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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12/18 22:01:40瀏覽394|回應0|推薦0 | |
鬼吹燈1 第一卷 精絕古城 第二十一章 西夜古城 掛在房梁上的汽燈被灌進破屋裏的狂風吹得搖晃不定,光線閃爍,映得破屋中忽明忽暗,漆黑的石人好似一個被活埋的死人,只露出頭部,下面全埋在黃沙之中。 走到近處一看,原來在石人的眼睛上,趴著一隻大螞蟻,有一個指關節那麼大,身體烏黑,尾巴呈血紅色,被汽燈的光線一晃,就閃出一絲微弱的光芒,從遠處看,就如同石人的眼睛在閃光。 我見只是只螞蟻,就順手一彈,把它彈到地上,踏上一腳,耳中只聽嘎巴一聲輕響,踩了個稀爛,稍稍覺得古怪的是,這只大螞蟻的身體比起普通螞蟻可硬得多了。 我看了看四周,破屋裏到處透風,不知道這只螞蟻是從哪爬進來的,Shirley楊走過來問我怎麼回事,我說沒什麼,就是有只螞蟻,讓我踩死了。 我把正在熟睡的胖子叫醒,讓他去放哨,隨後往火堆裏添了些固體燃料,讓火燒得旺一些,把汽燈熄了,便鑽進睡袋睡覺。 身體疲倦,很快就睡著了,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上午九點多,外邊的沙暴刮了整整一夜,兀自未停,只是比起先前的風力小了很多,這場魔鬼般的沙暴終於要結束了。 古城遺跡又有一大截陷入了黃沙,露出地面的部分已經不多了,再有兩次這麼大的風沙,恐怕這座無名的古城就會消失在沙漠之中,不過即使全被黃沙埋住,也不意味著是永遠被掩埋,塔克拉瑪幹有一多半是流動性沙漠,隨著狂風移動沙漠,不知道多少年之後它還會重見天日。 郝愛國正在指揮學生們挖掘牆角那尊石人,已經挖到了石人的大腿,大夥都圍著觀看,只有安力滿趁風勢減弱,出去照看躲在城牆下的駱駝。 我從包裏取出些乾糧,邊吃邊去看他們挖土,這次跟隨考古隊進沙漠,除了是想看看有沒有什麼大型古墓,也是想和這些專家學些考古方面的經驗。 他們怕損壞石人身上的雕刻,只用工兵鏟挖開週邊的沙子,然後用平鏟和刷子一點點地清理,挖開一部分,清理一部分,同時還要做各種記錄。 沒過多一會兒,學生就清理到了石像的底座,我是頭一次見這種巨瞳石人像,這石像身穿胡服,雙臂下垂,身體上雕刻了很多花紋,似是某種密宗經文。據 薩帝鵬在旁聽了教授的講解,請教道:“教授,這種石人的造型和常人差別很大,我覺得有這種可能,古代有種崇拜外星人的宗教,他們見過外星人之後,就認為他們是天神,於是製造了一些這樣的石人出來膜拜,這些石人身上的符號,是一種外星語言。” 郝愛國立即批評他:“小薩你平時學習起來就很不用功,跟你說了多少次了,你是個很聰明的孩子,不要把腦筋用到歪處,怎麼連外星人都搞出來了?對待歷史,對待考古,要嚴肅。” 我聽到此處,也不禁嘆服,還是教授有水準,不拿大道理壓人,比起 這時安力滿冒著風沙從屋頂的破洞中跳了回來,告訴眾人沙暴就快過去了,用不了半個小時,天就會放晴,全憑真主保佑,沙子已經快吞沒外邊的城牆了,如果再多刮兩個小時,咱們今天就要被活埋在這了。 