?沒人知道他是如何做到的,他的劍從不殺人,卻能讓惡徒痛改前非,放下屠刀,不再為惡。他的故事,成了茶老最愛的經典之一。 ***我是因為顯示錯誤替代段落空白的分隔線***和楓影子*** 張夢陽,為了心中的正義脫離了真武道,他義薄雲天,正氣凜然,於善解衣推食;於惡嫉若仇寇,斷罪無情,江湖人稱火德劍。 ***我是因為顯示錯誤替代段落空白的分隔線***和楓影子*** 照潭師父回了聖巖宗後便下落不明。 ***我是因為顯示錯誤替代段落空白的分隔線***和楓影子*** 淨為尋道遊走江湖,時而面具覆面黑衣勁裝,殺伐果決;時而一身柔美白衣,救人水火、仁和親善。江湖人稱裁決劍。 ***我是因為顯示錯誤替代段落空白的分隔線***和楓影子*** 段紅兒早在跟隨段霄烈離閣那時,就開始了她的道,數月之間,關中境內欺壓鄉里,魚肉百姓的官吏豪紳,接連橫死宅院,官府持續追查,始終未果,各種意欲誣指當地百姓,草草結案的企圖,也在辦案官員同受害者般,離奇身亡後,旋即消滅。 此後上任官吏,皆轉而施行嘉惠百姓之德政,將這一連串事件束之高閣,不再調查追究,關隴一帶,一時政通人和,百姓安泰。 段紅兒深知這微不足道的成就,僅僅只是改變世道的開始。 魔高一尺,道便需高它一丈。 縱使前路充斥俠者的獨斷專行,旁人的怨恨非議,她也將貫徹她所相信的一切,不計代價,守護她珍視的人們。 她的那道鮮紅身影總在深夜穿梭於各處懲惡,百姓因此送了她一個稱號——樑上血燕。 ***我是因為顯示錯誤替代段落空白的分隔線***和楓影子*** 鐘若昕也漸漸闖出了名號,人稱金烏重光,總有一天,她會邀請無名陪她一起回去四川爭輝,統一家族嫡旁。 ***我是因為顯示錯誤替代段落空白的分隔線***和楓影子*** 程墉明明就只專心在收容孤兒到穴獾寨安置,更多時間都花在陪伴無名上,什麼江湖事也不管,卻也得了一個雨中客的稱呼。 ***我是因為顯示錯誤替代段落空白的分隔線***和楓影子*** 更神奇的是蕭芊菱師姊,她大多時間都留在俠隱閣裡,偶爾才下山行俠,卻因為她一視同仁的救治眾生,被人稱為邪醫。 她自己都不清楚,一視同仁的救治,究竟是醫者的仁心仁術,還是俠者的自傲濫情?誰也沒有答案。 但只要仍行於江湖之上,只要她的道尚未到達盡頭,無論是幫助他人時得到的感激,抑或是救治惡人得來的不解、惡言,她都會盡數接受。 ***我是因為顯示錯誤替代段落空白的分隔線***和楓影子*** 石崑踏足武林,以一套毒辣的掌法殺惡懲奸,更以一門運毒治病之功法,醫治傷患無數,今後再也沒有誰會說,出身悲歡樓、運使毒功之人,便是惡徒。 不論出身,不論功法,真正能評斷一個人的,乃是他的作為。 而他始終無愧於俠者身分,人稱問心俠客。 他帶著一張似冰冷澈的神情,卻一直保留著一顆熾熱的心,因為他俊朗的外貌,也有不少女子傾慕於他,或者是想介紹他認識自家女兒或親屬。 他總是淺淺拒絕,直言自己已有妻子,可從沒人真正看見過他帶著妻子出現,都以為他怕江湖尋仇,把妻子藏得特別隱密。 ***我是因為顯示錯誤替代段落空白的分隔線***和楓影子*** 凌無絕帶領著冥宮改過向善十分成功,又以一手快劍,在江西一帶四處救人,因他總身著白衣、手持無垢細劍,被人稱作無垢劍俠。 ***我是因為顯示錯誤替代段落空白的分隔線***和楓影子*** 無名好羨慕大家呀,她不斷在想,以後自己闖蕩江湖,究竟會得來什麼名號呢? 石崑的妻子是誰,怎麼都帶沒給大家見見? 南飛鍠不殺人,到底是怎麼說服對方向善的? 紅兒懲惡時,有沒有遇上危險? 若昕妹妹是否還會在夜裡哭泣? 武師兄的傷藥還夠不夠用? 蕭師姊被稱為邪醫會不會傷心? 淨的俠道,該不會也是我道吧? 還有還有,為什麼程墉也有了稱號!? 甚至連凌無絕都有稱號! ***我是因為顯示錯誤替代段落空白的分隔線***和楓影子*** 想著她的臉色就沉了,但她化悲憤為力量,一轉身就跑回了天機閣鼓搗機關,打算即日開始,要去四處宣揚機關術農業,養活更多貧苦百姓。 木人心遣了兩個天機閣女弟子專門跟在她身邊,楚天碧也在俠隱閣內下了差遣,也是關於守衛她的安危的,有空的弟子便接,她就整日板著一張臉,帶著一條長尾巴在四處行善,懷胎三個多月了,肚子卻沒什麼變化。 「木爹爹……我說……如果真的發生什麼事,他們的武藝能有我高麼!?讓我一個人還比較安全罷。」 無名抓狂了,走到哪跟到哪,她好像囚犯。 「嗯,你說的沒錯,以後我會讓楚天碧別讓弟子們跟著你了。」 關心則亂,他跟楚天碧都疏忽了,人多才讓她更不安全。 她那一言不和就以身替死的舉動…… 木人心皺眉蹙眼,像什麼不好,偏偏這點就像楚天碧。 「咦!?木爹爹這回這麼快就同意了!?」 「呵,我不同意有用麼。」 她自己都還像個孩子,卻懷了個孩子,木人心簡直煩惱到不行。唸歸唸,他是一臉甘之如飴,可見得實際上多麼寵溺無名。 「嘻,謝謝木爹爹——木爹爹英明神武!」 「別嘴貧了,程墉等會兒來,你與他去懶牛鼻子那兒。芊菱丫頭給你捎了信和物件。」 ***我是因為顯示錯誤替代段落空白的分隔線***和楓影子*** 程墉在公開場合依舊維持著他謙和有禮,不慍不火的良好修養,私底下卻總賴著無名耳鬢廝磨,綿綿情長。 「嗯……不知道師姊給捎了什麼?」 「名娘,先回房,我將你的衣裙給改良過了,試試?」 他記下了無名不斷抱怨裙裝不好習武一事,試著改了改內裡,外表看起來仍舊是普通的襦裙,裡面卻是習武方便的勁裝,要比先前好活動很多。 只要她沒與人大動作動武,看上去就是一副大家閨秀的秀氣模樣,也符合了木師父的敦敦教誨。 「阿墉……你現在連裁縫都會了……」 無名說這話的表情有很深的怨念,程墉什麼都會,自己到底能為他做些什麼? 程墉見狀以拳掩嘴輕笑,直到回了房內,才抱著她親了又親,輕輕的吻如羽毛輕掃,她的臉瞬間就紅透了。 她撲倒在他的懷抱裡,將自己完全放鬆,軟軟的依偎在他身上,耳朵貼上他的胸口,聽著他怦怦的心跳聲。 「唉……真不想放你出門呢……名娘……」他柔情蜜意的輕撫她細軟的長髮,再次低下了頭吻了吻她的額心,吻了她紅霞般的臉頰,最後落在她小巧的唇上,輕輕的吻,一下又一下,怎麼也親不夠。 她不想開口打破此時的甜美靜謐,但是再不去找道恆師父,被以為白日青天裡犯糊塗,可就無法見人了。 「我去換上你改好的衣裙,你、你不要再親了……」 「嗯,最後一下……」 程墉的最後一下,把她吻得暈頭轉向,差點就沒能呼吸。 「阿墉……你平時在外面跟私底下……真的,判若兩人。」 無名狠狠咬了他的唇一下,逃到內室去換裝,又惹來他一陣悶聲低笑。 程墉的手藝沒話說,衣裙服服貼貼,一個針腳都沒出錯,連繡線紋路都不硌人,細緻平整。 換好之後,無名就掩著臉小跑,想衝過程墉的身旁,直接推門而出,被早有心理準備的程墉一把抱住了。 「等等,頭髮亂了。」 無名全程遮著臉讓程墉給自己梳頭,程墉給她梳了個簡易的流雲髻,半披散著髮絲,將機巧髮飾別上,再插上蝴蝶玉簪。 「阿墉,你給我梳這樣的髮式,等會兒木爹爹又該生氣了。」 已婚婦女是不能讓髮絲垂落的。 