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時，每當想起黛玉葬花的情節，總覺得作者太矯情。

直到老農跪在地上葬過一隻鳥之後 ...

就愈發覺得這情節是有可能的。

要話說從頭 ...

老農和大多數人一樣，從小就愛養狗、養貓、養 ...

俺鼻孔下方那道淺淺的疤痕，就是貓兒在被窩裡伸懶腰不慎留下的。

成家後更變本加厲，一般常見的寵物幾乎都養過。

俺要說的重點是，寵物遲早會死的，死亡會令人傷痛 !

每當一隻寵物死了，就如送走一個家人，悲痛逾恆。

這樣的傷痛，不知經歷了多少回。

直到 ...

真正的親人相繼離世，死別成為老農難以承受的痛。

死別，難以承受，但是在未來，仍要繼續面對 ...

死別的傷痛已然夠多了 !  因此決定不再養寵物。

1995 年，至親過世。

服喪期間，卻飛來了一隻鳳凰鸚鵡，是自個兒飛來的。

一眼就認出是一隻幼鳥。俺靠近伸出食指，他，飛到俺食指上。是隻公鳥。

從此，任他在客廳裡飛、在冰箱上休息 ...

喜歡豎起脖子上的羽毛讓我輕輕搔癢；喜歡站在俺肩膀上外出散步 ...

有一年冬天，老農裹著棉被躺在沙發看電視，他飛到俺身側打盹 ...

俺也睡著了，迷迷糊糊翻個身，聽到啪啦一聲 !

探頭一瞧，他老兄攤開雙翅趴在地板上，是被俺翻身擠落的。

聽過猴子從樹上掉下來，但是鳥兒從沙發掉下來，還是生平所見第一遭 !

夏天，老農洗冷水澡，他老兄喜歡被俺的蓮蓬頭沖水，抖擻翅膀，可樂著呢 !

他已成為家裡的一份子，不是寵物。

2003 年的某一天早上 ...

俺走過客廳出門上班時，他老兄一反常態，沒有在俺頭頂盤旋一遭 。

他老兄蹲在茶几下面打盹 ... 算了 !  沒空理他。

下班回來，他老兄還在茶几下打盹，俺吹口哨，他不理會 !

趨前用食指點他的頭，倒了 !

倒了 ! 怎麼倒了 !?

俺的老兄啊 ~ !

老兄，如今埋在那棵桃樹下。

春節過後，桃花又會開。

權當是老兄捎來的信吧 ...

對了 !  他名叫小翔。

    --- 老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