本來眾人還有些擔心,雖然見風勢小了,卻不知什麼時候能停,有了安力滿這番話,就徹底把懸著的心放下了。學生們專心地聽 茶剛剛煮沸,圍著巨瞳石人像的幾個人突然齊聲尖叫,都向後跳了開來,有的人喊:“啊……怎麼這麼多大螞蟻?”有的人喊:“哎喲!這邊也有!” 我急忙去看,只見石人腳下的沙土隆起一個大包,就像噴泉一樣湧出無數的大螞蟻,有人用鏟子去拍,一下就拍死上百隻,但是同時又從沙子裏冒出上千隻。密密麻麻的,瞧得人頭皮發緊。 開始以為是他們挖沙子挖開了螞蟻窩,但馬上就發現不是這麼回事,地面上出現了十幾個大洞,越來越多的螞蟻從中爬了出來,每一隻都是漆黑的身體,紅色的尾巴,紅黑相間,如絕堤的潮水一樣不計其數。 安力滿只看了一眼,扭頭就往外跑,胖子等人還想用工兵鏟去拍,就在這一瞬間,螞蟻已經多到無從下手的地步了。 Shirley楊是美國國家地理雜誌的攝影師,去過的地方多,見聞也廣,只聽她焦急地對眾人喊道:“大夥快從屋頂爬出去,這是沙漠行軍蟻,走慢一點就要被啃成骨頭架子了。” 數以萬計的沙漠行軍蟻已經堆滿了半間屋子,地下還源源不斷地爬出更多,不僅是地下,房梁上,牆壁裏,到處都在往外爬。 別說那幾個知識份子,就連我和胖子這樣的都全身發抖,這些沙漠行軍蟻太可怕了,說不定屋中原來那具人骨,就是它們的傑作,怪不得一點皮肉都沒剩下。 我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一看周圍的人,發現安力滿這老傢伙又是自己先逃了出去,這個老油條,看見危險就跑,昨天還信誓旦旦地要和我們同甘共苦。 眼看工兵鏟的拍打已經阻止不住潮水一般的沙漠行軍蟻,我一腳踢翻正在煮茶的火堆,把半鐵罐子固態燃料全倒了出去,在屋中形成一道火牆,碰到火牆的蟻群立即就被燒焦,稍稍阻住了沙漠行軍蟻的前進勢頭。 那些沙漠行軍蟻數目太多,而且毫不遲疑地沖向火牆,想利用數量把火焰壓滅,多虧固體燃料燃燒性很強,不過被蟻群壓滅只是遲早的事。 利用這點時間,我們拿上能拿的行李裝備,連拉帶拽,都出了破屋,外邊的風沙已很小了,只見數百隻黃羊、野駱駝、沙狼、沙鼠、鬣晰在古城的廢墟中亂竄。不僅是我們剛才所在的大屋,很多地方都冒出一片片的沙漠行軍蟻,有些動物稍微跑得慢了些,立刻就被沙漠行軍蟻覆蓋。 沙漠行軍蟻的口中含有大量蟻酸,成千上萬只一齊咬噬,就是大象也承受不住,一些沙狼和黃羊紛紛倒地,沙漠行軍蟻過後,它們就只剩下一堆白骨了。 這城中的沙漠行軍蟻數量何止千萬,仿佛整個古城就是一個巨大的蟻巢,我們被困在屋頂上,只能揮動工兵鏟把爬上來的行軍蟻掃落。 遠處的城牆下,安力滿正在忙著解開拴住駱駝的繩索,我把步槍扔給胖子:“打他帽子。” 胖子舉起步槍,毫不遲疑地對準安力滿扣動扳機,“啪”的一聲,安力滿的皮帽子被子彈擊飛,嚇得他一縮脖子,回過頭來看屋頂上的人。 我對他大喊:“老頭,你要是敢跑,第二槍就打你的屁股,胡大肯定沒意見。” 安力滿連連擺手,示意不跑了。但是屋下已經佈滿了沙漠行軍蟻,我們暫時下不去,在屋頂上也不是辦法,正沒理會處,卻見一堵破牆轟然倒塌,一隻羔羊般的大螞蟻從裏面爬了出來。 