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寬容的心……比文字更重要……
2012/08/10 05:51:52瀏覽2397|回應5|推薦0

 重現城邦兩個月…深深感受到世間溫暖…朋友的厚愛

 謹以葉莎TT. 兩位為代表…略輯她們的作品…凸顯善解的心

佳句好圖…流動的豐盛意涵…在在處處…也映照我們原有的美善

 

看蒙古  宜用窗子的心情看

用豔陽的心情看

用與世無爭的草原胸懷來看

 

還未破曉   心已黎明

心中  百轉千迴的一條路

終於  在旅途中   清醒

/

 

微笑  是湖心剎那漾開的漣漪  是容顏瞬間綻放的花朵

細細看著  或真純、靦腆  或溫暖、窩心  或古錐、趣味

或抿含著一絲絲神秘的美麗 !

看著看著  心湖也跟著漾開一圈圈漣漪

嘴角  也跟著開出一枚枚微笑的花朵...!! ^^"

延伸悅讀李子酒   笑了~ 電梯門終於關上了.....!

( 創作散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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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潭釣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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鄉音
2012/09/13 05:16

來源---traditions.cultural-china.com

碧潭釣客(d400108) 於 2012-09-13 05:31 回覆:

 

以前…有個湖北鄂城籍老師「日本」兩字發音…常念成兒本兒本

記得他是初中國文老師吧我曾好玩試作一句模仿他口音

今舔…是窩地生兒…窩底日(二聲)子…給窩賣料一個生兒蛋糕

──今天…是我的生日…我的兒子…給我買了一個生日蛋糕

還記得同學給老師取了「土地公」的綽號…他名字中有個「垕」字嘛


碧潭釣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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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薇夫人……的智慧……
2012/08/22 09:32

  

知否  我今年80歲囉   來源:blog.chinatimes.com

碧潭釣客(d400108) 於 2012-08-22 09:41 回覆:

每天中午…約莫十二點半左右罷…一次版的早版新聞版都傳完了

忙亂過後回到座位…斜對面的她施施然拎進兩個麵包…有時是一碗泡麵

淡藍鏡片後的她…專注看著我略頷首輕輕落座…邊進食邊翻閱家園版來稿

彼時…版子沒那麼多…我也只是大輪編而已…沒有繁瑣行政工作纏身

這個區塊辦公室…除偶爾響起的電話鈴聲外…只有編政組阿寶過來哈拉兩句

我與樂小姐的交集…大概就是每天例行招呼…或是偶爾代接代轉電話了

 

直到她的兒子出意外…請了一段長假…午后的身影…漸從眼簾中淡出

不久她辦理退休…曾任「宇宙光」總編輯同事陳小姐…與聯副同仁設宴餞別

陳後來轉述…曲終人散前…樂小姐貼心辦「摸彩活動」…拿出十幾條絲巾

分裝作鬮…笑聲驚呼中…每個人抽中不同花色的心意…也沖淡了離情

 

世界日報家園版在我寫部落格後才知與聯副或繽紛版一樣廣受北美讀者重視

樂小姐用心耕耘多年…功不可沒…與她當年寫薇薇夫人專欄般…具見慧心

沒想到在陳小姐接編一陣子後…不知誰「力薦」…又由我接棒兼編

面對稿山稿海…過眼園藝、親子、廚事、旅遊、節慶等題材…盼兼容並蓄

常常…必須將看不完稿件帶回家…燈下…就著杯茗與作者共俯仰

 

半年酸甜苦辣中…還發生一件小插曲……有北美某女作家不知何處打聽到我……

接編之初……趁回台之便……堅欲求見致意……嚇得我可是出了一身冷汗………

連續幾天……先後用尿遁、開會、放長假等等理由……交代編政組同仁擋駕……

而今……常見有些北美網友大作後面…會註明是某月某日刊登於世報家園版……

為他(她)們高興之餘…也替我同仁感驕傲…承繼當年樂小姐的堅持…光耀版面

 

薇薇夫人相關報導:

http://mag.udn.com/mag/people/printpage.jsp?f_ART_ID=56151

http://www.merit-times.com.tw/NewsPage.aspx?unid=91361

http://blog.chinatimes.com/openbook/archive/2011/08/05/828119.html


碧潭釣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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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忘的……熱狗米粉……
2012/08/15 05:56

有風 微雨 夕陽如晦   來源matsljunggren.com

 

 

