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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袋戲同人文章-【情繫江湖】第二部、異鄉夢之緣份初始(修正版)
2009/01/23 19:02:33瀏覽831|回應0|推薦2
布袋戲同人文章-【情繫江湖】第二部、異鄉夢

一、緣份初始

頭痛欲裂,口中乾涸,全身痠痛著如同骨骼被人打散又重組一次,自己還活著嗎?

「水……水……」意識模糊的花座召奴,憑著本能呼喚能維持生命的東西。

「公子醒了,快去通知夫人。」床沿邊負責看顧的幾個小丫環一片慌亂,一個急急忙忙通知人去,另一個則趕快倒水往花座召奴的口中餵。

悠悠轉醒的花座召奴,其實聽不懂幾個吵吵鬧鬧女孩們的對話,只大略知道這種語言屬於鄰近東瀛的神秘大地-中原。

意識還是渾沌不明之間,隱約看見一名衣著華貴的少婦走近床邊,原本手忙腳亂的丫環們停下手邊的動作,恭敬行禮。

「他醒過來了,請大夫快點來看看,另外快去準備點吃食,記得要清淡一點的。」那女人有著溫柔的嗓音,意識未清的莫召奴在迷迷糊糊中,總覺得有股似曾相似的熟悉。

少婦依序吩咐丫環們準備其他事情,煮藥、收拾、燒水……等等,丫環們領令後魚貫離開房間。

接著少婦對花座召奴說道:「大夫說你沒事,只是好幾日未進食加上心鬱才會昏迷好幾日,不過等等我還是請大夫來為你多檢查檢查,你缺水嚴重身體受創甚深,怕留了什麼病根就不好了。」

這句話花座召奴聽懂了,訝異少婦懂得東瀛的語言,但也因此花座召奴安心不少,起碼在人生地不熟的情況下,有熟悉的語言能夠依靠。

「我們的商船發現你在破損的船隻上昏迷,大概是被海上的風浪襲擊,幸好我們早些發現你,不然你就要隨著漸漸沉沒的破船葬身海底了。」

少婦接著說到花座召奴如何被她援救的過程,花座召奴這才漸漸恢復記憶,他在海上遇到暴風雨,對航海技術沒有任何基礎的他被暴風雨欺凌的毫無招架之力,最後似乎被什麼東西撞到後眼前一黑,再醒過來時人已在此。

「這裡是哪裡?」無論如何,先確定自己身在何處吧!

「流金歲月,我是這裡的主人,樓沉沉。」

花座召奴有些驚訝,傳說中的流金歲月,那是一年多前橫行海上的海盜組織,具有組織效率加上殘忍冷血的手段,糟糕的名聲讓眾多商船聞之色變,卻在這一兩年漸漸消聲匿跡,未料會在此被他們所救,又暗想眼前溫柔有禮的少婦不像是惡殘之輩,而且她的氣質酷似……姊姊!

想到此處,花座召奴內心微微的疼痛,只想儘快轉移自己的想法。

等等……花座召奴忽然想到一件極為重要的事情。

「多謝樓夫人相救,請問夫人在下船上的物品呢?」

「大多都隨之遺失了,不過你手上緊抱著的東西沒有弄丟,就放在這兒。」說完,樓沉沉起身打開床邊的櫃子,取出一只木盒,「我想這木盒一定對你很重要,否則也不會在性命垂危之時仍不忘守護它,因此我便好好保存起來,等主人清醒後領回。」

接過木盒,花座召奴用氣勁感應文詔仍安然在裡面,安心不少。

「還不知公子大名?且欲往何方?」看到這俊美的男子對自己起了感激之心,樓沉沉打蛇隨棍主動攀談。

「在下花座召奴,欲往之方,中原。」

「你就是花座召奴?」這下換樓沉沉感到訝異了。

正當花座召奴奇怪於樓沉沉的反應,樓沉沉卻嚴肅地說:「你可知自己是鬼祭將軍的通緝犯?」

原來消息已經傳播得如此迅速呀!但花座召奴還是毫無隱瞞地點頭,並言道:「夫人若覺得在下的身分是個包袱,請給在下一艘小船離去,不會給您任何麻煩。」

「呵,流金歲月也不是省油的燈,你既然被我樓沉沉所救,定不會放你不管,我雖然是女流之輩,但能掌管流金歲月就非是貪生怕死之徒。」樓沉沉美目含著得意,要花座召奴安心在此養傷,「三日後,這艘主船會回到中原的基地,你好好修養吧,到了中原我再幫你做打算。」