「無妨。木師父不會生氣的。」 程墉與木人心的想法雷同,世道給婦女的限制與約束,是一種不公平的體現,他們並不想讓這種不公平呈現在無名身上,所以恪守禮儀的木人心,不會在乎這個髮型的。 木人心希望她舉止優雅秀氣點,可不是想把她養成世道裡的無知蠢婦呀。 這也是程墉默默做給木人心看的,她永遠高自己一頭,誰也壓不下她。 「是麼……那快點,我們去找道恆師父!不知道師姊信裡寫些什麼呢。」 程墉牽著她的手慢慢走,明明運使輕功不用半個時辰的路,硬生生走到傍晚才抵達俠隱閣。 ***我是因為顯示錯誤替代段落空白的分隔線***和楓影子*** 「山人我說,輕功還是能用的,不要讓名丫頭走這麼久的路,反而不好。」 道恆見他倆這麼遲才來百草廬,便知道這兩貨又做了傻事。 「名兒伸手,這是阿菱交代我給你的。」 「十文錢?」 無名狐疑地看著手上的銅錢,師姊給自己十文錢做甚。 「咳哼,是啊……你看看這信,我再接著跟你說。」 蕭芊菱信裡描述了自己最近旅途上看見的景色,治療過什麼樣的人,遇上什麼疑難雜症…… 她一切平安,只要活著,總會有再次相見的一天,在下次重逢之前,她會定期給無名寫信的。 最後在信的尾端,她希望無名用十文錢買下她隨信送來的,一柄精緻小巧的畫扇。 「喔……道恆師父,扇子呢?」 道恆接回那十文錢,把蕭芊菱隨信送來的畫扇遞給她。 「上面這畫的是……芍藥、百合……還有一個在滿天落花中練武的女子……?這是……我嗎?不過十文錢是什麼意思?」 程墉明白了,蕭芊菱也一樣忌諱,那送禮禁忌。 「來,山人這有第二封信,你看完便懂了。」 無名一目十行,很快將信讀過一遍:「師姊她……這麼迷信呀?」 蕭芊菱信上說,這扇子是她親手繪製要送給無名的,但是送禮禁忌要避開,若應了這忌諱,與師妹「離散」了,她會很傷心的。 「不是迷信。」程墉突然說了這句話。 「啊?阿墉你也忌諱這個麼?」 「嗯,天機閣在穴獾寨的那一部份機關術中就有這些內容。」 無名突然內疚了,原來程墉他有忌諱的事情啊。 「那我先前還送傘給你……」 是不是因為那把傘,他們兩個才差點沒能在一起? 「那不算。」但為何不算,程墉只是笑而不答,無名想知道,就想辦法解開當年他送給她的機巧盒子吧。 「名師姊、程師兄,總算找到你們了。」姚山靈氣喘吁吁的跑進百草廬,都沒顧得上與道恆打招呼。 姚山靈藝成後,選擇暫時留在俠隱閣繼續精進醫術與武術,接替了蕭芊菱以往跑三俠村義診的工作。 「這場景似曾相識呀,姚師妹不要急,慢慢說。」 無名安撫著姚山靈,程墉將視線轉到了姚山靈身後,看著來人。 「我來說罷。」 「唐韻!好久不見!」無名訝異不已,唐韻此時不是該在北方戍守邊疆麼。 「無名……不,現在該稱呼你無閣主了,確實許久未見,不過今個兒是為了公事來找,就不多聊了。北焰衛負責的京城與邊關兩處,機關兵突然失控發生了大動亂,赤骨族趁虛而入,家主派我來求助天機閣,懇求無閣主著人陪同前往京師、關外兩處,平定機關兵之亂。」唐韻變得穩重成熟,說話有條有理,不急不緩。 「這麼大的事?山人我也聽聽,說不定俠隱閣這邊也能幫得上忙。」道恆要盯著無名,這位有孕在身的傻女娃兒熱血上頭就糟糕了。 原來巧后死前設置的後手,在今年開始有所動作了,沒有了巧后,朝廷機關兵失控後無人能解,好在上官煦與無名交情也不錯,知道她重建了天機閣,或許能解此危,才派唐韻前來求援。 「那現在上官師姊他們如何了?」無名急忙追問。 「家主親率北焰衛軍出征赤骨族,璘小姐與諦聽師弟帶了一隊人馬,負責阻擋機關兵攻擊京城平民。但情況危急,若再找不到人阻止失控的機關兵,此兩處恐將都會淪陷。」唐韻表情嚴肅,語氣平緩亦難掩眼中焦慮。 「如此……隨我到天機閣,我點幾個技藝武術都較佳的弟子隨行,另外,我也跟你一起北上。」 無名立即拍板定案,急著要拉唐韻跟自己回天機閣去,被道恆與程墉一同阻止了。 「唐姑娘,名娘她不能與你去。讓名娘挑選的門人,和我穴獾寨成員……以及我,跟你前去支援便可。」程墉站出來改了無名的安排。 唐韻心裡焦急,便脫口質問:「為何!?難不成如今無名你也對半身踏在朝堂的北焰衛有所顧忌了麼?」 「唐丫頭還是當年那樣衝動呀……冷靜點,名丫頭有孕在身呢。程小子怎麼可能放心她跑去邊關? 唐丫頭你也別著急,程小子的機關術並不遜色老木多少,他去不比名丫頭差。 我也會跟老楚要求,派遣師長帶一隊俠隱閣弟子一同前去協助,如此你可以放心罷?」 「懷孕——!?」唐韻沒想到是這樣的原因,從無名大婚至今也才不到四個月,這也太快了些罷。 想到此處,她眼神有些怪異的盯著程墉看,似乎有些許責備之意。 楚閣主與木師父私底下可是寫信「拜託」了所有人,說明了無名被悲歡樓追殺一事,不分俠道派系,懇請大家共同保護無名。 他們兩個早在無名不知道的時候,輪番擋下了不知幾多的刺客了。 現在程墉居然讓她在這個節骨眼懷孕!? 這比讓無名隻身前去邊關殺敵更加危險呀。 眾人商議的結果,俠隱閣、天機閣與穴獾寨都派了人,由程墉帶隊隨唐韻前往北方,無名則被木人心好好看管了起來,絕不讓她有機會去完成什麼衝動的念想。 ***我是因為顯示錯誤替代段落空白的分隔線***和楓影子*** 天機閣北側的書房裡,木人心十指撩撥,奏起哀怨淒音,有若胡笳馬鳴,風沙滿目。 無名亦鼓動琴弦,奏起胡笳之音和之。 良久後琴音方歇。 「哼……單就曲子而言,練得還行,不過意境還差得遠。大漠的悲涼,可沒這麼簡單掌握。」 「是……」 「有氣無力的做甚?」 「只是想起了那場嘩變,楠師兄……他死前可曾感到後悔?」 ***我是因為顯示錯誤替代段落空白的分隔線***和楓影子*** 俠隱閣大戰結束後,上官煦被突然任命為上官家家主與燕國公繼承人,上官楠表面不顯,私底下卻開始了動作。 他先與朝廷勾結竄位失敗,慘遭錦衣衛利用,後錦衣衛又想殺他滅口,他只好投奔赤骨族……因為,他身上流的血,便是赤骨族人的血脈。 他只不過是燕國公上官玄的養子罷了。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他為民為國戎馬一生,就敗在這八個字上。 朝廷忌憚他,上官玄頂著朝廷的壓力,不能在明面上支持他,也來不及與他細說這其中關竅,兩人便離了心。 ***我是因為顯示錯誤替代段落空白的分隔線***和楓影子*** 當時對於上官煦逼問他為何要背叛,他是這麼說的:「上官玄的親生女兒上官煦,在部隊裡不用從小兵幹起,在戰場上有最精銳的北焰禁衛軍保護,到了武林中,進了俠隱閣,只要說自己是燕國公之女,一樣沒人不敬你三分。 至於璘妹……罷了,不過是隻華美的金絲雀,能懂什麼呢?天塌下來至少有一打人會替她頂著。 若非身上流淌的赤骨族之血,還能有什麼原因讓我失去我該得的一切。 不然呢?還有什麼原因?論資歷、論能力、論武藝,我哪部分不如你? 你贏過我的,不過就在多了選擇兩個字罷了。」 ***我是因為顯示錯誤替代段落空白的分隔線***和楓影子*** 上官煦聽罷後,便許了他承諾,只要他並非真的心向赤骨族,而是遭受朝廷脅迫,那麼,只要他能讓上官玄平安歸來,她便以現任上官家主之名,立即退位給他,同時與他一道徹查夏侯煥與錦衣衛之事。 