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長青 2013/12/08
曼德拉去世後,產生了一個罕見的全球媒體景觀:東、西方同聲讚美,其歌頌程度超過對任何一位當代領袖人物。為什麼民主和專制國家都在曼德拉身上找到了共同點?共產古巴、中國等官方媒體歌頌曼德拉,把他反抗白人種族主義的鬥爭視為「反西方」,甚至意味著「反美」。而西方媒體歌頌曼德拉,認為他致力結束白人種族主義,促進「黑白和解」,是寬恕和智慧的象徵。所以他被譽為「一代偉人」,「英雄」,甚至「道德楷模」。
曼德拉真那麼偉大嗎?如果尊重事實的話,就會看到,他留下的遺產,包括經濟、社會治安、黑白和解、政治腐敗等方面,多是負面的。他不僅不是道德楷模,而在很多時候跟世界上臭名昭著的獨裁者站在一起,是他們的鐵桿朋友,成為邪惡的同盟。
曼德拉的政治生涯可分為兩大部分:在白人種族主義政權的監獄度過27年;1990年出獄,四年後當選南非總統(做一屆卸任)至逝世,共23年。
在獄中27年及之前的政治活動,曼德拉展現的是對白人種族主義的反抗。這種反抗勇敢、堅定、義無反顧,基本應該肯定。因為無論白人、黑人,還是任何人的種族主義,都是人類最劣質的東西;以種族、膚色、族群原因而劃分、歧視、迫害,都是納粹奧斯威辛的思路。所以曼德拉的這種反抗,是正義的行為。而且他被監禁27年,刑期之長和他的不屈不撓,給人一個悲劇英雄的形像,受到世人同情和敬佩。
但曼德拉的反抗,是被壓迫者的反抗,是受到壓力的自然反彈。他有勇氣,但卻僅限在這個層次。我讀過曼德拉出獄後寫的那本自傳《Long Walk to Freedom》(向自由的長途跋涉),裡面多是對經歷的敘述,幾乎沒有什麼深刻的思想。但即使沒有深刻和偉大,曼德拉那種對種族歧視與壓迫的反抗精神,也是值得肯定的,雖然那種「反抗」裡,也有負向價值的因素,例如馬克思主義者的反抗,共產黨人思維的反抗,黑人要殺掉白人的另類種族主義的反抗等等(這個問題我後面會闡述)。
而曼德拉出獄後至去世這23年,主要的遺產是負面的,它體現在四個方面——
曼德拉的第一個遺產:經濟一團亂糟。
南非的經濟,在曼德拉和他的繼承人(兩位繼任總統都是曼德拉的同黨及下屬)至今19年的治理下,可謂一塌糊塗。這可從縱向和橫向兩個方面比較:
南非在曼德拉出任總統之前,在世界上有兩大名聲:一是臭名昭著的白人種族主義統治,另一個是經濟高速發展,成為整個非洲唯一發達的國家,被稱為“非洲經濟巨人”。
南非的經濟在1932年到1972年的40年間持續高增長,達到平均7.3年就翻一番!南非經濟增長主要得益于外資,外貿連年順差,從1965至1982年的17年裡,年均增長達15.2%。有研究指出,當時南非的高速公路建設領先于世界上多數發達國家,其里程一度僅次于美國、德國,居世界第三。
但到了八十年代后期,由于全球(主要是歐美國家)對白人種族主義政權的經濟制裁,南非經濟才緩慢並下滑(外貿在南非經濟中佔很大比重),最低那年,成長率僅為1.5%。
曼德拉當選總統后,世界對南非的制裁取消了,外國援助又蜂擁而入,但南非的經濟卻根本沒有好轉。曼德拉就職總統時承諾,要改變貧富差距,點燃經濟騰飛的引擎,建造強大的南非,但他和兩位接班人(都是南非最大黑人政黨“非洲民族議會”主席)主掌總統府近20年,南非的經濟卻持續非常糟糕。
首先,南非的失業率是全球最高的之一,官方公佈的失業率是25.2%(美國高盛公司本月發布的最新數字是超過24%),但在年輕人中,失業率接近80%。
這是一個多大的數字?曾拖累歐盟、焦心世界的希腊,其失業率是27%,南非可以跟希腊比“危機程度”。
不僅高失業率,南非的貧富差距也比以前更嚴重,目前被列為“世界財富差距最大的國家”之一。南非礦工不滿日增,2012年連續罷工九個月,造成近六億美元的損失。經濟學者認為,南非存在著“低增長、高失業、貧富懸殊等突出問題”。
在今天經濟全球化時代,世界主要國家都在致力發展經濟,並取得顯著成果。中國不用說,連續三十年經濟成長,已成為世界第二大經濟體。印度過去十年,平均經濟增長率達7%(今年預計超過6%)。巴西、印尼、俄羅斯等國,也都經濟發展顯著。
但從1994年曼德拉們執政至今,南非的經濟增長率最高為5.6%(2006年),最低是負數(2009),19年間,平均只有3%。
這期間,非洲很多國家都經濟起飛,加納和尼日利亞的經濟增長率都超過7%。今年莫桑比克的增長率將達8.4%,贊比亞將超過7%。但南非2013年第一季的經濟增長率只有0.9%,第二季是3%,剛發表的第三季統計是0.7%。南非政府的奮鬥目標才是2.7%。看來連這個目標都難達到。而最低的2009年,南非經濟竟是負成長(-1.8%)。
南非的經濟出了什麼問題?出在“曼德拉們”根本不懂市場經濟,黑人的“非洲民族議會”(也譯為“非國大”)一黨獨大,既腐敗又無能。
曼德拉的自傳顯示,這位黑人領袖對市場經濟徹底無知。他可能從未讀過任何推崇市場經濟的著作。曼德拉曾自豪地對到訪的中共高官(曾慶紅)說,他在監獄中讀了很多馬克思、毛澤東的書。他的枕頭底下放著的是中國共產黨第二號人物劉少奇的《論共產黨員的修養》;他當年還想到北京見毛澤東,討教如何在非洲實現毛式的共產主義。他到中國訪問時公開說,他在牢房裡堅持看《毛澤東選集》(英文版)。獄中生活的精神支柱居然來自中國的共產革命!