碧潭釣客(d400108) 於 2012-08-15 06:04 回覆:

 

我的來處 無人知曉

我的去處

萬有的歸宿

風吹 海嘯 無人知曉

──珍妮的畫像

/

那一年……吳靜吉像眾多歸國學人一樣…回台教書

木柵馬明潭半山腰住處…入夜後…學生、新舊朋友絡繹不絕

久而久之……JJ 成了可親的「吳爸」……言教身教深深影響了不少人……

因了吳的堂弟……同學毛毛之介……我算是較早期常去那兒的訪客之一……

 

劇談甚歡之際……忘了時光飛逝……常有人甘脆在那兒打地鋪過夜…………

有一回……聊到半夜……大夥也真個餓了……JJ二話不說……發揮留學生精神

搬出大同電鍋……浸泡米粉……熱狗切小段……加了佐料油蔥等……入鍋蒸煮

別懷疑……這麼別開生面一鍋熱狗米粉……上桌前……還有一道神來之筆……

加了芹菜末、白胡椒粉後……陣陣香氣喚醒饞蟲……就著親切宜蘭特有鄉音……

那是……很多人忘不了的人間美味……歡笑與熱情……蒸騰在挑高的客廳中……

鄰家戲劇學者姚公(一葦)……可能早入夢鄉…只有月娘如鉤…淡淡籠清輝……

 

「好累!今天上了四堂課……一頭濃密黑髮下……閃爍著烏亮雙眼………

與那有勁道的手握了握……他是回國不久……在政大開新聞英語課的林懷民……

沒幾年……再相見時……已是雲門舞集蓽路藍縷身影……與JJ蘭陵劇坊輝映……

當時……還有個話不多……形色匆匆進進出出……像一隻勤奮工作的螞蟻般……

那是當時暫住JJ家的王榮文……繼遠景之後……奠立遠流在出版界龍頭地位……

 

人物晃移……光影交錯……近四十年前的往事了……記憶中卻如此鏤刻鮮明……

更難忘的是……當年也有徬徨少年時情懷的我……不知天高地厚……………

偶爾……假日無處可去……百無聊賴之際出門散步……竟也走呀走到JJ家門口……

幾度遲疑……還是按了門鈴……他揉揉惺忪睡眼……盤坐……善解的聽我傾訴……

 

圖片下小詩……曾出現吳爸某本著作上……當年…不少文人作家常喜歡引用……

感恩所有出現生命中的身影…不管人在何處…願盡其在我……延伸眾人美善……

 

吳靜吉相關報導

http://mag.udn.com/mag/people/storypage.jsp?f_ART_ID=209242

http://mag.udn.com/mag/people/storypage.jsp?f_ART_ID=209244

http://mag.udn.com/mag/people/storypage.jsp?f_ART_ID=209243


碧潭釣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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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葉莎、TT.一讀曾麗華
2012/08/10 23:21

 

碧潭釣客(d400108) 於 2012-08-10 23:31 回覆:

 

像那些在風雨滌蕩中生長著的樹

樹幹終於變得堅強  變得結實

然而  葉子的肌膚  仍然震顛於每一絲最微弱的風

                                       ---節錄自「旅途冰涼──九月的霧

碧潭釣客(d400108) 於 2013-04-28 06:32 回覆:
葉落木空──懷吾友葉英

 

 

簌簌凋葉,鋪如厚氈,何曾有兩片相同的葉子? 何曾有兩片相同的雪花?……

陌上
花開,君可緩緩
歸矣。


圖/潘昀珈

只要有一芥末子之微的信仰去祈求,那一窗濃掛著層層撥不開的雲,雲將移,鑲銀灰的邊,將顯。只要祈求,我的主,一切災難,將軟著陸。

逝去的消息傳來,我望向一窗濃掛著層層撥不開的雲。自墜?是你姊姊的聲音。我抓緊聽筒,十數日前你才告我年節後約吃飯,而且說「謝謝你一直對我這麼好,這麼關心,」我回說「什麼話,我們多老的朋友!你才是對我更好更關心。」「過完年,我姊姊回法國,」你停頓一下,幽幽說「我們吃個飯。」我開懷接說「上次我們在living one,又過好幾個月了。」

數不盡的時日,我們各坐一方撥彼此電話。數不盡的夜晚,瞄準時鐘一樣,電話鈴聲雙雙響起。我們總知道彼此都未寢,也自嘲「但無閒人如吾兩人耳」。春去秋來,噓寒問暖,對話起承經常由交換各自家中的寒暑表開始。

