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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元珠第四十二回──女媧釋命授神功
2012/08/29 15:16:27瀏覽257|回應0|推薦57
  紅日落山,換來夜幕,星斗升天,月光入室,一點燭火燃起,照亮點燭人的面目,一抹微光也淋在孟紫蘿的臉上,此時剛掛戌牌,眾人都去用飯,只剩莫雲缺在房裡照拂九妹,本來離艾也想在這,是白惜菲看她自早上就未進什麼茶飯,擔慮之下,苦勸她先保重自己,否則母親醒來見她病了就不好,她年紀尚幼,卻不任性耍氣,聽師姑的話確有道理,就順著師姑的意思,眾長輩瞧此女處事,雖不明說她的好,於心皆讚其難得。
  孟紫蘿在早上醒過一次後,至今共醒了四次,但每次醒來都沒維持太久,不到半刻的時間又昏睡過去,胡禮念說她初脫大險,醒醒睡睡乃正常之象,無須擔憂太多,等體力恢復到可進米湯,就不會如此了,眾人聽了這番話才真正安心下來。此外,有件事也令天都群道放鬆不少,何玄青於昨日到天上搜羅女媧後人的消息,全然無所獲之下,他滿懷失望要回到人間時,恰巧碰上提著金羽籠要去慈坤宮的燈爺,燈爺就精衛傷害九妹的事告訴他,同時與他說要將精衛帶給天庭處理,於是何亞座回到道觀把這事說了,眾人無不額手稱慶,但天痕之事仍是不能等閒視之。
  水滴似的燭火靜靜放光,坐在圓桌旁邊的莫雲缺手端著蘇東坡的〈赤壁賦〉,目光正行至「縱一葦之所如,凌萬頃之茫然……」,他神情專注,醉心於文字之間,絲毫沒發覺身後的孟紫蘿悄然轉醒。孟紫蘿輕輕睜眼,似乎是睡得過久的緣故,整個人還是昏昏沉沉,宛如坐於船中。這昏沉的感覺不很難受,持續的時間也沒很長,孟紫蘿稍微閉眼休息片刻,那份昏沉就漸漸沒了,當她再次睜眼,發現莫雲缺在桌旁讀書,不知不覺令她憶起從前,有一次她與莫老七執行任務回來的當晚,她不知在哪染了瘴氣,全身發燙,神智不清,莫老七為此徹夜未眠,都在她身邊陪著,到了早上還為她煮藥煮粥,直到三天後病好了,才回到自己房間去睡,她曾想如果病一直好不了,莫老七就能永遠待在身邊,但這樣的想法早已隨年歲增添而逐漸淡薄了。如今此等情景就像那時候一樣,不同的是孟紫蘿能醒著看他,而不是感受到他的存在,看不見他的人,能夠親眼看見,總是令人更加的安心。
  孟紫蘿躺得太久,身子發僵發痛,想下床走走,當坐起身體要移腳下床,竟然無法移動自己的腳,兩條腿重得跟鐵棒一樣,而且感受不到任何觸覺,她嚇得不經意的喊出聲音,這一喊也把莫雲缺從〈赤壁賦〉裡拉出,他忙到孟紫蘿的身旁,道:「怎麼了?身體哪兒不舒服?」孟紫蘿睜圓了眼盯著問者,抖唇道:「我的腳……我的腳……」莫雲缺眼色一沉,面有難言之色,沉吟久久的樣子挑起九妹疑竇,九妹泛淚催問老七,老七逼不得已,道:「妳大部分的經脈被精衛震斷,五哥光要醫治妳的傷就屬不易,能使妳清醒過來,已經是萬幸了,妳的雙腳大抵是廢了……」九妹仰頭,淚水不禁的往兩頰流下,老七見了,心裡甚是難過,也流下淚來,同時伸手拭去她臉旁的淚,道:「流淚傷神,妳方離大險,得珍重身體,莫要哭泣呀!如要哭泣,就讓我替妳哭泣,即便是哭瞎了,也心甘情願……」孟紫蘿微微張口,慢慢把眼神落到莫雲缺臉上,莫雲缺瞅見她的眼神中隱含著不可置信的意味,心中並不覺得奇怪,以往總是躲躲藏藏的兩人,突然有人跳出來說了真心話,想當然耳會讓她覺得驚訝。