中原呀,近在咫尺的陌生之地,心理清楚自己很有可能會待很久很久一段日子,有些興奮有些不安,卻刻意不理會心底對故鄉那小小的失落感。

***

三日後,流金歲月的主船順利到達中原,而花座召奴則暫時安置在樓沉沉的別院中。

多天相處下來,花座召奴發覺樓沉沉是個內外兼具的聰慧女子,氣質高雅又懂詩詞歌賦,這樣的女人為何會是海盜世家的女主人呢?只是礙於隱私花座召奴一直不好意思多加詢問,而且樓沉沉每每遇到此類話題也會自動迴避。

爾後,經過半個月的調養,花座召奴的身體逐漸恢復健康,開始起了離開流金歲月的念頭,雖然是來到中原是為了隱匿文詔,但是寄人籬下絕不是首選之路,況且樓沉沉對他加倍關懷的心思,自己就算再糊塗也不會一無所知。

面對無可回應的感情,花座召奴不想給樓沉沉太多的幻想。

終於,花座召奴下定決心,在某日樓沉沉來探訪之際,提出離開的請求。

「與其說是請求,不如說是告知樓夫人我的決定,願夫人給予即將遠行的朋友一個祝福。」

樓沉沉意外的平靜,坐下來靜靜地說:「早料到流金歲月留不住你,我也是一天拖一天的算日子,既然你有此念頭,我如何攔住你的心?只是你離開前我有些話想對你說,坐吧!現在就當作和一個知心的朋友談心。」

「夫人在我的心中,已經是知心的朋友。」花座召奴怕樓沉沉誤解自己的意思,急忙回應道。

報以一個微笑,樓沉沉繼續說道:「我自幼出身書香世家,家父在故鄉也頗有德望,可惜遭人陷害而家道中落,為了救即將被推入火坑的妹妹,我才答應下嫁給流金歲月的原主人,嫁人後就算發現丈夫並非良人、就算受到凌虐欺辱,我也當作是命運捉弄,女人呀,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嫁根扁擔挑著走,但是當我發現設計陷害我家的惡人竟是我的丈夫,我崩潰了,長年以來我居然對仇人忍受屈辱、低聲下氣,不可原諒……!」

說到傷心處,樓沉沉眼淚如瀑布般不停往下落,滴滴落在顫抖的手背,花座召奴輕握著她的手無言安慰,等樓沉沉的心情稍微恢復,繼續說後面的故事。

「我用計除掉了他,接手原本屬於他的流金歲月,我丈夫向來看不起女人,卻偏偏栽在自己妻子身上,也算是報應,因為我不喜歡打打殺殺的生活,便將流金歲月從原本的海盜集團改造成大型商團,大概是之前的威名太響亮,也少有同業敢與我們競爭,這就是現在的流金歲月。」樓沉沉敘述完往事,抬頭看向花座召奴。

「你的出現,重新開啟了我的生命,很開心現在的我能不諱言承認喜歡你,但悲傷的是我無法挽留住你,唯一的要求便是希望你在中原闖蕩後覺得倦了或累了之後,能回來陪陪我。」

花座召奴無語,樓沉沉的過去和那個她如此相似,難怪他總是覺得樓沉沉酷似遠在海另一邊的親人,聽說能給人相同感覺的人,是因為擁有相同的氣質、相同的心事、以及相同的命運。

「我讓人給你準備些路上需要用的必需品,再給你幾個丫環家僕,即將入秋,我怕天氣陰晴不定,給你多帶一點衣服。」樓沉沉知道自己的要求有些過分,又見到花座召奴正在沉思,只好擦拭著眼淚假裝不在意。