我十七歲時隨父母遷住半山眷村,後數年新村落蓋成,你也搬來,我們開始彼此認得。你較我更屬舊家子弟,不道人短,不說己長,循規蹈矩,見素抱樸。你爸教你們站有站樣,坐有坐相,免人品頭論足。我問頭足之間,中間那段沒人過問嗎?物以類聚,我們每每自嘆平庸,只不過多會努力背書而已。數理既差,家人又無商賈背景,一起選乙組,按分數填志願,按分發讀中文系。你高我一屆,成績遠高我一等,年年獎學金上榜。同校系畢業後,你在頭城教一陣書,我在出版社做一段編輯,各自出國後,短短失去了彼此。再聚時,我們都取得碩士,同入公職,似乎注定一生一世的同路人。

你到家中看我。我在國外吃足苦頭,回到台北口袋餘十美元,一只皮箱掉去一片皮,內裡全是救世軍購得的小兒衣物。我們談笑晏如,一如往常。在紐約你念亞洲研究,男同學有一人自大陸來,天天一個搪瓷盅,注水注湯調麥片粥,刷牙漱口恐怕洗臉也是這只萬能盅,一碰杯嘴,你說他在課堂上呼喇作響,旁若無人,「我們上海人就是愛湯湯水水。」在舊金山我讀中文,有一回與香港同學赴某派對,遇一大陸高幹子駕名車分送我們返回住處,「你來讀什麼?」「讀中文。」「來美國讀中文?」他的縱聲狂笑,子彈掃射一樣在方向盤上翻滾,「學電腦程式吧!」我的臉頰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後都還如火炙。儉,美德也,而流俗顧薄之,讀中文亦然。你我互瞅「我們當初分數不是也可以上台大法商」?悔之晚矣,我連《經典常談》都讀不完半本,苦苦當三個月家教買下《史記會注考證》十二冊,是為償還不知掉落在何處一冊由系圖館借來的《本紀》。做不成經史子集人,物質兼精神慘賠,此後更知不足,虛其心,去修教育學分,去雅禮補校上祕書班速記。

「但無閒人如吾兩人耳」,十一點時葉媽媽電話催促,兩家相距三十公尺,我們都快年屆三十,你再晚歸,她要從一橋之隔的乙村往我們甲村走來。你的身形像她,像一種圓潤的小楷體。你說你媽是闊家小姐,來台灣變成舉目無親,深居簡出,巧於女紅。到你家看她據桌一角細吐煙圈,微笑似謎,和我劬勞奔波於家務兒女的媽媽大不相同。說到你爸年輕時馬上英姿的器宇軒宏,我爸黎明即起聽電晶體收音機彭蒙惠,在頭足之間的中段中年,兩人同樣逐漸夢碎吧。

未審
秋來,眠食何似
伏維萬福。

以慢板開始的旅途。第一樂章啟於絲弦的索索聲,其餘的樂器,逐一前來謙謙相詢。第二樂章,仍是第一樂章的水中倒影。屈屈可數幾個音符,變化之微難以察覺,何能復而不厭,行而不流,緜延又緜延。一生都是慢板,無香車寶馬,我徒步,朝拜,心越虛,知越不足。

萬事萬物皆有必要之惡。我的主,如果祢是如斯之善,何以容忍如斯之惡?祢不也用劍鞘來傳祢的教?祢說人一生必有難,像閃爍的火花飛騰。

生之年,晴雨無定。死之日,豔陽天,是詛咒。不辭生,不辭死,知生知死。生非謎,老是謎,死是謎。萬慮皆空一葉舟,遠觀船身輕輕倩倩,搖起櫓來才知備嘗艱辛。

你姊姊沉吟「個把小時便成死別」。在每年自法返台過年的姊姊家說罷話,你要回鄰棟樓裡一瞧,爐上還擺著燉鍋?久久不歸,你姊姊開始生疑。叩門不應,找來里長員警開鎖匠。慌慌受阻於門外的一群人究竟驚擾些什麼?屋內悄似靜物畫,沙發未轉向,抽屜未傾覆,百葉簾褶如凝,一壺茶冷得似冰。廚房外陽台窗敞,碧空無瑕,無風無雲,無邪無望。你究竟去哪容你的身?

