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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恤 苦雨
2014/11/25 23:30:58瀏覽8|回應0|推薦0
淑芬這才覺得,一切都完了。

「他不在這裡。」

不捨她的身體

不對,好歹要他留下白紙黑字才行,過了這天,天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淑芬又狂奔了起來,這回倒像條會認路的狗,哪處該拐彎、哪處該迴轉,都難不倒她,只是覺得這條路比來時還更長,而且,開始下起雨來。雨不大,卻毛,十分擾人,像有無數的蟲子不斷朝你飛來,卻不螫咬你,你一揮手,牠也不飛走,倒像是滲入你的身體裡,然後便消失得無聲無息。

摸黑,她憑著有限的記憶離開這個不祥之地,才發現過去那一大段時間,她根本聽不到外界的聲音,一切轟隆隆的,那是把自己閉鎖在一個密閉空間裡才會發生的事,沒想到外面的世界比室內還安靜。

這人看似正人君子,也許不是。

聽不懂的話語,讓她更心煩,她盡可能不讓恐懼襲上心頭,她相信事情不會到那麼糟。

但淑芬不忘再問一句:「請問,鄭明賢,被槍殺了嗎?」

一切不容易,也似乎很容易。也許有朝一日,要她去賣身,也並不難。

腦中一片空白

「什麼?」

直到凌晨,男人示意她離開,要她三天後再來找他,到時就能把人帶走。淑芬言謝。男人欲言又止。她知道他不捨,但這世上有多少男人對她不捨?是對她的人不捨?還是對她的身體不捨?她很清楚。

此刻她的感官全部打開,她反而更清楚的聽到囚牢內的斥喝聲,哀號聲,忽遠忽近的狗吠聲,T恤還有槍聲。

if (typeof(ONEAD) !== "undefined"){ONEAD.cmd = ONEAD.cmd || [];ONEAD.cmd.push(function(){ONEAD_slot('div-inread-ad', 'inread');});} 短暫的面會,幾可確定,弟弟沒被抓進來,屘叔明賢卻命在旦夕,隨時可能被槍斃。

淑芬才開口,卻不知該問什麼。她愣住了。

淑芬無法入眠,坐在候車的椅上想著剛才的一切,也許是太累的緣故,一闔眼便睡去。她發現自己漫無目的走在海灘上,穿著破爛,淌著眼淚,低聲啜泣,冷的感覺揮之不去,一位身著藍衫的老婆婆迎面而來,她還不清發生什麼事,老婆婆便賞了她一掌,「妳才救一人個人啊?」淑芬便驚醒。

「那,那沒關係,妳還可以另外再帶幾個人回去。」

為何只救一人?

淑芬極快和衣,用極嚴厲的眼神看著男人,他被看得心虛。待他也整裝完畢,淑芬開口:「你可以救我的弟弟?」

絕望。

聽到槍殺兩字,眾人靜默下來。那人起身跟她說,「現在風聲很緊,很多事不能亂說,今晚整營的人都被帶到別的地方去,但帶去哪裡,是軍事機密,妳就別再來找我們麻煩了。」

終於又來到營房門口。

折騰人的工作服一夜。

親筆信?

又來到火車站前。

他會反悔嗎?看他的眼神及話語,不至於開這種玩笑,但,其他人,都怎麼救人的呢?也是靠身體嗎?還是靠錢、黃金?還是,只需某位要人的親筆信,就馬上過關?

她心煩,伸手抹去脣間的雨水,竟發現那味道奇苦,有一種無患子的澀味,又帶著幾分黃麻的酸味,甚至還帶著魚腥草的血味,這味道教她委曲,只能深呼吸強自鎮定,事情還沒完。

「妳是誰的團體服訂做家屬?」

淑芬腦中一片空白,耳朵又開始出現轟隆隆的聲音,但這時還不容她崩潰。

還是覺得很累。才想到這男人可真會耗時間。但她知道,大部分的時間,他是不行的,他只是依戀她的身體,他時而像個粗漢撕扯她的頭髮、拗折她的身體,瘋狂占有她,看來是很久沒碰過女人,但比起彼時那個採花賊阿燦對待她的殘忍手段,那粗暴實在不算什麼。