曼德拉要建造的社會,在他當年的法庭陳述中就闡述得很清楚,他要追求一個馬克思主義的社會:“主要的生產資料——土地,屬于整個部落,沒有任何私人所有制,也沒有階級,沒有貧富和人剝削人”。
所以當曼德拉有了總統權力后,立刻就開始推行社會主義。曼德拉政府大量建造窮人住宅和增加福利,在南非五千萬人口中,有多達1500萬人(近人口三分之一)領取各種政府救濟。龐大的福利支出使本來拮據的南非經濟捉襟見肘。另外,在白人統治時,南非的國有化程度就已經過高,曼德拉們則更強化了政府對經濟的壟斷,包括把所有農業用地都收歸國有(交稅費后才可使用)。美國前總統里根早就指出,“政府不是解決問題的方案,政府本身就是問題。”曼德拉們在南非推行大政府和社會主義,自然帶來災難后果。
我之所以用“曼德拉們”,是因為他的兩位繼任總統更加糟糕。首位繼任者姆貝基也是一位馬克思主義者,曾在莫斯科的列寧學院讀過政治理論。面對經濟困境,這位列寧學院的畢業生,像列寧當年面對新生蘇維埃的困境而不得不實行稍微寬鬆一點的“新經濟政策”一樣,要推行“有南非特色的社會主義”,削減福利,吸引外資,激活市場。但很快,曼德拉的另一位門徒祖馬開始奪權,用逼宮方式把姆貝基趕下台,自己當了總統(至今)。當時曼德拉基金會還發了聲明,為祖馬奪權變相背書。
祖馬是當地的土著,從沒受過正規教育,從小在街頭打鬥,后來跟隨“黑人革命軍”總司令曼德拉。在監獄中,已是成人的祖馬才跟曼德拉們學習認字。這位粗野的祖馬更加左傾,他痛罵削減福利是出賣黑人,要回到傳統的左派共產主義路線。祖馬的政策,更獲得在議會中佔有相當席位的南非共產黨的支持。
曼德拉等黑人精英的社會主義想法,跟非洲的文化歷史有關。我曾在《國際援助“害”了非洲》一文中談過,非洲原主要是法國和英國的殖民地,很多非洲精英都會法語,結果被法國化,沾染到法蘭西的追求絕對平等的浪漫情懷,滿腦袋的社會主義幻想。而他們被“西方列強”殖民的歷史,更強化了那種“被壓迫者”要消滅“階級差別”、消滅一切差別的叛逆心態。所以,在非洲結束殖民統治后,絕大多數非洲國家領導人都著迷社會主義或共產主義。曼德拉們是他們當中的典型者。
一位在捷克和南非都生活過的觀察家曾評論說,在前東歐國家,人們普遍把社會主義當做一場巨大的災難。而在南非,很多人把社會主義當做一個受人尊敬的政策選擇。在捷克,幾乎不可能找到一個自稱的共產主義者。而在南非,政府中到處都是共產主義者。在中歐、波羅的海國家,人們傾向于認為西方世界的財富來是資本主義國家高效生產力的結果;而南非人更傾向于認為那是殖民剝削的罪惡。
所以,南非曼德拉們的反白人種族主義鬥爭,從一開始到最后掌權,都帶著明顯的社會主義烏托邦色彩——反資本主義,反西方,抵制市場經濟。結果當然是災難性的。
曼德拉的第二個遺產:社會治安惡化,艾滋病和強姦率全球第一。
南非除了失業率高、經濟成長率低之外,還有三個驚人記錄:艾滋病和強姦全球第一,兇殺率全球第二(僅次于毒品大戰的哥倫比亞)。
英國《經濟學人》雜志2012年初曾以“南非犯罪率居高不下”為題,報道南非的治安惡化:“南非是世界上暴力犯罪最嚴重的國家之一。每天有大約50起故意殺人,100起強姦,700起盜竊和500起其它暴力襲擊犯罪被官方記錄在案。據南非醫學研究委員會的調查,超過四分之一的18到49歲南非男性曾經實施過至少一起強姦。”
每天有50起兇殺,每四個成年男子就有一個強姦,這種記錄在人類歷史上是罕見的!這種情形在南非白人統治時期不曾有過。根據南非警方公佈的數據,自1994年(曼德拉當總統)至2001年,南非武裝搶劫和劫車案件上升了30.3%,入室搶劫案件上升了32.8 5%,強姦案件上升了24.6%,其它流氓犯罪案件上升了70.4%,不使用武器的搶劫案件上升了169%。這是些比率高到驚人地步的數字!
把曼德拉時代跟白人統治時期相比,當然絕不是要肯定白人的種族主義統治,更不是要南非回到過去種族隔離的時代,而是提醒人們,在歌頌曼德拉的“偉大光榮正確”時,這是必須面對的事實,必須回答的問題。
南非的犯罪率在曼德拉們掌權之后升高,原因很多,其中經濟惡化是最主要因素,當青年人的失業率高達80%,他們沒事可做,犯罪就成為常態。任何一個國家有高失業率,就一定會伴隨高犯罪率。另外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對曼德拉政府的極度失望,社會普遍感到失落,沮喪悲觀、自暴自棄的情緒彌漫整個南非。黑人並沒有因為“翻身、當家做主”了,就積極、樂觀向上地建設自己的家園。
南非知名的政治分析家古梅德(William Gumede)去年對《紐約時報》說,“1994年(曼德拉當選總統時),南非雖然存在巨大的問題,但人們抱有極大的希望。如今,人們感到絕望。人們曾經相信工會和非洲民族議會等能夠改變局面,但現在已經失去了信心。他們也不再相信新的民主制度,包括議會、法院能夠保護幫助他們。這就是他們訴諸暴力,繞開法律,自行解決的原因。”
南非兇殺率名列全球前茅,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曼德拉當選總統后,立即宣布廢除死刑。當時南非的兇殺率已經很高,但曼德拉就是要“政治正確”,比西方左派走得還遠、還快,利用其總統權力和個人名望,立即實行了廢除死刑的政策。
上述《經濟學人》的報道說,“南非自1994年廢除死刑后,令人震驚的不只是居高不下的犯罪率,更有犯罪活動中肆意濫用的暴力行為。犯罪團伙可能僅僅只是為了搶奪一部手機就開槍殺人。並非只是佔人口總數9%的白人對此抱怨,而是幾乎人人自危。”
對南非這種人人自危的情形,幾年前去那裡採訪世界杯足球賽的中國記者也耳聞目睹。《成都商報》記者李晶不久前回憶說,“彼時已經過去快3年,但至今仍心有余悸。我們被南非華人稱為‘不要命的國內記者’。”意思是,這樣的南非,你們也敢來。當時《南方都市報》記者發回的報道標題是:“犯罪率最高的國家——南非,永遠不要獨行”。但即使不獨行,當時還是有五名中國記者大白天被搶劫。
面對南非日益猖獗的兇殺犯罪,南非九個主要黑人部族領導人(在全國有相當的影響力)曾發表聯合聲明,呼吁恢復死刑;並要求南非政府就此舉行全民公決。
部落首領們所以無法忍受了,是因為南非連續發生輪奸嬰幼兒案件(黑人中有個說法,強姦嬰兒可以防止艾滋病),三名受害者分別是5個月、8個月和9個月大的嬰兒。輪奸嬰兒,駭人聽聞,畜生都不所為!
