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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09/01 15:17:36瀏覽308|回應0|推薦5 | |
今天下午在房間裡殺了一隻蒼蠅。 我把選課的課程表捲成一大捆,等待那隻原本想放過它的金色蒼蠅,它轉了幾圈,忽高忽低,時而停在豎起的白色日光燈,時而焦躁地鼓動翅膀,比劃幾下嘗試要把它揮落,或者將它攆出房門,都未果。 我心理想著,孤獨的我也許注定要毀了孤獨的它,但它是這樣在我午後的房裡無害地繞著,孤獨的兩條生命何苦要產生衝突? 我趁它飛到窗邊的玻璃之際,隔著大大的木書桌,勉力彎腰靠近搬進來幾年也不曾接近過的窗台角角,那裡有灰塵、有紙削、還有不知道前幾任房客剪下的不規則指甲。 它被我步步進逼到縫槽,只露出一截金色的肚子,下午六點卅的北美日光,照的蒼蠅肚皮發亮,我憋一口氣,皺著眉,吞了口水,隔著課程表用力的朝它的肚子壓下去! 不知怎麼的,那瞬間,紙的那面有股微微掙扎,我感覺到金色蒼蠅決定變換死亡的姿勢,它似乎轉了身,改讓我擠壓它的頭,那樣的死法,難道是為了保護她肚裡的什麼? 走投無路的時候,蒼蠅只能卑微改變死亡的方式,是頭殼不是腹脊。 而我,是那行刑的劊子手。 殺了一隻蒼蠅之後,我癱作靠椅,我想動物失去意識都是一瞬間的事,人也不會太不同,如果我的頭部遭這樣擠壓,我大概來不及痛苦,然後沒有靈魂,我不相信靈魂,我只知道,我和我的灰燼會像沉默的蒼蠅,安靜躺在那裡,被處決後躺在那裡。 那樣的話,大概不會有人相信我在死前的喜怒哀樂,奮鬥掙扎;如果是那樣的話,一切建立起的思想也不過一陣輕煙溜離腦殼,除非記下什麼,一切也不再具有意義了。 屍體的價值在於它這樣冰冷的存在,提醒經過的生物,生命不過是一種界線前的狀態,就這樣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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