這是只蟻后,身上長著六對透明的大翅膀,可能是由於沙暴的襲擊,驚動了藏在巢穴深處的蟻后,它正準備遷移。 見了蟻后這等聲勢,考古隊員們人人臉上變色,Shirley楊叫道:“擒賊先擒王,快開槍幹掉它。” 胖子拍了拍手中的運動汽步槍,急得直跺腳:“這槍口徑太小,他媽的打不動啊。”話雖然這麼說,還是開了槍,把彈倉中剩餘的子彈全射向了蟻后。 我摘下擋風沙用的圍巾,把剩下的固體燃料全用圍巾包了起來,掏出打火機點燃了圍巾的一角,當作燃燒彈從屋頂上砸向下麵的蟻后。 這招竟然收到了奇效,火借風勢,把那巨大的蟻后身體包圍,蟻后吃痛,掙扎著在沙子上滾動,越滾火燒得越大。這種壓縮燃料,只要一點就能燃燒十幾分鐘,何況這多半桶,足有 我見機會來了,對大夥一招手,拎著工兵鏟當先跳下破屋,把零散的沙漠行軍蟻驅散,大個子楚健背了 這時候安力滿已經把受到驚嚇的駱駝群控制住了,大夥都爬上了駱駝,催動駝隊向城外跑,身邊不時有各種野獸竄過,平時碰上都是你死我活的,這時候誰也顧不上誰了,全都拼了命地奔逃。 駝隊奔出數百米,我回頭看去,古城破敗的遺跡已經看不見了,無數的沙漠行軍蟻,翻翻滾滾地跟開了鍋的紅黑色海水一樣,沸騰著從地下蜂擁而出。不過只要沒被這大隊蟻群包圍,就沒有危險了。 安力滿解釋說他是想先出去,解開拴駱駝的繩子,要不讓蟻群把駱駝們啃成骨頭,咱們想跑都跑不掉了,並不是自己先逃命。 胖子不信,用大拇指指著背上的步槍:“你甭跟我說,以後要解釋就跟我這支槍解釋。” 安力滿的理由似乎很充分,也不能認定他是拋下眾人獨自逃跑,以後在沙漠裏還有很多地方離不開他,我不願意就此和他鬧翻,於是攔住胖子,不讓他繼續說了。 我對安力滿說:“咱們在沙漠中一同見到了吉祥的白駱駝,又逃脫了沙漠行軍蟻的圍攻,這都是胡大的旨意。他老人家認為咱們是兄弟,都是虔誠的信徒,所以我們都相信你,背叛朋友和兄弟的人,胡大會懲罰他的。” 安力滿連聲稱是:“讚美安拉,胡大是唯一的真神,咱們嘛,都是頂好頂好的朋友和兄弟嘛,真主是一定會保佑咱們的嘛。” 這場不大不小、有驚無險的插曲就算是結束了,誰知道過了西夜古城的沙海深處,還有什麼麻煩等待著我們,我還是得想辦法勸 我們離西夜古城的遺跡,還有不到半天的路程,風已經停了,火球一樣的太陽懸掛在半空。在沙漠裏行路,最重要的是保持自身有足夠的水分,白天趕路原是大忌,但是我們的水還很充足,到了西夜城就可以補充清水,所以就頂著似火的驕陽在沙漠中前進。 白天的沙漠,另有一番景色,在上古時代,喜馬拉雅山的造山運動形成了塔里木盆地,整個新疆的地形就像是一個大碗,碗中盛著一碗金色的黃沙,而我們這九個人十九匹駱駝組成的駝隊實在太過渺小,其比例還不如這碗金沙中一粒沙子的萬分之一。 大漠茫茫,沒有邊際,要不是身後長長的足印,甚至都感覺不到自己是在不停地前進,真是佩服那些獨自一個人進入沙漠戈壁灘的探險家,也許只有孤獨地行走在天地之間,他們才會體驗到生命真正的意義。佩服歸佩服,我這輩子是不打算那麼幹,還是集體生活適合我。 