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笑聲被捶打成一株寂寞的山茱萸，

初雪水湄便不再記起什麼；

濃烈雲層不斷翻湧，

地平線失落在遠遠昇起的海原。

山裂成谷，我是濡血的夕日，

散就炙紅髮茨，向你俯落，偎倚便成夜。

星曜為眸，鬱鬱是雪線下的眼瞳，

當唇逃亡，並且嚶嚶啜泣，

愛情已是你鬢角的皺紋。

藍色之石旋轉，晨曦在林隙間篩落，

最後一曲，天鵝的圓舞，

嘎然滑過天空冷冷注視的臉龐。

海再次裂開而浪花矗起，

蘆葦之蒼白簌簌於寒風不盡的悲戚，

當生命祇是蜃樓裡繁華的倒影，

南返的鴻雁仍怵目驚心於落木之蕭蕭。

霧嵐昇起而日已蝕，天鵝啊天鵝，

蕪然大地兀自迴盪著你臨死時的誄歌。

「垂死的天鵝」一劇，乃由芭蕾舞劇大師福金〈Mikhail Fokine〉於 1906 年，為芭蕾舞名伶安娜帕芙羅娃〈Anna Pavlova〉，根據聖賞〈Saint Saens〉的「黃泉的天鵝」一劇所改編的芭蕾舞名劇。此劇是一齣考驗芭蕾舞者藝術技巧與修養的獨舞，一隻被箭射傷的天鵝，在圖內拉河上和生命不斷掙扎的過程。

皮皮此詩僅為實驗性語言的創作，純以富麗的旁景代替天鵝獨舞的心境；由對生命的悲思，再到緩緩掙扎的過程，以及天鵝最後和死亡搏鬥所表現出對生命執著眷戀的勇氣。一種死亡的宿命無奈，一種勇於和死神搏鬥的美的悲劇，終於讓天鵝在臨死時唱出最美麗的輓歌，是否就是天鵝對既定宿命的掙扎與抗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