莫雲缺雙手擱在九妹的雙肩,眼神堅定的凝視著她,將深藏已久的情懷一字一句說了出來,道:「過去我害怕師父的讖語會成真,不敢放膽去面對妳的感情,直至此刻我才曉得與其擔心那不知是真是假的讖語,不如在當下好好的珍惜妳……紫蘿,無論是福是禍,未來我都願意與妳一同承受。」孟紫蘿盯著他的臉,發現他的髮鬢有一絲絲白髮,內心那個從天降下的十五歲少年如今已滄桑許多,他的字字句句沉入九妹的心,九妹是掩不住的歡喜,然而仙道難成,豈能為了一己私情,阻了人家登天的機緣。但是,孟紫蘿仍舊無法欺騙自己,無法違背自己的心意,十多年的情意實在難以割捨,人終究是有私心的。孟紫蘿投入莫雲缺的懷裡,明明知道自己不應該接受這段情,卻還是抑制不了心中最深的感情。
  摟著愛人的男子知道自己險些失去真愛,若不是上蒼護佑,如今在懷中的必定是美人的遺軀,因此他決心不再管什麼讖語,未來是什麼風景,他無法預料,更不能掌握,他能做的就是把握當前的幸福,如同後山的那位老叟說的,珍惜眼前人。莫雲缺臉帶微笑,道:「等妳傷好了,咱們就帶著離艾到山林生活,從此不再過問世事,妳說好嗎?」聽見老七提及離艾,九妹心下懷疑他是否已曉得離愛的身世,她從懷抱中出來,看著老七,卻不知如何開口,畢竟她依然害怕那晚的真相會使她心傷。莫雲缺瞧九妹一臉為難的模樣,以為她不願意與自己隱居,忙道:「隱居山林不是長年的夢嗎?」孟紫蘿知道他會錯意,道:「你誤會了,我不是那個意思……」又道:「雲缺,你可知道離艾是……」莫雲缺又將九妹擁入懷,道:「妳什麼都不用再說了,我都明白……六年前的那晚我從未忘記……」孟紫蘿一聽此言,縱使全身還虛弱的很,也使勁環抱著老七,眼角泌出剔透的淚珠,揚起淡淡的嘴角。
  彼此相愛的兩人在這夜互訴衷情,準備走入下一段人生,他們雖不知前方有何坎坷,依舊深信兩人攜手同心,必能斬斷遍地荊棘。孟紫蘿更於此夜過後,告訴離艾她的親生父親是誰,離艾起先不大能接受,但她畢竟心思清明,早在初來此地,忽被扈元沖說她的鼻子像老七,當下即便不甚在意,到底還是留上心了,後來又見老七看她的眼神總帶著一絲特別的情感,對她又格外照顧,更在言談間察覺老七對她母親的情意,因此她大抵料到老七是自己生父。但離艾無法接受的是為什麼老七對她們母女總是不聞不問,為什麼不給她們一個家,為什麼讓她獨自在九玄宮修道,既然過去不曾聞問,為什麼現在卻來相認,所以離艾目前無法喊出那聲爹。孟紫蘿不曉得怎麼說才能讓女兒理解所有的事情,讓她明白這一切並不能全怪在莫雲缺頭上,其中有部分原因是自己的固執所導致的,可是才六歲的女娃是難以體會箇中的無奈,縱令她的才思如何的高。另一方面,莫雲缺不願母女倆為此弄得惆悵滿腹,因此要九妹這時先別急著使離艾認爹,來日方長,終有一日能以行動,讓離艾自願喊他一聲爹。在莫雲缺的勸說下,孟紫蘿決意當前不勉強離艾接受事實,留待往後再慢慢曉以大義,如今還是養好自己身體要緊。可是莫、孟未曾想過他們的幸福竟是如此短暫。

  夜涼如水,此夜是燈爺離莊後的第二夜,鐸都熙夜在房內陪伴著切各邈兒的身軀,寸步不離,彷彿深怕一不留神,費盡心力從精衛手中的邈兒又將憑空消失,所以他的心思全放在邈兒身上,不容許任何雜事來叨擾,自然也就不曉得燈爺離開玄黃莊,更不會知道因太巳之死而傷心欲絕的禍丁誤闖了冥洞。鐸都熙夜的眼睛只看著躺在床上的邈兒,握著那隻冰冷的手,說著無人回應的言語,全不在意玄黃莊已人去樓空。