薩帝鵬等人好奇心很強,邊走邊讓Shirley楊說沙漠行軍蟻的事情,Shirley楊以前並沒有親眼見過,只是見過沙漠行軍蟻洗劫過的村莊,人畜都被啃得只剩下骨頭,慘不忍睹。 這種蟻群之所以叫行軍蟻,是因為它們具有高度的組織性紀律性,以兵蟻為主,如果和人類的軍隊相比,除了機動能力和火力之外,訓練有素的人類軍隊的協調組織能力,根本不能同沙漠行軍蟻相提並論。 他們邊走邊說,腳下的沙丘忽高忽低,起伏的程度前所未有,安力滿說這些密集的沙丘下都是被黃沙吞沒的古代城市,他引領眾人走上最高的一個大沙山,指著南面告訴大家,那裏就是咱們的中間站———西夜古城的遺址了。 我舉起望遠鏡,向南方望去,沙海腹地的一片綠洲,盡收眼底。 沙漠中的綠洲,就像是裝點在黃金盤子上的綠寶石,遠遠看去,一座黑色的城池遺跡矗立其中。 西夜城的遺址保存得相當完好,這座城的年代也比較晚,一直到唐末才毀於戰火,遺棄至今。十九世紀初,德國探險家們發現了這裏,把遺跡裏的大部分壁畫和雕像等有藝術價值的文物劫掠一空。 沙漠中只剩下這座空城,最古老的孔雀河古河道,到此為止。由於城中從古到今,一年四季都有地下水脈通過,這裏就成了沙漠中旅人的一處重要補給點。 駝隊下了大沙山,緩緩向著綠洲前進,安力滿和我商議,到了西夜城多歇兩天再進黑沙漠,進去了就不容易回頭了,這些天駱駝們受了驚嚇,又馱著大批物資,非得好好養足了腳力才能再次出發。 此言正合我意,我巴不得多停幾天,好找藉口勸考古隊打道回府,也別找什麼精絕古城了,就在附近挖兩坑,轉悠轉悠得了。最近我越來越覺得力不從心,再往沙漠深處走,早晚要出大事,到那時,恐怕就不會像先前幾次那麼幸運了。 我放慢駱駝的腳步, 我說:“教授您怎麼連十一號都不知道,就是拿兩條腿走路啊。”說罷我用兩個手指模仿兩條腿走路的樣子,“這不就是十一號嗎?” 在沙山上看離綠洲不遠,卻足足走了三個小時才到。城牆是用黑色的石頭砌成,有些地方已經塌陷風化,損毀得十分嚴重,只有當中的主城造得頗為堅固,還依稀可見當年輝煌的氣象。一些油井工人、探險隊、地質勘探隊,路過此處,都是在主城中留宿,用石頭把門擋住,就不用擔心狼群的襲擊。 自從七十年代中期,內蒙新疆西藏都開展了轟轟烈烈的打狼活動,大規模的狼群已經完全絕跡了,只剩下些三五成群,或是獨自行動的孤狼,都不足為患。何況我們人多,又帶著槍,自然不用擔心有狼。 此時正值風季,這裏除了我們之外,再沒有別的人來,便在主城中找了間寬敞的屋子,點燃營火,吃飯煮茶。 我和安力滿兩人找到城中的古井,據說幾千年來,這口井就沒乾涸過,安力滿說這是胡大的神跡,我對此不置可否。用皮桶打上來一桶井水,井很深,放了幾十米的長繩才聽見落水聲,拎出來之後我先喝了一口,冰涼冰涼的,沁入心脾,在沙漠中被毒太陽曬的火氣頓時消失,心裏說不出的舒服受用。 把十九峰駱駝都安置在井旁,一一飲得飽了,又取出鹽巴豆餅給它們吃,隨後拎起兩大桶井水回到考古隊員們休息的屋子。 這些人都累透了,倒在地上呼呼大睡,有的人嘴裏還咬著半塊餅,吃著半截就睡著了。我沒驚動他們,這幾天也夠他們受的了。 燒開了一大鍋水,這才把 這一切都忙完了,我才睡覺,昏昏沉沉地睡了整整一天一夜,疲勞的身體終於恢復了過來,晚上大夥圍坐在一起聽胖子吹牛。 