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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9/05 20:59:47瀏覽183|回應0|推薦1 | |
採王國維看法而偽造的青銅器〈何尊〉偽銘文
寶雞市東北郊的賈村賈村鎮西街的一戶陳姓人家,在 1965年8月,將青銅器〈何尊〉賣給寶雞市廢品收購站。到了9月,〈何尊〉被送入寶雞市博物館,原不知有銘文而取名為“饕餮紋青銅尊”。1975年在北京展出時,被發現內底部有銘文122字。
有研究者懷疑為何此一所謂周初的青銅器會單件埋在地下,不是應在地下墓葬或地下窖藏裡發現才是正規出土之文物?而認為或是盜墓賊裡有人私藏,並認為此地離戴家灣斗鷄台商周墓地遺址很近,可能原係該墓藏之藏品。
但是從其上所刻銘文,一剖析之下,即知此〈何尊〉上的銘文係清末民初王國維以後之人所偽寫刻的。即民初以來之人所偽造的銘文。
何以知之,原來王國維曾寫過一篇〈周開國年表〉。在年表裡,他持著一個獨特的觀點,那就是,《尚書‧洛誥》裡有所謂的“以功作元祀”“稱秩元祀”之語,他認為雖說是成王元年,但不是成王真正的元年,而是成王的五年。他指出:『成王即位,周公攝政之初,亦未嘗改元。《洛誥》曰:惟七年,是歲為文王受命之十八祀,武王克商之七年。成王嗣位,于茲五歲,始祀于新邑,稱秩元祀,《經》乃云惟七年,而不云惟十有八祀』。
此一偽銘文寫手,就完全接受了王國維的觀點來寫成此一篇偽銘文。此篇偽銘文如下:
『唯王初遷宅于成周,復禀武王禮,祼自天,在四月丙戌,王誥宗小子于亰室,曰:‘昔才爾考公氏,克逑玟王,肆玟王受茲大命,唯珷王既克大邑商,則廷告于天,曰:余其宅茲中域,自之乂民,烏虖,爾有唯小子亡識,視于公氏,有勛(昏)于天,徹令,敬享哉,叀王恭徳裕天,訓我不敏。王咸誥。何賜貝卅朋,用乍庾公宝尊彝,唯王五祀。』
王國維認為《尚書‧洛誥》的情節,是發生在成王五年,即他所說的『《洛誥》曰:惟七年,是歲為文王受命之十八祀,武王克商之七年。成王嗣位,于茲五歲』,雖《洛誥》於文末寫『惟周公誕保文武受命,惟七年』。於是寫偽銘文的寫手就編了這一篇〈何尊〉偽銘文的故事,設定在王國維所說的成王嗣位,是成王五年,於是在銘文的結尾,寫下了『唯王五祀』,然後就拿著《尚書‧召誥》及《尚書‧洛誥》來編故事。《尚書‧召誥》講在周公主政的第七年(即王國維認為的成王五年)之事,而且發生在此年的二月及三月。『惟二月既望,越六日乙未,王朝步自周,則至于豐。惟太保先周公相宅,越若來三月,惟丙午朏。越三日戊申,太保朝至于洛,卜宅。厥既得卜,則經營。越三日庚戌,太保乃以庶殷攻位于洛汭。越五日甲寅,位成。若翼日乙卯,周公朝至于洛,則達觀于新邑營。越三日丁巳,用牲于郊,牛二。越翼日戊午,乃社于新邑,牛一,羊一,豕一。越七日甲子,周公乃朝用書命庶殷侯甸男邦伯。厥既命殷庶,庶殷丕作』等等。
而《尚書‧洛誥》則講此年(即王國維認為的成王五年)的三月周公在二月乙卯日到了洛師,相宅定宅完成後,禀告成王,要成王在此舉行殷見諸侯的禮及祭祀,及教誨成王要親政。成王接受了親政並要周公治理洛邑,且到了洛邑,在『戊辰,王在新邑烝,祭歲』,並且『賓殺禋咸格,王入太室,裸。王命周公後,作冊逸誥,在十有二月。』
(一)於是此一作偽者就開始寫『唯王初遷宅于成周,復禀武王禮,祼自天』,即是改編《尚書‧洛誥》的『戊辰,王在新邑烝,祭歲,……賓殺禋咸格,王入太室,裸』這段內容。但算錯了日期,因為漏看了《尚書‧洛誥》末講“祼”祭是在十二月舉行的,而只看到《尚書‧召誥》《尚書‧洛誥》記事到三月,認為《尚書‧洛誥》全部事件都是成王五年三月而畢,而於是編成王在四月丙戌前完成“遷宅于成周,復禀武王禮,祼自天”,不知依《尚書‧洛誥》末,“祼”祭實繫月於十二月事,而於是再下去講四月賞何此一宗小子事,而漏偽饀。
(二)以下的賞何此宗小子的主段子,則是作偽者自編的,他從《尚書‧洛誥》講的三月事件編下去,再編四月丙戌,王誥宗小子於京室。本來此一事周王一下子就可以行禮如儀解決掉,但作偽者就是要讓成王在此偽銘文裡講一番先王武王德典:『唯珷王既克大邑商,則廷告于天,曰:余其宅茲中或,自之乂民』,把『宅茲中或』十足點明,因為金文的“或”,此處可釋成“域”或誤釋為“國”,但此一作偽者就是要點明此“中或”讓人釋成“中國”。因為西周的“國”指的是“邦”即周天子轄下的諸侯國。而“中域”即指天下之中,乃“中或”的正釋。於是可以讓人以為“中國”一辭就出現在他偽造的所謂成王器的〈何尊〉銘文內,成為史上最早出現“中國”一辭的文獻與文物,此其第一大賣點。 (三)在此偽銘文裡,他抄了《尚書》語句來改編,如『恭德裕天』改編自 《康誥》的『弘於天若德,裕乃身,不廢在王命。』 至於此〈何尊〉原器是出土物,但或無銘文被出土後偽刻以圖售個好價錢,但1950年代起,此種交易當日已不可行,故只有於1963年當廢品論斤兩來賣。(劉有恒,2020,9,5於台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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