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住淡水河畔,每天面對著觀音山的晴雨,隔著山下的擾攘煙塵,
有一種遺世隱居的情懷;彷若元朝的隔江山色,只是少了一葉寄情的小舟 ,
多了一些人煙。
每當夕陽西下,憑欄遠望,心總是從淡水河渡口的方向,往西邊延伸,
一路的碧海藍天,到無限遠的地方;那兒停著童年時光,遙望天邊彩霞的雙眼;再遠一點是我駐足夢想,渡過青春年華的故鄉;那裡的天空,是否還照著當年拉長我身影的斜陽,吹著我短髮飛揚的風?
心總是停留在最想停留的地方,走過一些山川,每次都牽念難忘,
到底哪裡才是心靈棲息的港灣?人在哪兒出生成長,哪兒就是故鄉。
可是我總是像雲一樣,想著流浪遠方,尋找夢裡的家鄉。
我出生在海邊一個小小的渡口上,三個月大離開後;就沒有回去看過,
是不是因為這樣,我的夢裡才會常常出現藍色綢緞般的湖面?我竟在湖面飛翔;是不是因為這樣,我才喜歡坐船?喜歡飄泊的感覺?每到一個渡口,總是無端地興起離別的感傷!
輕誦席慕容的《渡口》:讓我與你握別/再輕輕抽出我的手/
知道思念從此生根/浮雲白日/山川莊嚴溫柔...;
也許哪一世,我曾在一個不知名的渡口,與你握別;
也許哪一生,我迷失在尋你的渡口,隔著浮雲白日,莊嚴山川;
忘了你的溫柔...。
所以《遙遠》成為今生的眷戀;小時候總愛站在月台的一端,
讓思緒隨著鐡軌延長,想念遠地的父親;戀愛時,總是隔著天涯,
在雲端思念著遙不可及的身影!
因為遙遠,足夠讓夢想寄放;因為遙遠,心才能飛翔盼望。像是流水、像是月光、那些無法實現的諾言、那些古老永不回來的時光;始終在生命的渡口從未相忘!
2008/3/7 寫於淡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