九部落首領的呼吁,得到民眾強烈共鳴,南非《公民報》民調顯示,98.1%的南非人贊成恢復死刑,認為這是遏制南非高犯罪率的有效途徑。 但是南非政府不敢這樣做,也不舉行全民公投。因為廢除死刑,是他們的偉大領袖曼德拉決定的,他們不能、更不敢否定曼德拉;曼德拉已成為黑人的“神主牌”,誰也不敢動。
自曼德拉以來的三位南非黑人總統,都是黑人政黨“非洲民族議會”主席。誰要想在南非當總統,就得先坐上這個最大黑人黨第一把交椅,而要想當上黨魁,不高舉曼德拉的旗幟,沒有曼德拉的背書,根本就沒有可能。所以,即使有九部落首領呼吁,全國九成八的民眾支持,但還是抵不過一個曼德拉!所以南非要恢復死刑,只有在曼德拉死了之后。
除了兇殺和強姦猖獗,還有更恐怖的——南非是全球艾滋病感染率最高的國家(不是之一)!南非超過600萬成人(佔人口12%)感染了艾滋病,其中二分之一的“性工作者”攜帶艾滋病毒。
據2005年的統計,南非高達31%的孕婦,20%的成人,23%的軍人感染了艾滋病。官方報道說,艾滋病已成為南非人死亡的主要原因,佔整個死亡人數的五分之一強。南非人的平均壽命只有52.6歲(2011年統計),比白人統治時代降低了近20歲!
在全球發展經濟,生活水平和醫療條件提高的情況下,人均壽命都在提高。據聯合國最新報告,全球人口的平均壽命已從1990年的64歲增至70歲(截至2011年),中國和印度都各自增加七歲。但南非不僅沒升,反而大降!
我最近在“伊拉克阿富汗啟蒙中國”一文中談到,在塔列班統治時,阿富汗人的平均壽命只有40歲。在美國領軍鏟除塔列班政權之后,經過僅僅12年的民主和經濟發展,阿富汗人平均壽命已超過60歲,提高了20歲!而在曼德拉們連續19年掌權下,南非人的平均壽命,居然能比白人統治時代還降低了近20歲,遠不如今天的阿富汗人!
為什麼南非有這麼多的艾滋病患者?當然,每26秒就發生一起強姦也是艾滋傳播的途徑之一。另外有分析指出,黑人女性由于受文化習俗、教育水平及男女地位等因素的影響,在自己的性伴侶是否使用保險套方面根本沒有發言權,再加上南非有的部落允许娶三個甚至五個老婆,一個男人感染了艾滋病毒,受害的就不是一個人,而會是三五個甚至更多(現任南非總統祖馬就有四個老婆。祖馬曾被指控強姦朋友的已感染艾滋病的女兒,最后他辯解說是雙方同意的)。
中國經濟學者、耶魯大學管理學院陳志武教授今年三月去南非后寫的博客,再次展示南非的艾滋危機:“這裡艾滋病問題很嚴重,四個成年人中,差不多有一人帶艾滋病原。艾滋病對南非的影響很大,由于艾滋死亡,人口按每年千分之三的速度在下降。由于艾滋死亡這麼嚴重,連中小學老師的補充都很難,中小學老師因艾滋死亡后,不僅學校難以很快補上,而且使活著的老師也難以專心教學,不知自己會活到哪年,何必那麼認真呢?人們的儲蓄率也不高,活了今天不知明天如何,何必存那麼多錢呢?”
中國去南非採訪的記者都快被嚇死了,他們說,跟黑人握手之后,趕緊跑回旅館,拼命用肥皂洗手,雖然他們也知道,艾滋病是靠血液傳染,但還是膽戰心驚,心有余悸。
今年三月,南非衛生部長公佈了一份更震驚的統計數字,南非在校女生中至少28%患有艾滋病,近三分之一!
對南非猖獗的艾滋病,曼德拉們的政府有相當的責任。南非的女衛生部長姆希曼曾公開宣揚,對艾滋病,吃點大蒜、甜菜根就會好的。這位全國最高醫療主管不是在開玩笑,她是認真的。因為“南非衛生單位專家若公開反對部長的怪異言論,就會遭到懲處”。而且南非衛生部甚至制定政策,鼓勵那些不想服用ARVs(治療艾滋病藥物)的病患,多吃大蒜和甜菜根等(說是可增加人體抵抗力)。姆希曼的言行,成為世界笑料,被冠以“大蒜博士”稱號。
面對批評,這位衛生部長改口說,南非艾滋病猖獗,是因為沒錢買藥,錢都用在買潛艇,准備防御美國的進攻了(英國《衛報》引述)。這不更讓人笑翻天嗎?美國軍事進攻南非?去搶艾滋病患者?事實是,美國政府一直向南非提供防治艾滋病援助,布什政府時,就向南非提供了150億美元的艾滋病基金(911美國遭恐怖襲擊,紐約世貿大廈被毀。美國聯邦政府給紐約市的救濟款才是40億美元,而南非男子濫交的保險套卻是美國人花如此巨額買單)。
南非不僅有這種“醫學盲”的衛生部長,南非的總統也好不到哪裡去。曼德拉的繼任者姆貝基總統不承認艾滋病的存在,他公開說:“我不認識一個得了艾滋病的人”。現任的南非總統祖馬更絕了,他說,“艾滋病沒什麼可怕的,洗個熱水澡就沒事了”。有旅居南非的華裔女作家批評說,“這不僅是個大笑話,還是對非洲原本就不負責任的男權的鼓勵。”
有這樣不負責任、無知傲慢、草菅人命的衛生部長、總統們,南非的艾滋病能不猖獗嗎?
但是由于南非80%是黑人,曼德拉們的“非洲民族議會”又煽動民族主義,導致黑人政黨已連續掌權19年(看不到未來有白人總統的可能性)。黑人政府不管做得怎麼爛,黑人們就是把選票投給黑皮膚的。所以曼德拉們的政府就會萬萬歲。毫無疑問,沒有政黨輪替,一黨獨大,就一定會有腐敗。
中國社科院亞非所的南非問題專家賀文萍最近評論說:“南非過去在白人掌權期間,腐敗盡管存在,但並不突出,沒有對社會和經濟的發展產生大的副作用。然而,自1994年黑人執政以來,腐敗問題日益嚴重。1999年,透明國際將85個受腐敗困擾的國家列入黑名單,南非名列第32位。近年來,南非司法部門登記在案的腐敗案件達22 萬件,根本無力處理。”
在2012年9月的開普敦大學會議上,南非責任研究所主任保羅哈夫曼估算,自1994年曼德拉執政以來,南非政府每年因腐敗而造成的經濟損失達300億蘭特(南非貨幣,相當30億美元),累計已達6750億蘭特(675億美元)。
《紐約時報》去年報道說,“非洲民族議會”掌權后,承諾給“所有人帶來更好的生活”。如今,越來越多的人認為“非洲民族議會”主要關注的是謀取私利。該報引述說,南非政府花費2700萬美元(約合1.7億人民幣)整修祖馬總統的鄉間私宅,對外宣稱說這是出于安全考慮。
曼德拉27年蹲監獄沒有任何收入,后來只做了五年總統,但他的信托基金擁有兩家公司(和諧投資控股有限公司,盛大投資控股有限公司),報導說,曼德拉留下的財富超過一千萬英鎊(1630萬美元)。在他去世之際,還在被他兩個女兒告,打到法院,爭奪財產。曼德拉的孫子曼拉更是臭名昭著,利用爺爺名頭四處謀利。“曼德拉家族成員目前活躍于超過110家企業,曼德拉多年來已為后代子孫成立約27個基金。”曼德拉的這些錢,都是從哪裡弄來的呢?