「或許我無法答應這個要求,不過只要夫人來找我,花座召奴就會回來流金歲月作客。」花座召奴說完,看到樓沉沉的眼中透露出希望的閃光,感到心中也有股莫名的愉快。

「對了,樓夫人為我收拾些路上的用品即可,丫環或僕人什麼的都不用了。」

「可是中原地大路廣,沒有隨身的奴僕伺候,我怕……」

「家父曾有訓誡,切莫召奴,因而取名為召奴引戒,啊!還有……」花座召奴突然靈光一閃。

「既然來到中原落腳就該取個中原名字,請夫人日後稱在下莫召奴吧!」花座召奴打趣地模仿中原書生鞠躬哈腰的模樣。

然後,花座召奴看到,樓沉沉彎起嘴角,開心地笑了。

隔日,花座召奴被留在往昔,而莫召奴則大步邁出流金歲月的地盤,迎接未知的明天。

***

初遇,是世界上最奇妙的緣分,可是若讓淚痕再選一次,他卻不想再遇見那人,因為自己心碎總比對方心碎好,起碼不用看著他的淚水闔上雙眼,成為人生中最後的遺憾。

還記得,他們相遇之時黃沙漫里,隨狂風飛舞,使人睜不開眼。

當時自己不叫做淚痕,他有一個名字,一個拋棄他的父親所取的名字,被背叛的辛酸回憶,讓自己很久很久以後也忘記原本名字叫做什麼了。

總之,他是國破家亡的孤兒,逃離家園的最後一個印象,是父親抱著所謂比家人還重要的皇子離開了,把他還有母親拋棄在身後,父親愧疚的神情他永遠忘不了但也永遠無法原諒。

逃命途中,壯碩的男人突然擋在眼前,手上的白刃大力一揮,他感覺到閃過一道白色的光芒之後只剩下沒有盡頭的黑暗,再來才是要命的疼痛壟罩雙眼,他好像失明了,接下來他聽到旁邊一個悶哼,溫熱的液體濺在臉上,母親……!

自己還是個孩子,連抵抗的能力也沒有,如果…如果…自己擁有保護別人的能力,或許……就不會失去這麼多、這麼多。

出乎意料,他想了這麼多還活著?只聽到刀劍應聲而斷的聲響,以及粗聲粗氣的男性怒罵。

「大膽,是誰?」

「哼,小娘們不要命了你。」

「識相的趕快離開,老子可不會憐香惜玉。」

用布巾蒙住臉好遮擋風沙的莫召奴微微皺眉,還是不太懂中原的語言,可是最後這人說的話,即使聽不懂語言也看得出那噁心猥褻的表情。

真是令人,作噁!

憑著過人的本事,三兩下就把幾隻雜魚解決,回頭看向渾身浴血的男孩,還有尚未僵硬的女性屍體。

「你叫什麼名字?」莫召奴問道。

好陌生的口音,不是中原人也不是大漠人,防備的心理使得自己不敢說話。

「嚇到不會說話了嗎?」好可憐的小孩子,莫召奴不禁燃起原本就過剩的同情心,「先帶他離開吧!這裡不是久留之地,往哪兒去呢?已經來過北方了,就去南方吧。」

接下來對方說的話一句都聽不懂,小小的男孩害怕得僵著身體不動,直到冰冷的手有溫暖的觸覺,那個人很溫柔地牽起自己的手,帶他離開了自己居住十年的家園,而他居然沒有任何抵抗,反而緊緊跟隨那人的腳步,過了十幾年再回想起來,他仍是感到不可思議。

沒錯,第一次的初遇,失明中的他壓根沒看到莫召奴的長相,可是向來警戒心強的自己為何會這麼乖的給人牽著走,讓淚痕百思不得其解,等長大後他才知曉這種心情代表著何種涵義。

真正見到莫召奴是一個月後,他拆下藥水味濃厚的布條……

離開了大漠,他們一起來到南方,旅行中莫召奴不斷幫他找尋名醫,好醫治眼睛,抵達南方時他的眼睛已好泰半,休養時日便可拆藥了。

清晨,清脆的鳥鳴聲在耳邊跳躍,今天是拆藥的日子,其實有點興奮的自己起早了,而自己的興奮他絕不承認是能看到救命恩人。

緩慢地睜開雙眼,模糊的影像逐漸清晰,直到完全看到眼前的景象。

有個人趴在床邊睡著了,好美好美的人,雖然是男人可是比大漠王的妃子們還美麗漂亮,彎彎的眉毛、長長的睫毛、朱紅的嘴唇、白皙的皮膚、一頭烏黑的長髮,隔了一段時間男孩才發現自己看到發傻了。

然後男子有了動靜……

莫召奴微微尷尬,為了確保男孩的眼睛能夠順利恢復視力,昨夜才會守在床邊,沒想到還是擋不住睡意而睡著了。

起身一看,一雙黑亮的大眼睛正看著自己。

「對不起,有點睡過頭,還讓你自己拆藥,現在你能看得見了,一個月來的治療終於沒有白費。」莫召奴開心地揉著男孩的小臉蛋。

「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你的姓名了嗎?」一個月來的歷練,莫召奴的中文進步許多。