  太巳被打回成蛇杖之後,禍丁抱著蛇杖哭過一場又一場,哭得是肝腸寸斷,連樹上的飛鳥都不忍聽聞振翅遠颺,天上的雲朵都為此掉淚,她的眼淚不能抑止的奔流,宛如藉著淚水來傾訴此生的悲哀。在人間出身坎坷,不得良人來疼,盡遭薄倖來欺凌,離了人間,生死林數載春秋,終得真情,無奈燈爺一掌碎了心,更使人悲吟的是太巳掏心表真意,她卻狠心不應他的心,最後太巳因她亡了命,此番情意真叫她流轉幾世也難以償情。禍丁痛哭失聲,哭破喉嚨,哭碎了心,哭乾了淚水,兩行清淚換成血,雙眼迷迷濛濛,見不著前方,倚著蛇杖踽踽而行,一心只想追隨太巳去,血淚不止,滿思憤恨,恨人間寡情寡意,恨燈爺絕情狠心,恨天地何苦造人來受罪。
  一步走,一滴淚,不知不覺走到冥洞前,此時禍丁已無法看清前頭是洞窟,只覺那是一片黑霧,記憶中生死林的黑霧劇毒無比,一旦沾惹就必死無疑,她心一喜,倚杖邁步往黑霧去,卻不知自己是闖入冥洞,而非投身黑霧。走了好一段時間,禍丁才發覺那片黑不是霧,可能是進到洞穴,對她而言是黑霧也好,是洞穴也罷,一個求死之人到哪都一樣,於是她繼續倚仗而行。越往深處走,禍丁越能感受到一股陰邪之氣不斷逼來,這感覺令人難受,若非她一意尋死,早就回頭出洞。邪氣一點一滴匯聚到禍丁身上,此時忽然一個踉蹌,使她跌坐在地,所有邪氣瞬間將她重重包圍,迅速旋轉數圈,一聲長嘯自邪氣旋風發出,恢復平靜之後,冥洞深處那陣旋風化成了黑蛹。
  禍丁被邪氣包圍的那時候,鐸都熙夜還在對邈兒說話,即便沒人回應,仍然興致昂然的把過去的事情一次次重複說著,想藉此讓自己深信邈兒還活著,雖然目前躺在那裡的是沒有靈魂的肉身,說者仍相信她的靈魂寄宿在紫晶墜中等候復生的時刻。熙夜撫著紫晶墜,臉上不由得凝重起來,墜子的靈氣似乎更弱了些,他想如不早點去取珠,邈兒怕是一魂永逝了。熙夜按不下這份恐懼,就算因擅入玄蒙間而遭咎,也不能阻止他想催促燈爺的心,他走出逕自到玄蒙間的門前,先喊了幾聲,沒人回應,又喊了幾聲,敲了幾下門,始終沉默無聲,他好奇開門一看,這才發現燈爺不在玄蒙間。熙夜既急又疑,邈兒命在旦夕,燈爺又不知去哪裡,他忙走出玄蒙間要去找燈爺,正巧燈爺從天庭回來,兩人一碰面,燈爺遂要熙夜帶自己去找乙孤,熙夜現下正急於邈兒的事,一聽此話,不免怨道:「燈爺呀!邈兒性命已朝不保夕,求您先帶我去取混元珠,待邈兒活了,我立馬跟您乙孤好嗎?」燈爺冷哼,道:「蠢物!俺此次到天上就是要拿去不周山的通令,原想以逮回精衛之功討取通令,誰想那老婦如此狡詐,說俺不該奪了精衛神力,羅織這罪名使俺不僅拿不到通令,更得去處理天痕一事,哼,神可奪物命,物卻不可奪神力,天地間豈有這種道理!」熙夜惑道:「去不周山還得要通令?天痕又是什麼東西?」燈爺道:「不周山有混元珠,混元珠又是六界樞紐,若是讓人隨意進去,混元珠就有被盜、被毀的風險,所以得有神界發的通令,才允准放行,就算俺是不周山的守門者亦然。至於天痕,那就是你招喚精衛所導致的……這下甭俺贅述了吧!」熙夜臉色一暗,道:「這又跟找乙孤有何干係?」燈爺疑道:「乙孤的事……你還不知?」熙夜道:「我僅知道她是共工的女兒……」燈爺點點頭,道:「她不單單是共工之女,更是女媧唯一的後人,天痕要復平,必須靠補天功,六界之中唯有女媧能夠使用……」又道:「廢話少說,快帶俺去找她,那狡詐的老婦只給人世三日的時間,如不在時限內帶她去天上,別說俺有事,你的邈兒也沒了,快!」