但在南非,這些都會不了了之,因為從上到下,都是黑人掌權。美國《新聞周刊》曾報道,2009年秋,南非警方公佈了人員結構調整目標,把黑人僱員的比例由70.7%提高到79%,把白人僱員的比例由15.6%縮減到9.6%。以達到跟南非黑白人口的比例。但“白人在警察中比例大幅削減,並未改善南非警察局缺乏權威的事實。2/3的南非人民認為,一些最腐敗的官員都在警界。”
《紐約時報》的報道結論說:“工人騷亂、社會普遍感到失落、暗淡的經濟前景,以及政治體制的惰性,總的來說這些可能是南非新興的民主體制面臨的最嚴重危機。”
一個國家三分之一的女學生有艾滋病,三分之一的孕婦是艾滋病患者,每26秒就有一起強暴,每四個成年男子裡就一個有過強姦行為,甚至不斷發生輪姦嬰幼兒的暴行,兇殺率居世界前列,人均壽命大幅降低,失業率高攀,經濟滯緩,腐敗遍地,如此這般的國家是人類歷史上以前從沒有過的!
難道這就是被稱為“道德聖人”的曼德拉和他的繼承人給南非留下的“偉大遺產”和“道德啟示”嗎?
曼德拉的第三個遺產,“黑白和解”只是表像。
即使有上述的經濟呆滯、社會治安惡劣、艾滋病橫行這些嚴重影響人民生活品質的負面遺產,仍有很多不了解實情的人認為,曼德拉推動和實現了南非的“黑白和解”,成就顯著。但事實真的是這樣嗎?
曼德拉在總統就職演說中誓言: “我們立約,建設一個所有南非人,無論黑人白人,都能心中沒有畏懼,確信人人都有不可剝奪的權利和尊嚴的彩虹國家。”曼德拉還在典禮上特意請來三名曾看管過他的白人獄卒做“來賓”,此舉被廣泛歌頌為曼德拉不計前嫌、致力和解的寬容美德。
但是曼德拉的這種誓言和邀請白人獄卒之舉只是摆姿態、做媒體秀而已。他說的跟做的不僅有距離,甚至是把原來白人的種族主義顛倒過來,實行黑人種族主義統治。
首先在經濟立法上,曼德拉們推出《黑人振興經濟法案》(Black Economic Empowerment)。這個法律本身,就是種族主義的。因為振興經濟也好,提高生活水平也好,應該是對所有人,而不是按膚色只給某個種族的人優惠。如果美國政府通過一部《白人振興經濟法》,那等于公開推行“白人至上”,得被世人罵死。中國有56個民族,北京敢制定一部推行大漢族主義、歧視其它民族的《漢人振興經濟法》嗎?
南非的黑人佔絕對多數(白人只佔9%),曼德拉們背靠“多數”,就敢作敢為了。中國旅居南非的女作家鄭海瑤以筆名凱蒂發表的隨筆集《南非之南》(上海書店出版社2009年版)中介紹說,《黑人振興經濟法案》“一開始主要是在股權上,南非所有的礦業公司,與國家項目有關的公司,一定要有黑人持股, 到2014年,黑人股份一定要達到26%,這是硬性的規定,南非的主要經濟支柱是礦業。這個政策讓極少數有關系的黑人暴富起來。”
這個單獨優惠黑人的經濟立法不僅規定黑人在公司中佔有多少股份,還要求原來白人擁有的公司,必須出讓26%的股份給黑人,如果不賣,就是違法!由此實現黑人對整個國家經濟的控制。
我們無法想像,如果美國政府規定,任何公司必須白人股份超過二成半,或華人擁有的公司,必須出讓四分之一的股份給白人,這不僅摧毀市場經濟,更是清晰明確的種族歧視,是對個人權利的剝奪。曼德拉們的做法,是直接剝奪人的私有財產;要求白人必須讓出一部分股份給黑人的做法,跟毛澤東們“打土豪、分田地”的強盜邏輯是一樣的。而且以種族、膚色劃分,實際上比用階級劃分更惡劣,因為人的所謂“階級”可以因財產改變而改變,但膚色、種族則不能。
但即使這樣,曼德拉們還覺得不夠,后又制定《擴大黑人經濟振興法案》(Broad Based Black Economic Empowerment),把優惠黑人、歧視白人的範圍更擴大了。
凱蒂(鄭海瑤)是在南非的礦業公司工作,所以對南非的經濟狀況有直接了解。她在書中介紹說,這個擴大黑人優惠法案“就是在股權之上,政府還要看你公司的員工、采購、供應商,有多少是黑人。黑人成分越多,打分越高。南非公司根據其黑人因素可被分為八個等級,可以在政府認可的評估機構那裡拿到證書。如果三家公司提供同樣的服務,例如律師、會計師,就看他們的黑人證書是幾級,肯定用等級高的那家。如果要雇人,資歷相等的,肯定先選黑人,其次選有色人,最后才輪到白人。”
這種把人按膚色分為三六九等,不同對待,完全是種族主義思路,曼德拉們是明火執仗地在南非實行黑人種族主義統治!曾經是種族主義受害者的人,今天翻身之后實施更囂張的種族主義,則是更不可原諒的!
