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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薦線上小說 三嫁鹹魚 番外 節錄 1 作者 比卡比---- 謹呈謝忱
2022/01/19 09:24:47瀏覽281|回應0|推薦1
大瑜天子沒有婚假一說,大婚次日就要開工上朝,這是祖宗定的規矩。江醒覺得這規矩沒人性,必須改。可轉念一想,改了他也無福消受,隻會便宜了以後的皇帝,那還是算了,要苦不能他一個人苦。

散朝之後,是內閣勤政殿議事的時間。江醒坐在龍椅上,忍著困意,聽大臣將早朝上懸而未決之事一一道來。

李潺道:“皇上,冀州刺史解可進上奏請求增添兵餉一事,如何批複為好?”

江醒問:“他為何要增添兵餉?”

“解可進言,北境屢有異動,冀州不得不招兵買馬,未雨綢繆,以免不測。”

江醒漫不經心道:“解可進的意思是北境王又有了反心?”

李潺謹慎道:“臣不敢妄言。”

“北境王和靜淳在北境小日子過得好好的,沒有反的理由。即便要反,大可在兩年前朝廷同西夏激戰時趁虛而入,何必等到今日。”江醒哂道,“朕看解可進是見錢錫元一朝落馬,心中發怵。有了前車之鑒,他深知兵馬錢糧的重要性,這才厚著臉皮向朕要兵餉來了。”

在大瑜,刺史是一州州牧,亦是地方最高官員。冀州乃九州之首,於北境接壤,地域遼闊。解可進在冀州盤踞多年,一手遮天,擁兵自重,朝廷不得不防。

李潺問:“皇上的意思是……不給?”

江醒想了想,手中轉著一支未沾墨的筆,道:“解可進也未必是真的動了不該有的心思,可能隻是兔死狐悲,有些害怕罷了。不給恐怕會打草驚蛇,要想穩住他,還是要意思意思,但我們也不能讓他全然順心如意。”江醒轉筆的動作驟然停下,“傳朕的旨意,令兵部,戶部會商,擬一個合適的數目來——不可不給,也不可全給。”

李潺道:“臣遵旨。”

李潺退下後,南安後又走上前,道:“皇上,徐州去年大旱,一入冬便鬨起了饑荒,大批災民流離失所,食不果腹。您看,是否儘快撥糧賑災?”

江醒皺起眉:“撥吧,再免去徐州三年的田稅。”

接著,是禦史來告狀:“皇上,禮部尚書的長子前日在京城一家男風館,為了一個小倌同溫氏九公子爭風吃醋,大打出手。這二人均出自高門,乃達官顯貴之子,竟做出這等不雅粗鄙之事,影響極其惡劣,望皇上嚴懲。”

禦史告狀的環節相比其他事稍微沒那麼重要,江醒開了個小差,打開一本空白的奏本,寫下【寶貝在乾嘛】幾字,又把奏本遞給小鬆子。小鬆子心領神會,捧著奏本退下。

江醒問禦史:“你剛剛說誰打起來了?”

“禮部尚書家的長子和溫氏九公子。”

江醒奇道:“此二人關係不是不錯麼?朕記得他們是一同長大的竹馬吧。”

禦史嚴肅道:“皇上英明。原本情同手足的異姓兄弟為了一個男子反目成仇,絲毫不顧昔日情誼,對對方惡言相向,拳腳相加。美色誤人,藍顏禍水,古人誠不欺我。”

江醒打了個哈欠,假裝沒聽懂禦史的言外之意:“是誰先動的手?”

禦史遲疑片刻,道:“據臣探得,是溫九公子先動的手。但溫九公子說,他打尚書長子沒怎麼用力,就碰了他一下,可尚書長子卻打他打得好狠……”

江醒好氣又好笑,突然覺得自己成了孩童學堂裡的老師。“他們也不一定就是反目成仇,朕倒是覺得更像是小孩子鬨脾氣。”

禦史沉聲道:“皇上,這兩人年過十六,已經不小了!皇上此言,是覺得他們無過無錯麼?”

做禦史的向來直言不諱,江醒並不生氣。他抬起手,示意禦史穩住:“急什麼,朕又沒說不罰。不過此二人無官職在身,那朕隻能罰他們的父輩。禮部尚書和溫國公教子教孫無方,罰俸半年,再各罰一千兩白銀,以充國庫。”

如此忙碌了一個時辰,總算把該議的事都議完了。六月的雨,七月的風……世間一切美好都不如列位臣工的一句“臣等告退”。

當然,他的漂亮老婆除外。

大臣們一退下,江醒莊重的坐姿火速坍塌,懶洋洋地癱在龍椅上,隻覺心力俱疲,比耕了三畝地還累。好在小鬆子從興慶宮回來了,給他帶來了林清羽的回信。

帝後大婚之後,皇後理應住在鳳儀宮。但江醒不想和林清羽分開住,便讓林清羽依舊住在興慶宮,還從偏殿搬進了主殿。彆說是在宮裡,就是在尋常的高門權貴之家主君和主母都各有各的住處,帝後二人卻日日同宿,儼然一對平民小兩口的模樣。

