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體:小 中 大 | |
|
|
2012/03/01 08:33:04瀏覽1917|回應12|推薦53 | |
爬滿皺紋的這張臉, 色如天玄地黃的這張臉, 風霜吹過,戰爭的火光中照耀過。 每條微細的紋路,盡屬農民犁耕的田地。 每顆柏樹節瘤的老人瘢,一座座三皇五帝的里程碑。 往深望去,仔細的閱讀, 卻是一座又一座的宇宙星系圖。
他從木造的東周守藏室走出來時,門前一隻青牛 在草地上安靜的反芻著昔日的幽渺歲月。 更遠處的王殿高台,矗立著禹帝的九鼎, 在千年暮光中獨自蕭索,只堪回憶。 如同他摸索過半輩子的龜卜、甲骨, 他整理過的哀傷征人歌謠,以及 不合時宜的歸藏易。
凡來自於無的,都將趨向於無。 這是道的恆常規律, 在他的年代卻歸類為異端邪說。 他是個注定寂寞於圖書館的他者。 昔年來自楚地故國,於今只能歸隱。 望向南方,望向西方,望向北方, 陪伴他的只是一隻灰青色的老牛。
走吧,周代的淒美風華無可留戀, 那楹楹數閣的金文藏書,必將棄置於塵土。 他不需要帶走什麼具有形體的紀念品; 他帶走的是,這天地之間最古老的秘密與智慧。 他消失於函谷關外的大漠之北, 讓兩千年後的我們,在燦爛星光中形塑 他最透明的一雙手。
|
|
( 時事評論|公共議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