這個優惠黑人法案的受害者不僅是白人,還有當地的中國人等有色人種。華人感到太不公平,上告到法院,經過八年抗爭,最后南非法院作出裁決:在南非的華人和印度人,都屬于“黑人”。以后中國人再敢罵“黑鬼”,那在南非就等于罵自己了。這個法律裁決等于明示,南非就是要對“白人”實行種族歧視,就是要把原來白人歧視黑人的做法顛倒過來。但當年白人所做的,是“種族隔離”,即黑白隔開。雖然也不給黑人平等地位,但卻沒有制定在經濟上明確歧視黑人的法律。
中國廣東的《南方人物周刊》2011年曾刊登一篇發自南非的專題文章,題目是“黑白南非,心牆猶在”,副題是:當前政府扶植黑人的政策,讓“黑與白”在南非顛倒了一個個兒,黑白矛盾更加激化。
這篇報道展示,曼德拉們“以其人之道,治其人之身”,用原來白人對黑人種族歧視思路,對付(歧視)白人。所以,所謂曼德拉有大智大勇,在南非推行與實現了黑白和解,完全是個神話。而對這個神話,曼德拉本人和居住在南非的人都清清楚楚。
除了經濟層面,曼德拉們掌權后,更在政治領域清洗白人。他們在政府主要部門換上黑皮膚僱員,尤其是中高層官員。有居住南非、了解內情的華人幾年前在網上這樣寫道:
“黑人執政15年來,大肆削減政府部門中白人的數量,議會中的白人聲音已經變的越來越小,軍隊和警察中的白人數量也逐年遞減。白人並非情願的離開了那些崗位,而是無法再忍受來自黑人政權的排擠和歧視。這裡說到歧視,現在完全反過來了,飽受歧視的不再是黑人而是白人。現在的南非白人想在黑人政權下獲得與黑人平等的政策和待遇那比登天還難,白人遭受政府部門刁難的報道已屢見不鮮,不堪忍受不公待遇的數萬南非白人選擇了移民他國。”
2010年6月,中國《嘹望東方周刊》發表專題報道“世界杯的南非白人”,其中寫道,《體壇周報》記者林良鋒在南非採訪時,“邂逅了一位白人接待人員。他是一大群黑人中的唯一的白人,而且還沒有權力。可以明顯感覺到他不想和我們說話。后來,我找了個機會問他,為什麼在南非掌握決定權的都是黑人,白人絕大部分是副手或者下屬?他沉默不答。”該報道引述一位常年生活在南非的外國人的觀察,“各部委裡的白人一般幹到相當于處長的位置就升不上去了。如果沒有合適的黑人,哪怕位子空著也不會給白人。”
“那些黑人甚至不知道如何啟動電腦,就能到政府部門任職,我們白人卻被統統趕了出來!越來越多的黑人進入政府,就更沒人幫助我們白人了!”60歲的女性村民安•盧克斯如此說道。
也许會有讀者質疑我引用中國官方媒體記者的報道。但是眾所周知,中國政府歷來的宣傳都是支持黑人反對白人的種族隔離、種族歧視的。在幾十年這種調子的宣傳下,中國記者仍寫出了上述這些內容,說明什麼?說明他們看到的是真實,否則他們沒有必要故意逆自己政府的調子說話。
路透社的記者曾經採訪了29歲的南非白人寇伍斯(Lukas Gouws),他說:自己從小到大從沒有欺壓過黑人,自己也是一個窮苦的白人,但是沒有辦法。在黑人掌權后,自己也失去了公務員的位置,現在靠賣水果為生。而那些南非黑人卻三天兩頭搶劫他,黑人警察也不管。
但寇伍斯還是幸運的,在曼德拉們掌權后,很多白人農場主被黑人殺害。根據南非農場主協會公佈的數字,從1994年到2010年,共有3000多名白人農場主遭謀殺。
如果在白人統治時期,不要說有三千,就是有三百個黑人被殺,都得被西方左派媒體報到火星上,成為世紀新聞。而白人被殺,那些左派為了政治正確,就不吱聲了。甚至連黑人政府槍殺黑人,都不願多報。例如去年祖馬政府鎮壓礦業工人罷工,警方開槍打死34名工人(幾乎都是黑人)。這如果發生在白人統治時代,白人政府的警察打死了黑人,會被西方媒體同聲譴責。但這次,只是一條消息而已。
西方媒體對黑人問題多是兩個表現:一是嚇死了,小心翼翼,不敢說一個“不”字;二是拼命唱“政治正確”的高調,顯摆自己高尚——抓住任何機會痛斥、怒斥白人對黑人的任何不敬。白人罵黑人一句,就該打一萬大板;而黑人罵白人,就是天經地義!于是黑人社會就成了一個批不得的“聖壇”。事實是,任何批不得的社會,一定是最不健康的;就像任何說不得、批不得、罵不得的人,一定是最虛弱的。
2010年世界杯在南非舉辦時,約翰內斯堡近郊的衛星城“克魯格斯多普”(有古老岩洞,被稱為古人類生活印證)卻以另一種方式聞名世界:路透社著名攝影師芬巴爾•奧雷利的“南非白人貧民窟”系列作品,讓外部世界了解到在廢除種族隔離制度后,部分南非白人的悲慘生活。
上述《南方人物周刊》的報道說,在這個255人居住的白人貧民窟中,除了玩耍的孩子,仇恨幾乎寫在每個成年人臉上。除去仇恨,“Not Fair”(不公平)幾乎掛在每個村民嘴邊。帶著10歲孩子的艾琳說:“我們白人在1994年把權力移交黑人,是希望建立一個真正的‘彩虹之國’,讓所有南非公民都平等地受教育和工作。但黑人上台后,卻不給我們白人同等的機會,施行專門歧視白人的新種族歧視政策。他們只有給所有南非公民均等的受教育和工作機會,黑人與白人之間才可能真正消除仇恨,‘彩虹之國’才可能真正建立起來!”。
該報道說,“這只是南非眾多白人貧民窟中的一個。在約翰內斯堡其他地區以及首都比勒陀利亞附近,還有很多類似的地方。在447萬白種人中,有約10%生活在貧困線之下。”
中國社科院南非問題專家賀文萍不久前接受香港《鳳凰網》採訪時指出:“1994 年黑人在政治上掌權后,雖然政府已向政府官員提供了比白人政府期間優惠得多的生活條件(如優惠住房、公車、高薪等),但一些黑人官員並不滿足。他們認為,白人在經濟上所能享受到的,他們也應該享受到,否則不能稱作是‘平等’。因此,他們便利用手中的權力不擇手段地撈錢。如今,南非社會中已慢慢形成了一個為數雖少、但有權有勢的黑人上層階層,他們住在富人聚集的郊區、穿著華麗的衣服、開著豪華的寶馬牌汽車、送子女到外國留學等等。”
面對曼德拉們任人唯“黑”,南非白人也是用腳投票,白人在南非人口比例中已降至9%(原近20%)。中產階級(或之上)白人,尤其專業精英,如醫生,工程師,教授,會計,熟練的技術工人等紛紛逃離南非。美國《新聞周刊》曾報道:南非的2.5萬名注冊會計師中,目前已有四分之一居住在海外。英國BBC在“Do white people have a future in South Africa? ”(南非的白人還有未來嗎?)的報道中說,“南非這塊土地上曾經生活著6萬白人農民,20年間這個數字減少了一半。”
于是南非出現這樣的奇異就業市場:失業率高達25%,同時專業人才奇缺。南非政府報告評估,正規的管理和技術人員缺口在35~50萬之間,60%的城市管理人員無論在金融或工程方面都缺乏應有的知識。
但面對如此局面,南非的曼德拉們還在宣揚黑人至上,隨口攻擊白人(文化等)。例如現任總統祖馬去年底演講說,南非黑人養狗、遛狗、帶狗去看獸醫是在仿效西方文化,那些愛狗超過愛人的人“缺乏人性”。這番言論當然引起愛狗人士不滿,人們批評祖馬不愛動物,並有種族主義思想。可是祖馬仍是口無遮攔,他呼吁黑人不要用西方的洗髮液,說“你就是再用浴液,把頭髮拉直,你也永遠不會變成白人!”