我央求你姊姊帶我到宅院後園,問最後的樣子,又不是像落葉一樣飄墜,「當然不會好看」。水門汀上默默擺著數盆平日花草。淚水再度滂沱,那天陽光如何蹂躪你身,是皮開肉綻嗎,是約伯在血肉崩離中仰望上帝嗎?籬落間望向你七樓敞開的窗口,七層樓梯浮動似浪。千家沐浴寧靜朝暉的除夕日,錚然一葉,怎會跌得巨響訇然。縱浪大化嗎,也承不住你的身軀,是誰用手指闔上你的雙眼?葉尖盆沿,覓盡所有的角落,如果可以找到你的遺痕,我又如何迫使這些痕跡與我說話?人的自縊,自沉,自墜,不多有所聞?死者可悲,生者可憫,旁的人來,不知要把同情放誰身上,或存或沒,誰人不傷,我可能還不若你的堅強抉擇。

你姊姊帶我穿屋入室,千愁之門次第開。你爸媽年邁病重後,我不曾進入。我晚你十五年搬離山上眷村,四十五歲這年,我終於存足自備款,買下一間舊寓,與你恰恰僅隔著徒步二十分鐘的公園與圖書館。

有夢最美,對我們二人是什麼夢話?你一直和父母同住,有兩老須侍奉,我則有二子須育養成年,工作加家務,我們常說有責任比有夢更美。學術事業心雖然在讀中文系後戛然而止,但我們從不忘於辦公室外交換看書和閒話心得。讀中文有一好,便是越老越好,打發日子還能延伸自我。那麼多供讀書目取之不竭,人若願意,可以像蝗蟲一次吃下和身軀等重的穀物,一輩子讀下幾噸書也於世無害。

你算上研究大陸當代文學的先驅,特喜小說,讀完便扔下給我,我亦步亦趨有味讀去,一片新鮮空氣襲來,蓬蓬然心為之大動。你揮灑寫成並出版一書,樹立權威水準,隔兩年後卻漸漸擱筆,「文學研究沒那麼多題材強寫,沒念博士沒學政經,不懂計量不懂模型,油盡燈枯,這一天不遠。」你最後欣然離去研究員工作,和我一樣在行政系統,兼編輯研究專刊,「學中文嘛,做文字潤飾還過得去」。我偶爾發表報端的散文,第一人發現興沖沖剪寄給我的是你,澆之以冷水的也是你,「纖纖瑣瑣心情小事,寫來寫去寫不出個閭巷範圍」,無一句話是膺品。

唾液,汗珠,咖啡杯吸管,警方線索採樣是為辦案,線索不啻鐵鍊。你向來說姊姊美麗幹練特別是堅毅遠勝於你,她平靜深語,後來才發現你來自不同醫院的大小藥袋如此混雜。數年前我因家變事煩,眠食不安,體重急遽下降,你在公園交我姓名為你的處方藥袋,好助我在耿耿不能成眠的夜晚擁「大哉,贊安諾」自重,你還外配上一副心臟處方藥,我便苦笑是加贈bonus嗎?我們的膝關節,在那蝕骨細胞、造骨細胞同活躍的祕密工作室裡,也幾乎是同時出現問題。你我連身體都像彼此的水中倒影。

「病藥兩非何足辨,死生雙幻不須忙」。誰能持解剖刀對著謎一般的笑?誰能持解剖刀對著謎一般的愁?你提早退休,未結婚生子,事親至孝,被認作理所當然。你爸高齡辭世前醫院頻頻進出,生死線上受盡捶楚。之後一年,又見酷日下的你大汗涔涔奔往藥房,說你媽執意臥床在家,無人可動她分毫,拒食後只蜂蜜蛋糕勉可餵進。她的褥瘡幾可見骨,你敷藥如塗泥料。你寬亮著聲音在電話大嚷「開冷氣了還三十度」,我說我家低樓層更熱,日已落,三十五度,天空還像燒紅的炭,我的衣襟都著火。

客廳端放你爸媽遺照。懸掛的吉祥物垂著穗,一如生前。圓桌布鑲繡的飾邊和我媽繃子下穿針引線的是同個花樣。那幅藍白相間的染布畫,你自法屬小島和姊姊姊夫一家度假歸來,也帶給我一幅,我們同去裝了框。你初訪婚後多年的姊姊,「她的紅酒兔肉燒得真好。但整天看她辛勤持家,法國人麻煩,桌布床單什麼都要燙」,也沒聽你說留尼旺是個什麼迷人島。