她發誓,會替哥哥洗刷清白,還給他該有的一切,不論是家主之位、北燕兵權,還是燕國公之名。 只要……上官楠將上官玄平安帶回來。 ***我是因為顯示錯誤替代段落空白的分隔線***和楓影子*** 上官楠假意答應,後失聯過久,上官煦偷偷回俠隱閣找了無名求助,與唐韻、上官璘同去尋找上官楠與上官玄的下落。 大概是受無名身上的天運影響,他們就真的在幾日內找到了……也親眼目睹了上官楠怎樣喃喃著他再也不會相信任何人,接著……手刃了自己的養父上官玄。 上官煦沒有崩潰太久,親手殺了上官楠替父報仇,振作精神支撐起整個上官家,北焰衛……沒有懦夫!沒有時間流淚……她在無名的協助下率兵打退了來犯的赤骨族人。 戰後她給了無名一塊暗褐色的炎紋銅墜,那是上官玄的遺物,雖陳舊卻似乎保養得很好,上面有一道猙獰的裂痕……此外還有一塊北焰兵符,交代無名收妥。 她沒有明確的說出自己的意思,沒過多久她就悄悄離開了上官家,留了一封書信,將家族瑣事丟給族叔上官宇代為打理,在江湖上行俠仗義去了。 「哼,你不提此事便罷。一說我便想起你居然留書偷偷與上官家那個女娃兒瞎胡鬧,一聲不響跑到了邊關行那涉危履險之事。要不是你這傻丫頭運氣好,你現在還能與我在這長吁短嘆麼!」 無名見木人心似乎真的動怒了,乾笑兩聲,手悄悄撫上了琴,勾起弦音致歉,木人心一聽就懂了她沒說之以口的抱歉,便也緩下了冷臉。 「呵,你這手,程墉還不知道吧?」 「嘻……木爹爹可要保密呀!」 程墉還不知道,無名已經通曉琴音之意了。 「都要當娘的人了,還這麼孩子氣……唉……」 「木爹爹……」 無名撒嬌著,與木人心合奏起輕快的琴音,享受這安穩祥和的天倫之樂。 ***我是因為顯示錯誤替代段落空白的分隔線***和楓影子*** 兩個月過去了,北方一點消息也沒傳來,無名內心焦躁不安,面上依舊笑吟吟,四處教導平民百姓如何使用機關術來灌溉農地、畜牧養殖,在江西以南一帶頗得民心。 「奇也,怪哉。妹妹……你的外表怎麼好似越顯年幼了……還有你這肚子五個多月了,怎麼還不顯懷呀……」 無名想了想,應該是因為這軀體的特性,可是她不能說出來,只好笑嘻嘻地敷衍凌無絕:「有人寵,自然越顯得年幼啦!肚子呢……道恆師父不是說很多人頭胎都這樣麼,臨盆才顯懷的都有呢。甭說我,你自己還不是越來越顯得年幼!」 「說的也是,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你好老成呢。」 「呵……我老成!?你自己當時又多青春開朗啦!」 別以為是親兄妹,自己就不打他啦! 無名氣呼呼地瞪了他好幾眼。 「報——!」 無名還在與凌無絕站在田埂地鬥嘴呢,突然有天機閣門人來找。 「什麼事情麼?」 「閣主!北方傳來急報,我們派去的人馬在一旬之前,都失去了聯繫!」 「什麼!?那程墉呢?」 那人連忙說出了所有情報,包含程墉在內,派去的人都在邊關失去了蹤跡,上官家的人才派人急信來報。 無名聽完之後,一口氣堵在心底,喘不上氣,凌無絕見她腳步不穩,連忙攙扶住她。 「妹妹……先別急,我們先回去,問問木師父,也煩請這位小兄弟,再跑一趟俠隱閣去找楚閣主報信……」 木人心與楚天碧得知後,又加派了人手前去北方尋找失蹤人馬的下落,卻不允許無名擅自離開俠隱閣與天機閣的保護範圍,只是不斷安撫著她,讓她等候消息。 「京城那邊,機關兵的動亂已經平息。不過邊關那處……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呢……」 眾人瞞著無名私下討論,卻沒有取得結果。 ***我是因為顯示錯誤替代段落空白的分隔線***和楓影子*** 無名自那日後,連日擔憂到難以入眠,夜裡瞪著眼望著屋頂,怎樣也放不下心。 「小名名……姊姊進來啦!」 這是…… 「皊狐師父!?」 「呵呵……你又忘了,我早已經不是俠隱閣的師父啦!小名名你還是乖乖喊姊姊罷。」皊狐以手指輕輕點了點她的額心,讓她改口。 「不行……你就是我的授業恩師呀……」 「哎呀……小名名怎麼跟木大哥一樣,學得一板一眼的呢……看來姊姊手裡的情報……姊姊只好收起來囉?」 皊狐故意逗著她,瞇眼笑著看看她如何應答。 「情報……?是說北方……程墉他們的下落!?」 「是呀,小名名想不想知道呀?叫聲姊姊我就告訴你。」 「皊狐姊姊!」 無名沒有任何猶豫,攸關他人性命……尤其攸關程墉的性命之事,她可以捨棄一切原則。 「呵呵……小名名果然乖巧懂事……還對小墉特別好呀。」皊狐很清楚,無名改口的關鍵。 「請皊狐姊姊快點告訴我……不要再逗我了……我……很擔心他……」 說著她就紅了眼眶,皊狐立馬笑得如春季花開般燦爛:「別、別,你別掉金豆,姊姊不就是逗逗你罷了。」 皊狐沒想到如今無名還是跟當初一樣,性情率真無比,眼淚說掉就掉,這可讓她有點後怕了,讓木人心知道自己弄哭了他的義女……呵呵……以後就真的不好來天機閣「拜訪」了。 可也就是她這個性情,讓人如此喜愛,皊狐才願意多費心思來攙和北方邊關之事……嗯……也許還因為其中牽涉了程墉罷,自己看大的孩子有危險,總是不能放心的。 「皊狐姊姊你快講罷……不然我要去找木爹爹告狀,說你偷溜進天機閣了喔。」 說了,木人心就會親自來加強東側這邊的機關,皊狐現在能毫髮無傷的進來,那是因為東側機關是程墉與無名兩人一起設置的,皊狐對程墉的小習慣有所了解才進得來的。 「跟姊姊去遊歷一下大漠風光如何?」 「皊狐姊……瞞得過木爹爹麼?」 「嗯……姊姊想了個法子,讓小絕打扮成你的樣子待在廂房內,應該能瞞住木大哥一陣子。咱們快去快回?」 想要凌無絕打扮成女子替代無名窩在這,便又是個難題。 隔天無名找了凌無絕怎樣撒嬌都沒用,但凌無絕還是退了一步。 「讓我陪著你一起去,否則我現在就轉身去通知木師父。」 「別呀!你還是我親哥麼!?」 凌無絕嘆了一口氣,可不就是因為是親哥,才不同意她涉險麼。 「你選罷,讓我一起去,或是跟我一起留下。」 無名沒辦法,只好把凌無絕也帶去了皊狐那裡。 「哎呀……小名名這是勸說失敗啦……那我們可得盡早出發了……不然木大哥馬上就發現了……」 話音剛落,三人就被機關人團團圍住。 「哼,你這狐狸精想把我女兒拐去哪裡。」 無名臉色剎那間白了,都不用轉頭,她就知道木人心現在有多震怒。 「呵呵……木大哥起得真早呀……這裡景色宜人,我和小名名散散步呢。」皊狐嫵媚的擺了擺手,嬌嗔著回道。 「散步,散到邊關,散到大漠去麼?」 木人心對飛雪皊狐完全沒好氣,從以前到現在,這女人就沒正經過一天。 他的臉色寒若冰霜,手中平沙萬里微動,有些殺意。 「哎呀,木大哥不要這麼生氣呀。小名名的武藝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你們這麼小心翼翼的,不反倒讓她荒廢了武藝麼?」 木人心收回了殺意,但臉色依舊冰冷無比,他盯著無名的背影瞧,片刻後開了口:「我與你們同往北方一趟。」 