作為一國之總統,祖馬不斷發表“種族主義”言論。但這還是小兒科,因為祖馬們組織的黑人造勢大會才是更嚇人的,成千上萬的黑人群情激昂地唱“非洲民族議會”的黨歌“我們宣誓,殺死白人”,“用斧頭砍倒他們”。曼德拉的支持者手持棍棒、長矛以及砍刀等傳統武器的險惡場面,不僅嚇退了许多國際投資者,更讓當地白人聞風喪膽,哪還有曼德拉總統就職時承諾的那種“黑人白人都沒有恐懼的彩虹社會”?
“非洲民族議會”有很多這種黨歌,當年用來激發對白人的仇恨(而起來反抗種族統治)。但曼德拉執政后,並沒有禁止這些煽動仇恨屠殺的歌曲。只憑這一點,曼德拉的所謂“促進和實現了黑白和解”就是虛假的。
而且更令人震驚和不可容忍的是,曼德拉居然親自和那些唱 “殺死白人”歌曲的黑人共產黨同志一起揮拳頭。在youtube上,人們可以看到這個片段(http://youtu.be/RY1qmtbiBcI)。而且這不是私下唱,有記者在場。曼德拉被記者問到感受時說,他想到是“南非的民主,愛,和平”。
今天,西方任何一個領導人,不要說敢公開唱“殺黑人”,就是說一句“nigger”(黑鬼),就別想再當選,還要被輿論譴責並懲罰。不久前美國一個著名白人女烹調師,因承認30多年前說過“nigger”,就被電視台解約、銷售她產品的大公司(包括沃爾瑪、Home depot,JC Penny)等撤貨,她的即將出版的書在亞馬遜預訂排行第一,也被出版社取消出版等等,輿論對她一片譴責,她到電視上哭泣道歉都不管用。而曼德拉這樣公開宣揚“種族歧視”,甚至跟高唱“殺白人”的人為伍,居然可以被譽為“一代偉人”?難怪有人說,得諾貝爾和平獎的,很多都是“偽人”!
這讓人想到阿拉法特,當他用英文回答西方記者時,就大談跟以色列人的和解,談他如何熱愛和平。而他用阿拉伯語對自己族群演講時,就煽動種族仇恨,甚至鼓勵孩子們做“烈士”(用自殺炸彈攻擊以色列)。看來天下的惡棍都是一樣的。
任何一個想給曼德拉辯護的人,請去看看這段視頻,聽聽曼德拉這位被譽為道德聖人的黑人領袖,是怎樣公開支持“殺死白人”的!難道這就是曼德拉的“黑白和解”嗎?
曼德拉的第四個遺產:南非成為支持獨裁者的大本營。
曼德拉崇拜的英雄以及朋友,多是世界上臭名昭著的獨裁者,包括:毛澤東、卡扎菲、卡斯特羅、阿拉法特、江澤民、曾慶紅、李鵬等。
曼德拉在監獄中,就研讀毛澤東的書,被稱為“毛的國際粉絲”。曼德拉對毛的共產革命大加贊賞,后來對中共官員(曾慶紅)說,對中共建政的“十一國慶”,他們都在監獄中慶賀。他曾渴望出獄后去北京朝拜“毛主席”,請教如何在非洲實現共產主義。但他出獄時,毛已死了多年,他失去了向毛表達崇拜之情的機會。
所以他出獄后,第一趟出國,是去利比亞,朝拜卡扎菲。那次旅行可謂艱難,因為當時聯合國安理會通過制裁(禁運)決議,沒有民航可在利比亞降落。有報道說,去利比亞要先乘飛機到突尼斯,換汽車五小時至邊界,再沙漠公路三小時才抵達利比亞首都的黎波里。
利比亞所以遭聯合國制裁,因為卡扎菲手下炸毀了美國民航“泛美飛機”,造成270人死亡的“洛克比空難”(卡扎菲被擊斃后,利比亞前司法部長證實,炸毀美國民航是卡扎菲策劃的。卡扎菲政府也曾向空難死者賠償了27億美元)。而曼德拉去朝拜這樣的卡扎菲,等于是為邪惡背書,挑戰國際社會。
美國前總統克林頓曾批評曼德拉此舉“不受歡迎”,曼德拉則理直氣壯反駁:“沒有一個國家可以自稱是世界警察,沒有一個國家能夠決定另一個應該怎樣做。”
但他蹲監獄時,卻恨不得美國等全世界所有國家都來做“國際警察”,並呼吁國際社會“干預”南非內政,制裁南非的白人政府。但他一走出監獄,原則和標準就變了。而且是黑白顛倒的大改變。
曼德拉訪問利比亞之后不久,卡扎菲就給曼德拉頒發了一個“國際人權獎”,獎金25萬美元(這大概是曼德拉的“第一桶金”)。從卡扎菲的“人權獎”名單可以看出,獎勵的多是踐踏人權的政治惡棍,獲獎者包括:古巴總統卡斯特羅,委內瑞拉總統查韋斯等。卡扎菲把曼德拉劃入這個“行列”,可想而知,在卡扎菲眼裡,曼德拉就是他們的同伙,而曼德拉則非常樂意與他們為伍。
如果說曼德拉剛出獄,資訊不足,還有情可原。但后來他當了總統,有了充足信息,仍堅持把卡扎菲作為好友,並公開讚美說:“卡扎菲是我們這個時代的革命偶像之一。”
對這個“偶像”,曼德拉甚至是頂禮膜拜。利比亞被聯合國解除禁運后,卡扎菲第一次出國,就是去南非,跟曼德拉相聚。人們可以在youtube這個視頻(http://youtu.be/wEoK4KGMO54)看到曼德拉如果熱烈接待他的老友卡扎菲,在機場熊式擁抱,舉行國宴。其實不說別的,只是卡扎菲帶著“美女衛隊”這一件事,任何腦袋還正常、還沒瘋的人,都會知道那個獨裁者是個多麼荒謬的小醜。而曼德拉卻一板正經地接待;那個跟卡扎菲高舉雙手的鏡頭,定格了曼德拉的是非立場。
在上述視頻中有個鏡頭,有美國前總統克林頓在座的一次宴會上,曼德拉講話,竟理直氣壯地為他支持卡扎菲做辯護,說這是他的道德要求,不能忘記過去支持他的老朋友。但問題是,且不說卡扎菲所謂支持曼德拉,只是曾取消利比亞到南非的民航等,難道曼德拉沒有基本的智商?如果卡扎菲真的看重人權,支持被壓迫者,那他統治的利比亞為什麼會成為全世界人權最糟糕的國家之一?為什麼從來沒有民主選舉?為什麼利比亞的“曼德拉們”從沒有投票和當選的機會?曼德拉怎麼可能不懂得這些常識和邏輯?