胖子口若懸河,給眾人講東北老林子裏物產多麼豐富,山珍野味多麼多麼好吃,哪像這沙漠啊,除了沙子就是沙子,風又大,打只黃羊吃一口,都吃出一嘴沙粒子。特別是大小興安嶺,什麼好吃的都有,自古就有這麼一個說法,棒打麅子瓢舀魚,山雞飛進飯鍋裏。你們能想像得出來獵人們自由自在的生活嗎? 幾個學生閱歷淺,都讓胖子侃傻了,薩帝鵬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好奇地問道:“王大哥,什麼是棒打麅子?用棍子打嗎?” 胖子說:“眼鏡兒啊,看你挺好學,就告訴告訴你,就是說你走在大山裏,拿根棒子,隨手一掄,就砸死只麅子,在河裏用瓢,瞎撈都能撈到大肥魚,這就是說物產豐富啊。” Shirley楊哼了一聲,對胖子所言不屑一顧:“沙漠也有沙漠的好處,沙漠中動植物的種類並不比森林中的少,而且塔克拉瑪幹沙漠雖然處於盆地的最低處,但是在某種意義上,這裏是古代文明的一個高峰,森林裏除了野鹿狗熊還有什麼?” 我怕他們倆打起來,趕緊說屋裏有女士,我們哥兒倆出去抽根煙去,邊說邊把胖子拉到外邊。 天上明月如畫,繁星似錦,照得大地一片銀光,我給胖子點上支煙,勸他多讓著點Shirley楊。胖子說我當然不能跟她一般見識,他們美國人不懂事,咱不能不懂啊,何況又是個女流之輩,要是個男的,早給他腦袋擰下來當球踢了。 我笑道:“沒錯沒錯,你是什麼人啊,撒泡尿都能把洋灰地面嗞出個大坑來,你可得務必得大人有大量,別把Shirley楊腦袋揪下來,要不咱那工錢找誰要去?兩萬美子,那不是小數目。” 說笑了幾句,我抬起頭吐了個煙圈,只見天空中巨門星、左輔星、右弼星,三星閃耀,排列成一個正三角形,中心太陽星、太陰星並現,好一組乾甲金吉星。 以前從來沒仔細研究過天星風水,只是為了到考古隊混些錢才硬著頭皮看了若干遍,此時一看,風水秘術中天字卷的內容馬上就在腦海中浮現了出來。 我連忙跑回屋去,拿了羅盤,又登上城樓的頂端,對照天空的星宿,這處吉星籠罩之地,就在城中的古井處。這是我第一次實踐天星風水,心裏沒底,不過多半不會看錯,我家這本《十六字陰陽風水秘術》不是俗物。那麼就是說在地下水脈附近,必定會有古墓?墓葬倒是有抱水這麼一說,不過這是否離得也太近了。 不管怎麼說,這是個重大發現,我得把這件事告訴考古隊,最好他們在這發現點什麼,有所收穫,大概就不會非要進黑沙漠了。 聽我一說, 我和Shirley楊商量了一下,井很深,可以做個雙扣安全鎖,把人吊下去看看究竟有什麼東西。 那只能是我下去了。下面雖然有水脈,還是不敢大意,戴上了防毒面具、手電筒、哨子、工兵鏟、匕首,暗中藏了黑驢蹄子和摸金符,伸手試了試繩索的堅固程度,商量好聯絡的辦法,如果用手電筒向上晃三圈,上邊的人看見了就會停住不再放繩;第二次向上晃手電筒,就是讓往上拉,為了預防發生意外,還帶著哨子,如果看不見手電筒的光線,就用哨聲來聯絡。 這時正是晚上,除了手電筒的光線,四周全是一團漆黑,抬頭也看不清楚井口的所在,越降越深,沙漠中的夜晚氣溫很低,再加上井中的濕度大,讓人感覺從骨子裏往外的冷。 