無名咦了一聲,硬著頭皮轉了過來:「木爹爹……你……不阻止我?」 木人心白了她一眼,眼中充滿無奈,將一封信遞給她:「收到了急報,派去探查的人查出了一點蛛絲馬跡……那女人……死前把天機閣秘術放回了天機閣舊址。天機閣……也該回歸西域了……」 「啊?這麼突然麼。」 好不容易在三俠村步入正軌,結果木爹爹還是想回大漠麼? 「不用苦著一張臉,天機閣與俠隱閣建立了合作關係,這邊的處所依舊會保留著,你還得回來教授弟子,我也會與你待在此處長居。西域那處,便由姓南的打理,大部分的天機閣弟子也會留在那處。」 該是時候讓西域重歸天機閣支配之下了,當年北漠盜匪對天機閣可是聞風喪膽,從不敢進犯。 「可先前……木爹爹你不是這樣說的呀……」怎麼突然改了主意。 「彼一時,此一時。若不是因為你……罷了。總之收拾一下,等會兒大多天機閣弟子都要與我們一道,這邊的事務,暫時委託給……嗯,凌無絕,就你罷。」希望回來天機閣還安在,明明是龍鳳胎,凌無絕怎麼一點機關天賦都沒有。 「是,木師父請放心。名兒……一路小心,要聽木師父的話,不要行危險之事……」凌無絕碎唸個沒完,他是越來越話嘮了,這也有點像楚天碧。 「是是是,凌大娘、不……我說哥哥……我要去準備啦!」無名一溜煙的跑了。 「呵呵……木大哥怎突然改了主意?」 「哼,讓她與你這狐狸精單獨跑去北漠,我能安心麼。」阻止是永遠阻止不了的,這女娃兒看似隨和乖巧,性子卻拗得很哪。 與其讓她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形下去冒險,還不如乾脆跟著她去算了。 順便也給那些窮追不捨的悲歡樓刺客一個難忘的教訓。 是時候讓眾人知道自己早已拾回武藝,以此契機震懾那些宵小,無名的安全更有保障。 ***我是因為顯示錯誤替代段落空白的分隔線***和楓影子*** 「人心、笑霜和名兒他們……已經在往北漠的路上了罷。」 楚天碧站在未明樓的窗前遙望,明知什麼也看不到,這樣做卻好似能平靜一些。 「本山人真搞不懂你們……有什麼話不能直說,非得要藏著掖著……」 道恆心好累,自從楚天碧拜上黃山仙風觀,他就沒有懶……咳嗯,好日子可過。 「辛苦你了,道恆。」 道恆愣了一下,他並非真的想抱怨什麼,只是慵懶慣了。 此時楚天碧如此鄭重的說這話,是又想做什麼? 「慕容兄,當年曾給名兒卜過一卦,卦象顯示她身負天命……可興天下,可亡天下。而我們是否能見證天下是興是亡的那一日呢……世道,在冥宮之亂平息之前,早也跟著亂了。眼前的祥和,不過是風雨前的寧靜罷了。 讓她背負一切非我所願,如若可以,我更希望她當個與世無爭的普通人。可這天運卻步步緊逼……彷彿一切都非她不可……」 楚天碧對道恆說了很多事,包含他當年為何要一再試探無名心性之事,他都講給了道恆知曉。 「所以你和老段私底下又拿俠隱閣五年爭奪之約,來釣姓石的上鉤?」 道恆又覺得心更累了,早知如此,他不如什麼都不要知道更好。 「嗯,希望一切順利。到時閣中佈防,還要麻煩你了。」 「唉……本山人一定是上輩子欠了你……得,交給我罷。」 ***我是因為顯示錯誤替代段落空白的分隔線***和楓影子*** 北漠入夏依舊寒,風沙吹拂迷人眼。 「眼睛……睜不開啦……」 木人心蹙眉,操控著機關人擋住了無名面前的風沙才說話:「你是一孕傻三年,忘了自己身懷武藝麼?把真氣集中到身體表面,就不會受此影響。」 無名咋舌,她真的忘了這回事,太久沒與人動手了,真以為自己只會機關術了。 「木爹爹……這不是一時忘了麼?實在太久沒動武了……感覺自己都要如同老舊機關人般鏽蝕了……」 真氣一運,無名便飄飄如仙,塵沙不沾,裙襬隨風微動。 「早點習慣把真氣固定施放在身體周遭形成保護層,片刻不可鬆懈,我會盯著你的。」看來是護她護得過了,她的警惕心居然降到如此之低。 南准看著他們父女互動,不由自主地笑了出聲,被木人心冷睨了一眼。 「木長老這模樣,越來越像……」 「閉上嘴,莫要在這毀我清譽。」 無名眼中寫著好奇,盯著南准直看,南准在木人心沒看見的時候,偷偷用嘴型跟她說:很像還沒被閻凰背叛前,關心弟子的熱心模樣。 無名懂了,木爹爹也不是一開始就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模樣的……不過毒舌方面是沒什麼變化,也只有無名能讓他收斂用詞、放軟語氣說話了。 皊狐更直接,刻意露出一種你懂我懂大家懂的笑容看著木人心,直至他將翻臉為止。 ***我是因為顯示錯誤替代段落空白的分隔線***和楓影子*** 「無閣主、木長老、南長老、裘寨主……家主派我來接應你們,請隨我來,我們的營區就在左近。」上官之領著一隊小兵前來接人。 「之兄客氣了,許久未見,現在你都升任鎮撫了。」初次見面還只是個小旗呢。 公開場合,當以無名為首,以示天機閣之威,木人心也不會越過她說話的。 上官之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外表還是初見時的少年模樣,只有身上散發出的血腥煞氣,才透出一兩分軍伍氣質。 「義父,您看?」無名在外面裝得與大家閨秀如出一轍,舉止秀氣,說話又溫柔。 「南准,你先帶弟子們朝天機閣舊址去,我跟名兒還有狐狸去見上官家的便可。先掃蕩掉環伺我們天機閣之門,那些怙惡不悛的北漠宵小。接著在閣門外紮營等候,我們隨後便至。」還不知道程墉他們去了天機閣舊址之後,到底遇上些什麼,如此安排才最為穩妥。 「謹遵閣主與木長老安排,南准這就帶隊出發了。」 南准帶著弟子與半數的機關人朝著天機閣舊址前進,無名則與木人心帶著另一半機關人跟隨上官之前往軍營。 ***我是因為顯示錯誤替代段落空白的分隔線***和楓影子*** 「上官家主,時辰緊迫,咱們直切正題吧。」 無名著急著要去找程墉,說話用詞極為無禮。 但熟知她個性的上官煦也不多廢話,直接便回了目前軍情和所有情報。 「如此……小師妹……吾需要你再助吾一臂之力,先平這赤骨之亂。」 「唔……閻凰都死了還這麼不安生……真給人添亂……」 無名氣啊,閻凰居然把機關兵給了赤骨族,這不是叛國麼。 「莫慌,有我在呢。難不成你現在還會懼那紅色破偶麼?」木人心關心就關心,偏就要再刺人一句。幸甚無名根本不在乎,她知道木爹爹他就是嘴硬心軟。 「有義父在側,孩兒自是不怕的。」 無名這柔弱的閨秀行止,讓上官煦覺得自己眼睛快瞎了,還她一個豪爽率真的師妹罷。 她揮揮手讓軍士們都退出大帳,才終於把憋住的一口氣抒發出來:「小師妹……看你這德性,吾都快彆扭死了……」 「呼……師姊呀……在眾人面前我不好放鬆呀!你早點把人趕出去不就成了!」無名整個人癱成一團泥,坐在上官煦的大位上。 「哼,你爹我還在這呢。」 「木爹爹……我好累呀……讓我放鬆一刻鐘吧……」無名的腰那是真的痠,大概是由於懷孕吧。 見她不住揉腰的模樣,上官煦才反應過來,唐韻說過她有孕在身。 