後來來了一位聽懂她話的人。

淑芬忽然想到,對方只是口頭答應她,卻沒給她任何憑據,到時她靠什麼把人帶走?更糟的是,她連這人的名字都不知道,要是他臨時有別的任務,或跑到另一個房間,跟另外一個女人胡天胡地,她總不能就這麼一直等著,等他把事辦完。像他這樣耗時間,可知會耗掉多少人命?她只要一想到那槍聲,就不寒而慄。

她去求那位管事軍官,軍官不在,另一人帶他到一密室,孤男寡女共團體服背心處。

草草結團體服束。

總覺得有什麼不對勁,說不上來。

她知道,那一聲槍響,代表一條人命結束。每一聲都教她驚駭、發抖。她在默數,數到百下,她再也聽不下去,她摀住耳朵,開始狂奔。

「請問……」

淑芬一直瞪著他看,男人結巴:「當班服然可以,你不是說還有另外一位嗎?」

「妳找誰?」

真的不知該找誰?

更多時候,他輕撫她的每一吋肌膚,默默欣賞,一賞一嘆,然後,不時有汗珠及淚水滴落在她的身上,她不想去分辨那到底是汗還是淚。她快被這些多愁善感的男人煩透了,能忘掉一個算一個。

淑芬沒多想,分秒必爭。

「鄭明賢。」

「什麼?」

她現在只能一再重複這個名字,但對方似乎聽不懂她的話語。

男人再將她強壓在地上,她才明白,他只是想再一次要她的身體,而且似乎想要更多次,所以才交換條件。這個晚上,他們不斷做愛。淑芬一點都不在意。只要能救人,她什麼事都能做。

「鄭明賢?帶走啦。」

淑芬鬆了一口氣,過去某段時間,自己不就是這樣勾引了許多男人?一切並未如想像中困難,也不複雜。男人一向如此。

「借問,我昨天晚上來的時候,有一位大人說,我可製衣廠推薦以把我弟弟帶走,但我不知道他的名字。」

「誰人這麼大膽?敢答應這種事,這些人要帶走,都要蓋官印的,都要戴帽子的人同意的,不可能有這種事?」

「可是那個人答應我的!」淑芬含著淚,耐著性子說。在這節骨眼,可不是她撒野的時候。

「這個營區進出就我們這5個人在管,妳自己看看是誰答應妳的?」然後轉身用北京話對他的夥伴們說,「喂,你們誰認識這個女人?強姦民女可是要軍法審判的啊!哈哈哈哈哈!」眾人也跟著笑著一團,但那笑,不是開心的笑,也不是鄙視人的謆笑,而是一種充滿不屑的笑。

心愛的無緣人系列她心煩,伸手抹去脣間的雨水,竟發現那味道奇苦,有一種無患子的澀味,又帶著幾分黃麻的酸味,甚至還帶著魚腥草的血味……

她被騙了。那人是誰?也許只是一個來跑公文的小兵,也許是另一個來救人的絕望的家屬。不,他身上穿著tshirtdesign.tw/">制服,也有官階,但,跟眼前這幾個人的服色完全不同。

人被槍殺了嗎?

早該向阿慶求助的,一個沒讀過冊、半字不識的女人,還想來救人,她是在向天借膽。真的是好大的膽。

她發現他在看她的胸部。也許她餵屘叔吃奶的那一幕,他都看在眼裡。

她直接將上衣脫去,男人被她突如其來的舉動驚嚇,不知所措,淑芬欺身過去,將一隻乳房湊向他的嘴,男人撇開臉。假正經。淑芬硬要他吃她的奶,男人長嘆了一口氣,突然激動了起來,啊了一聲,便像野獸一樣開始欺負她。

男人沒說話。

淑芬明白一件事,人不是不能救,只是要找對方法,找對門路。她再耗下去,也只是浪費時間,難保再被另一個人,或另一群人騙了。

當初,她還覺得那個人,是個正直的人不是嗎?她沒了自信,開始懷疑自己的眼光。

頂著苦雨,她又再度離開這裡。感覺自己的魂,又快要飄離自己的身體。
( 在地生活高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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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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