井壁溜滑,難以落腳,據說這口古井的年代比西夜城還要久遠得多,是先有這口井,後來才有的西夜城。忽然一股涼風吹來,我急忙用手電筒去照,見那井壁上有一道石門。 我對準頭頂,又吹哨子又晃手電筒,這裏離井口還不算遠,只有十五六米深,只要大聲說話,上面的人就能聽見。他們接到信號,馬上停止再放繩子,我剛好懸在石門靠下一點的地方。 冷風就是從石門的縫隙中吹出來的,我用手一推,感覺石門很厚,沒有石鎖石閂,縫隙雖然大,卻推不動,需要用撬棍才能打開。 我見進不去,就發出第二次信號,讓他們把我拉了上去。我把井下的情況詳細地說了一遍, 胖子自告奮勇:“管他是什麼,亂猜也沒意思,咱們進去一看便知。你們把我弄下去,我去撬開石門。” 我說:“算了吧,要下去還是我拿著撬棍下去,胖子你太沉,萬一把繩子墜斷了,我們還得下井裏撈你去。” 這次我們做了一條繩梯,這樣石門開了之後,誰想下去就可以從繩梯爬下去,最後決定下去的人有 仍然是我先下去,用撬棍撬動石門,看來這道門以前經常開闔,要不然不會有這麼大的縫隙,不過最近幾百年可能沒開啟過,在繩梯上使不上力,為了開這道門著實費了一番力氣。 石門後是磚石結構的甬道,寬敞工整,裏面黑漆漆的深不可測,我招呼上面的Shirley楊他們下來,一個一個把那三人拉進了甬道。 Shirley楊分給眾人一種藥片,說能預防缺氧,然後再戴上防毒面具,往裏面走就萬無一失了。 四人向裏面走了大約五十來米,一連經過兩道石門,最後一道門密封得很緊,石門上浮雕著不知名的異獸,門縫上貼著死獸皮,用平鏟把獸皮一塊塊地切掉,才得以把門打開。 走到盡頭,就進入了一間寬敞乾燥的石室,長寬差不多都是六七十米,高 這空間雖然寬敞,氣氛卻絕不輕鬆,地上累累白骨,都找不著能下腳的地方,看那些骨頭都是動物的,極其鬆散,一踩就碎,四周立著幾十根木頭柱子,上面綁著一具具風乾的人類屍骨,看體型全是壯年男子。 我 Shirley楊看了看那些乾屍,歎道:“真慘啊,都是殉葬的奴隸或囚徒之類的人吧,實在太野蠻了。” 我們轉了一圈,四處查看,四面都是石壁,敲擊了幾下,顯然是實心的,後面不會有什麼別的空間。 還是Shirley楊心細,發現石室的地板有問題,我把地上的碎骨頭都撥開,地面上露出一塊也是帶有浮雕的大石板,兩端還有兩個拉環。 我招呼薩帝鵬幫我把石板拉起來,見他全身抖成一團,忍不住好笑,便讓他順原路回去,免得在這裏嚇尿了褲,順便把郝愛國換下來,他一定對這詭異的墓穴感興趣。 薩帝鵬像得了大赦,匆匆忙忙地跑了回去, 我和Shirley楊合力拉開地上的石板,隨後扔進去一支冷煙花,把下面照得通明,只見地面下是一間和上面差不多大的墓室,中間擺放著一口四方形的棺木,說是棺材和內地的差別也太大了一點,沒有任何裝飾花紋,也不是長方形,方方正正的,倒像是口大箱子。 這種墓穴和棺木的形式別說我沒見過,以 這時郝愛國帶著楚健趕來了,他一見這裏的情景,激動得兩眼冒光,戴上防毒面具,第一個跳了下去,這裏看看,那裏瞧瞧,後腦勺都快樂開花了。我一直以為他是個嚴肅古板的人,想不到此時他就像個孩子,他現在就差手舞足蹈抓耳撓腮了。 