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泳是前幾年才學會的玩意兒。之前是拿快走或騎單車當運動。後者一旦碰到下雨或風大時就只好停擺。游泳因為在室內，不受天候影響，而且它是醫師公認最柔軟 最沒傷害的運動，於是彷彿小朋友上學，仰望教練努力傳授技巧。從閉氣，換氣，水母漂到拿著浮板，綁著腰浮，教練亦步亦趨的指導，如何手往前划開水流，雙腳如何踢水前進，頭部抬多高，如何伺機換氣，不要憋氣等等技巧，或說秘訣，我用手忙腳亂來形容，一點不為過。

       都不要說孩子好笨，這也不會，那也學不好，輪到自己上場，便原形畢露。都怪當年村子裡同伴因為玩水玩到沒了命，所以父母一聲令下，不准玩水。弟弟是男孩，儘管父母三令五申，陽奉陰違，照樣偷偷學。可憐只有我這個孔門好子弟，父母說一不敢二，當真一路成長，就是旱鴨子一隻。年輕時總有用不完的體力，不用特別運動，照樣活繃亂跳，身體也不會哪兒酸哪兒疼又哪兒硬。漸漸地，到了中年，不行了。脖子僵硬啦，背部不舒服啦...一樣一樣找上門來。醫生的建言就是運動，運動。

       幾個好同事都是晨泳健將，可是一大早那麼早五點半就要在泳池對我來說實在是很大的考驗。夏天還好，冬天就太沒人性了。被窩裡那麼溫暖。於是調整為下班後。可這時段泳池人相當多，有時泡池泡好久，大池水道一線難求。等到下得水來，蛙式是最熟悉不費力氣的游法。潛入水中，把一切雜念拋諸腦後，心無旁騖，一趟來回再一趟。游泳其實有點像禱告，你把苦惱拋出，池水以溫暖擁抱。柔軟的溫水全身撫觸，溢過眼耳鼻口，心跟著清洗過。旁邊水道沒人時，全然沒干擾，游泳成了個人膜拜朝聖的大道。若七月八月逢暑假，小朋友多，娃兒猴手猴腳又常違規不按牌理出牌，橫著撞到腰或手抓到腳，超級恐怖的經驗，儘管按耐沒尖叫。有時很胡來，閃避不及，我會站起來，橫眉豎眼白臭小孩一眼，通常娃兒知道闖禍，下一趟倒也知道要留神了，不然可能母夜叉會吃人。

       游泳，除了速度快，姿態曼妙絕對不是只有男生的專利。女生也不遑多讓。幾個太太都是長年會員，身材保持得很好，游起來是彷彿水中跳舞，美不勝收，讓人忍不住讚嘆。談游泳，別的沒有，勤快是不二法門，持之以恆才能見功效。冬日，儘管天候冷得叫人縮脖子打哆嗦，但是泳池裡浪裡白條依然你來我往，把惡劣氣候拋到一邊，游完五百或一千公尺，蒸汽室裡熱氣蒸騰一回，再到烤箱烤乾。或說健康是一切的根本。我說活動活動，要活就要多動。筋骨活動，勞其體膚，疾病無從起，天天繃繃跳。

2010. 12. 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