林清羽給江醒的回複隻有簡短的兩個字:【孵蛋。】

原來是在照顧即將出生的皇長子或者皇長女,難怪這麼敷衍。江醒很想回去看林清羽孵蛋,但他還有一大堆奏本沒看。

奏本奏本,萬惡的奏本,他心中永遠的痛,他一生痛苦的枷鎖。

江醒盯著禦案上的一堆東西,身上每個地方都在抗拒。“算了,”他自暴自棄,“朕先睡一會兒,晚點再看。”

小鬆子勸道:“皇上,您若是又拖到晚上,皇後該不高興了。”

江醒猶豫道:“那朕等他睡著,再悄悄地看。”

小鬆子事先得了皇後的授意,不得不硬著頭皮繼續勸諫:“皇上,這些奏本都是內閣挑出來的大事,實在是耽誤不得啊。”

江醒:“……”

林清羽來到勤政殿,問守在外頭的小鬆子:“皇上呢。”

小鬆子笑容苦澀:“皇上他……”

看到小鬆子的表情,林清羽大概也猜到了。走進內殿,果然看到江醒趴在禦案上,似乎已經睡著了,臉枕著手臂,壓在一本攤開的密旨上,手上還拿著筆。

林清羽將密旨抽出。這是一道給沈淮識的密旨,江醒命天獄門前往冀州,暗中觀察冀州刺史動向,還說沈淮識可以順便去趟北境,找靜淳敘敘舊。

江醒寫到後麵,字已是七歪八扭,難以辨認。這足以證明,他是撐到了最後一刻,實在熬不住才睡了過去。

林清羽脫下身上的狐裘,替江醒蓋上。

江醒睡到手臂發麻才悠悠轉醒。他睜開眼,看見林清羽站在禦案前,正提筆寫著什麼。剛大婚完,為了彰顯皇家氣派,林清羽穿的多為錦繡華服,極是光豔矜貴。

江醒用手撐起腦袋,笑望著林清羽,一會兒才道:“皇後孵完蛋了?是皇子還是公主?”

林清羽瞥他一眼:“沒那麼快,小毒蛇破殼還需數日。你醒了就去床上睡,總是趴著睡,對身體不好。”

“沒事,”江醒活動了兩下肩膀,“我早習慣了這麼睡——你在看什麼。”

“奏本。剩下的我替你看,你去休息。”

“啊,這怎麼好意思。”江醒坐在龍椅上,用桌案借力,輕輕一推,便滑到了林清羽麵前。勤政殿的龍椅是江醒特意改良過的,底下裝了四個輪子,可以任他滑來滑去,還能調節高度。“我剛剛發現一件事。”

林清羽道:“說。”

“你和奏本還挺像的。”

站著的林清羽比江醒高上不少,林清羽居高臨下道:“怎麼說。”

江醒笑吟吟道:“就,越看越想睡。”

林清羽一臉平靜:“你少睡我幾次,每日說不定能多睡半個時辰,也就不會在勤政殿睡著了。”

江醒擺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有道理啊,下次試試。”

林清羽頓了頓,蹙起眉道:“但也不能太少……”

江醒有被老婆可愛到,忍不住開口:“清羽,接個吻吧?”

林清羽心裡微微一顫,垂下眼睫,鎮定道:“你要親便親,何來這麼多廢話。”

江醒笑了聲。他懶得站起來,便伸手攬住林清羽的腰,迫使對方俯下身,而後仰起頭,吻住了他的嘴唇。

這一吻,給江醒稍微續了點命。

一吻過後,林清羽已經坐在了他懷裡,呼吸不順,臉頰微紅,一副任君品嘗的模樣,勾得他根本無心政務。

然而,社畜的悲哀就是即便天雷勾地火,也要先把工作完成。

江醒從身後抱著林清羽,認命地拿起筆,繼續寫沒寫完的密旨。林清羽從情/熱中緩過來,問:“你讓沈淮識去北境,恐怕不隻是讓他和靜淳敘舊那麼簡單罷。”

“我相信北境王不會反,隻是想著以防萬一。畢竟,我不能拿江山開玩笑。”江醒想到一事,“說起來,我還沒和你一起出過京城。寶貝想不想去度蜜月啊?”

林清羽問:“蜜月?那是什麼。”

江醒放下筆,耐心同他解釋蜜月的由來。

林清羽得知何為“蜜月”後,很是驚訝。就江醒,連興慶宮到鳳儀宮的距離都嫌遠,居然會邀請他一同遠遊。

“你想去哪玩?”江醒命小鬆子展開大瑜的地圖掛在牆上,手搭在林清羽肩膀上說,“江南怎麼樣?”

林清羽道:“江南諸地我都去過。”

“嗯……那徐州如何?正值雨季,徐州小鎮應當彆有風味。”

“也去過。”

江醒有種不好的預感:“那咱們往北走?”

“十六歲時,我曾同幾位師兄弟在北方待了半年。”

江醒心情複雜:“你怎麼哪都去過,還都是和彆人去的。”

“男兒誌在四方,也就是你喜歡在一個地方窩著。”林清羽說著,眉宇間染上一絲疑惑。是啊,過去的他跟隨恩師雲遊四海,濟世救民,怎麼現在對哪裡都沒多大興趣,隻想和江醒一起待在家裡。

林清羽掃了江醒一眼:“怪你,把我都變懶了。”

江醒笑道:“這都能怪我?”

