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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特聲響景觀 【曹永坤】 【2004/10/13 民生報】 曹老師應 NSO 之邀所寫的樂評登在今天的民生報上,但因版面有限,部分內容被編輯刪減。曹老師打算在原稿之外增加補充,等他寫完後再傳給大家分享。 作品:NSO發現馬勒系列「馬勒第五號交響曲」 ◎時間:93.10.11 ◎地點:國家音樂廳 當一個聽眾聽馬勒音樂時,往往關心作品及演奏,而忽略馬勒是音樂史上最偉大的指揮。例如貝多芬、孟德爾頌、布拉姆斯、華格納及李察史特勞斯,都是近代傑出的作曲家,偶爾也兼指揮,但馬勒的專職是指揮,作曲─據他自我解嘲:是「夏天的業餘作曲家」。1933年納粹黨取得政權後,立即禁演猶太作曲家孟德爾頌、麥耶貝爾及馬勒,被稱三「M」的作品,曾有一段時期,馬勒的樂品幾乎被遺忘了,很多指揮當時都認為馬勒作品不值在公開場合上演奏,除了馬勒忠實的信徒外,沒有人指揮他的作品。 馬勒認為交響樂是包含世界、宇宙、神、宗教、生死、情慾,追求無限的境地。他長期的指揮活動、與聽眾接觸,並對各種樂器性能的極限及音色的熟悉,憑他神技般的複雜管弦樂法奏出獨特的音響景觀,傳達他想表達的旨意。因此演奏馬勒的交響曲,指揮必須具備如何化解複雜的樂譜為明確清晰,而且將各聲部的含蓄意涵,以精確的指示表達馬勒作品的真髓。因此馬勒稱道,最美的地方不在樂譜而在讀譜能力及指揮能力。這明顯地與喜歡曖昧、昏暗、模糊的浪漫派的喜好不同,不如說是接近將要來臨的前衛音樂表現主義的前驅。 NSO當晚演奏這首作品,筆者與指揮丹尼爾.納札瑞斯對談,他認為五個樂章可以重組為三部。第一部是第一樂章,代表死神將要來臨的進行曲。第二部為第三樂章的詼諧曲,是死神海因茲的勝利,卻以優雅的維也納舞調告誡人們在快樂當中別忘記死亡。第三部是電影《威尼斯之死》配樂出名的慢板樂章,表達無限的憧憬與哀愁。最後的風暴驅散黑暗、死亡的恐懼,但是人們還是哭著尋找將往哪裡走的迷惑與苦悶,而最後聖詠般的結節表示輪迴。馬勒雖然改信天主教,不見得能堅信、也很少上猶太教堂,所以他的宗教觀如對復活或輪迴的看法,與基督教徒的歐洲人迥然不同,也是起因讓歐洲人難於接受馬勒的音樂。但是這種超越國家、民族、宗教的邊際人音樂,卻讓活在現代社會壓力之下的菁英份子或愛樂者著迷。 納札瑞斯指揮國家交響樂團演奏,我在不同國度、不同城市聽過多場演出,有些可能是演奏場所的音效不佳,但大多數由於對馬勒音樂本質的了解不夠,不是變為虛有其表的巨響,便是一片混亂,許多細節樂器的音色、質感竟埋沒在混濁的音響泥濘。但這次的演奏,一句話說,對作品的管弦樂手法透視度良好,可端倪出馬勒的聲響景觀及細膩的含蓄。例如第一樂章開始小號的三連音有如貝多芬交響曲第五的命運動機,但馬勒的號音卻是死亡進行曲的啟動,低音大鼓的微弱震音可以說是嚎哭的助唱,中低音、大提琴、低音大提琴急速的突強或攫強,由極弱到極強的動態有效的控制出色的號角旋律(由女士擔任吹奏)或銅管弦器亮麗的齊響,但所產生的殘韻與幾秒的、急速懸掛產生的靜寂,令人凝神。 樂章末尾十幾節的小號獨奏與開始的小號吹奏,可以說是成雙的對位法。而使用的樂器很節制,只有小號,助唱的低音大鼓、長笛與低音弦群。P→PP→PPP幾乎接近聽力界限的微音之美,在這個浮躁喧囂汙染的社會,有多少人會聆賞? 第二部的詼諧曲裡面的舞調可以聽得出史特勞斯父子、李察史特勞斯雅緻的氣味,但死神海因茲卻在嘲笑人們的善忘。 至於其他部分,我不必多嘴。每一個人對馬勒作品有不同的詮釋,有一百個聽眾就有一百種不同的領受,但是作品本身的美與感動,還是會受到大多數聽眾的共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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