  聽完燈爺之言,方之此事重大,鐸都熙夜遂與燈爺一同上鳥要走,卻又想起邈兒無法陣守護,若妖獸來侵恐有危險,於是把此事告知燈爺後,就逕自下鳥走回長屋,燈爺對他不待回應就擅自行動的舉止,雖然大為不滿,由於得靠他帶路之故,只能暗恨幾聲,心中懷抱惡意。回到房間的熙夜立刻為邈兒施展法陣,以確保邈兒在他離開的期間能不受威脅,法陣完成後,他向邈兒道:「邈兒等我回來,我定能讓妳復活的!」他親吻了邈兒,轉身就要離去時,眼角餘光瞄到一件蛇紋藍衣,這才想起雅蒂爾的事來,心想得把雅蒂爾的遺物帶給德修爾,也讓大莊的人們從此斷了出莊的念頭,他把衣服帶上走出長屋。重新騎上靈鳥的熙夜並不知道燈爺已暗生鬼胎,他告訴燈爺從玉饈齋後面的洞窟就能較快抵達乙孤所在的漠海大莊,燈爺揚起冷冷嘴角說了幾次「很好很好」,以熙夜既知路途為由要他坐於前頭駕鳥,熙夜就與燈爺調換位子,之後駕起靈鳥飛向空中,轉朝玉饈齋方位飛去時。孰不知燈爺是藉此方便行兇,趁熙夜專心駕駛靈鳥不注意,遂暗運法術,往長屋施展『空亡邪術』,該術會卸除所有的法陣,其邪氣更會引來諸多妖物,燈爺之所如此,除了被熙夜方才的舉止激怒,更重要的是他本來就沒有拯救邈兒的意思,只是熙夜一廂情願罷了。沒有救人之意,留下邈兒實在多餘,又恰巧熙夜犯了忌諱,就順勢痛下毒手了,而令燈爺敢行殺事的原因是此番去尋乙孤,就順帶去天上見王母,也因為補天需要五色石,五色石僅存於不周山,所以王母必然指派乙孤前往不周山拿石,到時燈爺肯然與熙夜同行,進入不周山後就伺機奪取混元珠,取珠完了,便鳥盡弓藏,兔死狗烹了。這一切的計畫盡在燈爺運籌帷幄之中,他暗道:「如不犯俺忌諱,尚可留那皮囊幾日,也可讓你多作一會兒的美夢,可惜你輕觸了逆鱗哪……不過俺仍有副好心腸,會讓你永遠活在美夢之中的!」駕鳥人全然不知的看著前方,不曉得背後那一雙魔眼已暗藏殺機。
  可憐的切各邈兒正值青春年華,青梅竹馬的愚行致使她紅顏薄命,而今燈爺狠心施展邪術,在一夜之間召來許多噬血妖獸,頃刻工夫,她的身體就被分食殆盡,返命之路可說是蕩然無存了。

  鐘聲啷噹作響,告訴漠海大莊的居民現在已是就寢時刻,可以結束一日的繁忙,躺下來休息的時候,此鐘聲又名寢鐘。鐘聲響完不久,整個大莊像是睡去般一片寧靜,獨留下一群飛螢在偌大的半空徘迴著,其中一隻螢不意脫了群,兀自溜進了一間屋子。牠先在窗前盤桓了幾圈,並沒有飛出窗,而是飄飄蕩蕩來到一張長几上,螢光微微照亮几上層層疊疊的奏摺,有一本攤開的奏摺裡面文字中,文末以硃砂寫了「可」字,可字旁邊有方章印,印中文字是「共工氏主乙孤王印」。鐸都熙夜離開不久,乙孤按宗法繼任為王,宰輔狄休一族千年來承擔的國事,因新王繼位而能奉還大政,卸下如此重擔的狄休真是喜不自禁,曾與旁人道:「握大權者,得擔重責,耗盡心力,年華易逝,不如脫去籮籠,落得輕鬆自在。」相較於落得輕鬆的狄休,整日被奏摺壓彎了腰的新王可沒那麼開心,別說漠海大莊人口最多十萬餘而已,理應沒什麼大事得擾煩她,但一些小事累積起來才更讓人心煩,新王光要熟悉政務就得花上大半時間,一面又要處理政事,真忙得分身乏術,絲毫沒那心思去想熙夜為何離開的原因,就連卓非祭師交予她的鎏圜寶玉至今仍未能擊碎來看,本本奏摺折磨下,寶玉也就被忘在一邊了。