「啊……小師妹,吾忘了你有身孕了,那你不就不能同吾上戰場去了……」上官煦覺得可惜,小師妹可是俠隱閣一大殺神呢。 「呵呵……保胎就交給我吧,小名名還是可以動武的,醫毒同源……況且……小名名她也不是什麼柔弱不堪的嬌嬌女子呀……她不但是武者也是醫者呢……那都是木大哥太緊張她罷了。」皊狐千姿百態的擺出魅惑的樣子,嘴裡說著不甚正經的話語,卻好似不經意的摸了摸無名的脈象,眼中才顯露出安心的眼神。 「事不宜遲,咱們這就出發吧!師姊!」無名囔著要上戰場,速戰速決。 木人心揪著一顆老父親的心,深深看了她一眼,手中平沙萬里微顫,嘆了一口氣,點點頭:「行,走罷。」 「咦?木師父你也要去麼?」上官煦覺得很奇怪,木師父不是武藝盡失麼,現在還坐在輪椅上呢。 木人心啥也不解釋,讓她帶路,其他甭管,以求盡早解決那群蠻子與破偶。 ***我是因為顯示錯誤替代段落空白的分隔線***和楓影子*** 「你們是……北焰衛!不對,你們是誰?哪來的平民百姓?唷……裡面還有幾個嬌滴滴的美人兒,是要上貢給我們的王求和的嗎?」 赤骨族會說官話的人,嘴裡不乾不淨的,讓眾人都怒了。 「吾是你姑奶奶!廢話少說!吃吾這槍!」上官煦一槍刺出,直接捅穿了擋在身前的赤骨族小兵胸口。 「雖然不知道你們是誰,但敢壞老子的好事,就別想此事善了!來人!把那幾個女的都給搶回去!當俺的夫人!嘿嘿嘿……聽懂沒,可別下手太重,不然俺可不分你們!至於那個男的,就隨便處置吧!」 上官煦簡易行兵,打算直取賊首,只帶了無名、皊狐、唐韻、上官璘和木人心而已,聽見這侮辱的話語,眾人都是怒上心頭。 「你們……休要侮辱家……師姊!」唐韻差點就喊出家主。 「哈哈哈,唐師妹莫要動氣,對付這些沒文化的蠻子,便讓咱們用手中的長槍教他們做人!」說著上官煦又一槍捅死了兩個蠻子。 上官璘早已不是什麼深閨小姐,在戰場出入殺敵一年有餘,也成了北方名將:「哼!本小姐會讓你們後悔自己長著那張臭嘴!」 她大刀連揮,也收割了不少人頭。 「好啊……既然如此不知好歹……就別怪俺們辣手摧花了!來人,先捉住後面那個和那男的一起的小娘們!」 無名稚嫩秀雅的模樣,即使身揹長劍腰配扇,看起來也實在是毫無威脅,赤骨族人便想先將她拿下。 「狐狸精,護好名兒。」 木人心冷著臉說了這句話,便在眾目睽睽之下從輪椅上站了起來。 「呵呵……沒想到呀……木大哥居然瞞著我們到現在……」 無名蠢蠢欲動,心中熱血沸騰,她還是喜歡與人過招的,但皊狐安撫著她,讓她坐到空出來的輪椅上看好戲便得了。 木人心拿蠻子當復健工具,重新熟悉與人搏命對戰的感覺,持扇飛舞,靈動如燕,穿梭如蛇。 「久未征戰,果然是有些生疏了……」木人心不太滿意,自己的身手好像有點退步。 無名根本沒機會出手,眾人就把那支百人小隊吃下了。 「嘿嘿!好呀!旗開得勝!讓吾來瞧瞧……下一個目標在哪……」 他們就且戰且走,戰無不勝的一路朝著赤骨族大帳前進。 ***我是因為顯示錯誤替代段落空白的分隔線***和楓影子*** 「你們是不是真的太瞧不起俺們赤骨族了?」 赤骨族大帳,他們的王領著萬人大軍與機關兵正等著眾人自投羅網。 「哼哈哈哈……俺數數……一、二、三……才六個人?其中一個還是嬌滴滴的千金小姐?就要對抗俺們萬人大軍與這百數機關兵?」赤骨族大王毫不掩飾赤裸裸的慾念,已將眼前的女人都視為己物。 木人心冷眼掃視著所有機關兵,平沙萬里一動,便奪去了八成機關兵的控制權,他半身不遂那時,平日除了養傷,可也沒閒著,一直在研究破解閻凰機巧的方法。 「哼……只能奪走八成麼……名兒,剩下的兩成由你控制。」八成其實已經很多了,比起當初不可同日而語。 「是,義父。」無名反手張開了屬於她的那柄平沙萬里,以同樣的手法搶走了機關兵的控制權。 「什麼!?」赤骨族王沒想到,機關兵這麼輕易就被奪去了控制,直接倒戈殺向己方。 「可惡!你們這些狡詐的漢人!不要以為俺們沒了機關兵就不行了!悲歡樓的還在等啥!」他認為是閻凰在給他的機關兵身上動了手腳,假意幫赤骨族,實際上就是要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的。 「哼呵……何必這麼心急呢……我們可是刺客……你都把我們的行蹤透露出來了,還有什麼優勢。」悲歡樓刺客顯出了身影,人數比起當日五老山只多不少。 「哎呀……木大哥,瞧瞧這數目,悲歡樓怕不是傾巢而出了罷。」皊狐說這話時一點都不緊張,打不贏他們難不成還跑不掉麼。 真以為人多便是優勢?太小瞧他們的輕功與武藝了。 「這聲音很耳熟呀……」無名瞇起了眼回想,終於想起了是在什麼地方聽見的:「你是……當初那個!煙貘託你把金絲薰帶走的那人!」 「呀——小的真是榮幸,無名姑娘居然記得在下的聲音呢。」這名刺客拍拍雙手,給予無名肯定的答覆。 「你們這次來邊關,是要殺我?」 「不不不……無名姑娘誤會了,這次只是個巧合罷了……不然我們也不會這麼乾脆的現身不是麼?」那名刺客一點都沒有要遵守悲歡樓規矩的意思,就這麼和無名聊了起來。 「哼,巧合……口說無憑,若不是想截殺我等,又何必現身?悲歡樓從不留見過他們刺客之人活口,不是麼。」木人心阻止了女兒犯傻。 「義父說的對,若不是想滅口,你們何必現身?」無名頷首,她可還記得武師兄與蔡小姐那一次的經歷呢。 刺客手持離別鉤翻轉,無奈攤手聳肩:「我說真的呀,接的單早就完成了,金絲薰都回樓去了……」 「完成……?金絲薰……?你們……對誰下毒了!?」無名覺得不太對勁,這刺客說話的語調,是認真的。 「不愧是無名姑娘,真是敏銳……不過這單是樓主親自接下的,我們拒絕不了,你可別把帳算在我們頭上呀。」 「少廢話!你們到底對誰下毒了!?」無名身上開始凝出寒氣,語中帶怒。 「哼呵……你難道會猜不到麼?誰先於你之前來北方處理機關兵呢?這可是那個女人死之前下的單呢……沒料想到來的不是她想的人就是了。」 閻凰死前最後下的單,是為了防止木人心沒與她同死才下的,居然還真用上了,不過用錯了人。 「程墉……那你為何要說出這些?」無名語氣冰冷的問著。 「唔……不小心透露太多了,不過這單也沒要求我們保密就是了。無名姑娘……我們也很困擾啊……少主離家多年不肯歸,樓主不斷下令要我們帶他回樓……偏偏……你就是那個阻礙……只要有你在,他就不會如樓主所願背棄俠道。你要我們如何不與你為敵呢?」刺客有意無意說出了這些,一面示意其他刺客準備撤退,刺探出木人心重拾武藝這個情報已足夠,沒必要為了赤骨族的蠻子送命。 木人心思索著這一切,所以……程墉是因為中毒遭伏,且恰巧得知了天機秘術書被放回了天機閣,乾脆率眾躲進了天機閣麼……? 「撤!無名姑娘,下回再見……就不一定能好好說話了……你可要做好準備呀……」他下令讓所有刺客撤離,自己卻偷偷地隱身躲在了遠處觀望。 赤骨族的王氣得跳腳,漢人都不講信用的麼! 「漢人沒一個可信的!狼崽子們!跟俺們上!捉住那些娘們!殺了那個男的!」 赤骨族那萬數之軍亦不可小覷,即使有機關兵助陣,眾人仍舊難以匹敵。 