男孩搖頭,原先有些高興的臉蛋也垮下來。

「是人都有名字的,說啦!說啦!總不能讓我老喊你小弟弟。」莫召奴打趣地問。

男孩仍是搖搖頭。

「你再不說,我就給你隨便取名囉!」

男孩點點頭,未料之後莫召奴的取名之道差點讓他噴飯。

「嗯,既然在大漠撿到你,就喊你阿漠吧!不喜歡呀,阿沙如何?還是不喜歡,看你不愛說話,默兒怎樣?」莫召奴興高采烈的模樣,像是剛撿到一隻初生小狗努力想著簡單好記的暱稱。

竟然給他亂取一通!男孩終於受不了,開口說話了。

「不…不要亂取。」男孩的聲音低沉沙啞,是天生如此。

「我有名字,這個名字是父親起的,如今父親拋棄我,我自然有權也拋棄這個名字。」嚥一嚥口水,又繼續說:「我不是故意跟你唱反調才不說話。」

莫召奴溫柔的摸著男孩的頭,言道:「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有這段過去,但我想要告訴你,再痛苦的回憶都只是回憶,你的未來還掌握在自己手上不是,等你想開了,隨時歡迎你告訴我真正的名字。」

看見男孩眼框含淚,莫召奴輕拍男孩的肩膀,大聲宣佈,「不過我還是要幫你起個名,決定了,就叫小默兒吧!」

咦?男孩傻眼,這個人有沒有瞭解重點呀?想大聲抗議,卻在看到莫召奴的眼中閃著不明的光芒後舉手投降。

嬉鬧之下,信任的情誼悄悄萌芽,只是那時的小默兒還不瞭解,在看似開朗溫和的男子背後,也有著不堪回首的過去。

***

從此之後,他們輾轉遷移中原各處,尋覓一個氣候宜人環境清幽的地方居住,最後他們定居在風光明媚的南方,在這裡男孩見到許多生活在大漠時全然沒見過的風景,有時他們也會遠行,東武林、西武林、南武林、北武林都有他們走過的身影。

男孩也發現莫召奴的身手不尋常,有著絕世高手的根基,所以也提出想學武功的要求,莫召奴也答應了。

但是剛開始練武的過程不太順利,當基本功都打好底子後,他才發現受傷過的雙眼有著難以彌補的後遺症,只要提起內功雙眼就開始疼痛不已,甚至痛到流出血淚來。

之後彷彿鬼打牆般,每次練功都會碰到這個難關,偏偏內功是武學中最重要的基礎,幾個月過去了,計畫好的進度一點進展也沒有,連他本人都想放棄的時候,莫召奴在他身旁安慰道:「學不成沒關係,還有我可以保護你。」

為了這句話,當天夜裡,他偷溜到山裡面練習內勁,就算雙眼痛到睜不開還流血也不停止,並且每天晚上毫不懈怠,不知過了多久,終於有一天他逐漸能適應疼痛的感覺,戰勝缺陷的他可以開始進階練習刀法。

其實小默兒覺得只要看到莫召奴欣慰的笑容,一切的努力都非常值得。

過了無數個春夏秋冬,男孩漸漸長大成人,武學程度也隨之提高,某一次兩人再度遠行的時候,男孩完成他的夢想,受到盜賊攻擊時不用莫召奴出手,他便可保護莫召奴不受侵害,無須再勞動莫召奴的雙手染上鮮血,至此不知為何,他以莫召奴的貼身保鑣感到自豪。

也在那次的行動中,一直被莫召奴戲稱為小默兒的男人提出改名的要求。

「淚痕。」已經成年的男人正色道。

「嗯?」正在涼亭裡看書的莫召奴一時之間摸不著頭緒。

「我的名字,淚痕。」

「你自己取的吧。」

「……」

「呵呵,放心,我不會笑你,呵呵呵。」

不會笑,那請解釋這位正在彎腰拍桌的俊美男子在做什麼?這個名字是他苦思很久後的心血結晶呢!

只要運功就會滴下眼淚的守護者-淚痕,起碼自己念起來不錯,這些話最後還是沒有說出口,小默兒如其名的默默離開,莫召奴看著長高又掌壯的男性背影,也稍稍驚覺男孩長大了,也許該修正對小默兒的教養態度。

那天之後,阿漠、阿沙、默兒……等等希奇古怪的暱稱就消失了,莫召奴第一次呼喚淚痕這個名字時,淚痕隱約覺得心臟有電流通過般的悸動,看著莫召奴的盈盈笑容喚著:「淚痕、淚痕……理理我不要不高興嘛!」