而且通過媒體廣泛報道,曼德拉更怎會不知道,卡扎菲的人炸毀了民航飛機,導致幾百人遇難?南非的白人政權,只是種族隔離,曼德拉就強烈反對,但卡扎菲們是有意謀殺,而且是不問膚色的濫殺,曼德拉怎麼卻要跟這種屠夫做朋友、甚至把這個獨裁者捧為“我們時代的革命偶像”呢?從這個“偶像”標準,人們也可以清楚地看出,曼德拉要的是一場什麼樣革命!
當曼德拉跟卡扎菲成為“戰友”,他的所謂在南非推行與實現“黑白和解”怎麼可能是真的?他跟願意妥協、放棄白人種族主義的前白人總統克拉克等人都不能完全發自內心的和解,甚至反過來推行黑人種族主義統治。這一切,都可以從他跟卡扎菲們做朋友之中找到根本性原因。
曼德拉跟卡扎菲的友情,一直維持到卡扎菲被擊斃。在利比亞人民起來革命,要推法卡扎菲統治時,人們從沒聽到曼德拉支持利比亞人民的聲音,反而是他的繼承人(南非總統)祖馬,公開抨擊北約試圖改變利比亞政權,說北約的轟炸是對卡扎菲實施“政治暗殺”。當時人們猜測的卡扎菲可能藏身的六個國家中就有南非。
卡扎菲把數百億美元贓款藏到南非,可見他對曼德拉們有多麼信任。卡扎菲的幕僚長巴希爾•薩利赫后來負責非洲投資基金高達400億美元。卡扎菲被擊斃后,這筆資金下落不明。雖然薩利赫在國際刑警的通緝名單上,但他今年三月還公開出席在南非班德舉行的金磚國家首腦會議。南非在野黨質疑,為什麼警方不逮捕這個通緝犯,還讓他大搖大摆出席會議?他們要求祖馬政府解釋,但曼德拉們不予回答。在利比亞政府不斷交涉下,最近南非政府准備把卡扎菲藏匿的10億美元退還,而這只是個零頭,更不要說那個通緝犯仍在南非逍遙法外。
我說曼德拉跟獨裁者“卡扎菲們”是朋友,從另一個例子中也可以看得很清楚。曼德拉出獄后,又不遠萬里,跑去美洲的古巴,朝拜他崇拜的另一個英雄卡斯特羅。
從youtube上這個視頻(http://youtu.be/w36mzjObod0)人們可以看到,面對卡斯特羅,曼德拉恭恭敬敬,像是見到“大家長”,卡斯特羅坐在沙發上,曼德拉站立著,對他一遍遍懇求,“什麼時候你能夠去南非?答應我。”
在哈瓦那的共產黨群眾大會上,曼德拉高喊“古巴革命萬歲、卡斯特羅同志萬歲!”跟卡斯特羅一起散步時,曼德拉甚至手挽著卡斯特羅的手臂,一副徒弟攙扶師父、恭維獨裁者的卑賤。
卡斯特羅是全球最老資格的獨裁者,從五十年代末掌權至今,已愈半個多世紀(超過斯大林、毛澤東等)。而且對內跟卡扎菲一樣,實行嚴酷鎮壓,對外反美反西方,輸出革命和動亂。但曼德拉卻認同、喜歡、崇拜這樣的大獨裁者。如果說曼德拉崇拜卡扎菲是個偶然(當然根本不是),那麼他同時還崇拜卡斯特羅,就絕對不是什麼偶然的,而是骨子裡有相同的東西——從反白人,到反西方,反人類文明,等等,背后有共同的思想根源。
曼德拉當上總統后,卡斯特羅終于“賞臉”去了南非,受到曼德拉的熊式擁抱,還被安排到議會演講。南非的民選議員,竟在國會的殿堂載歌載舞歡迎獨裁者卡斯特羅。這一切,都是曼德拉安排的。民選議會歡迎獨裁者演講,這是南非議會最醜陋的一幕,更是曼德拉政治遺產中最令人惡心的篇章。
曼德拉跟卡斯特羅的“友情”至今,媒體報道說,曼德拉88歲生日時,卡斯特羅“信守諾言,專程送來了精美的朗姆酒和雪茄煙。”曼德拉90歲生日時,卡斯特羅在古巴《起義青年報》上撰文說,曼德拉“已成為人類最崇高品質的象徵”。世界上專權時間最長的活著的獨裁者歌頌曼德拉,更能說明他們為什麼是“戰友”。
曼德拉從不掩飾與這些獨裁者們為友,甚至為有這些“朋友”而自豪。曼德拉第一次到美國(1990年)時,特意去拜訪紐約曼哈頓125街的哈萊姆黑人區。媒體報道說,曼德拉向歡迎人群表示,“巴解組織主席阿拉法特、利比亞上校卡扎菲、古巴軍事首腦卡斯特羅,都是我的戰友(comrades in arms)。
在曼德拉的朋友名單上,不僅有上述的惡棍,還有伊朗的內賈德,中國的江澤民、曾慶紅、李鵬等等。俗語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看一個人交些什麼朋友,就知道這人的品質。
而從曼德拉當上總統就跟台灣斷交(跟共產中國建交)的過程,更可看出他是哪類人。
曼德拉坐牢時,呼吁國際社會制裁南非(白人政權),強調不要為面包而丟棄原則。可他當上總統,就盯上面包,不顧原則,要跟台灣斷交。當時台灣感到外交危機,在曼德拉的總統就職慶典時(1994年),特意派出李登輝總統帶隊的最高級別祝賀團。而中共只派出“中非友協副會長”(謝邦定)這種芝麻小官。據謝邦定撰文追憶,他們抵達當天就受到曼德拉接見,暢談半個多小時。曼德拉說,他坐牢時“就專心阅讀毛澤東的著作。毛澤東關于武裝鬥爭的思想和論述,深深啟發和影響著他。現在,他正在阅讀內容豐富的鄧小平的著作。”曼德拉不僅跟毛、鄧等暴力革命者心有靈犀,還要取悅“中非友協副會長”這種中共小官。
當時南非跟中華民國是邦交國;但在宴會大廳,南非政府卻掛起了中共的國旗。但謝邦定還覺得不夠,他說“事先仔細查看,最后在一個角落半隱蔽的地方見到了台灣旗幟。我們和南非當局事先有約,正式場合如需懸掛中國國旗,則只掛中華人民共和國國旗,不掛台灣旗幟。我們當即向南非主管人員進行了交涉。他們告以工作人員疏忽有誤,立即找出取下更正。”
取下有正式外交關系的台灣的旗幟,而懸掛(當時)沒有邦交關系的中共國旗,這就是曼德拉的“面包與原則”的選擇!