“不能這麼下去了,江醒。”林清羽有感而發,“我們要趁著年輕,讀萬卷書,行萬裡路,成天在宮裡沉迷風月像什麼話。”

江醒不讚同:“我們並沒有成天,我正事可沒少做。再說了,隻有年輕才能沉迷風月,老了你想沉迷都沉迷不了。”

林清羽半真半假道:“你放心,等你老了,我給你紮幾針,你照樣能沉迷。”

江醒心動不已,但哪有這麼好的事,肯定是有代價的。他的求生欲占了上風:“免了,我想多活幾年。”

兩人商量了半天,也沒商量出個結果來,話題反而越跑越偏。花露端上洗淨的鮮果:“皇上,皇後,這是青州進貢的雅梨。”

林清羽三嫁天子後,花露自願入了宮,如今已是興慶宮的掌事宮女。她和歡瞳都以為林清羽是迫於一國之君的強娶不得不改嫁,她入宮是為了繼續侍奉林清羽。歡瞳想入宮伺候按照規矩是要淨身的,林清羽自是舍不得,便將他留在將軍府,跟著袁寅學習管家庶務。

江醒隨手從籃子裡拿了個梨,上下拋著把玩:“既然大瑜值得遊玩的地方你都走了個遍,不如就讓天意替我們決定去哪度蜜月。”

林清羽道:“你是說,抓鬮?”

“差不多。”江醒吩咐花露,“花露,拿把匕首,再拿條緞帶來。”

花露將江醒要的東西拿來。江醒道:“清羽,你閉著眼往地圖上扔匕首,扔到哪我們就去哪。”

還能這麼玩。林清羽有些新奇,問:“倘若是選中的地方離京城很遠呢。”

天子遠遊的例子並不罕見,瑜文帝還曾七次下江南。江醒離京數月,由內閣坐朝理政也不是不可以,但一旦離京太久,恐生變故。大瑜地域遼闊,從最南的南疆,到最北的北境,要玩能玩上好幾年。

江醒道:“那重選就好了。”

林清羽被江醒用紅綢蒙住了眼睛,露出半截鼻梁,微紅的雙唇因突如其來的黑暗微微張著,竟有種暗昧淫靡之感。江醒看得蠢蠢欲動,想起林清羽在外人麵前清冷矜持,卻在自己身下豔麗綻放的模樣,忍不住低頭在美人嘴唇上親了一口。

花露愣了一愣,被小鬆子扯了扯衣擺,方轉過身,假裝什麼都沒看到地退了出去。

林清羽被紅綢遮住的長睫動了動:“好端端的,為何又親我?”

江醒就笑:“我經常無緣無故親你啊,你難道還沒習慣?”

林清羽想了想:“也是。”

江醒拿著刀身,幫助林清羽握住了刀柄:“擲吧。”

匕首被擲出,聽到一聲響動後,林清羽取下綢緞,看到匕首插到的地方:“交州?”

交州位於大瑜南方,山林環繞,又近海域,濕氣瘴氣極重,不宜久居。數年前,沈淮識刺殺蕭琤後為躲避天機營的追捕,曾在交州南越一帶久住。

江醒饒有興致道:“巧了。其實吧,交州算是我的故鄉。”

林清羽微訝:“是嗎。”他一直以為江醒的家鄉在另一個世界,是在大瑜的版圖上找不到的地方。

“是啊。不過在我們那裡,‘交州’不叫‘交州’。”

林清羽問:“那叫什麼。”

江醒回憶著自己那點可憐的地理知識:“交州在我家鄉是指廣東,廣西,以及越南北部和中部。其中,我出生在廣東,年幼時跟著父母遷居至江南,也就是大瑜的豫州,後來讀高中才回到廣東的廣州。”

“廣東,廣州。”林清羽將此四字記在心裡,“沒想到你竟出生在那等偏僻荒涼之地。”

“偏僻?荒涼?”江醒難以置信道,“廣州哪裡偏僻荒涼了……”

江醒還沒來得及為家鄉辯解,沈淮識就來了。他此番前來,是向帝後辭彆。再過兩日,他就要動身前往北境。

“淮識,你來得正好。”林清羽道,“你曾在南越待過,你告訴皇上,交州是不是偏僻荒涼之地。”

沈淮識看向江醒:“啟稟皇上,交州地廣人稀,老百姓大多生活在崇山峻嶺之間,以打獵采摘為生,和京城,江南等地有著雲泥之彆。”

江醒哽了哽,道:“好吧,交州現在是蠻荒了一點,但再過個百千年,就該是一國最富庶的地方之一了。”江醒指著地圖上的交州,“寶貝你看啊,交州背臨南海,和數個鄰國接海,一旦港口利用起來……”

沈淮識差點被“寶貝”二字噎住。現在他是真心相信帝後把他當成好友了,否則皇上不會告訴他自己的真實身份,也不會在他麵前如此不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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