我們也陸續下到底層的墓室,一看周圍,都忍不住“啊”了一聲,墓室的四壁,全是精美絕倫的彩色壁畫。 我最想看的東西是值錢的陪葬品,這口棺材不小,說不定裏面有什麼好東西,雖然當著教授他們不能拿走,但是也能開開眼。我現在感覺是個貴族的墓就比黑風口那座將軍墓奢華。 但是 這前面幾幅畫說明墓主生前是姑墨的王子,姑墨是精絕的屬國,備受欺壓,每年都獻去大批的財寶和牛羊奴隸,他曾經去向精絕女王請求給他的臣民自由,一連去了三次,都沒有見到女王的面。 這幅畫大概是說他不甘心,勇敢的王子是太陽戰神的化身,他獨自潛入精絕想刺殺邪惡的女王,卻發現一個大秘密。 我聽著聽著也被教授的話吸引,我很好奇那究竟是什麼秘密,走過去和Shirley楊等人一起傾聽教授的解說。 我聽得糊塗,正想細問,卻聽Shirley楊說道:“這女王是個……妖怪。” “妖怪?” Shirley楊指著壁畫說道:“畫這壁畫的畫師繪畫技藝很高,構圖華麗而又傳神,敍述的是姑墨國王子生平的重大事蹟,雖然沒有文字的注釋,但是特徵非常鮮明。” 我一邊聽她對壁畫的解析一邊仔細觀看,確實如她所言,壁畫中的人物、服飾、建築、神態都惟妙惟肖,如果對西域文化有所瞭解,可以通過畫中的這些資訊,大致掌握畫中所記錄的事件背景。 只聽Shirley楊繼續說道:“教授您剛才所說的這幅壁畫,是所有壁畫中最難理解的一幅。畫中女王揭開了始終罩在臉上的面紗,她對面的一個人物,就變成了虛線。這所有壁畫中的人物都是寫實的,唯獨見到精絕女王正臉的人變成了虛線,只畫了一個隱隱約約的輪廓,從這個僅有的輪廓上,我們看不出這個人物的身份,只能推測這個虛線的人物,是個奴隸或者刺客之類的人,是女王想要除掉的一個敵人。” 我聽到這裏忍不住插口問了一句:“ Shirley楊說:“ 我搖頭苦笑:“大活人,看一眼就沒了?消失了?這……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實不相瞞我理解起來有些困難。” Shirley楊說:“我雖然只是推測,卻並非憑空而談。家父生前喜歡讀一本叫作《大唐西域記》的書,是唐代高僧玄奘所著,我也曾看過數遍,書中記載了很多古西域的傳說,有些是神話傳說,也有不少是真實的事件,其中有一則沙漠女王的傳說。在沙漠的深處,有一個城市,城中居住著一個來自地下的民族,他們征服統治了其他的周邊小國。經過數百年後,王位傳至一任女王,傳說這位女王的眼睛,是連接冥界的通道,她只要看她的敵人一眼,對方就會憑空消失得無影無蹤,而且永遠也回不來了,消失的人去了哪里,恐怕只有那些人自己才知道。女王採取高壓統治,她要所有鄰國的百姓,都把她當作真神供奉,所有反抗的人一律活活地剝皮處死,也許是她的舉動觸怒了真主,女王沒折騰幾年就身患奇疾,一命嗚呼了。 “那些奴隸們最怕的就是女王,她一死,奴隸們和周邊受女王欺壓的幾個國家,就組成了聯軍,血洗了女王的王城。聯軍準備要毀壞女王的陵墓,就在此時天地變色,可怕的風沙將王城和聯軍一起吞沒,女王的墓穴以及她搜羅來的無數財寶都被掩埋在黃沙之下。經過了幾百年之後,沙漠的流動,使得王城再次重見天日,有些旅人經過那裏,他們只要是拿了城中任意一點財物,就會引發沙漠風暴,煙雲驟起,道路迷失,拿了女王財寶的人永遠也無法離開。 “但是這個傳說中神秘的王城,邪惡的女王,以及年代背景等等資訊,書中都沒有明確的記載,今日在此見到墓中的壁畫,對照那個遠古的傳說,兩者竟然有很多相似的地方,讓人覺得那不僅是個傳說,也許在塵封的歷史中,真的曾經發生過這樣一些事。” Shirley楊讓眾人看接下來的幾幅壁畫:“我們之所以敢肯定,畫中的女王就是精絕女王,是由於精絕人特殊的服飾,還有精絕獨特的建築物、裝飾品,這些都是最有力的證據。教授, 原來是先有上面的祭壇,然後才修的這間墓室,而這壁畫中記載的事件,與那個書中的傳說絲絲入扣。 Shirley 我心中暗暗叫苦,本想找到個古墓,讓他們就此掉頭回去,沒想到事與願違,看這情形,再勸他們也沒用了,早知道當初我就假裝看不見了。 我忽然想起Shirley楊說精絕國的女王是個妖怪,便問道:“ Shirley楊說道:“這些事都是傳說,加上咱們的推論,並不一定能夠肯定就是事實。考古就是這樣,傳說、記載、出土的古物,再加上學者的推測,這些內容越多,就越接近歷史的真相。但是我們能做到的,只不過是無限地接近真實,任何歷史都不可能被還原。在古代,人類對世界的認知程度很低,一些現在看來很普通的現象,在古代就會被誇大成妖魔鬼怪或者神跡,即使到了科學高度發達的今天,仍然有些現象無法用科學來解釋,我相信這並不是因為真的存在神和惡魔,而是科學的探索領域還不夠,在以後的歲月中,一定能通過科學的途徑,找出所有不解之謎的答案。” 我又問道:“那麼精絕國女王用眼睛可以把人變沒了,這件事在科學與文明都很發達的今天,咱們應該怎樣去理解呢?” Shirley楊說:“ 這可奇了,我從來沒聽說過,我們中國的事我知道的都不多,更別說美國的異聞了,這種病究竟是怎麼回事?聽上去和那妖怪女王如出一轍,最後這小孩被治好了嗎? Shirley楊說:“經過科學家們的研究,發現這個小男孩的腦電波異于常人,他的腦神經和視覺神經產生出一種搬運能量,這種能量連接著一個虛數空間(無法探知的空間)。這種特異功能在人類中所占的比例是三十億分之一,最後有一位研究人員找出一個辦法,他們製作了一個磁性頭盔套在小男孩的頭上,一年之後,他的特異功能就消失了。當時美國軍方曾經計畫把這個小孩秘密地送到軍事研究所裏,但是這事敗露了,在民眾中引起軒然大波,軍方不得不放棄了這個計畫。” 聽了這件事,我心裏還是有些嘀咕,那傳說中的邪惡女王,只怕不是那個美國小孩那麼簡單。死我倒不怕,倘若我們真的找到女王的古墓,萬一被她變到那個不知道是什麼地方的地方,那該如何是好?反正先走一步看一步吧,真有危險,我就使用強硬手段把他們帶回來,誰敢不服從命令?他娘的,我就不信了,這幾個知識份子的胳膊還擰得過我老胡的大腿不成,還反了他們了。 這一番長談,浪費了不少時間,周圍的壁畫都研究完了。我請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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