  螢停留長几一段時間後,開始拍翅飛翔,一路飛到乙孤的床上,微光點在她那無瑕的美顏。乙孤翻來覆去始終不得深眠,額頭微冒清汗,她提手擦去汗珠,同時也睜開了眼睛,自道:「不知為什麼,總有股氣鬱滯心底,翻來翻去就是亂夢一陣……」又道:「與其在床上翻身,几上那些奏摺趕緊批完才是正途,不睡了。」乙孤走下床來就到長几前坐著,正要拿起一本奏摺要批時,一點綠光在旁邊小櫃發亮,定睛一看是隻流螢,輕輕一笑,不再去理睬,回眼看著奏摺,剛要拿筆,卻猛然想起一事,忙拋下筆管,走到小櫃那邊,拉出抽屜,道:「奴竟把這給忘了,真是不該呀!」她拿出鎏圜寶玉走到長几前,坐著把寶玉甩在對邊的地上,寶玉應聲迸裂,爆出金光,隨後一抹人影現出,那人影是個面容高雅的女人,衣著富麗而不庸俗,雙眼炯炯蘊含萬千慈愛,眼角亦有顆紅痣,女人道:「我兒呀……」乙孤一聽這三字,心下早已酸了一陣,眼眶泛淚,凝視女人的容顏,聽她續道:「當妳從鎏圜寶玉見得娘時,大概已經成年,同時曉得自己的身世了吧!沒錯,妳正是我女媧的女兒,也是娘唯一的後人。娘違逆天意將妳生下,深怕伏羲對妳不利,迫不得已在生下妳不久,就託付娘的親信把妳送到妳爹手中,從送走妳的那刻起,娘猜想此生妳我已不可能再見,為了日後讓妳明白自己的天命,娘把接下來的話存於鎏圜寶玉之中,交付親信把妳連同寶玉帶給妳爹,並囑咐妳爹在妳成年將寶玉交給妳。」乙孤深深一嘆,心道:「如沒有屍王大舉侵犯玄黃莊,奴沒與熙夜淪落自此,今生也難以瞅得這塊寶玉,更別想知道奴的娘親是誰了……」她的聲音忽而轉厲,道:「燈爺呀燈爺,跟了你數百年,從不告訴奴這樁事,實在可恨呀!」語畢,她又接著聽女媧說下去,「盤古開天之後,皇天后土便創造娘與伏羲,我們既是兄妹,更是天造地設的夫妻,我們秉天受命養護天地萬物,並於此孕育無量生靈,但娘始終不能愛上伏羲,對他僅有兄妹之情,即便是天造地設,感情的事豈能勉強,後來遇上妳爹共工,娘的感情才得以寄託。我倆相愛結合,無懼天地生下了妳,就算遭到天地責罪,也是笑笑以對。請妳不要怪罪天地,娘的確是逆天而行,但妳仍得繼承娘的天命守護天地萬物,因為這是身為女媧後人的天命,天地造女媧與伏羲,娘造神州百姓與萬獸,神州生靈皆如女媧子息,子蒙難,母豈有不救子之理,女媧天命正是於斯。娘今就把所有功力傳給妳,讓妳繼承女媧天命!」女媧舉起一指,一柱靈光直入乙孤額頭,片刻過去,乙孤全身閃耀金光,一時斗室通明,但女媧的光身卻漸漸淡薄,將要消逝之際,又發一言,「靈光充滿身軀之時當冥思煉神,女媧諸神功皆可自得,切記切記!女媧天命莫要忘懷……」女媧靈光全灌入乙孤體內,乙孤睜開眼睛早已不見娘的形影,她輕喊數聲:「娘……」只有沉默來應。乙孤收拾感傷之情,立刻遵照女媧指示冥思煉神,煉至鐘聲喚人清醒時分,已把女媧諸般神功化作血肉,其中也包括補天神功。
  乙孤領受天命後第四次寢鐘敲完許久之時,沉沉睡著的她眉頭突然一緊,眼睛乍然睜開,道:「這股氣是……」她跳下床來,連鞋也沒穿就跑出屋子,就看見有個人影自遠處緩緩行來。
( 創作武俠奇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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