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體:小 中 大 | |
|
|
2008/02/08 01:32:09瀏覽367|回應0|推薦10 | |
昨日深夜,拭掉一身緊張論文統計關係的冷汗,改了一篇學生的提案,披上大衣,走出系館,深夜十一點四十五分,打開大門的那刻起,雪風暴肆虐後的零下十二度縈繞著,昏黃的路燈,一個人走著,到停車場的十分鐘路程,寒風拂面,皮鞋在冰面上刮出一種沒有顏色的情緒,經歷過太多這樣的夜,習慣了、平靜了、開始有點豁達。 人生是泛黃的多聯式風景明信片,靜止的片刻串起來,就是不同時期的記憶。 晚上稍微跟家人說說話,上床睡覺的時候已經習慣掩門讓冷空氣和暖氣,交錯在世界開始模糊的邊界,理解如果把門關緊,下場會是半夜三點十五分像木乃伊一般的失水而醒,然後打著顫抖、四處尋找燒過的開水;清晨,一陣屬於台北市特有的濕度,半夢半醒之間被呼吸著,朦朦朧朧,突然想起,當年上台北讀大學的第一天清晨,獨自住在士林夜市一間藏身大東路的雅房,早上醒來,被一陣濕度的涼風刮過,前所未有的,我知道我長大了,離家幾百里,開始做自己的決定,規劃自己的人生,承擔自己的錯誤,往後六年,這樣的濕度總在潛意識裡被我聯繫成台北,那個我很熟悉卻從十八歲重新認知的大部分local偶而又很國際的台灣第一城。 十年後,離開了小島,離開家更遠了,我在太平洋的這一畔,千萬里之遙,從第一年過年沒辦法回去要在美利堅的土地上正常上課,到第五年習慣了一切,儘管課修完了、學生的角色走到盡頭,農曆新年一樣得幹活-變成教書做研究,這些年對回家過年的渴望遂成一顆遙遠的吉星,變成夢想的背面、寂寞的正面,有時候微微的灰色、有時候亮采跳躍自得其樂,比較遺憾的是,一直找不到在心靈上一起南飛避冬的單燕,儘管偶而閃過彷彿能夠理解的溫柔,在尋洋的路上,絕大部分,都是一個人,學習寬心了,也許某顆遠方眨眼的行星有天成熟變色,也或許,當男孩熟成無可救藥的老男人,就不會再堅持什麼第三度空間未曾聽聞過的事情了。 離家千萬里,五年來第一次在西伯利亞的乾冷雪地,嗅到台北的濕度,冥冥之中注定好的清晨Deja Vu,在陽光灑落床頭不久後蒸散,窗框的外緣掛了幾條冰柱,不該勉強的就揮手祝福,不該動氣的就當修身養性,屬於出關的這個新年頭,期許自己說好話、做好事,為苦難與掙扎的人們祈福。 一定好好加油,把學業趕快完成,繼續寫寫文藝的陋室青春。
|
|
( 創作|散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