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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0/21 19:55:31瀏覽2516|回應23|推薦328 | |
柳條欲言又止,溫柔撫摸著風的暈眩,風是妳的嘴唇,輕吻著每一分呼吸每一寸甦醒,醒自妳的眼睛深處,我見到閃著春天溪水的亮光。 曾經千萬次打撈天堂的那口井,尋覓一個生命的影子,卻在妳的微笑裡找到了上帝。 在我的心跟肝之間,掛著六根從未斷音的吉他弦,妳的指頭經常撥弄著一首,那年夏日的玫瑰笑聲,以及蝴蝶寫在花粉上的音符。 那年夏日,長長的夜晚裡我們踩著長長的海灘,想用沙子貯存每一個走過的記憶,那聞起來很希臘的海風,訴說著一聲聲穿透貝殼血肉的神話,我們總是把風藏在葡萄葉片間,希望清晨的露珠能夠聽到天使傳來的訊息,而那村莊遙遠的鐘聲,或許將敲響光線的沉默,為我們唱一曲葡萄成熟的詠嘆調,啊,我的愛情我的夢。 而我的夢只是一個迷路的太陽,在黑暗中,它憂傷的臉龐就像發著青霉的霓虹燈,慘白地立在霜雪的刀鋒上,我不停咀嚼著幸運草的酸澀汁液,想讓妳的時針折斷匆忙的腳步,而妳只是像一個溫柔哭泣的上帝,說:光,發現了,幸福,活過了。 那年夏日,我順著冬日的台階走向河水的憂鬱,冷顫的北風來回飄蕩著缺席的愛情,我的目光被水影割劃得殘破不堪,乾裂的嘴唇沾滿了記憶的鹽粒。 像一顆漂浮在海上的石頭,我冥頑地追問著滿天星斗,該如何用遺忘包紮妳的名字,好讓石頭的裂縫闔閉起來,而終於沉沉睡一個不醒的夢,無盡的漆黑裡,我只想用最後一根火柴,點燃起妳眼睛的亮光。 在我的夢中,那年夏日尚未開始。
哀傷,把自己放逐在沙漠裡,我的心中繁延著一片無疆的沙漠,每粒沙子長出一粒沙子,每粒沙子的名字都叫作哀傷,它們惶惶地奔走,沙漠裡奔走著放逐的我的心。 如果落葉非要告別夏日,我會穿上秋天的風衣,讓兩袖呼呼吹奏一曲blowing in the wind,沙沙啞啞,令妳不得不記起我滿心的沙漠,請妳,用時間的嘴唇在我哀傷的心坎印吻一個無辜的鮮紅,鮮紅彷若昨日罌粟的血,滴在我手中搖晃的酒杯裡,每句我說不出口的話都暈眩成嘶喊的星星。 然後,撐起傘,擋住重重沉落的光線,我需要長長一整季的黑暗,好尋找那顆可以讓所有枝葉變綠的星星。 樹木已經走過千山越過萬嶺,它終於決定停止奔波,那是一個夏日的午後,高立在山巖上它用長長斜斜的影子舉起陽光,想照亮前方空氣裡漂浮的殘缺記憶,雲朵走過來為它披上一件白袍,小鳥飛過來為它閤上疲倦的眼瞼。 它的眼睛是石頭跟水做成的,每一個吻都留印在石頭上一個傷疤,每一滴水都貯存在皮膚的最深處哭泣不已。 但是樹木已經走過千山越過萬嶺,它終於決定停止奔波,朝著四面八方擴展而去的樹之沉默,緊緊擁抱著夏日溫暖的身軀,深深吸取著光線的味道。 在樹的夢中,我那年的夏日尚未開始。 而,如果落葉非要告別夏日,我會穿上秋天的風衣,讓兩袖呼呼吹奏一曲blowing in the wind,沙沙啞啞,令海鷗不得不記起天空的藍,或許我也會嘗試著結滿一整秋的蘋果,把冬日的憂鬱埋在甜甜酸酸的汁液下。 然後,請妳,用時間的嘴唇在我哀傷的心坎印吻一個無辜的鮮紅,小鳥將一顆一顆地啄出早已蒼白的愛情,直到我的心空曠如一片沙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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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散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