也是從此時開始,淚痕發誓今後淚痕只為莫召奴一人赴湯蹈火,至於理由……他暫時不打算仔細思考這件事情。

***

莫召奴發覺淚痕有心事,而且還在鬧小孩子脾氣,尤其這兩天完全看不到淚痕的人影,莫召奴喜歡在庭園的樹下看書,以往經驗,淚痕都會守在旁邊,當前兩天莫召奴發現這個平時無聲的暗色身影不再出現,事情就不對勁了。

吃飯時、練武時、讀書時,太多淚痕該出現的時候卻沒出現,莫召奴想了很久仍然搞不清楚怎麼回事,只好自己得出一個推測。

聽說,少年時期都會有叛逆的一段歷程,該不會……淚痕的叛逆期到了?

莫召奴完全沒有發現自己的想法偏離了,暗暗決定要多多關心淚痕,千萬不能讓這個孩子走上歧途。

在樹上,特別把氣息隱藏起來的淚痕,看見莫召奴暗自熱血的表情,就知道他美麗的恩人又誤會了,但不能怪莫召奴,有些事情還是放在心底比較好。

人與人的距離可以很近也可以很遠,即使同住一個屋簷下,淚痕還是覺得莫召奴與他不是屬於同一個世界。

來到中原沒幾年莫召奴的語言溝通能力已經不是問題,連說起話來都沒有東瀛的口音,之後更是熟讀所有中原的歷史、文學、地理,彷彿莫召奴就是一位道地正統的中原人。

剛開始淚痕只是對於莫召奴的聰敏機伶感到佩服。

偏偏一位學識豐富且風流俊美的青年,定居於人才輩出的南方垂柳之處,這個消息馬上成為小道八卦,逐漸流竄於人與人的口耳之間,導致有好奇之人或討教之士開始上門拜訪莫召奴。

好奇的無聊人士自然是被淚痕「請」離開,更不用說聽聞莫召奴清麗姿色的好色之徒,自是在夜晚的牆邊被淚痕處理的一乾二淨。即使是真心來討教的人,莫召奴的態度也一律客氣冷淡,直到一位身穿紫衣男子的出現,他才猛然驚覺莫召奴離他有多遠。

那個人叫什麼名字?好像是什麼九錫君的。

這人雖然不是莫召奴在此地定居後的第一個朋友,卻是第一位能進到他們家大廳的人,淚痕知道莫召奴極注重隱私,除了自己外不喜歡其他人進入家門,但是那一日莫召奴和九錫君從庭園聊到大廳門口,莫召奴沒有阻止九錫君踏入大廳的第一步,兩人聊天的內容有文學、有音樂、有天文地理,而淚痕沒有辦法和他們一樣在話題上深入探討辯論,只能站在暗處守護心情愉悅的莫召奴。

當下淚痕突然覺得他與莫召奴的世界有了隔閡,無論學識涵養還是武功能力,他沒有一樣能望其頂背,跟一個這麼差勁的人同住在一起,莫召奴肯定覺得很無趣,現在好不容易碰到可以暢所欲言的人,自然是高興到忘記自己的存在,未來可能還會有更多這樣的朋友出現在莫召奴周圍,到時候自己還有資格站在莫召奴身旁嗎?

心,在刺痛;淚,無法流下。

淚痕只能在發動內力時滴淚,平時無論怎麼難過怎麼傷心,眼眶只會感受灼熱的疼痛感,無法流出一滴淚水,淚痕有些埋怨老天,奪走他哭泣的權利卻忘記收走他傷心的機會,不能哭泣的悲傷其實更痛苦。

「淚痕,快點下來……不要躲了,我看見你啦。」

淚痕神遊過頭的結果就是忘記要隱藏氣息,還是讓莫召奴發現自己躲在樹上。

縱身從樹上跳下,以目前的心情還不知道怎麼面對莫召奴的淚痕,冷淡的想直接走回房間,卻被一雙纖細的玉手拉住衣領。

「過來,我有話想對你說。」莫召奴揪著淚痕的衣領往這個家的最深處,也就是莫召奴的寢室走去。

淚痕有點受寵若驚,這個地方平時自己也很少踏進,莫召奴不喜歡任何人未經過允許而私自闖入他的隱私範圍,就算淚痕晚上會在附近巡邏打轉,也幾乎沒有進去裡面過,當然絕大部分的原因是淚痕還找不出進入莫召奴寢室理由,甚至淚痕曾經因為有想偷偷潛入這裡的打算而深感羞恥。