曼德拉更欺辱台灣的是,在晚宴上,來自台灣的總統級別的人,竟被安排在角落,而中共代表(只是中非協會副會長)卻被安排在主桌,跟阿拉法特、卡斯特羅等“貴賓”在一起(還有后來當了南非總統的姆貝基、祖馬等)。謝邦定說,他們在主桌談笑風生,台灣代表 “冷坐一隅,很少有人搭理”。而且,他們在主桌談的竟是,把台灣從非洲“趕走”!面對這種刻意的冷淡、疏遠,甚至羞辱,台灣代表團沒等宴會結束,就提前退席了。
當然,曼德拉當上總統,要解決南非經濟問題,需要跟經濟崛起的中國建立關系,這種想法有可以理解之處。當今世界大國,都跟中國建交,跟台灣斷交,這是現實。但曼德拉跟其他國家元首不一樣,他曾強調“原則比面包重要”,曾呼吁世界領袖應有道德勇氣。但當他有了權力、當了總統之后,立馬就做道德狗熊了!而且他巴結北京,也不僅僅是為面包。前台灣駐南非大使陸以正昨日在台北民視上說,當年台灣給了南非大量的資金,另外“我每月給(曼德拉妻子)溫妮1000美金,把她養在那個地方。”台灣待南非不薄,而曼德拉要跟北京建交,更因為在骨子裡,在意識形態上,他更傾向中共。
曼德拉為向北京獻媚,有時到了獻醜的地步:他第一次以總統身份訪問中國時(1999年),特意帶去南非 “金質好望勛章”,頒給中共領導人江澤民。按常理,外國領導人到你國家訪問,為拉關系,你給人家發個獎,還說得過去。可哪有千裡迢迢拎著勛章跑到訪問國頒發的?這不僅離譜,而且下賤。設想,如果奧巴馬到中國訪問,帶個“美國勛章”發給習近平,恐怕連極度熱愛奧巴馬的左派媒體都得受不了出來開罵了。那個給江澤民掛上“南非勛章”的場面,定格了曼德拉跟中國獨裁者的親密之情。
江澤民回訪南非時(2000年),雖然曼德拉已卸任總統,但仍“熊式”擁抱,讚美他的老朋友,誇贊中國的共產革命多麼偉大。
后來江澤民的嫡系曾慶紅訪問南非(2004年),曼德拉也是破格接待。中共駐南非大使劉貴今回憶說,“當我們趕到他的別墅時,老人已站在院子中央迎候了,他那時步伐有些緩慢,和曾副主席站著談了很長時間。”誇贊“長征是中國的史詩,也是他心目中的史詩”,感謝中共革命對他的鼓舞。
曼德拉做了總統,資訊不會缺乏,他怎麼可能不知道中共專制,包括六四屠殺呢?但他后來甚至在家中熱情接待六四屠夫之一的李鵬;為取悅中共高官,還事先攜夫人一起站在院子“恭迎”。中國媒體報道說,“李鵬夫婦與曼德拉夫婦在院子裡牽手談話,宛如親密朋友。”
美國學者柯奇克(James Kirchick)曾在“南非的背叛”一文中說,“這已不僅僅是曼德拉的虛偽,而是背叛了他自己在27年牢獄磨難中強調的原則。”
但做過這一切的曼德拉,在去世之際竟被美國左派媒體旗艦《紐約時報》讚美為“當今世界的道德楷模”。這是什麼楷模?這是哪個世界的道德?
即使遲至2002年底,84歲的曼德拉還要跟江澤民聯系。中共駐南非大使劉貴今回憶說,之前曼德拉就提出跟江澤民“通話”,“但當時沒聯系上”(以今天的現代科技,哪有聯系不上的?很可能國家主席江澤民對已不是總統的曼德拉沒多大興趣了),但這次安排了“江主席”通話,原來曼德拉急著要談的是,阻止美英領銜要打的“伊拉克戰爭”。跟獨裁者商量對付自由世界,這就是曼德拉跟江澤民的“交易”。
遲至2010年,曼德拉還為取悅中共而不惜全球丟醜:那年南非為主辦世界杯足球賽做宣傳而事先要開“和平大會”,曼德拉邀請了包括達賴喇嘛等世界名人。但此舉遭中共杯葛,南非馬上向北京低頭,拒發達賴喇嘛簽證。世界輿論嘩然,連南非的諾獎得主大主教圖圖、跟曼德拉同得諾獎的前總統克拉克、以及諾貝爾委員會等,都因同情達賴喇嘛,而公開表示抵制這個“和平大會”。南非新聞界也痛斥祖馬政府的可恥行為。
但在南非及世界輿論的批評下,曼德拉卻一直沉默,沒向他的諾獎同僚、被中共欺壓的藏人領袖達賴喇嘛發出任何同情、聲援之聲。事實上,只要他一句話,那些“祖馬們”都得服從,因為他們是曼德拉一手提拔的。有分析說,正是曼德拉本人支持拒簽,南非才會上演如此醜劇。
面對各界強大的批評壓力,曼德拉們愣是堅持沒改變對達賴喇嘛拒簽的決定,最后以取消“和平大會”向北京“交差”。
可就在拒絕達賴喇嘛簽證之際,南非政府卻向古巴獨裁者卡斯特羅頒發了“OR Tambo金質獎章”。這是南非的大獎,之前頒給過印度的甘地、美國民權領袖馬丁•路德金等。而在這之前,曼德拉們已發給過卡斯特羅“烏班圖獎”。這是曼德拉當總統后設立的“人道主義獎”,首屆得主是曼德拉本人,第二屆竟給了卡斯特羅。為了榮耀獨裁者,不惜獎上加獎。而對被國際媒體形容為“小海豚遇到中共大惡龍”的達賴喇嘛,則是一臉冰霜,這就是曼德拉們的德行。
從曼德拉給江澤民戴勛章,給卡斯特羅兩次頒獎來看,如果阿拉法特、本拉登還活著,沒準也會得到曼德拉們“獎勵”。因為“南非已成為當今自由世界中袒護獨裁者的領袖”(美國《新共和》雜志語)。曼德拉們的南非,曾支持緬甸軍政府,支持伊朗的內賈德,支持巴勒斯坦的阿拉法特,支持利比亞的卡扎菲,支持古巴的卡斯特羅,支持反美的委內瑞拉總統查韋斯,更是臭名昭著的獨裁者、津巴布韋總統穆加貝的后台……,他們內心深處有“相通”的東西。
南非《時代周刊》當時發社論說:“這是一場背叛,是一場對南非自身抗爭歷史的背叛。”
可從曼德拉的上述種種醜行來看,他其實骨子裡沒有“背叛”,他本來就欣賞斯大林、毛澤東的理念。曼德拉去世當天《華爾街日報》的悼念文章就提到,“曼德拉領導的黑人運動朝向馬克思主義、跟蘇聯結盟。曼德拉的家中書桌上方,掛著列寧、斯大林的畫像。”
曼德拉死在家中,大概最后的時刻仍望著書桌上方懸掛的“英雄”畫像。這才是真正的曼德拉!
2013年12月7日寫于美國
2013-1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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