正當上官煦與飛雪皊狐都心生退意要宣布撤離之時,無名默默抽出了長劍,劍尖點地,杏眸宛若寒潭般幽邃,瞳孔裡微微透出紅光,細長的劍眉斜飛,粉唇微抿,周身氣勢一變,不怒自威。 「你們,擋路!都不要……妨礙我……去找阿墉!」 無名運使心法日月同暉配合劍意,一劍揮出,狂風驟起,黃沙翻騰,北漠剎那間化為千里白雪之地,蒲公英種子的幻影四處飛揚,所有心懷不軌之人都命喪當場。 那赤骨族之王,更是化作一具乾屍,被風沙一帶,就化為了齏粉。 「饒命啊……」 沒死的那些,跪倒一片,五體伏地稱臣,從此,北漠邊關赤骨族滅,有的僅是無名的降臣,整個北漠,都歸入了天機閣名下。 「這……她居然有如此威能……」偷窺的那名刺客膽顫心驚,幸好他從頭到尾都沒有對他們起什麼惡念。 萬數大軍,不敵她一劍之威。 「木爹爹……咱們快點去找阿墉吧!」無名收了劍,白雪漸漸融化,變回黃澄澄的大漠風沙。 木人心看著無名頭上出現了細細一縷白髮,好半晌說不出話。 她為了一劍殺光這萬數之敵,動用了精元去凝練真氣與劍意啊…… 「狐狸精……幫名兒瞧瞧要不要緊……」 皊狐方才也愣在當場,是啊…… 無名可是俠隱閣的得意弟子…… 大家護著她太久了……木大哥還把她打扮成大戶千金,那纖細柔弱的模樣,讓人都忘了她的武藝之強,修練進展速度有多快,她被限制練武之後,仍舊沒有放下心法的修習罷。 如今才能凝練出如此渾厚的真氣殺敵,她這模樣……好像楚大哥呀…… 她從來就不是需要被保護起來的金絲雀……呵……自己也真的……忽略了呢…… 「呵呵……木大哥就不用太操心了,我想小名名對自己身體的狀況心裡也有數的……咱們還是聽小名名的,快點去找小墉罷。否則她也不會安心呀。」 木人心握著平沙萬里的手不住顫抖,她是他護不住的人了啊…… 身為父親護不住自己的女兒,還讓她燃燒精元殺敵……他感到無比鬱悶與難受。 若是楚天碧在此,應該就不用她出劍了罷…… 「那便走罷……拖久了,惟恐有變。上官家的……這邊的戰事已塵埃落定,我們就不與你們回軍營覆命了。」 上官煦他們也被無名這一劍懾住,呆愣當場,聽到木人心發話,上官煦才吶吶的說道:「木師父你放心……我們會盡量瞞著邊關這事兒的,直到不能瞞為止……小師妹,你應該懂得當初吾給你那兩個物件的含意了,若有一天……你與朝廷為敵……北焰衛仍在上官家統治之下,那麼……吾以家主的身分發誓,追隨你。」 虎符這種東西是分成兩半的,只有兩半相合才能遣兵調將,而現在北焰衛調兵不看兵符,只是因為還沒人發現半塊兵符不在上官家了。 「我也願隨家主起誓,追隨無閣主。」唐韻單腳屈膝而跪,立誓當場。 「哼……既然姊姊都這麼說了……我也會支持你的。」上官璘雙手插著腰,頷首同意此話。 「我暫時……並沒有顛覆天下的打算……但若真的有那天,不,還是希望不要有那天比較好……我真的不想殺人的……可為什麼……要逼我……」無名以拳按著眉心,表情痛苦不堪,她日日夜夜修練日月同暉心法,是為了配合天清訣用以行醫救人,但她第一次大範圍使用出來卻是用來殺人,讓她如何不痛苦。 皊狐收起了媚態,輕輕擁住了她,撫著她的髮絲安撫著她的心靈。 雙方在此別過,無名將那百數機關兵的操控權轉移給了上官煦,由他們控制著,去壓制那些歸屬無名的敗北降臣。 ***我是因為顯示錯誤替代段落空白的分隔線***和楓影子*** 「祿無常家,福無定門……你就不用再去操煩那些久遠之後才會發生的事情了。」何況都還是未知數呢。 「是,木爹爹……」 無名柔柔應和,步伐堅毅穩定,朝著天機閣舊址不斷前行。 「到了……」木人心看著天機閣光潔如新的牌匾,哼呵,那女人居然還整修了天機閣門面麼。 「閣主、木長老。」 眾人上前圍著他們請安,飛雪皊狐若有所思地看著這一切。 那名悲歡樓刺客也不知是何心態,居然也悄悄跟了過來,依舊藏身暗處觀察的無名。 「木爹爹,我來查看機關罷,總得讓女兒練練手。」 無名一臉平靜如常,微笑著跟木人心說話,轉身就開始檢查大門之處是否有機巧設置。 除了揪心,木人心已沒有任何詞彙能形容自己的感受了。 若是藏身於天機閣的程墉有了萬一,那她…… 飛雪皊狐帶著媚態的笑容也未達眼底,小墉可千萬要平安無事啊。 無名這平靜的樣子,可比她當年崩潰大哭的樣子更加讓人擔心了。 「找到了,阿墉做了記號,我們進去罷。」 無名引著眾人魚貫而入,沒多久就找到了藏身其中的其他弟子與穴獾寨眾,還有俠隱閣弟子。 「阿墉呢?」 無名問得很平靜,視線掃過所有在場之人。 「閣主……程寨主他與其他中毒的弟兄姊妹們,在後院躲藏,但是那機關,我們也不知道如何解開。」 無名微微點頭,又問道:「那麼他們現在情況如何?你們可有概念?」 「程寨主在知道中毒之後,就以蠱毒壓制毒素擴散,將眾人帶來了天機閣躲藏……之後他把中毒的人集中在一起……我們就不知道後續了……」 無名一言不發,逕直走到那人說的位置,開始嘗試破解機關。 「乾為天,坤為地……」她唸唸有詞,眉頭越皺越緊,解不開……她解不開這機巧……怎麼會這樣…… 不可能!阿墉與她說好的,這機巧不可能設置得讓她解不開! 難道……她眸色一深,身體周遭不由自主散出寒氣。 有背叛者…… 問心儀不會出錯,那麼……只能是有人偽裝成天機閣弟子混入了隊伍裡,改了機巧。 「哼……」無名再次舉起了長劍,凝出一絲劍意,這一點就足夠讓她知道誰是那個叛徒了。 「啊!」 一名貌不驚人的男子被無名一劍捅穿以腳踩在地上:「說!你是誰!為何冒充我天機閣弟子!」 「唔……閣主你說什麼呀……我不知道啊……」 無名冷笑看著他:「你不用裝了,天機閣的問心儀是依照我的劍意和心法打造而成的,誰有二心、誰說謊、誰心思不純……沒有人比我更清楚了。」 那人嘔出一口鮮血,咯咯笑著:「哎,原來如此啊……這回……我是栽了……但你解不開這機巧,又如何救人呢?呵……」 他說著就服毒打算自盡,無名見狀再次冷笑,她不讓人死,誰能死在她面前,天清訣一運使,將那人救治得半死不活,將死不死的。 「在我面前自盡?哼……你最好自己老實說出你改了哪些部分,省得受罪。」 若要研究出機巧正解也並非困難之事,卻苦於沒有時間,不知道程墉他們的情形如何,救人之事迫在眉睫。 皊狐媚笑著遞出了一個小瓶子,冷睨了那人一眼才對無名說道:「小名名,這可是用醒屍香改良的審問香唷……用在這種情形再好用不過了……」 「謝謝皊狐師父!」 「哎呀……不是說好了叫姊姊麼……」皊狐又捏了她的臉一下,好久沒捏到這張滑膩的小臉蛋了呢。 那人是夏侯煥派來,在程墉一眾對戰悲歡樓時易容混入的,他的脖頸處,果然有易容的痕跡。 照著他坦白的內容,無名總算順利解開了機關,踏入後院隱藏的密室之中。 「阿墉!」 程墉與眾人都倒臥在地昏迷不醒,看來蠱毒對悲歡樓所下之毒的抑制有限。 一一救治肯定是來不及的,無名深吸一口氣,以五炁朝元為底,同時運行起了日月同暉心法與天清訣,配合劍意醫治所有人,直到所有人的呼吸緩和下來,她才收了外放的真氣。 她的髮……又多了一縷細細白絲。 木人心沒有阻止,只能暗自痛心,這孩子為什麼要如此捨身為人,她大可自私一些,只救程墉的。 