被拉入房內的淚痕,瞬間感到檀香之氣充斥鼻息,此時莫召奴已經放下淚痕的衣領,跑去翻箱倒櫃好像在找什麼東西。

看著房內的擺飾,跟自己幻想的一模一樣,房間不大但每一樣擺設都十分用心,櫃子上的日用品或小裝飾井然有序地排放好,深紅色的桌椅以及木製的地板清理的一塵不染,水藍色的沙帳遮掩住床舖,不知怎麼淚痕突然開始想像莫召奴的睡顏,臉上竟然泛紅一陣紅暈。

「諾,這個給你。」莫召奴把兩個大箱子搬出來,放到桌子上,指著其中一個箱子說到。

頗為老舊的箱子,淚痕隱約記得見過幾次,不過莫召奴很寶貝它,藏在這個家最隱密的地方,連自己也不清楚正確的收藏位置。

「是什麼東西?」淚痕充滿疑惑,莫召奴這麼寶貝在心的東西真要給自己?

「打開看看,你會喜歡的。」莫召奴一副賣了個大關子的表情。

淚痕接過莫召奴手上的鑰匙,解開沉重的鐵鎖,緩緩打開……

箱子裡面,裝著一把刀,刀型是淚痕從來沒見過的,刀身修長閃耀著白色光芒,刀柄的形狀特異,是兩隻到鉤起來的蠍子,看起來不像是中原人慣用的武器造型。

「這把刀,是東瀛的鎮國之寶。」莫召奴的口氣轉變了,輕聲中帶些冷意,目光飄遠像是在回憶什麼事情。

淚痕從來沒有聽過莫召奴說過關於他的過去,秉氣凝神的專注聽下去。

「它名喚泣龍怨,為了它,東瀛陷入永無止盡的內亂;也為了它,我的家支離破碎。」

莫召奴嘆了口氣,繼續道:「泣龍怨是東瀛一位鑄刀師以身骨血肉製作而成的寶刀,鋒利無比,尋常刀劍難攖其鋒,不過寶刀雖好,但是隱藏在泣龍怨之中的秘密,才是東瀛各界霸主想盡辦法搶奪的原因。」莫召奴拿起泣龍怨置於手心,刀身居然顯現閃亮的金色文字。

「泣龍怨,藏有東瀛至高無上的金龍文詔,擁有文詔的人便可號令天下,這把刀造成多少無辜者送命,為了保護文詔不被心思不正者所得,我偷走文詔走避中原。」說到這裡,刀身上的金色文字退去,恢復原本白亮的光芒。

「現在,泣龍怨是你的了」語畢,莫召奴把泣龍怨交在淚痕手上。

「這麼重要的東西,我怎麼能……」淚痕著急的想把泣龍怨退回莫召奴手上。

「放心,我不會讓你涉險。」莫召奴打開另外一個箱子,裡面也裝著一把刀,而且是中原慣用的刀型,不僅刀開多刃且鑲著金色的龍型盤據整個刀身,光是刀上散發出來的氣息就令人屏息震撼。

莫召奴輕撫泣龍怨的刀身,點點金光隨著白玉般的手指脫離泣龍怨,接著握緊金光的手放到另一把刀的刀身上,直到最後一點金光沒入寶刀之中。

「好了,文詔已經轉移到無名之中,泣龍怨你就安心使用吧!」

淚痕無語,與其使用泣龍怨,他更希望能夠是守護文詔的人選,不過莫召奴能夠把東瀛的國寶泣龍怨托付自己,就應該要滿足了。

「淚痕,這個家可能不如以前平靜了,我不小心參與了一件事情,當時只是一時興起,現在回想起來或許將會後患無窮,泣龍怨交給你就是希望你能繼續擔負保護這個家的重責大任,未來若不幸陷入江湖浮沉,總希望有個交心知己陪我走下去。」

淚痕望著莫召奴的充滿歉意的表情,不禁握緊手中的泣龍怨,心裡感動莫召奴將他視為交心的知己,即使這麼愚笨的自己一直只能苦苦追逐著莫召奴的背影,能夠被莫召奴平起平坐的重視,真好。

「淚痕在此立下誓言,泣龍怨將與我共存亡。」淚痕跪在莫召奴面前,發下了未來竟然一語成懺的誓言。

那是很多年、很多年以後,當泣龍怨於眼前被劈斷,淚痕看著血花噴散滿天,唯一的遺憾是……他無法和莫召奴繼續走下去了。

< <待續>>

修改的進度很緩慢呀...
我真的能在寒假結束以前趕完嗎??(望天)
( 創作連載小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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