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醫生
作者：徐喚民

在美國工作二三十年後退休
年滿六十五歲時﹐政府醫療保險卡片自動寄到
並且提供一次徹底的免費健康檢查
我趁返鄉 (生活了三十幾年的密蘇里) 探兒孫之便
在熟悉的醫生﹑醫院訂約做檢查
啥毛病沒有﹐說是一年後再見

看了三十年的牙醫診所已經由小醫生接管
初識老牙醫時﹐我們都很年輕
如今都退休了

家庭內科醫師﹐在老伴病發時隨傳隨到
親自到家裡來把他接到醫院﹐安排病房
並糾集七位各科頂尖大夫會診
可惜﹐歷經數度輕微中風之後
這次大量腦溢血﹐失去延續生命的功能
我們在律師樓早就寫好遺囑：
不插管﹑不急救﹑要保留一分尊嚴
又半年﹐老醫生也相隨地下

半年前﹐我就該做例行健檢
如果再回去﹐也是要另外找別的醫生
既然搬來西雅圖和女兒同住﹐
就近掛號也方便些
人無千日好﹐花無百日紅
先找妥醫生﹐掛個號﹐建立擋案
萬一有個大災小病的不至於臨時抓瞎
巧得很﹐離家不遠就有位內科女醫
美麗﹑和氣﹐而且﹐還是老人病專家﹐
填寫的健康病歷﹐除了十年前做過膽囊摘除﹐
幾乎沒什麼毛病
我把上次檢查報告﹐一一讓她過目
裡裡外外都「正常」
這一天的血壓也是超正常
我們聊得很開心﹐像交了位新朋友
留下電話號碼和電郵網址就讓我回家了

也沒收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