她的「我道」,跟常人眼中認知的「我道」,不太相似啊…… 尋常的我道之路,是以先哲言「損一毛以利天下,不為也。」做為主流的。 主張他人甚至眾人之利,未必有權凌駕於個人之利。 而她……根本就沒有這種念想啊…… 「木爹爹,女兒覺得好累……想睡一會兒……阿墉和大家……就先拜託你照顧囉……」無名一說完便暈了過去,被皊狐牢牢接著,帶到了一旁休憩。 短期間內兩次強制運轉尚未熟練的雙心訣,燃燒精元使用大量真氣,鐵打的身體也耐不住。 自我保護的機制下,無名陷入了沉睡。 她這兩次劍意的使用方式不同,都給暗處的那名悲歡樓刺客記錄了下來,回報給石司命。 石司命不做任何表示,只是冷哼一笑,沒人懂得他這笑的意思。 ***我是因為顯示錯誤替代段落空白的分隔線***和楓影子*** 「唔……」程墉悠悠醒轉,下意識先確認自己身在何方。 「木師父?皊狐姊?」 「呵呵……小墉你終於醒了呀……可還有什麼不適麼?」 這似曾相似的感覺……程墉歛目低聲提問:「名娘救的我?」 「哼……不然誰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清除你體內的劇毒。」木人心的聲音猶如冬日寒冰,他實在太心疼女兒了。 「名娘她現在……?」 「哎唷,小墉你先別著急,小名名太累了,正熟睡著呢。有什麼事,等她醒來再說罷。」皊狐想讓程墉也多躺一會兒,無名的頭髮顏色問題還沒處理呢。 皊狐了解程墉,程墉同樣了解她,她這樣,分明有什麼事情瞞著他:「名娘在哪?」 皊狐將視線投射到木人心身上,木人心冷哼一聲,這狐狸精還想掩蓋事實麼。 「名兒在隔壁房裡,進門動作輕些,莫要驚擾了她。」 木人心早讓弟子們將天機閣整理完畢,都是機關師,打掃環境這點小事,要不能在一個時辰內完成,那還是自請退出罷。 「是,謝謝木師父。」 「哼……」 程墉一刻也沒多待,腳步匆忙往隔壁去了。 「哎呀,木大哥……這樣會不會……」 「你想隱瞞麼?」 要自己女兒為善不欲人知?哼。 「討厭啦……木大哥在想什麼呢……我是擔心小名名的心情呀。」 少年華髮,她不一定願意讓程墉看見。 木人心沉默片刻,緩緩開口說道:「這也是……她的選擇……」 既然選擇了,就不要後悔,一直是眾人的準則。 ***我是因為顯示錯誤替代段落空白的分隔線***和楓影子*** 程墉以最輕巧的力道推開了房門,第一眼就瞧見了無名的睡顏,還有那一小縷白髮。 「名娘……」 他關上房門,一個箭步跨到床前,手指輕輕勾起那一縷白髮,髮絲從他的指尖滑落,觸感如此確切,是真的…… 無名睫毛輕顫,緩緩睜開了眼睛:「阿墉?」 「再睡會兒?」 「嗯……阿墉陪我……」無名確認了來人,便又安心的閉上了眼睛。 程墉輕手輕腳坐到床沿,輕吻了那縷白髮後,躺在了她的身側,擁著她一起入眠。 ***我是因為顯示錯誤替代段落空白的分隔線***和楓影子*** 無名這一睡,便連睡了三日。 待她終於清醒,天機閣已經步入正軌,沒有需要她操煩的瑣事了。 「這邊便是天機閣的議事廳,哼……當年是整個天機閣除了我的房間之外,最危險的地方。」木人心把她帶到了議事廳,單獨與她說話。 「你知道為什麼我找你來單獨說話麼?」 無名聞言,手不自覺的摸了一下自己那縷白髮,眼神有點飄移:「大概……知道……吧?」 「哼……我武藝不及你了,管也管不動你,你就把我當塵垢秕糠看待罷。」木人心口吻悲傷,說的話也很苦澀。 「木爹爹……才不是這樣呢!你可是絕塵拔俗之人,誰能比得過爹爹博覽群書,機關術天下無人能敵!女兒還有事好多要向你學的呢。」 雖然無名撒嬌的樣子跟平常無二,可木人心看著那縷白髮,就怎樣也開心不起來。 「木師父,我給名娘弄了些吃食。」 程墉敲了敲門,不知道木人心會不會讓自己進去。 「拿進來罷,你也來聽聽。」 程墉把那些無名喜歡的小點,都放在了她的面前,順手還給她添了茶水,一切都如此自然而然。 「呵……你倒是上心……可惜我這閨女無心……」 木人心這話一說出口,程墉的動作頓了一瞬,他添好茶水,放下茶壺才轉身回話。 「她不是無心,只是……」 「把她珍視的一切都看得太重了,連對方珍視的也一並看重了。哼,我也知道。但這樣,跟無心相差不遠。你也懂我說的意思罷。」 就跟楚天碧一樣,廣愛就是一種無愛。 程墉還想替無名辯解,木人心只說了一句話:「君子之愛人也以德,細人之愛人也以姑息。」 他沉默了,無名也放下了那些小點。 「對不起……讓你們擔心了。可是木爹爹,我真的無法見死不救……」 「你倒是君子了,卻讓程墉成了小人,這樣可好?」 對付無名只有一個方法,拿她重視的人說事,屢試不爽。 「你急著救程墉,爹沒話講,他死了,我看你也不活了。可其他人,有必要拿你的壽元去救麼?狐狸也在呢,她的毒術配合你的醫術,花點時間,也能救得大部分的人,盡人事,聽天命。救不回的那些人,便是命數盡了。你想盡善盡美?我卻只希望你盡情盡理。」 木人心的道,並非段霄烈與皊狐那派,無情果決的戰火殺道,亦非楚天碧那種清高自傲的不殺仁道,他的道,僅僅是不違己心,護住重視之人這樣的中庸小道罷了。 他不希望無名把別人看得比她自己本身還重。 「可木爹爹,我有能力卻見死不救,我沒救的那些人,難道他們就該死麼?我不想再見到有人死於我的無能為力了……」 那種負罪感,無名再也不願承受了。 「你呢,程墉?你支持她這麼做麼?」 程墉還是那麼熟練的給無名換茶水,表情平靜,淡淡的開口回答了木人心的問話:「從我選擇她的那一刻開始,我就有心理準備了。雖然……有時候還是會很生氣、很傷心、很擔憂……但不論她想做什麼,選擇什麼,我都會支持她。」 反覆的看她衝動行事,程墉早已習慣,也越來越能平常心看待。 木人心沒想到程墉能看得開,呵……是自己放不開了。 說無名把別人看得太重,他何嘗不是把無名看得太重。 哼,死裡逃生後,自己變得如此怯懦了麼。 「哼……是我多慮了,你能想通就好。名兒,我不會再阻止你犯傻,但希望你也替愛你的人們多想想,好麼?」 她不希望失去任何人,可她身邊的人,也不希望失去她呀。 「是,木爹爹,若非情況緊急,我不會動用超過自身能力的真氣的。」無名乖巧的認錯了,但還是老樣子,認錯歸認錯,下次她還敢。 木人心又想到了石崑那臭小子,他給名兒尋來秘笈是希望她能更有能力保命,若他知曉造成了反效果,會不會悔恨萬分呢? 自那天之後,也真的從未再見過他出現,推翻悲歡樓……滅殺石司命麼……大家的目標倒是一致。 ***我是因為顯示錯誤替代段落空白的分隔線***和楓影子*** 「阿墉……我這麼做是對的嗎?」無名拿著小點發楞,突然問了程墉一句。 「呵……名娘,當年你選擇放了羅廣澤之後……我也問了塢主一樣的問題……對又如何,錯又如何。人生大大小小的抉擇,都是一條未知的路。若因害怕走錯了路,在原地裹足不前,最終……只會一事無成。盡力而為,無愧於心即可。」 程墉微笑著把茶水添滿,塞到她的手裡,她看著自己手中的杯子,突然也笑了。 「好像……從以前你就是一直這樣給我添茶的。你不是……怕逾矩麼?這不算麼?」 