窄床幽燈,行至你房間,寒光一道落案乍驚,難道是我的詛咒物?挨著筆筒,是我在living one吃飯時給你帶的《送行者》。那年大家都看都稱頌,我好奇趕時髦,並警告「後半段難看」。眼淚又開始如崩,《送行者》旁還有那回同時給你von Otter的耶誕歌和della Casa的最後四首歌。我們一起去聽盛小雲的蘇州評彈,癡醉在世界上最美的聲音裡。我也醉心的聲樂女高音,要你聽,那透過晶鑽一般的喉端軟骨,流溢著出奇的美,竟使Strauss那四首歌,幽黯的詩句放射出無比的光華,有如平安夜的「萬暗中 光華射」。世事有真有夢,有人擇「真,則速死」,有人擇「夢,則速醒」。此曲婆娑,生意已盡。你真否化作歌裡的最後兩聲殘笛,在暮色四合裡,掠空而逝。How weary we are of wandering, is this perhaps death?

但願養我志
何須養我身。

父母雙亡,責任了卻,你此後不更可謝絕塵凡事。怎知你反自囚在一層加深一層的晦暗裡,深擁獨居的寂寂哀弦。幾次約好劇院碰面,你臨時取消,我對著旁邊空位殊感懊惱。你的繁言響笑消失,電話減少,約吃飯你則再說再說,天涼了再說。我雖非愚鈍不知,但我們年歲至此,何須旁人叨叨。如歌詞唱道「我滿足自己所知,也滿足自己無知。我滿足自己的理智,也滿足自己的瘋狂。我不需要了解其他事,請你這智者遠離我。你走,留下你的話語便可。」

最後一次,你邀我下班到家取些盆栽。你素喜閒逛花市,購些玲瓏花草讓陽台生輝。那晚要我三盆兩百塊錢的選一盆蘭花。我無綠手指,說上回梔子花被我養黃得腰都彎了。那晚不知為什麼由陳樹菊的販菜捐獻英蹟說到王貫英的拾荒圖書館,我們一同背起小學課本〈武訓興學〉。「莫嘆苦,莫愁貧,有志竟成語非假,鐵杵磨成繡花針……飢寒交迫難度日,沿門托缽受苦辛」,我背不出來了。你那晚特別高興,書聲瑯瑯接下去,「武先生,創學校,不稍停,跪在地上不起身……」面露勝者驕的愉快送我到玄關,「武先生,年到五十九,仍然乞食儲錢文……但願養我志,何須養我身」。「年到五十九」,托著那盆蘭花缽穿過夜色,它在我手中的重量,至今還在。

最後一次,在校園裡的living one,你沉默寡語,笑容勉強,吃也勉強,一只小瓢簡直一直豎在湯碗裡。落地窗外,樹形因傲霜之枝更顯其美。秋風獵獵吹面,時光荏苒在衣,我們索索踏著熟悉的欖仁葉回家,紅黃雜糅,紛其可喜乎,落葉比落英還要繽紛。我沒能驅散你罩頂的烏雲,互道再見時忽感艱難。

有如一個人的臉孔,歲月的殘忍與蹂躪在一片葉子上。簌簌凋葉,鋪如厚氈,何曾有兩片相同的葉子?何曾有兩片相同的雪花?

你姊姊給你帶回碎花連身蓬裙,你新燙著蓬鬆的捲髮,在豔陽下你不知自己像穿花蛺蝶,多麼是你最漂亮的一年。你站在那像幅透明水彩。母親節你在我下班的斜陽巷口帶來一束粉玫瑰,很快迴身說給你爸媽買包子和紅豆鬆糕去。

樹靜風止,葉落木空。少去一棵樹,一條街的盎然綠意可能便毀。知交零落後,少去你的聲音和身影,卻成無限。今夏梔子花忽綻開一朵,我說「你來了」。抬眼望見一隻孤鳥棲息在空枝,我也心驚說是你。

在箱籠裡裝好各樣抗憂鬱、抗焦慮、抗壓力、止痛藥。三趟飛機,兩列火車,一輛巴士,一部租車,兩趟渡輪……真有此蠻夷小島可抵?祢說世人年月如草,風吹便歸虛無。


碧潭釣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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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莎回應觸目成詩......TT.圖捲起千堆雪
2012/08/10 06:07

 

人的  心

其實是座海洋

大部分的時候

我們強忍著不起浪  假裝堅強

 

碧潭釣客(d400108) 於 2012-08-10 06:10 回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