無名那次被木人心提醒之後,才開始注意這個世道上的一些規範,也逐漸猜到了,蕭師姊為何選擇了入世為俠,閉口不談過往。 她……被視作了世家之恥了呀…… 大門大戶,對男女大防的規範,比江湖人更甚,嚴格到了一個讓人髮指的程度。 「嗯,怕。所以不對其他人這麼做。」甚至將大部分的女性的接近視若無睹。 而且早在她不知情的時候,就踰矩了,他很慶幸當時的選擇。 「呵……你們注意點,我還在這呢!」木人心放開了點,這會兒都能說笑了。 「嘻嘻……木爹爹,你瞧瞧阿墉……他別有心思呢……」 木人心白了她一眼,沒好氣道:「得了便宜還賣乖,說的就是你。」 對她別有心思的人多了去了,她就只注意到程墉?這臭小子到底給她下了什麼蠱。 「吃飽了就去熟悉一下環境,一旬後我們啟程回江西。這次你鬧的動靜太大了,傳回中原,怕是會被朝廷忌憚。若不想被郢書燕說,我們得先安排好後手。」 無名嚼著小點,喝了一口茶水,歪著頭問了個風牛馬不相及的問題:「木爹爹,你講話總這樣引經據典,有沒有弟子因為聽不懂鬧過笑話?」 「呵……你不是跟南准家的那臭小子走得很近麼,這你想不到?」 南准家……喔,木爹爹說的是南飛鍠,南兄呀……嘻嘻…… 想到南飛鍠總用錯成語的事,無名笑倒在程墉懷裡,氣質什麼的,管他的。 「還有呢……你想笑,便笑,那個總來借木人鍛鍊,姓武的小子也是,明明就是大戶人家的公子,按理來說,應也飽讀詩書,卻木愣愣的。弄壞了我多少木人啊……」 看無名笑得如此開懷,木人心索性完全放開一次,丟下修養與禮儀,陪她痛快瞎鬧一番。 她快快樂樂,平平安安,就是他最大的心願了。 ***我是因為顯示錯誤替代段落空白的分隔線***和楓影子*** 把西域天機閣的大權給了南准,所有跟隨前來的弟子都留在了此處,由南准安排弟子們去執行管理北漠之事,平日再以書信往來便可。 木人心、無名、程墉與皊狐四人便輕裝上路,返回江西天機閣去了。 「阿墉,穴獾寨的弟兄們,不先往秦嶺去麼?」 後面跟著一群不說話的穴獾寨眾,還眼神如狼似虎的盯著自己猛瞧,感覺好奇怪呀。 「哎呀……小名名你這是害羞了麼?你可是他們的救命恩人,沒看見你安全抵達江西,他們怎麼會放心離去呢?」皊狐勾起媚笑,調侃著無名。 穴獾寨眾聽了,也正色回道:「皊狐大人說的極是,寨主夫人請放心,我等絕不會干擾您跟寨主的!」 說完大家統一做了個讓自己閉嘴的手勢,程墉見狀差點就笑了出來,只好低頭以拳遮掩,摀在唇邊。 無名無奈,只好盡可能讓自己忽略他們的存在了。 ***我是因為顯示錯誤替代段落空白的分隔線***和楓影子*** 「名兒你們回來啦……咦!?你的頭髮……」凌無絕震驚不已,一手指著那一縷雪白。 「好看麼?」無名笑嘻嘻地問著。 凌無絕皺起了眉頭,繞著她走了幾圈,看起來沒甚異狀,就是多了一縷白髮。 「怎麼弄的?」 「哎,少年白呀!你瞧瞧我,我才幾歲呀!居然要當天機閣閣主,現在還要管到兩個天機閣……」 木人心瞪了她一眼:「哼,胡鬧。」 她還敢說,打理方面的事,不都是南准與木人心來處理麼,她就整日鼓搗她的農業機關術而已。 「回去再說。」程墉攙扶著無名,這會兒快八個月大的肚子,總算有點肉眼可見的凸起了,站在路邊說話不成樣子。 程墉讓寨中弟兄們先回秦嶺,他要留在此處直到孩子降生、滿周歲……有事情就來江西找他便是。 眾弟兄們都給了他一個鄙夷的眼神,不過那是因為調侃,不帶任何惡意。 依他們看,孩子滿周歲寨主也不會乖乖回秦嶺待著的。 以前他們還為此頗有微詞,可在承了無名的救命之恩後,他們只想趕快回去秦嶺大肆宣揚無名的好,誰敢再說寨主寵妻無度,就是跟他們作對!寨主夫人,值得寨主去寵! 皊狐也帶著媚笑看著那二人,小墉果真是個好孩子呀……呵……都是咱們白狐寨帶孩子帶得好呀…… 她也跟著穴獾寨的人一道走了,得去幫著小墉擺平可能出現的異議,嗯,她可真寵孩子,在心裡這麼誇自己一下,嘻嘻。 木人心讓程墉與凌無絕盯好無名,他要上山去俠隱閣一趟,順便把俠隱閣的弟子帶上去,還給楚天碧。 這群弟子根本沒幫上啥忙,還給無名添亂了,俠隱閣收徒的標準該提提了。 凌無絕怎麼也問不出無名的頭髮怎地白了,無名總是不停地岔開話題,天南地北的瞎聊,最後還突然想起自己該去巡視農地,看看農用機關運作得好不好。 程墉看了看天色,輕捏著她的手指:「先休息吧,剩下的,待天明再處理。」 她沒有身為孕婦的自覺,還好身邊的人都靠譜,凌無絕也幫著勸她先休息去了。 回了房的兩人沒有馬上入眠,而是在那兒喜孜孜地研究著胎動,直到無名倦了為止。 程墉抱著她細瞧,眼底都是柔情,直到她熟睡了,才放心地閉上眼睛跟著睡去。 ***我是因為顯示錯誤替代段落空白的分隔線***和楓影子*** 隔日兩人到俠隱閣找道恆師父,瞧瞧腹中胎兒狀況。 道恆卻一直盯著無名那縷白髮瞧,怎樣也不先開口說話。 「道恆師父……你別光顧著瞧我的頭髮呀……說說話?」 幹嘛大家都這樣,程墉就什麼都沒提,說不定這樣還挺好看的呢。 「你還記得,山人我與你討論過那些話罷?」 「師父你說的是哪一段呀?你講過好多話呢。」無名裝傻。 「唉,你比想像中還要石頭腦袋呀……山人我必須要提醒你……無論今後事態如何發展,是好是壞……因世道受苦的普通人,定是只多不少。 一場悲劇,奸邪者可能只有一人,但為其所困、所傷者,難以估量。 俠者於前懲奸除惡,醫者於後救治傷者……會碰上的,不僅有著揣懷怨氣不滿,滿腔報復之人。 更多時候,我等遇上的,是無能為力、只得被迫於生死中匍匐求存,甚至不知道發生何事的百姓。 無論我們有何念想,有何指望,又對自己有何期許…… 我等成就的俠道之上,背後勢必由萬塚枯骨、鋪路而成……此點,無論如何都不會改變。 世道上的悲劇……從今以後只會不斷發生。 若你還一意孤行,堅持行你那與眾不同的『我道』之路,以你的身子,還能撐多少時日呢?」 呵……這傻女娃兒就是看不透,她那我道,分明就是護生之道。 唉……這個世道,值得她護麼。 救,是永遠救不完的。 「行一步是一步,徒兒暫時沒有想到那麼遙遠之後。而且……師父你自己也說過,不論我們想再多,做了多少假設,當下事情發生的時候,會做出什麼反應,依舊不是我們所能控制的,不是麼?」 她無時無刻都在提醒自己,遇事要冷靜,絕對要冷靜,可真的遇上了,她理智就不見了…… 「罷了,被你的模樣嚇到,倒忘了正事。讓本山人瞧瞧……」 道恆仔細檢查過後,確認缺失的精元應沒影響胎兒健康。 「沒意外的話,孩子應該在十月左右降世,這段時間你可別出天機閣與俠隱閣警戒範圍亂跑了呀。程小子不要忘記先找好穩婆,本山人可不包接生啊。」 真讓道恆接生,無名該被沉塘了,這無良無知的世道啊…… 「謝謝道恆師父。」 到孩子出生之前,兩人很是愉快的偷懶了一段時日,啥事也不理會。 而楚天碧直到孩子滿月,才發現自己女兒耗損精元殺敵救人,白了一縷髮絲之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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